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婆媳對峙 (1)

第020章 婆媳對峙

小布回到三樓的房間,才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她一向是堅強的孩子,可是現在她只想好好哭一場。

猶記得小時候,她爸白天在家睡覺,天色一暗就出去活動,他的活動地點很明确,不是賭場就是酒吧。一呆就是一整夜,有時甚至幾天都不回家。

在她的記憶裏,爸和媽之間唯一的交流就是金錢,爸輸光了就回來問媽要錢,媽不給,爸就又打又罵,連帶孩子一起打罵。

所以一直以來,小布就恨極了父親,那時候她并不懂母親的良苦用心,只知道她躺在各種男人身下很肮髒,然後連母親一并恨。

可來到楊家之後,一件件事實真相卻赤.裸.裸地坦露在她面前。她的父親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是因為毒品,而引誘他染上毒品的才是破壞她家庭的幕後黑手——鄭淑和楚大元。

一個是她的婆婆,一個她情敵的父親,他們之間,到底有着怎麽樣的聯系?而他們又要如何對付她?

小布是單純的,就算在那麽不堪的環境下成長,她依舊能保持一顆真誠善良的心。其實她很多事情都懂,只是她不願去計較。

她是不幸的,曾經叛逆過,曾經也想去酒店賺所謂的快錢,但她也是幸運的,遇上了楊一楓。

是這個成熟幹練的男人帶她脫離了磨難的命運,她發誓非他不嫁。

可現在,上天居然告訴她,她苦難的根源居然是他的母親,而他母親,又是那麽的容不下她。

正當她思前想後時,門突然被敲響,她擦幹眼淚去開門。

“媽…”小聲的,敬畏的,驚訝的,害怕的,憤怒的,此時的小布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婆婆。

鄭淑陰着臉,用力推開半開的門,徑直走進房中。“把門關上,我有話要對你說。”她如鬼魅般的聲音響起,小布不禁顫了顫身子,機械地将門關上。

“媽,樓下有那麽多客人在,您怎麽不去招呼他們啊?”小步怕極了她。

鄭淑冷冷地一笑,“只不過是一場逢場作戲的秀而已,用不着這麽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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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倒抽一口冷氣,她知道鄭淑要找她談判了,她很快就會知道鄭淑和楚大元商量的詭計是什麽了。

“小布啊,”鄭淑随意地坐在沙發上,渾身散發着高傲的姿态,“你也看到了,今天這場宴會中,或者說類似今天的宴會中,就算是一場秀你也沒資格露臉。”

“媽…”

“長輩還沒講完話就插嘴,你還有沒有家教?!”鄭淑訓斥道。

小布咬着牙,只能在心裏辯駁,家教,呵,我的家都被你們搞得不成家,還談什麽家教!

“一楓遲早是要繼承牧場的,但是卻因為你鬧得老爺子心存芥蒂。就算一楓不繼承牧場,他在外面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自認為能配得上他?小布啊,你還小,不過我想你能明白,你在一楓身邊只是拖累,不是嗎?今天樓下那些人,表面上阿谀奉承的,可私底下都在看一楓的笑話。”

有麽?!我怎麽沒感覺到,你想游說我離開一楓哥哥何必這樣拐彎抹角。小布心裏開始反抗。

鄭淑繼續給她灌迷湯,“如果你真的愛一楓,就應該替他着想,愛一個人不是一定要守在他身邊,而是要清楚怎麽做才是為他好。以前一楓雖然叛逆,但不反叛,這一次因為你,他首先跟家裏鬧得不愉快,然後在圈子裏失了顏面,你想他因為你永遠受別人的指指點點?”

“媽!”小布終于張嘴反抗,再弱小的動物,有了敵人的襲擊,都會本能地保護自己,“您知道怎麽做是為他好,但您有沒有問過他,他需不需要這份好!是,論身份論地位我是配不上他,但我們在一起很快樂,他絲毫不覺得我在拖累他,他說我就算是負擔,也是甜蜜的負擔。”

鄭淑不屑地一笑,“哦?我兒子還真會講甜言蜜語呢,男人麽,就是嘴甜…”

小布一怔,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她,一楓以前,也是一個花花公子呢。

鄭淑見小布臉色一變,立刻趁勝追擊,“這樣吧,只要你合了我的心意,以後不再出現在一楓面前,我就會給你足夠的錢讓你好好生活,怎麽樣?”

“媽…我們可是結了婚的夫妻啊,你怎麽可以對自己的兒媳婦開這種條件,你不覺得你太狠心了嗎?”小布緊握着拳頭,白皙的臉蛋上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她真想質問一下,您的心到底有多黑,為何對我爸媽下得了這種毒手。

“兒媳?呵呵,笑話,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楊家也絕不會承認這門婚事!”鄭淑站起來,重重地警告,“方小布,我不是在跟你談條件,我這是在通知你,請你務必離開我的兒子。如果你不照辦,我自有辦法逼到你走為止。”

小布頓覺心寒,她這副氣勢淩人的樣子,當年是否也同樣對過我媽?

沒等小布開口,房門再次被打開,說是踢開更為貼切。小布和鄭淑紛紛轉頭看向門邊。

“大媽,您這樣有失長輩的身份吧…”一槟站在門口,雙眸一如既往的憂郁,只不過今晚的憂郁參雜着憤怒。

鄭淑大驚,這小子怎麽會在門口…他偷聽到了什麽?!

一槟又歪嘴一笑,“大媽,在我面前還用裝嗎?你不是一早就在我面前暴露過真性情了嗎?大媽,您的孜孜教誨,對一槟很受用呢~”

鄭淑的臉,生氣到扭曲,在她眼裏,方小布和楊一槟一樣,都是狐貍精的孩子,都是她所不能容忍的個體。一個奇特的想法冒出來,她笑笑說,“我說一槟,不是大媽說你,嫂子的房間你怎麽不敲門就進來了?你們的關系…什麽時候這麽親密了?”

一槟本可以置身事外,他一向都不會過問楊家的事,甚至連自己的事都不會放在心上。可他看到小布悶悶不樂地走上樓,而鄭淑也趁機上樓時,他就有了警惕之心。因為當年,鄭淑也是趁一次宴會之際,私下把他罵得狗血淋頭,而人前,依舊扮演着她的好太太,好母親形象。

一步之遙 21 父子交易

21 父子交易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小布和一槟,嫂子和小叔子,真虧她想得出來。

小布太單純了,一聽鄭淑話裏有話,連忙解釋,“媽,我跟一槟可是清清白白的。”

一槟一嘆,嫂子,你上當了。

鄭淑笑得更歡,揮了揮手,“行了,說了這麽多我也累了,小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趁現在我還願意給你點錢你最好趕緊答應我,不然等我後悔了可就晚了。”

她看着一槟,反正臉皮早已撕破,又何須再裝,“你既然還想在楊家呆着,就安分一點,這是楊家的家事,你最好別插手。”

說完,她轉身離去。

呵,楊家的家事,說得我好像不是楊家的人,也對,在你心裏,從來沒有把我當成是楊家人。

小布抱歉地看着一槟,“你進來幹什麽啊,白白讓她罵。”

“你還不是很傻麽,幹嘛不下樓?!”

“我累了,想睡覺!”小布很明顯在趕人。

一槟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鄭淑儀态萬千地從樓上走下來,笑容滿面,誰都看不出她剛才那尖酸刻薄的一面。

楊一楓有些奇怪,他分明看到母親是從二樓的轉角出來的,而那個轉角通向三樓。“媽,”一楓迎上去牽扶鄭淑的手,“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你怎麽盡往樓上躲啊?”

鄭淑潺潺一笑,“我老了,站一會就累了,累了自然要休息。”

後面快步走下來的一槟先鄭淑一步踏在平地上,當着一楓的面,說,“大媽,你累了也不能去哥的房間休息吧,我看你跟大嫂聊得挺愉快的。”說完,他斜了斜嘴角,跨步朝中央大廳走去。

鄭淑臉色泛白,畢竟她以後是要靠兒子的,她并不想讓一楓知道自己是如何對待小布的。

“媽,你別打小布主意!”一楓低吼着,然後邁開步子朝樓上走。

“你給我下來,招呼賓客啊…”鄭淑真是恨鐵不成鋼。

可是,一楓頭也沒回就上了樓。

果然,才到門口就聽到小布嘤嘤的哭泣聲。楊一楓開門進去,小布趕忙擦幹淚水,用笑臉對上他的雙眸。

一楓怔怔地走來,伸手扳過她的俏臉,“你的眼睛騙不了我!小布,我媽跟你說了什麽?”

小布咬着唇,咬得出血。

一楓一把将她摟入懷中,“小布,你不說我也知道…傻丫頭,不論我媽說什麽,不論他們做什麽,我怎麽可能離開你呢?明天我們就回去,回我們自己的家去。”

小布的眼睛又開始發亮,“真的嗎?”

“一楓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小布“哇”的一聲大哭,這樣再好不過了,為了楊一楓,她可以放下一切,包括仇恨。她這一生,也不是為仇恨而活的。

宴會結束已經很晚了,第二天大家都起得很晚。

他們來的時候除了幾件衣服之外也沒帶什麽東西,走的時候也無需帶走什麽。小布站在陽臺上,深呼吸感受着大草原的早晨,微風中夾帶着一股青草香,甚是沁人。

大風車慢悠悠地轉着,不知道何時會停,也許永遠不會停,就好比命運的齒輪,永不停息。

不遠處,有一塊棉白色的東西在移動,小布一陣欣喜,好奇地墊起腳尖想看清楚那是什麽。啊,那是綿羊…

平靜美麗的大草原,這一片綠色之下,沒人能看到其間的阿谀我詐,血雨腥風。

楊一楓正了正嗓音,一邊叩響父親的書房,一邊說,“爸,找您說點事。”

“進來吧!”楊泉信的聲音傳來,話音剛落,緊接着幾聲咳嗽聲響起。

楊一楓推門進入,不禁擔心地問,“爸,你的咳嗽又犯了…”

“沒事沒事…”楊泉信頓了頓,“什麽事?”

一楓帶着絲絲歉意說,“我打算今天帶小布離開。”他并沒有多說任何話,每次來去都是如此,他以為這次也一樣。

楊泉信用力将手裏的書本拍在桌上,“怎麽這麽快就要走?!”

一楓當然不會說是因為他們逼迫小布太緊的緣故,而是說,“爸,我們本來就打算多住幾日,現在都一個多月了,也差不多了,我在悉尼還有工作呢。”

楊泉信鐵青的臉難看極了,不過,他心中找有籌碼,就等他要離開的時候堵上一局,“一楓,爸跟你做筆交易,怎麽樣?”

“什麽交易?”

“我可以接受小布當楊家的長媳,但是你必須留在楊家繼承牧場。”

一楓一怔,沉思片刻說,“爸,你從不幹預我的決定,你也知道我無心繼承農場,為什麽要叫我為難?!”

“為什麽叫你為難…”楊泉信聲音有些顫抖,“你身為楊家的長子,有責任,有義務打理好牧場,你還問什麽叫你為難?”

“爸,這都什麽年代了,誰說長子就要繼承家業?!我有我的理想和目标,你不必拿這個理由困住我。況且…你的兒子不止我一個,一槟呆在牧場的時間絕對比我長,他對牧場的付出比我多多了。”

這時,書房的門被用力打開,鄭淑闖了進來,微怒道,“一楓,你在說什麽話?!一槟的身份你清楚得很,牧場怎麽可能叫他繼承?!”

“怎麽不可能,他也是爸的兒子。”

“他只是一個下.賤的雜種!”鄭淑被激怒了。

一楓輕笑一聲,他真沒想到母親會這麽說,還是當着父親的面。

“大媽!”一槟站在門口,鐵铮铮地盯着鄭淑,“你說我下.賤,我是姓下.賤,還是骨子裏留着的血液下.賤?”

鄭淑答不上話,他的姓,他的血液,不正是她丈夫的麽…

“夠了!”楊泉信怒吼一聲,“一家人整天吵吵鬧鬧有什麽意思!一楓,你不準走!”

“爸,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決定,你從來都不幹涉我的,而且你也幹涉不了啊...”一楓實話實說。

“就算我願意接受小布,你也不願留下?!”這是楊泉信最後一問。

鄭淑一聽,連忙上前拉拉丈夫的衣角,“怎麽能接受方小布,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一楓一笑,敢情他的父母正在唱雙簧呢~

一步之遙 22 二老的陰謀

22 二老的陰謀

他大聲地回應,“不管你們接不接受,我們都是要離開的。爸,我們已經注冊登記了,不是你一句不接受就能否定的。”

“你…”楊泉信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瞪着雙眼看着一楓,眉頭的皺紋緊蹙成一團,眼白中充斥着血絲,“你這個不孝子!”

随着聲音的落下,楊泉信也應聲倒下。

“爸…”

“老爺子…”

——

急救室裏,楊泉信還沒有蘇醒,經過一番搶救之後,他終于脫離了危險。醫生說他是中風,可能有癱瘓的可能,要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鄭淑此時再也嚣張不起來,無論如何,她都将丈夫視為天,楊泉信一倒下,她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一楓站在病房外,背靠着牆,他已經定格了三個小時,誰都不敢上去勸。

雖然自小都不念家,但兩父子的感情絕對不會比整天見面的父子來得淺。一楓覺得自己真不配當父親的兒子,他連父親什麽時候有嚴重的高血壓都不知道。而父親,一定清楚記得自己的喜好。

很多時候,我們都會視乎父母的關心,甚至覺得這是一種習慣,被父母關心是理所當然,所以我們長長忽略給予他們關心。

小布開門出來,看到木偶般的楊一楓,說,“大家都在裏面,你不進去嗎?…爸已經度過危險期了,就等他醒來看看情況。”

一楓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小布有說,“對不起,一楓哥哥,這都是為了我…”小布一吸鼻子,聲小,三卻堅定無比,“一楓哥哥,我想過了,我們不回去了,就留在牧場裏,我要在你爸生病這段日子裏好好照顧他…是我們害得他這樣…”

一楓深吸一口氣,伸手将小布摟緊懷裏,僵的時間有些久了,背上的脊椎都有些酸痛,“沒能履行我的承諾,是我的錯!但是小布,謝謝你的通情達理,以後我會更加對你好,我答應你,等我爸好一些,我們再回去,好不好?”

小布的臉頰貼在他的胸膛至上,一個勁地點頭。

這時,病房裏的護士鈴被按響,楊泉信醒了。

經過醫生的一番檢查之後,确定楊泉信下半身癱瘓,剩下的日子只能用輪椅了。猶如被下了一劑猛藥一般,楊泉信從此必須在輪椅上度過餘生。

鄭淑淚流滿面,捶胸頓足地哭喊,“天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老爺子身體這麽硬朗,怎麽會這樣?!”她的天塌下來了,她無法接受。

她瞧見拉一楓進來的小布,大跨步沖上前,冷不丁地揮起手朝小布的臉打去。

“啪!”好清脆的一聲。

“都是你害的,要不你,一楓就不會執意要走,你害了我的兒子,現在又來害我的丈夫,你還有什麽臉留在楊家,留在一楓身邊?”

要是平時,一楓必定會站出來反駁母親,可現在,他只是将小布拉在身後,淡淡地說,“爸,說這些有用的話,我讓你罵個夠好了,爸是被我氣成這樣的,我才是罪魁禍首。”

小布白皙的臉頰立刻顯現出五道手指印,她躲在一楓背後哭,咬着牙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一旁的楊一槟看了,心底深處沒來由地一抹酸楚。他很想上前撫摸一下她火辣的臉龐。

鄭淑邊哭邊說,“一楓啊,你爸現在身體這樣,你還要走?”

病床上的楊泉信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仿佛一切與他無關一樣,但聽到這個,他還是本能地一動眼珠。

一楓,“爸,媽,你們放心,牧場我會看好,楊家我會看好,我們不走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眸中閃着無盡的不甘。

早知道最後還是要留下,就不做無謂的反抗了。

小布一閉眼睛,豆大的淚珠順流挂下。

站在一邊的楊一寧,一槟也動容了,他們的父親癱瘓了,那是他們的大樹啊。

下午,病房裏只剩下鄭淑,孩子們都被她趕回家了。她伏在丈夫床邊,削着蘋果,笑笑說,“老爺子,我說是吧,一楓不是不孝,而是被你慣壞了。”

楊泉信坐着,枕靠着枕頭,“唉,難道只有這個辦法才能留住他嗎?…”

“老爺子您別內疚,這是當兒子應該做的,難道你願意看着一楓一輩子都在外面生活?外面終究比不上自己家裏。而且,你确實是為他操碎了心。”

這時,醫生敲門進來,“楊董事長,感覺怎麽樣?”後面的護士推來一部輪椅,他繼續說,“如果感覺還行,那就多走走,你的下半身雖然不是完全癱瘓,但也不能常坐,人跟機器一樣,多走多動才不會生鏽。”

鄭淑站起身,說,“醫生,為了我的孩子,謝謝你上午的配合。”

醫生,“不用謝,其實楊董事長這次能夠死裏逃生也算萬幸,下回千萬不要受刺激,不然情況會怎麽樣,我也不好說了。”

“好的,謝謝醫生!”

在護士的幫助下,楊泉信坐在了輪椅上,雖然癱瘓的事是假,但中風是真,他确實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

鄭淑将他推到陽臺上,“老爺子,感覺怎麽樣?”

楊泉信點點頭,“還好…鄭淑啊,我們這樣做,一楓要是知道了,會恨我們的。”

“那就不讓他知道啊,醫生只是說了癱瘓,可沒說你癱瘓一輩子…你就趁此機會好好休息一下,等一楓的心定下來,就說你的病好轉了,腿也有了知覺,不就好了麽…”

楊泉信點點頭,“眼下也只有如此…”他慢慢擡了擡腿,說,“要是真癱了,也無所謂,反正活得差不多了。”

鄭淑一撅嘴,“老爺子,你在說什麽鬼話,你還要指導一楓的工作呢,我們楊家牧場會越來越壯大的,放心吧。”

楊泉信點點頭,但心裏還是很矛盾,“希望一楓明白我們的良苦用心。”

“作父母的哪個不是為了子女着想?一楓以後知道了,會感謝我們的。”

“希望如此吧…”

陽臺上,陣陣涼風吹來格外舒爽。

一步之遙 23 只為心裏最重要的人

23 只為心裏最重要的人

房間裏,小布幫楊一楓穿上訂制的西服。交給周韓的辭職信已經得到同意的回複,他今天正式上任接管牧場。

“開心點啦。”小布朝他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小布是一個認命的人,既然不能改變現實,只能接受,只能适應,20年來都是如此。她從來不奢望得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但她也不會放棄心裏堅守的東西。在她看來,不管呆在哪裏,只要有楊一楓在,她就很滿足。

而一楓,除了對小布深有愧疚之外,對父親,對家裏也有了深深的歉意。他想破頭皮都沒想到,自己竟是這樣接受牧場的。

一楓喜歡熱鬧,在遇到小布之前,哪裏熱鬧他就往哪裏鑽。多年在外的生活已經讓他完全融入了城市,在他看來,牧場只是一口井,他不想做一只井底之蛙。或許等他們老了之後會喜歡閑雲野鶴的牧場生活,但現在他還年輕,他還想在外面奮鬥。

子承父業,他不用多花心思就可能擁有人人稱羨的大牧場。可是,不是靠自己努力得到的東西,他不稀罕。

他看着跟前的嬌妻,他知道單純的小布是不會介意留下的,只是他能遇見她會受到更多的委屈。

“老婆,對不起…”一楓将下巴抵在小布的肩窩裏,雙唇輕輕地貼上她凝脂般的肌膚。

小布拍着他的後背,“沒關系啦,一楓哥哥,我很喜歡牧場,真的。”

小布越是這樣說,楊一楓越是自責。他緊緊抱着她的雙肩,好像要把她融進身體裏,“如果我媽再找你說什麽,你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輕易相信她的話,更不要答應她的任何條件。小布,我愛你,我可不想因為上輩人的恩怨而失去你,懂嗎?”

小布笑了,嘴角彎得像月牙一般,“一楓哥哥,你放心吧,以前再艱難的日子我都挺過來了,現在又算什麽?你媽又不是毒蛇猛獸,不會吃了我。”

直到後來,她才發現,曾經是為生計而發愁,現在是為生存而鬥争,她才發現,她的婆婆比毒蛇猛獸更加可怕。

只是,這些事情,只有親身經歷過才知道。

“少爺,準備好了嗎?你爸已經在下面等了。”韓叔在門外催促,他本來已經改口,可今天又用了“少爺”的稱呼。

“好了…”一楓眼裏盡是無奈和厭煩。

“走吧,我送你出去!”小布拉起他的手往門口走。

一楓的大手緊緊包住她的小手,他連她的位置都争取不到。楊泉信要他出席接任儀式,而他的身邊不準有小布。

“還好我不用去,不然我肯定緊張得睡不着覺,一楓哥哥,我在家等你回來,今天要好好表現啊。”小布拉着他走下樓。

她就是這樣,無論什麽事都為他着想。當楊一楓想據理力争的時候,她總是笑容滿面地站出來,說自己不要,決不讓他為難。

一楓走在後面,小布一翹一翹的馬尾看起來很是活躍,但只有他知道,在這令他安心的活躍之下,隐藏的是一顆破碎的心。

鄭莎站在客廳,手把着輪椅,楊泉信嚴肅的臉平視前方。

“時間差不多了,走吧…”鄭莎說,嘴角揚起一片微笑。

兩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依次駛出庭院,留下兩個被排斥的人。

站在小布邊上的,是劍眉緊蹙的楊一槟。一槟早已習慣了這種被留下,他只是懊惱自己身邊竟然多了一個不該被留下的人。

“你真傻,這種場合,你就應該站在我哥身邊。”一槟說。

小布眼睛依舊看着車子,淡淡地說,“呵呵,我能睡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你到底懂不懂啊我說?!他今天就是楊氏牧場的總裁了,你是他妻子,是總裁夫人,他身邊理應有你的位置。”

“那又怎麽樣?難道要他跟爸繼續吵架嗎?爸已經癱瘓了,我不想一楓哥哥自責。”

“一味的退讓只會讓他們更加得寸進尺!”

“你不是一樣麽…”

一槟愣住,原來小布知道他一直在退讓妥協。“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是大媽生的,而你,是她生的兒子的妻子。”

“她不承認,我永遠只是楊一楓的妻子,而不是她兒子的妻子。”

一槟再次愕然,原來小布心裏都清楚。

“從我愛上一楓開始,我就發誓要跟着他一輩子,哪怕只是做他的女人…萬幸的是,他也愛我,我從來沒有得到過幸福,當他擁着我吻着我的時候,我感覺這就是我的生命。那我還奢求什麽?總裁夫人的位置,我才不稀罕,那只是一個冷冰冰的頭銜,我只要一楓溫暖的懷抱就夠了。”

一槟安靜地聽着小布講話,“我從小就沒有家,我嫁給了他,他的家就是我的家,我不想看到他因為我而跟爸媽鬧翻。”

以前的仇恨是我的,不是他的…這句話,小布只在心裏默念。

一槟不禁感嘆,想不到這個柔弱的小女子,也能考慮得這麽多。

小布蹲下來,直接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拖着下巴看沿着蜿蜒小徑遠去的車輛。一槟也跟着坐在她身邊,說,“知道嗎,我是一個洗腳妹的兒子…”

小布瞪大眼睛,錯愕地看着他。

一槟一笑,“我聽說,當年爸是喝醉了酒才上了我媽,然後就有了我…在我十六歲之前,我并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我是跟着我媽長大的。後來我媽死了,我爸就把我接回楊家。可是,我始終覺得這裏并不是我家,我只是一個姓楊的外人而已。”

這些話,一槟從來不曾說過。

“其實我很羨慕我哥,能自己決定自己的事情,而我,什麽都不能決定,只能被安排,被排斥,被嘲笑。這一次,是我看到的他唯一一次妥協,可見你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所以我希望你能始終保持現在的心态,不為別人,只為你心裏最在意的人。”

那時候,小布并不懂,只以為一槟是在鼓勵她,她重重地點頭,“嗯,不為別人,只為我心裏最在意的人。”

一步之遙 24 新總裁上任

24 新總裁上任

一槟笑了,露出一拍整齊潔白的牙齒。這是小布第一次看到一槟笑,原來他也會笑,而且笑得那麽好看。

楊氏集團大樓總共有20層,挺拔地矗立在最繁華的市區。今天,楊氏集團大樓前,來了許多記者,把集團大樓前面的道路圍了個水洩不通。想必大家都接到了楊氏新任總裁上任的消息。

兩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抵達集團大樓,卻因為過多的記者而進不去。鄭淑和楊泉信坐在前面一輛,楊一楓和楊一寧坐在後面一輛。

幾十個保安連接成一道人牆阻攔着瘋狂的記者,車子才能慢慢駛進去。

這一次,不但是楊泉信病後第一次出面,也是神秘的楊家大公子第一次正式露面。

坐在車裏,厚厚的玻璃窗阻隔了外面的瘋狂與喧嚣,楊一楓不屑地直視前方,“這幫人腦子有病啊,不過一個上任儀式而已,至于麽…”

低調如他,他最讨厭的就是這樣。

楊一寧安慰道,“這樣熱鬧也是好事啊,說明大家都在關注楊氏。”

“那也不至于這樣瘋狂吧?!姐,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媽故意弄的?”

“拜托,這陣子我沒在家裏,我怎麽知道!”

楊一楓一頓,又說,“最近事多,也沒顧上你。你跟姐夫…離婚了?”

“以後他不再是你姐夫,記住了。”

“哦…姐,以後幫我多照看一下小布。”

“我知道!”

車子終于停了,從轉角到正門也不過一輛百米路程,卻開了足足二十分鐘。

楊氏集團大門口,早已精心布置過,一條紅地毯從公路一直鋪到正門。今天的鄭淑非常雍容大方,她小心翼翼地攙扶着楊泉信坐在輪椅上,還俯身幫他理了理脖前的領帶。

楊泉信的麻将臉,面對這麽多的照相機,也本能地微笑。是的,這是成功的商人必須要做的事情。

一楓和一寧依次下車,一寧挽着一楓的胳膊,示意大家,這位年輕英俊的男人就是我的弟弟,也是新上任的楊氏總裁。

閃光燈“卡擦”一片。

這時,後面緊跟着停下一輛車,下來的是楚大元和楚陽。

一楓一眯眼睛,他們來湊什麽熱鬧?

“一楓,今天你是主角,我是來恭喜的。”楚大元伸出手舉在半空中。

一楓只能微笑着,伸手與之交握,“多謝楚叔叔。”

楚大元又将目光轉移到楊一寧身上,“一寧啊,每次見你,你都比上次漂亮,這是怎麽回事呢?”

“呵呵,楚叔叔說笑了。”楊一寧大方地走過去,挽住楚大元的胳膊,“楚叔叔要是不介意,我陪您進去?”

“嗯,好啊…”

一旁的楚陽,順其自然地站到了楊一楓身邊,她故作無奈地說,“我爸跟你姐扔下了我們…”

楊一楓微微一笑,紳士地擡起胳膊,“走吧,進去。”

楚陽得意極了,立刻挽上他的手臂。

在這麽多鏡頭面前,一楓只能這麽做,不管怎麽說,他在記者眼裏還是新面孔,第一印象很重要。他既然接手了楊氏,哪怕他再不願,都會好好經營,而總裁的形象,對公司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上任儀式在一樓大廳舉行,楊一楓話不多,但他的內斂穩重立刻博得了在場媒體的親睐。他說,他想多年操勞的父親休息一下,他說他會扛起楊氏集團的重擔。

也許在場的人,只有楊一寧知道,她的弟弟是有多麽不願意。

儀式終于結束了,楊一楓來到頂樓的總裁室,他嘆了一口氣,唉,以後就要被關在這裏了。

“總裁,我是您的特助,我叫劉同。”身後響起一男子的聲音。

楊一楓轉過身來,“哦,你以前是跟着董事長的,還是現在剛調來的?”

“我跟了董事長六七年了,對公司業務很熟悉,所以董事長特地讓我跟您交待對接的。”

劉同跟楊一楓差不多年紀,卻比他矮小了許多,看起來也更為老成。

“哦,不用這麽客氣,我不自在…你随意一點就行了。”楊一楓一拉椅子,坐下,坐得很不舒服。

劉同遞上一份資料,“總裁,這是公司目前的主要業務,我都按照重要程度列出來了。我們現在做的,主要是面向全澳洲的超級市場提供優質肥嫩的牲畜新鮮肉,以及董事長一直想做的建造自己的超級市場。”

楊一楓接過一看,只翻了幾頁就知道了公司的大概業務。他以前幫周韓打理過整個天韓,如今的楊氏,只不過是換湯不換藥而已。

“我知道了,劉同,你就按照以前的進度安排日常項目,我想盡快熟悉。”

“好的!”

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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