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子,守在她身邊,這才是大娘所期盼的。”

梁仕衍眉皺更深:“怎麽可以這樣?如果沒有取得功名,那長安我不是白來了嗎?”梁仕衍握緊右手,不耐的錘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壺茶杯微微的顫動,梁仕衍心中似有不甘。

程諾說道:“怎麽能算白來?至少,我們一起走過的時光足以成為我們心中最珍貴的記憶,不是嗎?阿衍,你也別太擔心了,我們才剛剛考完,誰知道是個什麽結果?我們感覺考的不好,可事實也許并非如此。”

“但願吧。”

梁仕衍想着程諾說的話,也許程諾說的對,即使沒有博得功名,他與他一起走過的歲月,也是漫漫人生路上難忘的一段回憶,在長安的幾個月,他與程諾的确經歷了不少,兩人一起在深夜時秉燭夜讀,一起在煩悶時去郊外散心,閑時寫字畫畫,把畫的畫寫的字拿去街上賣,能換些銀子,梁仕衍替人寫信寫家書,賺了錢,他便會帶程諾去吃些小吃,買些小玩意兒讓程諾開心,這份快樂,是梁仕衍一生從不曾擁有的,梁仕衍家境不如程諾好,一路走來的吃穿用度,都包在程諾身上,梁仕衍為此十分過意不去,他想,等有朝一日他發達了,一定好好回報程諾對他的關照。

“阿諾,我們去喝酒怎麽樣?”梁仕衍說道。

“喝酒?好啊。我們已經很久沒一起喝過酒了。”提到酒,程諾就開始嘴饞了。

“好,你等我,我去買酒,咱們一醉方休。”

梁仕衍高高興興的出了門,二人住的小院雖然遠離繁華,但出門之後交通卻很便利,走幾百步便漸現繁華,然後進入繁華市區,那裏歌樓酒肆無所不有,街上叫賣的小販也數不勝數,梁仕衍來到了經常光顧的酒家,賣了一壇米酒,又賣了幾道下酒的小菜,快快樂樂的往家裏走,程諾最愛喝的就是米酒,米酒度數不高,可程諾沒喝多少就微醉,酒量很小,梁仕衍比他好一些,喝米酒從來不會醉,兩人在一起喝酒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因為要讀書,也不敢喝的太醉,今天,可以好好痛飲一番了。

“幹杯!”

梁仕衍和程諾開懷暢飲,把酒倒在碗裏痛快的一口飲盡,盤中的小菜卻無人顧及。

“阿衍,我明天就要回老家了,你呢?”

“你都要回家鄉了,我也要回去了。”梁仕衍沮喪,才相繼,又別離,為什麽程諾要回杭州,在長安不是很好嗎?這樣想着,梁仕衍心中愈發落寞,長安再好,他們終究是客。

“不如你與我一同去杭州吧,我答應過你,要和你一起去杭州的。”程諾說道。

“此話當真?”

“那是,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Advertisement

“那就好。”

梁仕衍心喜,也不管明天會怎樣,只是此刻開心,兩人便定下了去杭州的計劃,梁仕衍心想,杭州的風景應該不遜于長安,他時常聽程諾說起杭州的勝景,心中自是對杭州無限神往,等兩人到過杭州,梁仕衍就回蒙自縣去,如果程諾還願意,他就帶他回蒙自縣。

一壇酒盡,程諾微醉,梁仕衍扶着他回屋休息,時光飛快,翌日清晨,二人便收拾行裝,離開了長安,向杭州而去。

第 13 章

如果說長安勝景如錦繡般華麗,那杭州便如一副清秀的山水畫,溫婉的安于江南,恬淡,寧靜,煙如輕紗,籠一城青翠,繞一世纏綿。命運的□□,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轉動。程諾考上了狀元,全家為他而歡喜,程諾聽聞,只淡淡一笑,他本無心功名,可功名卻在此刻悄然降臨,也好,總算為祖上增光了。梁仕衍知道程諾中了狀元,并不感到意外,他知道,程諾的文采比他優秀,但梁仕衍心存不甘,天下的好事,憑什麽都讓程諾一人占據了?

沉心湖畔,梁仕衍和程諾把酒談心,程諾微醉,梁仕衍攙着他手臂,勸他不要喝太多酒。程諾顯然心情不是很好,一想到從此以後便要與梁仕衍分開,便難過不能自已,現在,他只想一醉解千愁。程諾的不舍,讓梁仕衍有一絲動容,這個與他相處半年多的程諾,真的有那麽不舍得他嗎?今夜,月光甚明,梁仕衍和程諾在沉心湖畔醉談一夜。

翌日,程諾的父母不見程諾和梁仕衍歸家,心中焦急,便遣人去尋,遍尋杭州,卻一直沒有兩人的消息,兩個月之後,程諾的父母離奇死亡,梁仕衍再沒有回過雲南,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而程諾,卻趕往京城做了大官,一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夢中的白衣男子消失在程諾的夢裏,程諾醒來,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一滴眼淚卻劃過他的臉頰,自那之後,程諾的病驟然痊愈,不過,他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足不出戶,不見任何人,十天之後,程諾消失在程府中,只留下一封信給程夫人,程夫人在驚訝中拆開程諾寫的信,讀罷頹然,那封信中分明寫道:功名于我如黃土,富貴于我如雲煙,若為兩者迷本心,青天之下何心安?逝水難收,心生悔意,望卿珍重,來生相報。寥寥幾筆,道盡凄涼,程夫人茫然,她無法理解程諾想說什麽,一股強烈的不安襲擊着程夫人的心,她只望早些找到程諾,然而,卻一直沒有程諾的消息。

青藤繞古樹,朝陽耀柳林,一名而立之年的男子攙扶着一名癡傻的老婦人在林中小心翼翼的行走,陽光明媚,望此勝景,男子不勝唏噓,這美麗的景致,今生還能看多久?男子望着老婦人,愧疚的說道:“娘,阿衍對不起您。”要不是因為他,他的母親何至于此?他一生犯的錯誤實在太多了,他不能再錯下去了。“娘,您會怪我嗎?”梁仕衍想起母親當初對自己說的話,悔不當初,他一生果然與仕途無緣,僅有的這十年的緣分,也是他強求來的,到頭來,害人也害己。天地之大,梁仕衍沒了容身之處,眼前的榮華富貴,他已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了,本來,一切就不屬于他。

“阿諾,你在哪裏?”梁仕衍自言自語。

“何必明知故問呢?”熟悉的聲音在梁仕衍耳畔響起,梁仕衍回頭,看到的竟是熟人。

“是你?”

“不錯。”來者正是那名一襲白衣的女子,梁仕衍還記得她,她的名字很好聽,叫皓雪。

“你是他嗎?”

“此話怎講?”雖疑惑,皓雪卻淺淡一笑,她的笑,宛如素淨的梨花。

“告訴我,你是不是?”梁仕衍繼續問道。

“他還沒走,不過解鈴還須系鈴人,他告訴我,沉心湖底黑暗的很。他還說,他錯信了你。”皓雪說道。

梁仕衍眸光黯然,他低下頭,默默的閉上雙眼,的确,是他對不起程諾。

“你應該見過他了吧?”皓雪問道。

“是。”

“那便好,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我……我對不起程諾。”

皓雪說道:“梁仕衍,沒想到你也會放棄榮華富貴。”皓雪的言語中頗有諷刺。

梁仕衍說道:“能拿的起,就要能放的下,只是十年前,我并不明白。”

皓雪說道:“好一句拿的起放得下,你一走了之,你的妻女怎麽辦?你能舍得下她們嗎?”

梁仕衍說道:“如若她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定不會再認我,嫣月對我很好,溪兒也很孝順,我不願讓她們為了我活在痛苦中,因為,紙包不住火,我所做的,總有一天會大白于天下。”

梁仕衍此刻很平靜,他只想贖罪,卻不知道該怎麽做,太多的人因他而死,阿哲,程諾的父母,還有程諾,更有疼愛他的母親因為他而變的癡傻,這一切,全是梁仕衍一手造成的。現在想想,過平淡的生活也沒什麽不好,只可惜苦了他的母親。

當年沉心湖畔,是梁仕衍将程諾推進了水中,程諾已醉,跌落湖中無力掙紮,望着程諾沉下去的地方,梁仕衍心中如被千刀萬剮,他看着乍起波瀾又歸于平靜的湖水,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那一夜,梁仕衍連夜逃出了杭州,前往長安,頂替了程諾,當起了狀元,不久,梁仕衍便如願以償過上了富裕的生活,許多好事都降臨在他身邊,只是每當夜深人靜時,他心總不能安然,想起和程諾一起的歲月,便憂從中來,他生怕有朝一日事情敗露,便一不做二不休,至程諾的父母于死地,以為從此可以高枕無憂,直到十年後李迎香尋上京來,他的事情便被阿哲得知了,于是,梁仕衍便狠心殺了阿哲,還用□□毒傻了自己的母親……梁仕衍萬萬沒有想到,程諾竟會還魂在阿哲身上,來到了他的身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