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未雨綢缪
于是溫如意進來，拜見了幾位大人後，就把今日因為中暑改道，暫時留在了慈溪的情況詳述一遍。
“這麽說，是虛驚一場了。”甄凡語把堂上幾人表情變化都看在眼底。
“如此，甄縣丞，趕緊把派人去追回搜尋官差吧。”方久生說道。他語氣有些惋惜，溫如意又逃過一劫，這樣，他抓姜雲成尾巴的願望又落空了。
“大人放心，方才得知姜夫人安然無恙，就已經派人去追回官兵了。不過這件事鬧成這樣，也确實是讓人百白忙活了，姜氏，下次切不可這麽魯莽。”
姜雨霏跪在下面面紅耳赤，連帶着她的夫君也跟着羞愧不已，“大人恕罪，是小民及賤內思慮不周。”
惱怒之下的姜雨霏瞪了溫如意一眼，“嫂子，你既然中途去了慈溪，為什麽不派人通報一聲，連累我和娘擔心不已，這大半夜的，又和我夫君白白忙碌一場，還連累了這麽多人。”
溫如意趕緊認錯，“小姑，是我的不是，因為忽然中暑，我又一時大意，忘記着人去家裏通信，鬧成了這個局面。”溫如意跪在堂前，一副愧疚懊惱的模樣。
“罷了，竟然是虛驚一場，就都散了吧。”
沒看成大戲，方久生意興闌珊，便退堂去後院休息了。
而這邊大家出了縣衙，姜雨霏自然不能善罷甘休，“嫂子，這次我可是我為了你出了大醜了。我一整夜沒睡，大老遠從鄞縣沿路走到慈溪，走了幾個時辰，結果你卻安然無恙的在客棧休息？”
溫如意詫異，“那小姑的意思是想讓我不安然無恙了？這樣你也不白白廢了一晚上功夫？”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姜雨霏氣惱，“總之，都怪嫂子沒派人回家通報！”
“夠了！”
姜雨霏的夫君張德一肚子怨氣。一晚上不休息陪着妻子折騰不說，最後的結果竟然是一場烏龍，還被甄縣丞一頓訓斥，他能不生氣？
“夫人，我早說了再等一等，嫂子一路從官道回來，能出什麽事，都是你急的跳腳，又怎麽能怪嫂子？”
姜雨霏嫁人時，姜雲成還只是個秀才，并沒有考上舉人成為知縣。所以她嫁的夫君也不過是一個小商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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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雖然近幾年仰仗着大舅子姜雲成，生意做得還算紅火，不過到底也不過一個小商人。張德因為大舅子的緣故，平日裏只得讓着姜雨霏，任由她兇悍，也不敢納妾，今日實在是不滿累積，忍不住爆發了。
“夫君，難道這是我的錯嗎？我也只為了關心嫂子……”姜雨霏被夫君這麽一吼，更是傷心憤怒。
“既然嫂子沒事，那就是皆大歡喜，你又有什麽好指責嫂子的，好了，在衙門面前鬧成什麽樣子，嫂子，咱們一起回去吧？”
“今日委屈小姑和妹夫了，你們不妨同我去客棧休息下，等明日天亮再回去。另外，我娘家小妹嫁在慈溪縣，我打算明日下去探望一下，下午再回鄞縣。”
“嫂子，你可真有閑情逸致啊。你知不知道娘還在家病着，你不直接回家，半道來慈溪就算了，還要探望娘家妹妹？”
姜雨霏又冒火了。張德厭惡的看着她，一臉不耐煩。
“小姑，我不直接回家是因為中暑暈倒，青玉怕我出事，才讓車夫改道來了慈溪，這個老爺身邊的侍從小東可以作證。如今既然我已經來了慈溪，又幾年沒見過妹妹了，去探望她一下也是應該的。等明日早上我見過妹妹，必定立即回家，向娘請罪。”
這次回去晚了，鬧了這個事情，回去老夫人也得責罰，溫如意本不想留下更多話柄，只是娘家妹妹那邊……
她必須去一趟。
“好，那你明天自己去同娘請罪吧！”
“好了，既然嫂子還要去拜訪妹妹，我們便先回去了，也不去客棧了，怕家裏人擔心。”張德實在不耐煩，拉走了姜雨霏。
……
溫如意說的妹妹是繼母生的女兒，是去年才剛嫁到慈溪的，而這門婚事，也是溫如意牽線搭橋，找的一門親事。
妹妹名叫溫喬欣，妹夫高望出身平民，如今是慈溪的縣學教谕，正八品，和甄凡語一個品級，當然不如縣丞有實權，但是妹夫名望很高，德行也十分出衆。
當初溫如意選中妹夫，繼母是不滿的，她是想自己親女兒嫁給名門望族，而溫如意只選了一個八品教谕，還不如姜雲成七品知縣。
不過，溫喬欣偷偷了解了之後，對高望卻很滿意，最終成就了這門親事。
原本繼母父親對溫如意苛待，可溫喬欣對她還是不錯的。
尤其是前世她被降為妾後，在姜家卧病數年，婆家娘家不聞不問，倒是溫喬欣上門看過幾回，送了她衣物銀兩，讓她好好養病。
這份恩情，是溫如意那悲慘十多年唯一得到的溫暖。
所以現在，她唯一信任的人，只有溫喬欣。
“姐姐，我剛剛聽說了昨晚的事情，本想去客棧探望你，沒想到你來了。”
“喬欣，我這次來，是有重要的事情托你替我辦。”
看溫如意說得鄭重，溫喬欣也嚴肅起來，“姐姐盡管說，只要我辦得到。妹妹能得到這份好姻緣，全靠姐姐，所以只要姐姐托付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力做好。”
“我想借你的名義，置辦一些産業。”
自從姜雲成任職知縣後，家裏雖然不富貴，但也不再那麽寒酸，家裏錢賬她向來記賬清楚，不過她自己也領了該有的例份月銀。溫如意素來節約，每個月自己的例份都省着，如今也有了一點積蓄。
“姐姐想置辦産業，為什麽要用我的名義？”溫喬欣不明白。
“我有自己的打算，妹妹也別多問，幫我去做便是。”溫如意心裏已經動了和離的念頭，但是目前還只有一個想法。
女子和離不是小事，她若是和離，就得為将來做好打算。現在托溫喬欣辦的事情，只是第一步。
溫如意也不打算現在告訴溫喬欣她的打算，畢竟這麽大事情，怕她兜不住。
“好，既然姐姐這麽說，我幫姐姐去辦。”
“銀子我沒有随身帶在身上，外面有我的婢女小蓮，明天我讓她送過來。咱們家一向經商，你在爹身邊耳濡目染的，應該知道購置哪種店鋪能長久生利吧。”
“布莊、胭脂水粉都可以的，其實酒樓也不錯，就是酒樓經營起來比較繁瑣，投入也大。”溫喬欣想了想說。
溫如意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先看看布莊這樣比較容易經營的吧，咱們爹也在做布莊生意，我想将來若是想要找個懂行靠譜的掌櫃，也可以向爹讨要？”
溫喬欣微笑，“好，便這麽辦。”
“我還有一個想法，若是妹妹手頭寬松，也可以和我合夥購置店鋪，共同分利，你覺得怎麽樣？”
這樣的話，相信溫喬欣對這件事也會盡心盡力。
“我……這個，我得問問我家老爺了。”
“那你問問吧，但是千萬一點，我的事情，只能你知道，妹夫知道，不再對其他人講了。”
“姐姐我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