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婆媳對峙 (10)
,他倒了一杯白開水遞給楚陽,“楚小姐,我現在還能這麽叫你嗎?或者,還是應該叫你少夫人?”
楚陽斜了劉同一眼,但并沒有表現出語言上的不屑。對于這個總裁特助,她還是有幾分敬重的,因為劉同之前還做過楊泉信的特助,兩朝元老了,她懂得合理的分寸。
劉同抑制不住憤慨,說,“剛才在大廳的一出戲,演得很好啊,如果不是我攔着,總裁八成就沖下去殺人了。”
楚陽一聽,心裏緊張了起來,拿着水杯的手也微微哆嗦,“他很生氣嗎?”
“怎麽不氣?你們簡直沒把他當人看。”
“劉特助,你說話要注意分寸!”
見楚陽被激怒了,劉同輕笑道,“是你們做事要注意分寸吧。”
“你…”楚陽大口大口呼吸着,“劉特助,看在楊叔叔的面子上,也看在我們曾經做了幾天同事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她撇過臉去,緊緊咬着嘴唇。她也不想這麽做,可是誰叫那僅有的一次歡愛,會讓她懷孕。
劉同也只是發洩一下內心的不滿,他是整個公司除了楊一槟之外,唯一知道內幕的人。
總裁室內,一楓并不想理會母親,剛才在樓下大廳的事情,他早就通過監控錄像看得一清二楚。
鄭淑慢慢走進來,一楓不屑地看着另外的方向。
“一楓,你都好幾天沒回家了,工作有這麽多嗎?”
“媽,你好好的呆在家照顧爸,出來幹什麽?你跟楚陽這麽做,想幹什麽?”
“媽知道你猶豫,所以幫你做了決定啊!你可以守着不知去向的方小布,但楚陽肚子裏的孩子,楊家是要定了。難道你想你兒子背上私生子的臭名?”
一楓冷笑,“這老天還真是順了你們的意思啊…你們就想拿孩子來牽制我是吧?如果一次不懷上,你們還預備設計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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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一楓,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打算把楚陽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
一楓終是答不上來,對于楚陽,不管那一次是不是陷阱,他都踩下去了,楚陽還是處女,他對她是有責任,對孩子更加有責任。
鄭淑見他猶豫了,趁機說,“我剛才說你們的婚事,就是為了堵住大衆的悠悠之口,我順便也跟媒體記者解釋了,你要解決牧場塌陷的危機,婚事先放一邊。媽什麽都沒逼你啊,只是楚陽的肚子等不及了。”
“這樣吧一楓,小布接着找,你跟楚陽的婚事也抓緊辦。法律上的婚姻關系我會解決,大不了你們假結婚,等孩子出生了之後,你們可以對外宣稱離婚啊。小布還是你法律上的妻子,如果有一天找到了她,你還是堅持要娶她,我不反對總行了吧?到時候再辦一場婚禮,瞞天過海,對誰都好。”
“荒謬!”楊一楓氣得摔門而出。
門外,楚陽看到一楓出來,連忙站起身,向他投去期待的目光。
一楓看到楚陽,看到她明顯突出的小腹,內心百感交集。
“劉同,我們去塌陷的地方看看。”說着,一楓大跨步地朝電梯走去。
“好。”
楊一楓這邊急得焦頭爛額,小布那邊卻一派休閑。
到了海南三亞,小布才感覺到無所不在的碧藍。碧藍的天,碧藍的海水,水天一色,不知道分界線在哪,不知道盡頭在哪,
這種感覺,說不出的好,不用去想接下來該怎麽做,沒有憂愁,不用煩惱,在沙灘上一坐就可以是半天。
海浪拍擊沙灘,細沙輕輕摩挲,要不是肚子裏的孩子踢了她一下,她還沉浸其中。
“哎呀!”她臉上浮起暖暖的微笑,“壞家夥,你又踢媽媽…”
小布微微擡頭,看着碧藍的天空,眼前浮現出一楓俊逸的臉龐。她嘴角上揚着,眼角卻流着淚,醫生說孕婦要保持心情愉悅才能生出健康漂亮的寶寶,那麽,她想哭的時候就要笑。
一楓哥哥,你還好嗎?你一定在到處找我對不對?我跟爺爺,還有一槟在很完全的地方,你找不到,我也走不了。
小布定格地凝視着天空,來到三亞之後,爺爺和一槟給她再三地分析厲害關系。如果她再回去,難保鄭淑不會一狠心要了她的命,為了孩子,為了自己,更為了一楓,她才答應留在這裏,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
一步之遙 63 念南
63 念南
“小布~~”不遠處,一槟小跑着過來。他穿着中褲和背心,全身肌膚已經被曬成了古銅色,手臂和小腿毫不吝啬地展現着精壯的肌肉線條,看起來不像以前那麽文弱了。
“呼…”他跑到小布跟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就知道你在…這裏。”
小布一拍旁邊柔軟的沙泥,“呵呵,坐,聽聽大海的聲音。”
一槟坐在她身旁,靜心聆聽“嘩,嘩,嘩~~”
一槟轉頭看着小布,看到她臉上平靜的神色,他頓時覺得這一切都值了,哪怕她永遠不接受他,哪怕她心裏裝着一楓一輩子,都無所謂。
根據邢正那邊傳來的消息,楚大元已經正式下了命令要他的命,看來,鄭淑還真是迫不及待。想着大媽的嘴臉,想着大媽那些污穢的語言,他就恨得牙癢癢。
不過,也是通過邢正,他得知了一楓和楚陽要結婚的消息,盡管一楓還沒有正式說話。
他不禁替一楓感到惋惜,離開是對的,為什麽要決定回來,打從一楓帶着小布回來那天起,就注定了這一切會發生。
“一槟,我什麽時候能回去?生完寶寶行嗎?”小布向着大海,目光無限地延伸看着前方,帶着期望,也憧憬着未來。
只有在私底下,她才敢問這個問題,在爺爺面前,她是不敢問的。
一槟不忍她失望,反問道,“小布,如果我哥先負了你,你還想着回到他身邊?”
小布的神色黯然下來,如果一楓先負了她,她是否還想回到他身邊?她也不知道。
“一楓哥哥和楚陽什麽時候結婚?”她問。
“不确定,只是婚訊已經傳出來了。”一槟如是說。
“哦…”小布微微一笑,想哭的時候就要笑。
然後,又是一片沉默。
小布知道一楓愛她,可是楚陽有了孩子,她知道不管一楓再怎麽掙紮,最後肯定會妥協。她一直在等待一楓和楚陽結婚的消息,但是,這個消息遲遲沒來。
不知為何。
又過了幾月,她在産房裏順利生下一個女兒,取名“楊念南”,意寓再明顯不過,思念南邊,因為孩子的父親在南邊。
卓龍開心得不得了,這個小曾孫是上天在他人生即将走完的這一刻賜給他的禮物。“南南,長得跟媽媽真像…”他發誓要将最好的給這個小曾孫,把不能給兒子孫女的,通通給這個小家夥。
回想自己的一生,那簡直就是一場夢。
卓龍畢生學畫,為了畫,他抛下了剛滿三歲的兒子和妻子。在他看來,一個出色的畫者,足跡就應該遍布全世界,看盡世間滄桑,歷經人情冷暖。
于是,他不管嚎啕哭泣的兒子,和苦苦哀求的妻子,揚起了遠行的船帆。
那時候,他的生命裏只有畫。
他這一去就是三四十年,期間就回來過一次。那一次是方永偉和崔友麗結婚,他剛好在日本參加一場繪畫比賽。他看到頭發斑白的妻子和小腹微隆的兒媳,心裏高興極了。
但親情并沒有阻止他追求畫藝的腳步,參加完婚禮之後,他又走了。
三四十年的歲月滄桑,物是人非,名聲得到了,金錢得到了,可是他卻失去了更多。等他回來,妻子早已不在,連兒子和兒媳都不知去向。這時,他才體會到親情的可貴,才覺悟到自己的自私。
在多番打聽之下,他得到了這樣一個消息方永偉嗜賭成性,沉迷毒品,還在牧場裏盜竊打人,所以被牧場驅逐了。
對于這個結局,他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他在楊氏集團附近開了畫廊,以卓龍的身份回到家鄉。他還在楊家牧場裏面安插眼線,盡一切希望追尋兒子兒媳的消息。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有了他們的消息,可是随之而來的也是一個噩耗白發人送黑發人。
他只有把希望寄托在了孩子身上,可是當時小布和弟弟居無定所,根本找不到。
這麽多年來,他幾乎要絕望了,當得知兒子兒媳是被楚大元和鄭淑所害時,報仇成了他餘後半生的全部。
如今,抱着幼小的孩子,他心裏又燃起了希望,他要好好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天倫之樂。
“小布,你看你看,她在生氣,哈哈,好像要哭了。”
“爺爺,南南哭了你還這麽高興?快給我吧,她可能是餓了。”
“哦,好好!”卓龍這才将孩子交給小布。
十個月之後,南南邁出了獨自走路的第一腳。
兩歲時,她喊了第一聲“媽媽”,當場就惹得小布潸然淚下。
三歲的時候,南南已經會說很多話,雖然口齒還沒那麽清楚。
四歲的時候,小布送她去幼兒園,小家夥第一次離開媽媽,眼眶裏面充滿了淚水,但就是忍着沒哭,“媽媽,你什麽時候來接我回家?”
小布蹲下來與女兒齊高,捏捏她的小臉,說,“南南乖,幼兒園裏有很多小朋友一起玩,下了課媽媽就來接你回家,好不好?”
南南含淚點點頭,但是,小布一走,她就跟在她屁股後面一起走。
小布無奈地笑笑,“小朋友們都在裏面,南南跟着媽媽幹什麽?”
南南撅起小嘴,“媽媽一定要來接我啊…”
“當然了,媽媽什麽時候騙過你?”
一旁的楊一槟見狀,從車內走下來,“怎麽了我的小公主,上學第一天就哭鼻子?”
南南委屈地說,“那我跟你們拉鈎,快點來接我啊。”
小家夥一邊一個,伸出小拇指,有兩個保證一定錯不了。
“知道啦…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南南終于願意跟着幼兒園的老師走進去了,小布嘴角還是忍不住笑意。五年時間一晃而過,南南這麽快就四歲了。
可是不知為何,一楓和楚陽的婚事一直沒有定下來,而且也沒有報道說到關于楚陽産子的任何消息,真是奇怪。
“怎麽了?舍不得女兒?”一槟問。
“啊?嗯…呵呵,終于可以輕松一些了,這幾年可真累。”
“可是也很幸福啊…”
小布看着女兒的背影點點頭,“嗯。”
“好了,我們快走吧,這些天爺爺老咳嗽,我們帶他去醫院瞧瞧。”
“嗯,走吧。”
一步之遙 64 危機
64 危機
車子穩穩地開着,一槟轉頭看了一眼小布,她眼裏依舊滿是慈愛的眼神,還不時地對着擋風玻璃傻笑,他知道她肯定是在想南南的趣事。
兩人之間,經過五年的相處,感情加劇,只不過,加劇的只有親情而已。一槟小心翼翼地守護着她和孩子,他很知足,眼下的生活,是他最滿意的。
兩人之間除了親情,還有十足的默契。有時候,她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一槟就會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小布也知道一槟的心思,只是她的心已經裝滿了一楓,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她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一槟說清楚,但一槟從來不跟她談論這方面的事,那她也不好開口。
她現在一心放在南南身上,只要孩子開開心心地茁壯成長就行。
“南南第一天上學,也是第一次離開我們,是不是很舍不得?”
“是啊,那個小鬼還想跟我一起回來,真逗。南南,是老天賜給我最美好的禮物。”
一槟微微一笑,試探性地問,“最近邢正給我傳來消息…想聽嗎?”
他知道小布一直想知道一楓過得怎麽樣,還有,他怎麽處理楚陽和孩子的。其實他老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敢跟小布說,怕她執意要回去。
小布有意識地看着他,“什麽最近,我看他早就跟你彙報了,只是你現在才想告訴我而已,對嗎?”
被識穿了心意,一槟有些不好意思,“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了?”
“別逗我了,說吧,我現在已經很淡定了,我能接受一切,包括他們結婚…”
“不,他們沒有結婚!”一楓鄭重地說,“楚陽是在一楓身邊沒錯,但她的孩子沒有生下來,他們也一直沒有結婚。”
小布一臉錯愕,“什麽?孩子沒有生下來?那是…四年前的事吧。”
“對,怕你想跑回去,所以不敢告訴你。”一槟微皺眉頭,“你能理解吧?”
“嗯,我知道爺爺不會讓我回去的,而且楚陽失去孩子也不能改變什麽,鄭淑和楚大元不會放過我們的。楚陽的孩子…為什麽會沒了?”
一槟搖搖頭,“這我倒不是很清楚,邢正也沒細查。”
每每提到邢正,小布就會本能地打冷顫。雖然她知道邢正和阿七是一槟的人,但是她始終不會忘記邢正拿白布捂暈她時的情景。那種恐懼和不安,她恐怕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一槟,邢正不會出賣我們嗎?”
“不會,他是我這輩子,唯一可以用生命交換的朋友…我在沒進楊家之前,跟我媽相依為命,所有人都欺負我,隔離我,只有邢正幫我打架,幫我出氣,有什麽事也總是想到我。後來媽走了,爸找到我,我也給他介紹了牧場裏的工作。邢正比較愛面子,開口問我要錢的事他做不了,鄭淑并不知道我們的關系,所以就用他母親急需用錢看病的理由,想收買他。”
頓了頓,一槟接着說,“那次之後,我讓他暗中接近楚大元,他很快成為了楚大元的心腹。如果一楓想搬到楚大元,說不定還得靠邢正。”
小布總覺得不安,“楚大元的心腹?那他是不是幫着楚大元做了許多壞事?如果楚大元倒了,他是不是也逃不掉?”
“當然,我會在保證邢正安全之後再去揭發楚大元的。”
“可他畢竟做過很多錯事,不管是有意無意,他都做了。”一想到邢正為了錢就來綁架她,她就覺得心驚肉跳,哪怕他的錢是給母親治病。
一槟沉默了下,這一點确實是這樣,他不可否認。但是這個社會太現實,人情冷暖,世态炎涼,很多人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總之相信我沒錯,邢正值得信任,難道我還會騙你嗎?”
小布搖搖頭,“你當然不會…”
一槟笑了笑,雖然皮膚曬黑了,但潔白整齊的牙齒依舊沒變。
正說着,手機響了,一槟帶上藍牙,接通電話,“爺爺,我們這就回來了…”
可是電話裏卻傳來卓龍異樣焦急的聲音,“快,帶着南南離開,楚大元的人殺過來了。”
不等一槟說完,電話已經挂斷,“喂,爺爺,爺爺!”
副駕駛座上的小布詫異地問,“怎麽了?爺爺說什麽?”
一槟看了看小布,回想着爺爺剛才的話,他急忙一踩剎車,調轉了方向盤,踩緊了油門往回趕。
小布緊緊拉着扶手,只聽見一槟說,“楚大元找到我們了,爺爺叫我們帶南南離開。”
小布心跳加劇,感覺心髒要跳出來一般,“一槟,會不會是邢正…”
“不會,一定不會…”
小布不再說什麽,只一心看着前方,現在什麽都不要追問,南南才是最重要的。
車子飛一般地行駛在道路上,不消一會兒就抵達了幼兒園。一槟跳下車沖向大門,小布打開車門往幼兒園大門跑,可誰知,後面兩個男人比她跑得更快,她驚呼,“啊一槟,快去找南南。”
三人越過幼兒園的自動門,警衛跑出來想阻止都阻止不了。小布知道,後面肯定還有人要抓她,她靈機一動,轉進了警衛室求助,“師傅師傅,剛才有人搶劫了我的包,我朋友幫我搶了回來,誰知道那兩個人反過來要打我們,快幫幫我們吧。歹徒要是進了幼兒園傷害到小朋友,那可怎麽辦?!”
警衛聽了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幼兒園要是出點什麽事,他可承擔不起責任。
小布着急地往外看,只見後面果然又跟來兩個男人,正虎視眈眈地看着她,只是礙于是警衛室而不敢闖進來。
“快報警,快報警!”小布搖着警衛的胳膊。
“哦哦哦。”警衛趕緊按下了報警鈴。
那邊,一槟飛快地跑向小班班級,但是他知道不能進教室,那裏面可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幼兒。但是,後面兩個男人明顯是沖着南南來的,而不是追他。
小操場上,有一群小朋友正在玩耍,見到三個大男人沖進來,紛紛尖叫着躲到角落,有的甚至吓到大哭起來。
一槟見勢不妙,攤開雙手阻擋在兩人面前,“站住,誰派你們來的?!”
一步之遙 65 噩運
65 噩運
兩個壯漢相視一看,一個調頭往回跑,一個留下與楊一槟對峙。一槟大感不妙,南南的教室在最裏面,歹徒是想從操場另一端繞過去。他想上前阻止,卻被留下的歹徒給阻止了。
操場上,除了一群幼兒,還有兩個年輕的女教師,兩個像母雞一樣護着後面的小雞。
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稍年長一些的女教師說,“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
一槟直直地看着歹徒,一腳飛踢過去,并且大喊着,“把孩子帶回教室去,別出來!”
然後,女老師像趕鴨子下河一樣,帶着一群幼兒慢慢進教室。幾個孩子哭了,連帶身邊的孩子都哭了,一時間,操場上孩子的哭聲震天。
一槟與歹徒較量了幾下,看得出,歹徒明顯是訓練過的,身手不凡,一槟一點都得不到便宜。這還只是一個,要是兩個一起上,那他就沒有招架之力了。
可是,眼看着另外一個歹徒已經繞過操場,正想南南的教室跑,一槟什麽都不管了,直接回轉身去走捷徑跑向最後。
小班教室裏,孩子們都聽到外面的吵打聲,在老師的指令下,都躲在角落裏,不哭也不說話,安靜地躲着。
歹徒正要破門,一槟終身一躍将他撲倒,他站在門前,死守着。這裏面不但有南南,還有其他無辜的小生命。
兩個歹徒分明是有備而來,對視一眼之後,利索地從腰間拔出尖刀,朝一槟刺去。
一槟小心翼翼地閃躲着,又不能輕易遠離了教室的門,一個對兩個,還是帶着刀的兩個,他很是吃力。
這時,裏面的小南南認出外面與壞人搏鬥的正是她的一槟叔叔,天真的小女童慢慢地爬上凳子,從窗口探出來,她并不知道自己離危險有多近。
南南對着窗戶外的歹徒大喊,“壞人,別打一槟叔叔,你們是壞人,我叫警察叔叔來抓你們!”
聽到女娃的叫聲,兩人竊喜,原本他們還不是很确定哪一個才是方小布的女兒,如今得來全不費功夫。
“啊!”随着一聲尖叫,南南被抓住手腕,直接從窗戶裏面拎了出來。
一槟大驚,“滾蛋,放下她!”
歹徒扛着南南,拔腿就跑。一槟拼死追去,說什麽都不能讓南南被擄走。
南南哇哇大哭,又是踢腿又是叫喊,“媽媽,媽媽~~”
此時的小布正在警衛室裏,她聽到南南哭着叫媽媽,心懸到了嗓子眼。外面的壯漢依舊守着警衛室的門,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勢。
小布從窗戶中看到,南南被一個男人扛在腰間,而一槟正在後面追。完了完了,南南要被擄走了,難道鄭淑真這麽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孫女也不放過?
她顧不上自己的安危,拿起警衛的警棍,開門朝壯漢打去。壯漢沒想到如此弱小的女子居然也會打人,他根本就沒有防範,他的額頭着實被打了一記,暈暈乎乎地靠在鐵欄門上。
小布見狀,更加緊握了警棍,攔在門口,“放下我女兒,不然我跟你們拼命!”
南南哭着喊媽媽,聽到女兒的呼叫,小布直挺挺地擋在大門口。
歹徒哪裏會受威脅,舉着刀子就往方小布刺去。說時遲那時快,一槟奮力撲上來,将歹徒推到一邊。被打額頭的歹徒此時回過神來,只一揮手,就把小布打暈了。
一槟與一個歹徒糾纏在一起,扛着南南的歹徒迅速将女娃抱上車,被打額頭的歹徒也扛起昏倒的小布要往車走。
一槟大急,眼見母女兩個就要被擄走,他大喊,“是誰派你們來的,楚大元還是鄭淑?!”
這時候,警鳴聲由遠及近傳來,三個歹徒拔腿就往面包車跑。
緊急時刻,一槟上前一把抓住小布的手腕,與歹徒争搶起來,“放下她,放下她。”
馬路對面,警察拔槍而來,歹徒一見情況不妙,松開小布,跳上面包車,急馳而去。
一槟朝警察大喊,“這裏安全了,快去追面包車,他們擄走了一個四歲的女孩。”
聞訊,警察立刻拿起對講機,下令警車追上去,并通知警察局提供援助。
光天化日之下,南南就這麽被三個歹徒劫去了,歹徒的目标明顯還有方小布。一槟拍着小布的臉頰,“小布,小布,快醒醒啊!”
他感覺到手裏濕濕溫溫的,一看,原來是小布被打破了頭,他從來沒有這麽慌亂過,打橫抱起小布上了自己的車。
警方在緊急追捕面包車,而一槟急急地将小布送到醫院。
小布被推進了急救室,一槟身上也全是傷,醫生勸他包紮一下,但他拒絕了,拿起手機往家裏打,可是,電話響了好久都沒人接,看來,爺爺也出事了。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小布被推出了急救室,她的腦袋用紗布包着,已經脫離了危險。
一槟心裏記挂着爺爺和南南,但小布這裏又走不開,他跟身邊等着錄口供的警察說,“警察先生,你能詢問一下那邊的情況嗎?我很着急,我的小侄女被擄走了。”
警察點點頭,拿起電話打給同事詢問,得來的消息卻是三個歹徒快艇逃逸了。
警察說這話的時候,小布剛剛醒來,也聽到了警察的話,她不顧一切坐起來,問,“那我女兒呢?”
“你們放心,警方一定全力追捕,盡力解救人質。”
小布的心頓時蕩到了谷底,抱頭痛哭,“南南,南南…”
噩運緊接着發生,卓龍在送往途中心髒停止跳動的消息很快傳來。仿佛一刻之間,小布又失去了所有親人,眼淚已經流幹,嗓子也發不出聲音,她只是愣愣地空洞地平視前方。
鄭淑,楚大元,你們非要趕盡殺絕嗎?!
楊一槟呆滞地坐在床邊,陪着小布,他一臉的迷茫,內心掙紮不已。他們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難道真的是邢正出賣了我?
除了邢正,一槟想不到第二個人,他內心的悲痛和內疚源源不斷地湧上來。
“我要回去!”小布突然說,平靜而堅定地說。
一步之遙 66 回去
66 回去
辦完爺爺的喪事,小布仿佛變了一個人,她又一下子失去了兩個親人。
沒心沒肺的笑容再也不會在她臉上出現,無辜的大眼如今覆蓋着一層黯然的憂傷。她每天呆坐在飄窗上,看着眼前郁郁蔥蔥的灌木樹林,只要有一點點聲音,哪怕是風吹樹葉沙沙聲,她都會以為是爺爺牽着小南南回來了。
看着小布這樣,一槟很心疼,他坐在小布邊上,輕輕摸着她的劉海,“小布,你別這樣,南南會找到的。”
“一定是鄭淑和楚大元做的,他們害死了我爸媽,害死了我爺爺,連我女兒都要害,還有我那可憐的弟弟,都是被他們害死的。”小布的眼裏閃着狠絕,“我一定要回去,我們方家也只剩下我一個了。”
五年的時間證明,原諒包容退讓都不能令鄭淑滿意,反而令他們得寸進尺。他們就是那種為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惡魔。
失去了爺爺,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弟弟,現在連女兒都下落不明,小布終于明白,她不能夠再繼續隐忍了。
小布眼裏滿是淚水,她拉着一槟的手,現在一槟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一槟,讓我回去好不好?我知道你好不容易才離開了楊家,但是南南肯定在他們手上,我一定要回去,我也要去讨個公道。”
一槟摸着她的臉頰,幫她拭去眼淚,“我的心意我想你一直都明白,我在哪裏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想陪着你,守着你。我知道一楓在你心裏的位置,但我會等,只要你願意嘗試着接受我,好嗎?”
小布淚眼摩挲,看着一槟深情的眼神,再想到這些年來他默默的付出,一時無法拒絕。
善解人意的一槟看出了小布的猶豫,“你不用現在回答,反正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楊家
五年來,一楓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小布,就算死了也要翻出屍體來。這五年,他變得更加深沉,誰都不明白他在想什麽,做事狠絕,效率又高,不但将楊氏集團帶上了更高一層,還帶動了大元集團。
只是,他身邊除了楚陽,一直沒有別的女人。
楚陽,恐怕這輩子都只能做楊一楓的女人,而不是妻子。
楚大元依舊野心勃勃,但也憋屈得很。以前有楊泉信一直在他頭頂壓着,他做事放不開手腳,楊泉信一倒,楚陽再進了楊家的門,那就等于他有了半個楊氏。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從小的外面打拼的楊一楓,比他想象中還要有魄力。更叫人生氣的是,楚陽肚子裏的孩子八個月早産,生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心跳。
楚大元一直懷疑楚陽的胎兒是楊一楓做的手腳,只是找不到任何證據。試問誰會相信楊一楓會對自己的骨肉動手腳呢?!而且當時,楊一楓已經接受這個事實,已經松口答應楚陽住進了楊家。
楚陽失去了八個月大的孩子之後心灰意冷,但是,她對一楓更加依賴,在鄭淑的幫助下,她依舊留在了楊家,留在了一楓身邊。
楊泉信的病情沒有什麽改變,什麽事都不管,修身養性的生活反而安靜愉快。只是,他越發記挂一槟,畢竟一槟是他的兒子。
還有楊一寧,當年楊家兩個人無端失蹤,她知道這其中肯定有鬼,誰對小布和一槟心懷不軌,她心裏明白。她根本不想參與這些家庭紛争中,如果證實了鄭淑與兩人的失蹤有關,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自己的母親。于是,她背上行李,周游世界,五年都沒回來,只是會偶爾傳個簡訊問候父親。
一楓時常不回家,經常在公司忙到深夜,晚了就在總裁室旁邊的專屬休息室裏睡一下。除了工作,他對一切都不上心,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偶爾接到尋找小布的人的電話,他才會激動一下,這時才能證明,他還是有生命的。可是,電話沒有一個說找到的。
他心裏也清楚,他跟一寧的想法是一樣的,可是他肩上扛着整個楊氏,他不能一走了之。
叫一楓最擔心的,還是楚大元的陰謀。五年來,他暗中派人查楚大元,發現他除了做乳制品生意外,還有跟越南的一批毒販聯系緊密。
一楓懷疑,方永偉當年在談生意的途中染上毒瘾,就跟楚大元有關。只是楚大元謹慎得很,一直沒有露出絲毫馬腳。
一天,一楓下班回到楊家,他很難得在六點之前回來。今天又接到了關于小布的電話,可是依舊是令人失望的消息。
“爸,我回來了。”一楓放下公文包,松了松領口的領帶。他坐在沙發上,仰頭靠在靠背上,疲倦的身體得到了暫時的緩解。
五年,歲月留在一楓臉上最多的是沉穩和滄桑,還有一種叫思念的東西。
楊泉信正在露臺上吹風,“幾天沒見你了,終于知道回來了。”
楚陽正走下樓,看到一楓,眼神大放異彩,“一楓,你回來吃飯怎麽也不打個電話?”
一楓冷冷地說,“我回自己家還用得着電話通知?”
楚陽有些委屈,但還是笑着走到客廳,她伸手攀上一楓的肩膀,輕輕按壓,“工作一定很累吧?”
一楓沒有拒絕,在扳倒楚大元之前,他只能對楚陽客氣一些。
鄭淑跟桂嫂正在廚房,鄭淑看到兩人親密的樣子,上前提醒着,“一楓,什麽時候把工作安排一下,你們的婚禮已經拖了很久了。”
一楓閉着眼不說話,就當沒聽見,他一直就是這種不回應的态度。
楚陽的手停了停,繼而又接着按壓,她轉移了話題,問,“牧場的澆灌工程做得怎麽樣了?對塌方有沒有用處?”
一楓淡淡地吐出一句話,“一切順利,很有幫助。”
鄭淑趁機又将話題轉了回來,“那太好了,現在牧場塌方問題解決了,你們的婚事就沒理由再拖下去了…一楓,你年紀也不小了。”
一楓重重地拍了一下沙發,站起來走向餐桌,“桂嫂,可以開飯了嗎?”
“可以,可以了!”
“好。”一楓又走向小露臺,将楊泉信推至餐桌,“爸,吃飯吧~”
一步之遙 67 不速之客
67 不速之客
鄭莎和楚陽對視一看,楚陽微微搖頭示意鄭淑別再逼下去了。
四人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