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婆媳對峙 (13)
,他不移動誰都出不去。“楊一楓,你想怎麽樣?”
“呵,楚叔叔,你這話問得真好笑,應該是我問你你想怎麽樣吧?我真應該謝謝你幫我找到女兒啊。瞧瞧,你把她關得面黃肌瘦的,我真應該好好謝謝你。”
楚大元一皺眉頭,他本來想對楊氏正式決裂,然後以高出楊氏百分之十五的優勢将楊氏的客戶群占為已有。這樣一來,等于是讓楊氏成為一個空殼,這是他計劃多年的想法。但是楊一楓的領導能力和決策能力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他扳不倒楊氏。
在邢正的指印下,他找到了方小布,并且得知她有一個四歲的女兒,于是,他想着拿孩子和女人來作為對楊一楓的要挾。誰知道方小布命大,逃過一劫,如今孩子都被發現了。
事到如今,楚大元只是後悔為什麽不早一點動手。
正當楚大元和楊一楓相持不下的時候,楚陽突然抱着孩子沖過來,她繞過楊一楓直接沖到楚大元面前,“爸,你說我的孩子是一楓害死的,你有沒有騙我?現在當着一楓的面,我要你一句實話。”
楚大元盛氣淩人地站着,“楚陽,誰最不想你生下孩子,誰最不想娶你過門,八個月的胎兒,産檢一直做得好好的,怎麽會說流就流?!”
一楓越來越看不下去了,他算準了自己離楚陽只有三步的距離,而楚陽的情緒越發失控,他倏地放開陳伊蓮,跨步上前,雙手穿過楚陽腰間一把抓住南南的屁股,用力一拉,就把孩子從楚陽手裏抽了出來。
陳伊蓮踉跄地往前一沖,一不小心在書桌上磕了一下,“啊!”不偏不倚磕到了額頭,“哎呦呦,一楓推我,一楓想殺人。”
楚大元和楚陽往陳伊蓮的方向看去,楚陽這才意識到孩子已經脫手,“一楓,你太卑鄙了。”
楊一楓終于抱到了孩子,“我卑鄙?恐怕不及你爸十分之一吧。阿姨,我無心的,不過,比起你們綁架軟禁,這個懲罰不算大吧…”
鄭淑見南南被一楓抱回來了,興奮地撲到一楓身邊,捏着南南的臉頰,“南南,疼不疼啊?”
南南點點頭,“好疼啊,我要媽媽~~”
一楓緊緊抱着孩子,忍不住親吻着孩子的額頭,“南南,我是爸爸,我是爸爸。”
“爸爸?”南南搖搖頭,“我不認識你,我要找媽媽。”
“好,爸爸這就帶你去找媽媽!”說着,楊一楓擡頭看向楚大元,“走開,不然我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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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陽已經跑到母親身邊扶住她,楚大元沒轍,只好放行。
楊一楓抱着南南,身後緊緊跟着鄭淑,三人很快走出了書房,走出了楚家大宅。
陳伊蓮的額頭腫起一個包,楚陽哭得更加傷心,這下,自己追求了十五年的夢真的要破滅了,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屋外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楚大元的眼裏迸發出血絲來,楊一楓,楊泉信,你們等着瞧!
一步之遙 77 團圓
77 團圓
楊家牧場
一楓正在草原上騎馬,而安安就坐在他的前面,一邊大喊着害怕,一邊賴着不肯下來。
小布推着輪椅,和楊泉信一起,站在邊上看他們兩個。“一槟,你要抱住安安,別讓她掉下來了。”小布擔心地喊。
“沒事,我護着呢~”
楊泉信看着年輕奔放的一槟,很是欣慰,一槟的臉上從來沒有展露過這樣熱情奔放的笑容,看來這五年,他過得不錯。
楊泉信回頭看了看小布,說,“小布,是時候該告訴我了,五年前發生的事,五年間發生的事,以及…最近發生的事。”
小布一愣,她并沒有想到楊泉信會這麽問,他不是一向排斥她嗎,他不是站在鄭淑楚陽那一邊的嗎?
見小布遲疑,楊泉信坦然地一笑,“說吧,我現在只是一個坐輪椅的老人,一個父親,一個爺爺…”
小布還沒說,鼻子先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一點,“爸…我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這樣叫您…”
“只是一個稱呼罷了,你是一楓的妻子也好,是一槟的妻子也罷,不都要喊我一聲爸嗎?!”
小布點點頭,“爸,謝謝你問我這個問題,可是我真怕我說了你會很難過很傷心。”
楊泉信淡然地一笑,“呵呵,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麽看不開的?說吧說吧…”
“五年前…是媽派人把我綁走的,是一槟救了我!”
楊泉信閉了閉眼,老若樹幹的手輕輕拍了拍小布的手,“孩子,為難你了,慢慢說…”
小布走到楊泉信前面,坐在石凳上與他齊平,“爸,你知道牧場裏的邢正嗎?”
“嗯,知道,不過…最近一陣子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不知道去哪裏了。”
“邢正以前是一槟的好朋友,這你也知道嗎?”
“知道。”
“是邢正綁架我的,他是受了媽的指使,他們雇了一艘船要把我偷渡到泰國去。後來一槟趕來把我救下,但他們還是勸我走,因為害怕媽會直接殺了我,那時候,媽多恨我啊…”小布停了停,因為眼淚已經不自覺地流下來,“我當時壞了一楓的孩子,只是我還沒有來得及說,我不想走,可是我無法選擇。等我醒來已經在茫茫大海中了,原來我的親爺爺也趕來救我,如果一槟不來,我爺爺也會救我。”
“你爺爺?永偉的爸?”
“對,是他!後來我們一起去了海南的三亞,過上了平靜的生活,過了一陣南南也出生了。對了,您的親孫女叫楊念南。”
楊泉信安靜地聽着,他知道這裏面一定有很多故事。
“南南乖巧懂事,聰明伶俐,她上幼兒園了,每天都會帶回來一朵小紅花。可是好景不長,前段日子我們的生活突然不太平了,有一幫殺手闖進了我家,他們殺了我爺爺,搶走了南南,他們還想殺我和一槟,幸好我們逃得快…”
說着,小布情緒有些激動,想到死去的爺爺,她難過萬分。
“其實我知道爺爺非常恨你們,但是為了我,他接受了一楓的孩子,可是最後還是被害死了…我和一槟心裏清楚,對我們有殺機的除了媽和楚大元沒有別人,所以我們就回來了。”
“而安安,是我們在海輪上遇到的女孩,她也許是跟父母走散了,也許是被父母遺棄了…當時我不知道南南是否安全,看到安安就好像看到南南一樣,我們就把她帶在了身邊。安安也很聰明,一教就會,我們就想了一計,以一家三口的身份回來。一來給兇手一個措手不及,二來,我也想告訴你們,我不會搶走一楓的,也免于媽再害人。”
“簡單就是這樣,之後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楊泉信聽了,心裏感觸很大,充滿血絲的眼睛微微泛着淚花,“都是冤孽啊…小布,你真的相信我對你父母做過什麽?”
小布搖搖頭,“我已經不想去計較什麽了,我現在只想南南平平安安回到我身邊。人的願望太多就顯得太貪心,老天會不喜歡,我不貪心,我的願望就這一個。”
楊泉信看着小布,這張與崔友麗相似的臉,突然老淚縱橫。他伸手抹了抹眼淚,仰頭看着藍天。
這個秘密…要說出來嗎?已經替她隐瞞了二十六年了…
這時,遠處的小徑上突然開來一輛卡車,在空曠的草原上,卡車的引擎聲格外響亮。小布和楊泉信都朝聲源看去。
卡車快速往這邊駛來,不一會兒,就停在了馬場外圍。
車門打開,下來一個頭戴鴨舌帽,眼戴墨鏡的男子。男子又繞到副駕駛室,抱下一個小女孩,迎風而立。
小布的心髒幾乎就要跳出來了,那個不就是南南麽。她倏地站起來,二話不說奔跑過去。
“媽媽,媽媽~”南南張着小手,身子一個勁地往前撲。
小布低頭從木欄中間穿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馬場外圍,她眼裏看不到其他人,只有南南。
“南南~”小布一把抱過孩子,緊緊地抱住,“幸好你回來了,媽媽擔心死了。”
南南忍不住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說,“媽媽,我好想你啊,我以後再也不要離開你了。”
“嗯,媽媽也不會離開你的!”
一旁的楊一楓默默地拿下帽子和眼鏡,眼角也濕潤了,他真想上前擁住她們。
南南突然說,“媽媽,痛,你抱得太緊了,脖子好痛!”
小布松開孩子,這才看到孩子脖子靠近喉嚨的地方有一道小傷口,“啊,怎麽弄的?!”
“是楚陽的指甲,已經給她簡單消了毒。”一楓開口說,“想說你一定着急見到孩子,就先來找你了,得馬上去醫院。”
小布一愣,她呆呆地看着一楓,疑惑極了,“你?”
副駕駛室裏的鄭淑下車,說,“小布,孩子見到了,你們趕緊去醫院吧。”
“你,你們?”
一楓拉着小布的胳膊,“上車再說吧,媽,爸就交給你了。”他遠遠地朝楊泉信喊,“爸,您的親孫女沒事,晚上回家吃團圓飯。”
正在馬背上的楊一槟,眼神定定地看着卡車的方向,欣慰地一笑,總算是有團圓飯可以吃了。
一步之遙 78 爸爸不是個東西
78 爸爸不是個東西
車裏,南南坐在小布腿上,她緊緊地環着小布的腰,生怕一松手,媽媽又消失不見。小孩子總是容易健忘,只要見到媽媽,之前的恐懼孤單都忘記了,臉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媽媽,好久不見了,想我沒啊?”
小布一捏女兒的小翹鼻,“小家夥,想死媽媽了…那些大壞蛋有沒有打你啊?”
問到這個,南南的眼神閃過一抹驚慌,瞪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小布,“他們沒有打我,也沒人陪我玩…反正我只知道天黑了好久。”
“乖孩子,我們不想這些了,以後有媽媽陪你,媽媽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小布輕輕地吻着孩子的額頭。
正開車的一楓饒有興致地參與進來,“南南,以後爸爸也會好好保護你們的。”
南南一愣,看着小布的眼睛,問,“媽媽,爸爸是什麽東西?”
小布看了看一楓,再看了看孩子,“爸爸不是個東西!”說完,她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
南南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爸爸不是個東西?”她看向楊一楓,因為她記得他跟她說過,他是爸爸。
一旁開車的楊一楓自認倒黴,他點點頭,承認道,“嗯,我不是個東西。”
南南将視線移回來,她望着小布,稚嫩的聲音傳來,“媽媽,他是我的爸爸嗎?”
小布猶豫地看了看楊一楓的側臉,沉默不語。
南南又說,“媽媽,幼兒園的夥伴們都有爸爸媽媽,我為什麽只有媽媽?是不是你們吵架了,所以你不理爸爸了?你放心,如果你不理,我也不理,我不會讓媽媽傷心的。”
楊一楓聽了,萬分委屈,他轉頭過去,卻接觸到了小布斜視的眼睛,小布正在瞪着他。他扁了扁嘴巴,像一個犯了錯的小男生,委屈地轉過頭去專心開車。
小布摸着孩子細軟的頭發,解釋道,“南南,爸爸跟媽媽沒有吵架,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所以爸爸跟媽媽不能在一起。”
“那是什麽原因呢?”
“你還小,不懂,長大了就會懂的。”
“那我什麽時候長大呢?”
“南南要多吃飯,很快就長大了。”
“哦,長大了能幹什麽?”
小布有些暈了,小孩子的十萬個為什麽可是一項艱巨的任務,“長大了能幹好多事啊。”她用手偷偷地拍了一下楊一楓,眼睛還不停地瞄着給他暗示,她在求救。
“好多事是什麽事呢?”南南還在繼續問。
楊一楓适時地回答,“能開車啊,就像爸爸一樣。”
“哦…”南南終于消停了,可是,她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真的是我爸爸?”
一楓趁機回答,“千真萬确。”
“爸爸厲害還是叔叔厲害?”
“當然是爸爸厲害了,”一楓吹噓着,“爸爸能把南南生下來,你說厲不厲害?”
“嗯,爸爸厲害…”南南一拍小手,“可是,叔叔看起來比爸爸年輕,所以我覺得叔叔比較厲害。”
一楓聽了,臉上一陣窘色,他故意拉下臉,反駁道,“爸爸看起來很老嗎?”
南南往小布懷裏一縮,“嗯,大聲訓人的樣子更老。”
汗噠噠,一楓連忙轉變成了一個笑臉,說話聲音也變得輕柔,“南南,爸爸很年輕,不老不老。”
小布實在受不了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三十六歲的老男人還說自己很年輕,真不要臉。”
此刻,一楓不知道自己是該開心還是該沮喪,很無奈地拍了拍脖子後背,“這年頭,老男人值錢啊~”
小布低頭捧着南南的臉頰,說,“南南,爸爸就愛臭美,我們別理他。”
南南看着一楓,“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她用童稚的聲音重複着小布的話,“爸爸就愛臭美,爸爸就愛臭美…”
不知不覺中,南南已經叫一楓爸爸了,一楓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正因為有了這五年的離別之苦,才越發顯得這一刻天倫之樂的幸福。
不一會兒,醫院到了,雖然南南傷口上的血跡已經凝住,但他們還是給孩子挂了急症。
清理傷口的時候,南南一點哭聲都沒有,倒是小布眼角有些泛紅。四年來,南南一天都沒有離開過她,這段日子是母女第一次分開這麽久。
南南的衣服還是她幫她穿的,這麽久一直沒有換洗過。南南的頭發都要凝結成塊了,臉上手上身上沒有一處是幹淨的。
特別是她的小腿,被蚊子盯得滿是胞,有些已經退下去了,有些還是新的。小布看了心疼極了。如果可以,她寧願代替女兒受這一切。
此刻,南南的小手緊緊地握着她的手,這麽小的孩子能有多少力氣,竟然硬生生地抓得她有些疼。
南南緊閉着眼睛,額頭冒着細微的汗珠,發間有些濕漉漉的,但她愣是沒有哼一聲。
一楓看了心裏也酸酸的,這孩子的忍耐力像小布,不管再疼再累,都不會表現出來。他不禁握着小布的肩膀,給她力量,給孩子力量。
“傷口不大,但有些深,是被什麽刺到的?”醫生問。
“指甲…”一楓回想一下,“塗了指甲油的指甲。”
醫生看了一眼小布的指甲,并沒有塗指甲油,“孩子是掉進水溝裏了?…唉,你們這群大人啊,太不小心了…”
一楓此時還是之前的電工裝扮,醫生并沒有認出他來,又責備道,“別光顧着賺錢,要知道,你們賺錢還不是為了家,為了孩子嗎?如果孩子出了什麽問題,你們後悔就來不及了。”
一楓謙卑地說,“醫生,我們以後一定多注意。”
“傷口沒什麽大礙,回家之後給孩子洗洗幹淨,傷口別碰着水…不用包紮,貼上創可貼就行了。我再開一些防過敏的藥膏,孩子腿上別讓她抓,皮膚嫩,很容易抓破過敏。”
“謝謝醫生…”
“好了,回家吧!”醫生拍拍南南的額頭,鼓勵這個堅強的小孩。
南南睜開眼睛,終于可以緩口氣了,“謝謝醫生叔叔。”她懂事地說。
小布抱着孩子起身,一楓走上前說,“我來抱吧…我這個當爸爸的,還沒怎麽好好抱過她。”
小布點點頭,一楓從她手裏抱過孩子,南南有些累了,摟住一楓的脖子,頭一靠上他的肩膀,就昏昏欲睡。
“爸爸,爸爸,南南也好想你啊…”聲音小小的,只有一楓能聽到。
小布問,“南南在說什麽?”
一楓一笑,“她說希望跟爸爸媽媽永遠在一起。”
一步之遙 79 天倫之樂
79 天倫之樂
浴室裏水霧綿綿,小布正小心翼翼地給南南洗澡。一起洗澡的還有安安,她乖巧地坐在浴缸裏面,一邊玩着玩具小鴨,一邊跟南南說說笑笑。兩個小鬼正在分享上幼兒園的樂趣。
一楓靠在門口,呆呆地看着這一幕。
南南四歲,安安也是四歲,兩個人明顯不是雙胞胎,也不可能同一年出生,想也知道安安不是小布親生的。
有一句話,他一直不敢問小布,他怕問了之後會令希望破滅,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五年來,為什麽她不回來找他,為什麽一回來還要抱個孩子騙他,難道她真的跟一槟在一起了?一楓不敢想象!
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一楓往後看,只見一槟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別說話。
兩個男人站在門口,裏面玩耍的安安伸手指着他們,“啊,有人偷看!”
南南也看到了,大喊,“啊,爸爸真不是個東西。”
楊一楓哭笑不得,完了完了,孩子記住這句話了,她什麽不好記偏偏記住了這句。
一槟大笑起來,“對對對,南南,你說對了,叔叔支持你。”
“你還笑,”一楓用手肘輕捶弟弟的胸膛,轉而解釋着,“南南,這句話可不能說,說得爸爸沒臉見人了。”
“為什麽呢?”
“因為…”還真不好解釋啊。
“為什麽呢?”南南繼續問,她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看着女兒期待的眼神,一楓拍拍胸脯說,“因為爸爸是老男人,老男人不能被說不是東西。”
南南小嘴變成了一個“o”字型,“哦,爸爸是老人!”
暈死,一楓辯解道,“是老男人!”
一旁的一槟笑得合不攏嘴,“好了哥,你是說不過你女兒的,我教育出來的,哈哈。”
一楓斜瞪了他一眼,直接宣布了女兒的所有權,“以後我來教育!”
頓時,一槟有些尴尬,他就知道,小布和南南終究是屬于一楓的。
小布轉身看着他們兩人,“喂我說,你們兩個大男人站在浴室門口偷看小女孩洗澡,害不害臊?!出去出去~”
調皮的安安趴在浴缸上面,兩只小手拖着下巴,學起小布的口氣,說,“你們兩個大男人站在浴室門口偷看小女孩洗澡,害不害臊?!出去出去~”
南南“咯咯咯”笑個不停,“出去出去,別偷看我們洗澡。”
在一片稚嫩的笑聲中,一楓一槟兩兄弟灰溜溜地離開了浴室。
樓下客廳裏,鄭淑和桂嫂正在廚房裏忙活着晚餐,楊泉信坐在電視機前看新聞,他眉頭緊蹙,嚴肅的神情看起來并不好。
“爸,什麽新聞看得這麽凝重?”一楓走來,也看着電視。
電視裏下方的一條橫幅令一楓同樣神情凝重楊氏牲畜飼料過期過量,何謂純天然?!
新聞的內容緊緊圍繞楊氏牧場如何飼養牛羊進行追蹤報道,并且還是記者暗訪的形式,而鏡頭裏的畫面正是一號牧場的奶牛飼養區。
更加令他們氣氛的是,新聞播放的暗訪畫面,都是不符合飼養條件的操作,而這些操作,在牧場裏根本就沒有。一個身穿楊氏牧場工作服的飼養員,正在給奶牛喂養過期的飼料,用量還大大超出标準。
新聞視頻是造假的!一楓幾乎可以想象到明天的情況,楊氏大樓門前又将堵滿記者,追着他要一個說法。而他還不能回避,一回避就會被寫作無言以對。
“想不到楚大元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切…爸,請你相信我,我不可能昧着良心讓過期的飼料進牧場。而且牧場的草地繁茂,足夠喂養,根本不需要那麽多飼料。”
楊泉信伸手舉在半空中,“一楓,我知道,我都知道…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這時,鄭淑端着菜走出廚房,憤憤不平的楊一槟大跨步地走上前,一把抓住鄭淑的胳膊,“大媽,你也有份吧?!”
“嘩啦”一聲,盤子掉在地磚上,摔了個粉碎,熱騰騰的菜也全部灑在地上。
鄭淑吓了一跳,看看電視,又看看老爺子,拼命搖頭,“我沒有,我怎麽可能打自家牧場的主意?!我做這一切,不都是想讓一楓把楊氏管理得更加得心應手麽,我怎麽會害楊氏?這個楚大元,我今天算是看清了他!”
一槟用力甩下她的手,“哼,最好是這樣,小布和南南的帳我還沒有跟你算清楚,你最好別再動什麽歪腦筋。”
鄭淑不敢兇,怯怯地說,“我不會有什麽歪腦筋了,不會不會…”
一槟走回到父親跟前,說,“爸,這個楚大元早就觊觎楊氏在畜牧業上的統治地位,不但如此,他還販毒,大媽可以證明!”一槟伸手指着鄭淑。
鄭淑腿一軟,癱倒在地,不知道如何辯解。
樓梯上,小布一左一右拉着剛洗完澡的兩個小女孩,慢慢地走下樓。楊泉信看到這一幕,伸手按掉了電視新聞,命令着說,“誰都不要再說了,無論什麽事明天再說,別影響了我跟我兩個孫女吃晚飯。”
說着,他轉動輪椅往樓梯移動,一楓立刻幫忙推,“爸說得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們這麽多人難道還治不了一個楚大元?!桂嫂,收拾收拾碎盤子~”
一槟白了一眼癱在地上的鄭淑,也朝樓梯走去。
誰都沒有理會鄭淑,她在這個家,仿佛成了空氣…
人到暮年,最希望的就是子孫滿堂,享受天倫之樂。
餐桌上,楊泉信的座位兩邊多按上了兩把高椅子,南南和安安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邊,一個說要吃花生,一個又說要剝蝦殼,忙得老人家都顧不上吃。
小布發威了,“你們兩個小鬼,要吃什麽自己夾,誰敢叫爺爺喂,我打誰的屁股。”
南南低着頭,暗暗嘀咕,“別怕別怕,媽媽不會打人的,她只敢兇而已。”
安安點點頭,“是啊是啊,媽媽兇起來好醜,她不怕有皺紋嗎?”
楊泉信坐在中間,看着兩個小丫頭互相私語,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布啊,沒事沒事,我就喜歡她們粘着我,你多吃點,多久沒回家吃飯了?!”
一步之遙 80 談心
80 談心
小布有些感動,楊泉信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她說過話,“好,謝謝爸…”
南南突然将剝好的蝦肉放在鄭淑碗裏,說,“奶奶,給你吃蝦。”
這蝦肉被剝得七零八落,還是南南用手抓的,但鄭淑卻頓時熱淚盈眶,夾起來就放進嘴裏,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一槟看了她一眼,說,“這蝦肉,你差點就吃不到了。”
是啊,如果不是楚大元另有打算,按照他們的計劃,是要斬草除根的。那她怎麽可能吃到孫女剝的蝦肉?!
一楓沉默不語,對于母親,他不想多說什麽。倒是小布連忙說,“一槟,別說這些,先吃飯吧...”
接下來,餐桌上笑聲連連,楊家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過。
晚上,涼涼的夜風吹拂臉頰,小布舉起手臂伸了個懶腰,這一切終于過去了。她回頭看看房間裏的兩個孩子,正睡得香,她微微一笑,舒心而安然。
“還沒睡?”對面的陽臺上,傳來熟悉的聲音,是一楓。
小布朝他笑了笑,猶如一朵綻放的白蓮,恬靜而優雅,“嗯,還沒睡。”
然後是一片沉默,一楓緊張到手心微微冒汗。
小布踮起腳尖,往外看了看,她輕嘆一口氣,“這裏看不到風車。”
一楓轉頭一看,大風車正慢悠悠地轉動着,他說,“想看風車還不簡單,過來啊…”
小布微笑了下,淡定地搖搖頭,“我可以明天下去看嘛。”
一楓從來沒這麽緊張過,他眼前就是思念了五年的妻子,他激動得不知所以,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內心的狂熱,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一楓哥哥…”還是小布先開的口,她還是習慣性地叫着熟悉的稱呼,“謝謝你把南南救回來。”
一楓竟然害羞起來,“呵呵,這有什麽,她不也是我的女兒麽…”話茬子一打開,一楓就來勁了,“小布,如果不是這次危難,你是不是預備永遠都不讓我知道有南南的存在?”
小布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事到如今,也應該把事情說清楚了。她雙手扶着欄杆,深吸一口氣,說,“我是在你住院的那陣子做的檢查,那時候楚陽也懷孕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我也不想添亂…”
“這怎麽是添亂,我開心都來不及!”一楓插話。
小布抿了一下嘴唇,“還好我沒說出來,如果說出來,或許我就不止是被綁架,而是被滅口了…”
一楓的心一驚,心口狠狠地被砍了一刀,兇手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你媽一直不喜歡我,不管我做什麽她都不喜歡,她對我的恨從我母親哪裏就開始了,根深蒂固。她派人把我綁走,要送去泰國,但你們不知道的是…以前畫廊的卓龍卓先生,他是我的親爺爺,他也趕來救我…”
“開始的時候我很想回來,你沒有我消息,你該有多着急啊。可是你媽和楚大元根本早有預謀,他們不但想把我除掉,還有計劃除掉一槟…我不得不走,我不能拿命冒險,你多想要一個孩子呀…”
話及至此,一楓已經雙眼泛紅,他知道一定是鄭淑幹的,卻拿她沒辦法。
小布繼續說,“這五年,一槟幫了我們母女很多,要說欠,我們欠他的太多了。”
一楓的心懸在了半空。
“我綁架他來救我,我出逃他保護我,我生孩子他照顧我,甚至對南南,他也是盡心盡力…但請你放心,我跟一槟之間清清白白。只是我覺得愧疚,他的真心我無法回應,我能做到的就是不在他的傷口上撒鹽。他需要時間去調整,我希望他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一楓笑了笑,臉上的帥氣不減當年,“我懂,我也只有這一個弟弟…對了,那卓先生呢?”
提到爺爺,小布潸然淚下,“爺爺被他們害死了…一楓哥哥,我們方家五口人,有四個都是直接或間接被楚大元和你媽害死,你說我能放下嗎?我該放下嗎?哪怕你給我再多,我都不能對坦然地面對你媽呀…就連我和南南,也差點死在她手上。”
“小布你放心,她雖然是我媽,但她沒有特權,做錯了事就應該接受制裁。其實我一直在懷疑她,也在調查她和楚大元。我查到楚大元正在密謀一些事情,他頻頻跟楊氏的合作商接觸洽談,而且他還販毒!但是,我知道你們的失蹤一定跟他有關,我想通過他找到你們,所以我才留楚陽在楊家,有了楚陽就可以牽制楚大元。”
小布,“她的孩子…”
“懷孕八個月的時候流産了,這次我去楚家,楚大元一口咬定是我做的手腳,但是我确實沒有。當初我也懷疑過,懷疑有人對楚陽不利,我媽和楚大元是不會害楚陽的,但是除了他們兩個,我又想不到其他人。後來事情過了也沒有再想,沒想到楚大元也在懷疑,而且還懷疑到我頭上來了。”
“那是誰做的手腳?”
一楓搖搖頭,這是一個謎。
“唉,楚陽也挺可憐的,為什麽女人都這麽死心眼?!”
“你在說你嗎?”一楓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
小布羞澀地低下頭,“你別這樣,現在許多事情還沒有解決,我們不能把自己的開心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一槟和楚陽,都是我們傷害不起的人。”
“我知道…反正我五年都等下來了,還怕這點時間嗎?!小布,你放心,安心地呆在家裏,我保證絕不會再有綁架的事情發生。”
“好,你的保證我收下了,孩子們經不起這種危險…還有一件事,安安是我們在回澳洲的海輪上遇上的,她可能被父母遺棄了,也可能是走散了,我想請你幫忙查一查。”
“嗯,這件事就交給我吧。”一楓直直地看着小布,片刻都不敢移開,“老婆,我好想你…”
小布雙目含淚,頭一瞥轉過身去,背對着一楓,“我們的婚姻關系,還在?”
一楓,“當然在了,你以為沒有當事人簽字離婚,有那麽容易消除?!”
“可你跟楚陽,不是向外宣布婚約了嗎?”
一步之遙 81 談心(二)
81 談心(二)
“可你跟楚陽,不是向外宣布婚約了嗎?”
“上當了吧?!那是我媽在發八卦,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
小布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不過好在背對了他,他看不到,她繼續質問,“楚陽這麽标致的女人住在你家,近水樓臺先得月,難道你一點都沒動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到楚陽就煩…好吧好吧,我不應該這麽說,就像你說的,他們是我們傷不起的人。對楚陽,我也深感抱歉,我一直利用她調查楚大元,我允許她住在楊家,只是為了調查楚大元。”
“小布你知道嗎,自從那次之後,我變得非常小心。只要在家裏,我吃的喝的都自己來,碗筷水杯絕不經過他人手。我中計了一次,絕不會中計第二次。”
小布“撲哧”一笑,一楓看得到她的肩膀抖了抖,“你別笑啊,我說真的,我都恨不得随身帶着試紙,把食物在進肚子之前都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