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混混
天哪！昨天喝了多少酒？
楚微從床上坐起，腦子裏還嗡嗡作響，發現她還是睡在李大俠的床上，穿着李大俠的衣服，蓋着李大俠的被子……
她呆坐了會，自言自語道：“難道烤魚什麽的，都是做了個夢？”然而起身一瞅，桌邊的空碗和酒壺還倒在那裏，這才知道那不是夢。
李大俠昨天說了什麽？不能開心？達到目的？
她重重拍了拍腦袋，有些懊悔，昨天李大俠很難得地說了幾句肺腑之言，但是因為她喝的太醉，以至于都忘記昨晚他說了什麽？
“我真是個豬腦！”
她又罵了自己一聲，打開房門，一片燦耀金光照的她眼睛都睜不開，她伸手擋了擋，過了會眼睛才适應那樣的刺目，擡頭，驟見晴空一碧如洗，流雲如絲，清淡如畫，是個難得的好天！她打着呵欠，見四下無人，遂伸了伸懶腰。
院子裏翠鳥清啼，聲聲悅耳，令人心情舒悅。
她走回屋裏疊好被褥，将桌上的殘羹剩渣一并收拾了。
之後，她就打算出去了——沒錯，找姓喬的那個陰險歹毒的混蛋算賬！
***
楚微一身市井小民打扮，走在街上并不起眼，她所在的小院比較偏，要去往繁華中心的金闕樓還挺遠，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她覺得自己得好好珍惜所剩下的時間，轉頭一看，旁邊的巷子居然還有賣糖葫蘆的，她連忙奔過去，打算買幾個安慰下自己。
“大爺，糖葫蘆怎麽賣？”她咧嘴笑着。
那老大爺一看她這樣的打扮，哆哆嗦嗦道：“兩……兩文錢一串……”
楚微拔下一串，聞了聞，贊道：“好香啊！”
她先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味兒不錯，想着自己手底下還有那麽多弟兄們，她作為二爺也不能吃獨食，嗯，也給他們買幾個吧！她掐着指頭算下人數，又覺得麻煩，索性道：“大爺，這些糖葫蘆都給我吧……哎喲，大爺大爺，你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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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糖葫蘆的大爺飛快跑着。
楚微握着個糖葫蘆在後面追，邊大叫：“大爺你別跑啊，你銀子還沒收呢！”無奈腿沒力輕功使不上，追了一會兒，她的腿就開始發軟，怎麽着就是追不到人。
街上的人看到這幕，感嘆道：“越來越沒天理了，連個老人家都不放過！”
還有人認得，“哎喲，又是虎尾巷的那幫混混！”
楚微聽到這裏，心想，十有八九就是那幫小混混為非作歹慣了，所以老大爺一看到她這樣的打扮就吓得魂不附體，哦，剛才老大爺該不是以為她要搶了他吃飯的家夥吧！誤會大了！不行，她一定要攔住他解釋清楚，還要将他應得的銀子給他。
“咦，這不是二爺嗎？”
楚微聽到熟悉的聲音，連忙道：“快快快，給我攔住他！”
大全和二虎應了一聲，兇神惡煞地擋住了那個賣糖葫蘆老大爺，“二爺，要不要我們幫你教訓他一下！”那兩人說着，一把将老大爺手中抱着的糖葫蘆杆奪來，惡狠狠道：“我們二爺叫你，你也敢跑！還不快給我們二爺磕頭！”
“大全，二虎！”楚微忙喝住他們。
老大爺心知自己的糖葫蘆又保不住了，吓得渾身發抖，他紅着眼眶哀求道：“各位小爺們，我老頭子小本生意，一天也掙不了幾個銅板，你們行行好，給我留兩個吧……”說着，他幾乎都要下跪。旁邊路過的人紛紛側目，圍着他們指指點點。
楚微心中不是滋味，她上前一步托住老大爺，歉疚道：“大爺，你誤會了，我買了你的糖葫蘆還沒給銀子呢！”她笑了笑，從身上拿出一塊銀子，“這銀子足夠買下全部了，大爺你收好，就當是替我這幫兄弟們還的，還請大爺不要推辭！”
老大爺看着她，一時也沒了主意，“這……”
楚微将銀子往他手心一塞，“大爺，您就快收着吧！”
老大爺粗糙的手掌摩挲着碎銀，顫顫哆哆道：“也太多了！”
楚微擺擺手：“不多不多！”她咬了一口糖葫蘆，“嗯”了一聲，認真道：“這個糖葫蘆很好吃，比我以前買的都好吃，值得這個價，大爺你就收着！”
老大爺渾濁的眼裏有清光閃爍。
楚微鼻尖有些酸，她怕再看下去要受不了，于是拉着大全和二虎兩人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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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有人本捋着袖子想去收拾他們，但聽到楚微這樣說，還給了老大爺好大一塊銀子，方知是發生了誤會。
衆人七嘴八舌地議論着：“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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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聲漸散，喧嚣的街市又恢複了往昔。
原地賣糖葫蘆的老大爺看着他們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銀子，擦了擦眼淚……
***
發生這事兒後，楚微都忘了是跑出來找喬雲塵的。
她咬着手中的糖葫蘆，和大全二虎在路上閑聊着。
大全和二虎面面相觑，有些不解道：“二爺，你花了好幾兩，就買了一根糖葫蘆？”
楚微看着手中的糖葫蘆，怨道：“誰讓你們平日裏欺壓老百姓，我這是在替你們還債！”她長嘆了口氣，對他們道：“這個世上誰都不容易，你們還年少，有手有腳，賣糖葫蘆的老爺子都能做點小生意，你們為何要游手好閑去奪別人的，以後這種缺德的事情，不能幹！”
“咱們做人，就要堂堂正正挺起胸膛！”
大全和二虎“可是”了一聲，本想說，他們以前就是這樣的，在看到楚微那樣的眼神後，他們吓得把後面的話全都咽了下去，只低下頭來，“哦……”
楚微看着他們兩人，心想：既然他們還有羞恥之心，也就還有救，有道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對着他們道：“我會幫你們想辦法，讓你們做點什麽小生意，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以後可都不能再幹了！”
兩人頭也不敢擡：“二爺說的是！”
見他們悶着頭大氣不敢出的樣子，楚微和顏悅色道：“好了，這件事情我就不告訴你們老大了，咱們回去吧！”
那兩人又“哦”了一聲，垂頭喪氣地跟着她。
楚微見他們倆年歲不大，便問道：“大全，二虎，你們倆為何會跟着吳老三？”
大全率先回答道：“我五歲起就沒得爹娘了，家裏其他人也陸陸續續沒了，我只好成日在街上乞讨度日，後來遇到了老大，哦不，吳三爺，所以就跟着他了……”
二虎也嘆了口氣：“我是跟着爹娘從北方逃荒來的，沒想到半路上爹娘就餓死了……”說到這裏，他有些哽咽，“多虧吳三爺賞了一口飯，不然我也要餓死了……”
“都是苦命的孩子……”
楚微感嘆一聲，拍了拍他們的肩：“好了，那都是過去了！大全二虎，既然我們都安然活下來了，那麽就要珍惜活着的每一天，我們也要相信，将來會越來越好！”
大全和二虎點點頭：“多謝二爺！”
他們三人在路上邊走邊聊着，楚微大概也知道了，跟着吳老三的都是一些苦命的孩子，從小也沒人教他們禮義廉恥，所以才會所行有所偏差，好在他們也不是窮兇惡極之徒，又還年少，都有棄惡從善的機會，于是，她就更加堅定要将他們帶到正途上。
想到這裏，她忽然想起李大俠來，“對了，大全，李大俠怎麽成了你們老大？”
大全也模棱兩可道：“是他救了我們老大的性命，還幫了他很多忙，所以就成了我們的新老大！”他悄悄跟楚微道：“但是我們都隐隐覺得，李老大神神秘秘，肯定不是普通人！”
二虎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李老大平時也不跟我們在一起，常常會不見了好幾天，我們問我們吳三爺，但他也不知道李老大去了哪裏，而且還囑咐我們不準瞎問！”
大全看了眼二虎，說道：“這樣一說，我倒是覺得，我們吳三爺好像知道一點！”
二虎看了楚微一眼，“二爺，你不是跟我們李老大……”斷袖的麽？
楚微愣了愣：“呃……那個……”她本想跟他們說，自己跟這個李大俠壓根不熟，但是就怕說的太生疏了，他們不把自己當二爺看，就只好道：“我不了解他的過去嘛……”
“哦，原來是這樣。”
兩人也沒有懷疑其他，遂道：“二爺，不管怎樣，老大對你還是不錯的！”
“唔……”楚微笑的有點勉強，她不想再繼續說這種斷袖啊什麽的問題，便換了個話題道：“對了，你們平時吃穿用度，哪兒來的銀子？”
大全有點不大好意思了，“就，就我們去打獵換幾個……”
楚微思量着，要他們改邪歸正，怎麽着也得給他們找個正經活計，還沒等她想出來，就見一個人迎風跑來，是小武。他一溜煙跑到楚微面前，激動道：“二爺，原來您在這裏啊！”
“怎麽了？”
他喘了兩口氣，說道：“院裏來了個人，是找你的！”
楚微疑惑道：“找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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