第24章 ☆、似曾相識

? 沈天擡眸掃向衆人,而後輕點了點頭:“在下雖将血如意暫藏于城北荒廟,但此非長久之計,血如意必須取回,但……只在下一人,恐怕不會順利……”他說着微蹙着眉,面上凝了難色,嗓聲亦不由沉了幾分:“更何況在下的行蹤已然暴露,若一人獨去取回血如意,恐難護其周全,所以……”

“那就一起啊。”穆歌沖沈天笑了笑,輕松聳了聳肩:“還當是什麽呢,雖說一開始有些小誤會,但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既是朋友,這點小忙不過舉手之勞……”穆歌說着拍了拍身側的姜黎戊,偏頭擡眸看去:“姜黎戊,你說對吧。”

姜黎戊輕輕旋着手中骨扇,勾了勾唇角輕笑道:“能為沈兄盡綿薄之力,樂意之至。”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會幫忙的,為了師父的清譽……”鈴蘭舉着手往前湊去。

一直立于一旁置身事外的蒙面人聽得鈴蘭這麽說,便也開了口,淡淡道:“恩人的事既是在下的事,鈴蘭姑娘既要去,那在下自當同去……”

“我……”桃酥的聲音于此刻弱弱響起,引了衆人目光,她我了個半天,最後憋紅了臉憋出了句:“我還是老實看家吧。”惹得衆人一陣笑。

縱是沈天亦是少見的挂了笑顏。

…………

****

埠孜城北的一處荒廟。

是夜,月明星稀,皎皎月光泛着冷意,涼風灌來吹得廟前的幾顆伶仃楊柳枝搖葉擺,猶如鬼影……

穆歌幾人守于其外靜待,皆提高了警惕一刻不敢松懈。

半晌,沈天自荒廟內走出,手裏多出了件裹着白布的物什,望向衆人輕點頭道:“拿到了。”

穆歌回頭看了一眼,略微一點頭不多廢話:“那我們快走。”

靠于牆角的蒙面人卻突然神情一肅,低聲開口:“有人來了!”

他話音剛落,便聽得‘窣、窣、窣’的幾聲碎響,果然今夜并沒那麽順利,不速之客……還是來了。

不知從哪兒冒出的黑衣人自廟前一字排開,手中锃亮的彎刀于月色下泛着冷意,其中一人将刀一提直直指向幾人,冷聲道:“幾位将東西留下,再走不遲。”

姜黎戊呵的一聲輕笑出聲,手中玉骨扇瓣之上片片刀刃彈現:“那便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鈴蘭可算是将人等到了,毫不示弱地回看回去,朗聲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黑衣人左右看了眼同伴,稍一示意,皆提了彎刀一并沖上前來,還是那為首的一人,口中回答着鈴蘭所問之事,透着一股狠勁森然道:“閻羅王……”

待全數沖上前才發現那一行黑衣人竟有二十多人,而穆歌這方卻只得五人,無怪乎口氣這般大。

穆歌‘唰唰’地抽出她的雙劍,提氣奔向最近一人費了番功夫将之撂倒,再回頭看去就見姜黎戊掄開兩人後朝自己這奔來。

姜黎戊對着穆歌輕勾唇道:“專心對付眼前的人,放心将後背交給我。”

“嗯!”

迎面而來又是三人,其中一人掄着刀上來就砍,穆歌巧妙避開而後兩人,思及這一刀避之不及唯有擋,俯身間一手擡劍相擋,一手持劍于其腹部快速劃過,血液崩裂間,一腳将其踹飛。

後繼之人連連而上,穆歌的雙劍于手間快速飛轉,閃身飛踢,速度極快,于那人驚駭之際,一個反手割破喉頭,左際忽來一記飛刀,她一個旋身堪堪避過,借着勢頭飛身而上,扣手将那人抵于石地之上,握劍的手奮力刺下,‘噗’的一聲是刀劍入肉的鈍聲,伴着血液噴濺,卻令穆歌愣住,一時有些恍惚,她看向那握劍的手,此刻已是染滿鮮紅,她覺得這一切竟然意外地順手。

突然,身後響起姜黎戊喊聲:“不要命了嗎,愣神也不挑時間。”聽這語氣似乎真的生氣了。

“……抱歉。”穆歌回頭看時,姜黎戊正于頭頂幫她擋了一擊。

…………

另一邊鈴蘭應付得漸漸有些吃力起來,左右皆是黑衣人,□□不及被一刀刺中腹部,眼見着一刀又要劈下,幸而沈天及時出現将她護入懷中,這才幸免。

一旁的蒙面人亦是向鈴蘭奔去,眼中的急色不似有假……

緊接着是一聲異響,随着領頭的黑衣人一聲低喝——“撤……!”

就同來時一般,剩餘的十來名黑衣人,只一瞬便又都消失了,消失得實在有幾分怪異……

鈴蘭似乎受傷了,幾人也無意再追出去,皆轉身朝鈴蘭那處奔去。

穆歌微喘着氣來到鈴蘭身邊,擔憂道:“鈴蘭,你怎麽樣。”

蒙面人于一旁皺眉望向鈴蘭,眼底可見一絲慌亂。

鈴蘭被沈天護在懷中,愣愣地擡頭向他看去,雙頰卻不知怎麽的的有些微發燙。

沈天皺着眉:“鈴蘭姑娘傷到了哪兒了?”

“沒……我沒事。”鈴蘭沖他搖了搖腦袋,接着又對幾人擺了擺手:“我沒事,我沒事。”

沈天将信将疑皺眉看向鈴蘭:“方才不是……”

鈴蘭低頭看了眼腹間破碎的衣料,輕輕吐了吐舌頭,忽而想起還卧于沈天懷中,忙起了身,不大好意思地捂了捂雙頰。

幾人見她模樣還真是沒什麽大礙,皆松了口氣。

鈴蘭這才将一只衣袖拉起,露出一片與普通衣料不太相同的布料,看了衆人一眼,輕聲道:“出門前師父給了我這件……嗯,師父說是護甲,我想着今日可能要打架,就穿了來,你們看,果然沒白穿。”

蒙面人在看清那件軟甲後,明顯一松,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姜黎戊細細看着那軟甲,訝異道:“南海冰蠶絲混以玄鐵,令師當真舍得。”姜黎戊有一瞬間的疑心或許真是他多心了,烈風不過是位極寵徒兒的師父罷了。

鈴蘭聽後很是得意地笑起,仰了仰腦袋:“因為師父對我最好了。”

穆歌看着也是忍不住低聲嘆了一句:“果然是好師父吧。”

“若不是方才的異響将那群黑衣人召回,恐怕還要費些功夫……”姜黎戊說着摸了摸下巴:“撤得還真突然……”

穆歌看着一地的死屍複又看向幾人:“這些個,要怎麽辦?”

姜黎戊張了張嘴:“埋了……”簡單明了。

…………

事後鈴蘭問沈天:“為什麽救我?按你的想法,我可是仇人的徒兒啊。”

沈天只是看她一眼而後認真道:“姑娘是姑娘,那人是那人,本不可一概而論。”

鈴蘭聽後偏頭看着他忽而笑道:“沈天,你真是個好人!”

沈天:“……”

…………

****

幾人悄悄回了客棧後,桃酥随立即迎了上去,看着穆歌身上的斑斑血跡,心下便是‘咯噔’一聲響,手足無措地攀上穆歌:“小姐傷到哪兒了?”

穆歌抓住她的手輕笑道:“桃酥,我沒事,這些不是我的血……別擔心了。”

桃酥仍是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在确認無礙後才放下心來,鼓着腮幫:“小姐還笑,說是出去取東西,結果沾了血回來,吓死我了……”

這邊沈天已将血如意取出,掀了白布置于桌上。

血如意,物如其名,巴掌大小,血色一般的豔紅,紅得妖冶更紅得瘆人。

衆人望着血如意只覺得通身一涼。

“單這麽看着,确實顯得詭異……”姜黎戊說着輕輕撫上血如意,質感冰涼,更覺森寒。

鈴蘭亦在一旁點頭表示贊同。

“看鈴蘭的樣子似也是第一次見到?”穆歌看向鈴蘭問道。

鈴蘭點了點腦袋,慢聲道:“嗯~這是門中聖物可不是我能輕易見到的,不過師父有說起過,我一直以為該是個極為美麗的東西……”她說到這兒便再沒說下去,顯然與她以為的相差甚遠,或者說,完全相駁。

姜黎戊将手收回,在桌子旁尋了位子坐下:“上次沈兄曾說,血如意乃不詳之物,不知是何緣由?”

沈天點了點頭,眸光望向血如意,卻又似透過了它,他稍一沉吟,緩聲開了口:“此事……說來話長……”

~~

這是距今約十八年前的事,那時沈天七歲,沈氏一門因百餘年間無所作為而漸漸沒落……

當時沈家的當家人正是沈天的父親沈毅,那時的沈毅是沈氏一門的希望,而沈毅自己更是以重振沈家為畢生目标,然而卻一直未能煉出一件滿意的寶器,直到有一日,沈毅于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一塊珍奇礦料,沈毅認為此乃天意,是上天給的機緣,并堅信可憑此練出令天下為之側目的寶器。

也是在那日之後沈毅如瘋了一般将自己關在器房內不讓任何人靠近,他廢寝忘食,不辨日月,飯菜皆由侍女放于門外,可五個月後放于器房門外的飯菜卻不見少,一開始只當他太過專注而忘了,可連着七日皆是這個情況便有問題了,終于察覺到不對勁的沈家人破門而入時,卻已為時已晚,沈毅早已魂歸九天,更詭異的是——沈毅全身的血液像被抽幹了一般,幹癟,枯敗,而被他握于手中的血色如意卻紅得妖豔,鬼魅……

沈家将此事截下,更将血如意視為妖物,想将之毀去卻是刀砍不斷,火融無用,只得将其封于沈氏祠堂地底,于同年将沈天送入山門修習,但秘密不會永遠都是秘密,天下亦無不透風的牆,不久之後,便是一場血案,沈氏一門被屠,血如意亦随之消失無蹤……

本正伸手把玩着血如意的穆歌聽了後,‘唰’地将手收回一臉驚疑不定,脫口道:“你是說,這東西吸血的?将你爹吸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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