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自然不願意。”趙文宛毫不猶豫地拒絕,臉上是慣有的高傲冷漠,好多世家小姐都是第一次見趙文宛,早就聽聞她的“威名”,如今瞧着那高傲不可攀的肆意神色,仿若雲山之巅,觸不可及,思而自己哪有趙家大小姐那般魄力,微微欽佩之餘當下也是不由渾身一震,她這是在駁太子妃的面子。

那宮娥只瞧着臉色就不好看了,“這……”

“那邊各家小姐如此多的位置,随意找人換一個便成了,何故要坐我旁邊?”她眯了眯眼睛,冷笑,若是其他人要來與她同坐,自是沒有問題,可偏就這女人不行,飲了口茶水再不看對面宮娥。

趙文萱和趙文熙都是愣怔在旁,趙文宛回轉得體的笑容反而與其他側邊小姐們攀談起來,繼續剛才“奪魁賭注”的話題。

那宮娥受了冷遇,瞪大了眼眸,滿臉不可置信,隐匿着一絲不知好歹的目光,自行離開,去太子妃那邊回話。

今個能來參加宴會的都是名門望族的貴族小姐,太子向來禮賢下士,還需仰仗各位大臣們支持,自然不可胡亂的請小姐們讓座,徒增麻煩。

太子妃聽了宮娥回話不動聲色的冷冷一笑,便吩咐宮娥去與雪鳶堂妹說清楚,讓她撤去後面的座位,繼而擡眸瞧上趙文宛,又幽幽的落去目光,臉上不見任何不悅情緒。

抽過簽的午宴前本就可随意一些,讓各家小姐賽前緩解心緒,還未一會兒,一個穿着湖藍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的清麗少女施施然走過來,斜眼瞧人道:“趙小姐為何不願我坐這裏?若是因為以前我與趙大公子的事情,趙小姐未免也太過心胸狹隘了罷,再說那事如何能怨的我。”

她的話語充滿了質問與委屈,一瞧就是來者不善,脖間出現的抓痕若隐若現的,想是在那彌漫牡丹香氣的地方呆不住了。

“王小姐且想多了吧,有人對花過敏,有人對草過敏,我偏不巧對虛僞的女人過敏,所以我是……是對你過敏,不成麽?”趙文宛眼神飄過去時攸然冷凝,話語緩緩,旁邊衆位小姐聽着解釋皆是噗嗤一笑,這戲谑的話語明擺着就是回敬王雪鳶。

王雪鳶聽着笑聲一窘,理正言辭道:“古人雲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是。你……簡直不可理喻。”

趙文宛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你可別之乎者也了,好似在座的衆姐妹就你一人入過學堂似的,既然要搬出聖賢之言,王小姐不會忘了孔夫子都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都道了對你過敏,怎麽這般蠻纏。”

“你颠倒黑白。”

“那是你的拿手本領,我可不敢當!”

“你……你……我且讓皇後娘娘為我評評理。”

王雪鳶背對着趙文宛氣的身子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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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宛眸中芒光一閃,微微瞧了一眼遠處,像是聽到王雪鳶搬出皇後害怕了似的,“何必麻煩皇後娘娘呢,你想坐就坐罷,又不是我的位置,我倒也沒什麽意見……不過……”

明顯不善言辭的王雪鳶被趙文宛的軟話一提醒,敗落的底氣瞬間提了上來,道:“趙小姐總算是想明白了,退一步來說我何必要聽的你的意見,太子妃都道了可以讓我坐在這裏,那便是我的座位了。”

“誰說是你的座位了,那是本宮的。”突然一個銀鈴般清脆的聲音響起,遠處走來的少女膚若凝脂,眉如墨畫,唇若珠櫻,恰似明珠美玉,純淨無暇,一股靈動的氣韻自腳下的月牙靴一步步的生出,好似腳下開了一朵朵蓮花,她穿着米分色繁花宮裝,廣袖雲錦,米分玉腰帶,身段纖細玲珑,頭上發絲高高束髻,斜插一只銀白點珠的流蘇,秀眉間刺了梅花的朱砂。

“見過永平公主。”周遭等人齊齊立身請安。

王雪鳶自是低垂了腦袋,不敢有一絲怠慢,永平讓其餘人都起身坐下,唯獨不肯讓王雪鳶福身起來,“本宮好像聽見有人說這座位是她的。”

王雪鳶怯怯道:“小女不敢。”她屈身的腿已經忍不住在抖。

“好,那你再大聲說一遍這座位是誰的?”

“是……是公主您的。”

“什麽?我聽不到。”永平嗔道。

“是公主您的。”

“再大點聲兒。”

王雪鳶已經微微紅了眼睛,抖着嗓音大聲道:“是……是公主您的。”說完就已經繃不住聲線哽了音,趙文宛瞧她要站起來,微微在桌下伸了腿,她已經是沒了力氣支撐,只需微微一動,便是趔趄了一下,摔在地上,将前面一處案幾推翻,案幾上的描花碟子和茶杯一應翻在地上,嘩啦一聲響,兩位郡主齊齊覺得晦氣的起身,這一動靜惹了白玉臺階上的窦太後及皇妃那邊的注意。

自覺羞人到了極致,王雪鳶埋着臉不肯起來,對面的男席上皆是向他這裏瞧過來,窦太後遠遠的望去,永平已經提裙小跑了上去,一口一個皇祖母的撒嬌,直道沒事的,是有人不小心踩了裙子摔的。

太子妃原本就有關注那邊,本還想說是讓趙文宛欺負了,卻見雪鳶堂妹惹了這宮裏陛下都要捧在手心裏“明珠”,只得嘆息堂妹今個是不幸了。

便派了宮娥和黎尚宮處理,那宮娥過去時扶王雪鳶起來,貼近身邊小聲寬慰道:“太子妃讓我轉達給小姐,這算不得什麽,踩絆裙子的事年年也都是有發生的,一會兒的只管奪了魁首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奪了魁首這事別人一會兒就忘了。”

王雪鳶嘤嘤哭泣,這才肯起身,忍不住朝向男座那邊掃去一眼,當即就愣住了,一雙熟悉的深邃黑眸如子夜般明明滅滅,帶着淡漠在瞧她此刻的狼狽,王雪鳶慌忙閃躲眸子,只覺得那目光刺眼的狠。

少年高束烏發,他的面容雖是蒼白卻不似幾年前那般憔悴了,仿若是地質清雅的羊脂玉,流光隐隐,帶着一股似是與生俱來的高貴文雅之氣,長袍一掀,端坐在趙元晉身旁,目中薄冷褪去,嘴角豁然噙着春風般的笑容朝這邊瞧來,趙文宛收到大哥的笑意,終是安心了。

這怎麽可能是……是那個病弱膏肓的趙元禮……怎麽可能……

旁邊不斷有少女嬌羞的讨論,暗暗稱贊趙元禮,“以前不曾見過趙大公子,還以為是個不入流的才會讓王雪鳶退婚,如今瞧着真真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谪仙,要是我呀肯定不退婚。”

“你個不體面的,這種話也能說來。”

“如何,還不許貧一貧?”

王雪鳶聽着其他女人“花癡”以前的未婚夫,又見趙元禮這般風采奕奕的出現在宴席間,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總歸是不好受的,一出神一慌張,未見得木板上因着打翻桌子流淌的茶水,腳上又是一滑,再摔在地上,更顯狼狽了,一旁瞧笑話的各家小姐們,這回可真的忍不住禮教放聲笑出來了。

宮娥也尴尬的連連搖頭,扶着王雪鳶往後走,在最後一列重置了案幾,讓其坐在了最不顯眼的位置。

永平公主在窦太後那裏磨了一會兒兒嘴皮子,越貴妃瞧她越發沒個公主的樣子,板着臉色訓斥了兩句,不過是不疼不癢的,一會兒就開始詢問起她的身子來,永平自然說自個沒事,本也就是裝的。

晌午一到,宮娥們撤去點心茶水,穿梭席間端上美味佳肴,永平蹦跳跳的入了座位,對趙文宛嘻嘻而笑。

趙文宛對剛才永平“打臉”王雪鳶十分痛快,心中增了幾分好感,于是關切問詢:“公主不是身子不适?此間可好些了。”

永平依舊笑得燦爛,“早好了,所以就想出來熱鬧熱鬧。”她像是忽而想起什麽一般,好奇的問:“宛姐姐抽了什麽?”永平故意親昵的喊趙文宛,若說起來,也算是表姐妹。

“公主,姐姐她抽到了琴組,同我一般。”一旁的趙文熙插了話。

永平偏過去臉,蹙了蹙眉梢,好似不認識般盯着,好一會兒恍然大悟:“你就溫泉那天我絆了一腳中箭的那個。”

被當面提起那件事趙文熙面上讪讪一笑,本來不過是想與公主攀些交情,“公主厚愛,上回的賞賜太過……”

永平早就習慣的別人的奉承,于是也不甚在意,趙文熙話都未說完就已經興奮的扭過去身子與趙文宛說話,“竟然是琴,哈哈。六哥兒他一定要瘋了。”

趙文宛心中詫異,公主這興奮勁兒是打哪來的,又關顧景行什麽事?

好餓,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擡手動了動筷子,公主顯然還沒說完,“哎,宛姐姐一會兒再吃嚒,永平還有一件事想問問姐姐。”

趙文宛瞧着可愛的公主,心中為自個的腸胃叫苦不疊,無力道:“還有什麽事?”

永安雙頰飛上一抹紅霞,附在趙文宛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麽。

趙文宛聽着黑眸愈發染上深沉笑意。

***

午宴持續時間并不太長,各家小姐端着架子小口用了幾筷子,陸續就有人吃好了,約莫半個時辰後,宮娥們開始撤去碟碗,又重新端上熱茶和瓜果點心。随着比藝臨近,席間的氣氛更加緊張熱絡起來,對座的公子有相中的姑娘,也都期待的瞧着,暗暗秋波往來不絕于席間。

不久,宮人将“琴棋書畫”比藝的場地擺弄好,黎尚宮上前請示窦太後和皇後娘娘,太後笑着道:“開始罷。”

繼而就有宮娥領着各位姑娘們去各自的場地,作為評委的各宮娘娘也都在貼身宮娥攙扶下坐上了視線極好的位置。

男賓客們此間就可随意多了,喜好哪組比藝自可去那裏瞧着,內侍跟在後面忙不疊的添置木椅。

跟着衆位美人去瞧“琴”這一組的男客們實在不少,趙文宛和趙文熙二人相貌出挑,一個美豔不可方物,一個楚楚婀娜婉約,一動一靜,相得益彰。別人瞧這趙家姐妹好似雲中花,水中月,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更是挑起了蠢蠢欲動的心思。

顧景行同封于修并排走着,這樣混在男客中自可抹去身份,讓趙文宛瞧不出來,一路有世家公子們巴結行禮,讓顧景行黑煞似的面孔吓得并不敢多言。

趙文宛重新落座,轉着美眸尋找大哥,卻瞧着那邊男客是一陣騷動,不由的多瞧了幾眼,正好瞧見封于修及顧景行,便知曉了緣由,真就是個招蜂引蝶的,冷冷一眼掠了過去了。一直被當做六王爺的封某人實在覺得冤枉,替某人受了美人嫌棄。

趙元禮此刻才擠入男席間,朝着趙文宛微微一笑。一旁的趙文熙不敢再随意探看,只是默默養神,期待奪得魁首,引得上座越貴妃的青睐。

陸續有被宮娥請出來的小姐按着規矩上場挑選樂器,悠悠揚揚的動人音律瞬間響起……

過了會兒人們的注意都被引到表演上,封于修沖着身旁的顧景行壓低了聲音道,“你若真的喜歡人家,這樣躲一輩子也不是個事。”

顧景行冷峻的黑眸一錯不錯地凝着趙文宛姣好的側顏,午後明麗的光線中,女子脖頸修長而美好,他靜靜的凝着,并未開口理會。

封于修撇撇嘴,随即故作漫不經心的又道:“你也知這瓊花宴不過是個變相的相親宴會,席間好男兒多的是,你放眼瞧一瞧,那平南王世子盯着趙大小姐的眼神都如狼似虎了。”

顧景行聞言沉了面色,餘光裏瞧見平南王世子毫不掩飾地熱辣目光,心頭湧起一股莫名戾氣,那人是什麽貨色自己最清楚不過,心中所想他自然瞧得出只更覺得惡心,胸口憋悶。

随着平南王世子的視線瞥向趙文宛,心中仿若有什麽鑽進去似得,竟也不由落在那嫣紅含笑的嘴唇上,瞧着好似兩片柔嫩的桃花瓣,軟軟的撩撥着心弦,顧景行喉結滑動一下,灼得移開了目光。

封于修見他心神不定,嘴角揚起一個及不明顯的弧度,瞬間就恢複了被噎到的模樣,繼續說:“你再看那邊佩劍的方子墨,我可聽說他入宮前被方夫人叮囑過,讓其好好瞧一瞧趙文宛,方子墨那種人若是對一人不感興趣,豈會來這裏看什麽音律,你覺得他能聽懂麽?除非是……”

提到方子墨,顧景行臉上神色又黑了幾分,目光瞬間深沉沉的,瞧過一眼愈發顯得沉默,似是陷入某種深思。

封于修最後慢悠悠的嘆息,“啧啧啧,明日男子比藝,我瞧趙家大小姐要挑花眼了,說不準就瞧上那個方子墨了……咳……”

正說着一個橘子就被塞進了嘴裏,一口的酸澀滑入舌根。

封于修拿出橘子抿唇悲憤,真的覺得從此可以友盡了,卻沒膽子拿橘子瓣糊某個悶騷的人一臉。

那邊比藝正是如火如荼,兵部尚書的長女反彈了琵琶,不小心抖了幾個音,越貴妃蹙眉,琵琶少女哀怨下去只覺和六王爺是無緣了。趙文熙已在後面做準備,她遠遠的見座上的越貴妃,是如此高雅美豔,和六王爺的眉眼極為相似,又想起那張俊朗的面容,臉頰忽而微燙,若是能讨的越貴妃的歡心……

趙文熙款款蓮步走出來,宮人将白玉琴搬上去,她便在一旁坐下來,深吸一口,玉指開始在古琴上波動,琴聲徒然在四周響起,宛如天籁之音,時而飄渺如風中絲絮,時而琴音沉穩如磐石,似高山,如流水,潺潺淌過,使人心曠神怡,忘憂生喜。

一曲畢,衆人還意猶未盡,趙文熙緩緩站起身子,福身道:“文熙獻醜了。”

越貴妃滿意的點頭,不由多瞧了少女幾眼,見她娴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相貌生的也是極标致,就悄悄詢問了身邊的人那是何家的小姐,宮人回說是定國公府的二房小姐趙文熙。

越貴妃微微一怔,她與定國公府已逝的二房奶奶文芳琴技同出一師,素來交好,自有惺惺相惜之感,後來常常讨論音律,以師姐妹相稱,那時候文芳師姐去世,她還傷感了好些時候,琴技造詣如此高的一人終是紅顏落去,此間琴音恐怕是再也無人能承。

但瞧趙文熙琴技一點不落于她的娘親,自是心中多了幾分親近,越發喜歡,恐怕今個魁首就是趙文熙了,越貴妃如是想着。

趙文熙回了座位,自然沒錯漏越貴妃眼中的滿意,內心歡喜。随後又是幾個不如意的小姐上去,或偏音,或資質平平,很快就輪到趙文宛上場,趙文宛呵呵幹笑兩聲,讓宮娥再請幾位姑娘先上去,顯得心虛怯場。

宮娥禀報黎尚宮只好照做,趙文熙在旁邊暗暗嗤笑,文萱果然說的沒錯,趙文宛根本不會彈琴,今兒她再躲幾個也是避免不了丢人的,若是個姿色平平或官爵微小的世家小姐也就算了,偏不巧是名聲在外,身份高貴,自然更博得別人關注。

趙文宛十分耐心,聽完一曲又曲,直到有一名貴婦人出現在席間,衆人見越貴妃似是驚詫的起身相迎,讓人搬了椅子給這貴婦人坐,期間十分尊敬。

一直留意那邊動靜的趙文宛嘴角微翹,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喊了宮娥過來,只道現在可以比藝了。

她起身逶迤拖地的金米分水仙散花綠葉裙随着婀娜身姿擺動,明豔動人,遠處的顧景行面露沉色,就趙文宛那水準……

越貴妃瞧着她走出來,本就不喜趙文宛,也是故意讓她抽到琴組,為難與她。有趙文熙珠玉在前,趙文宛再如何都落不了好的,于是便自得的與那貴婦人攀談起來。

趙文宛走上臺時,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陣叮叮當當悅耳的鈴铛聲,空曠靈動,與一般鈴铛發出的聲音不同,更加粗狂,好像大漠裏生出的一抹倔強新綠,頗是清新。

看臺上,原本無意比賽的貴婦人忽的蹙了蹙眉頭,另眼瞧了幾下趙文宛,沒有作聲,只眸中殘卷着晦暗不明的情緒。

趙文宛微微一笑,輕柔擡手,露出纖細白皙的五指,似是故意給人瞧一般,只見細細的水晶串珠将小巧別致的鈴铛綁在指尖,她輕輕一動,鈴铛就随着發出悅耳響動。趙文宛玉指微揚,撫上琴面,琴聲終于響起,彈的琴技一般,是誰都會的鳳求凰曲子,都是最簡單的音律,可配上鈴铛的聲音,婉轉中含着剛毅,剛毅中隐着婉轉,竟是讓人聽的激情澎湃,忽而鈴铛又輕輕響起,好像每一個音律和鈴铛之音恰到好處的對接,初聽之時覺得琴音雜亂,可越聽竟越覺得令人心境高遠,毫無雜念。

在衆人還都未聽夠一般,琴聲竟然戛然而止,并未像尋常琴音那般慢慢收尾,直到無聲,可這戛然的無聲卻勝似有聲。

那貴婦人回神過來眼淚連連,越貴妃同樣也是一怔,趙文宛知道自個琴技不行,不能走尋常路,只能巧取,而關鍵就是主位上的貴婦人。

她因為知曉劇本,原劇本中趙文宛因着不會彈琴被逼着上去後連着琴弦都撥斷了,甚是丢人,趙文熙毫無懸念地奪得魁首,并讨取了越貴妃的歡心。

而主坐上的貴婦人,聖上的胞姐舞陽公主,早年和親嫁入羌胡部落。羌胡地處沙漠,常常擾大梁邊境,其子民英勇善戰。舞陽公主嫁過去後,常與梁國偷偷送信,傳遞羌胡消息,待時機成熟,陛下禦駕親征,一舉将羌胡版圖劃入大梁,舞陽公主随後被接回京都,成了功臣,修建府邸,分封郡縣無數,可自那以後舞陽公主不知道為何就變得性格孤僻起來,不願與人往來。

原劇本裏的趙文宛不知緣由,更不知收斂,在聽完點評後言語沖撞了舞陽公主,連帶着皮肉罰好一頓教訓,丢回了定國公府讓老夫人好好管教,顏面盡失,名聲跌倒谷底。

當時她說了什麽來着。

“你嫁與蠻族多年,還能體會出大梁的音律曼妙,怕是被那些蠻人同化了罷!”

殊不知羌胡王亡國分別之時并未怨恨舞陽公主,反而讓囑咐她好好活着,壯烈赴死,多年夫妻怎會沒有感情羁絆,只可惜立場不同,生生熬成了好不了的傷口。

這一下戳的不止舞陽公主的痛處,還戳了因舞陽公主這些年抑郁而活而費心的皇太後和皇上的心,故此趙文宛真真是作了個大死。

她穿越而來,自然不會再重蹈覆轍,甚至想到借此為自己謀利,猜到幾分內情的趙文宛曾跟祖母求證過,方知舞陽公主初心如故,甚至是思念大漠的,便命工匠偷偷做了這只有羌胡才有的特殊鈴铛。

再請大哥配以這鈴铛選取最适合的簡單曲子,趙文宛雖然不懂音律,可只堅持練習一首音律,還是有些悟性的,更何況熟能生巧。

臺上,越貴妃自然不願趙文宛奪魁,無論她的一曲編排是否新穎,都在絹布上利落寫下了趙文熙的名字。旁邊的舞陽長公主似是才從琴樂中回過神來,仿若回憶起什麽美好的事情,嘴角都微微勾着笑意,叫看向這邊的皇太後大為意外。

“本宮覺得趙家大小姐為魁首當的起。”半晌,舞陽公主開了口,噙着淺淡笑意看向越貴妃,眼神中透着幾分不容置疑的堅持,分明是要幹預。

越貴妃下意識就想反駁,但瞧着舞陽公主欣賞趙文宛的神色,以及聖上對其眷寵,迫于無奈,只得笑着稱是,當下改了趙文宛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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