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各自安好
崔瑩的消息大概是真的。
那日之後不多久，街上就有傳言，姜雲成會被提拔為寧波府同知，寧波府同知為正五品，若是這個傳言是正的，姜雲成就一下子官升兩級！
這個消息讓溫如意有些心灰意冷。
姜雲成被提拔這件事，和前世果然是一樣的，甚至還早了幾個月。
也就是說，她之前幫助甄凡語做的那些，并沒有改變什麽，姜雲成和周秦同流合污的事情沒有被揭發懲罰，他們依舊是升官發財……
看來，她蚍蜉之力，果然改變不了什麽，而甄凡語無論怎麽努力，将來也阻擋不了太子登基。
與其讓甄凡語将來被新皇厭棄……
若是甄凡語此時肯收手，将來或許會好過一些？
轉眼到了三月底，眼看溫喬欣即将臨盆，溫如意把鋪子交給青玉、春兒打理，帶着小蓮又來到了慈溪。
溫喬欣公婆早逝，家裏只有她和高望，溫如意便幫她安排一些生産事宜，以及要用的物件。
這天，溫如意帶着小蓮出門，路過了月明茶館。
溫如意知道，這也是甄凡語的店鋪，過年那日，她和溫喬欣在對面金鋪，甄凡語就是在茶樓看到她的。
溫如意不知道甄凡語在不在這裏，不過她有心想要見甄凡語一面，這幾日出門，都在這裏坐一會兒，喝一杯茶。
這天她剛進門，果然掌櫃就上前，“這位姑娘，樓上有故人請你去見一見。”
溫如意點頭，她連着來了這茶館三日，甄凡語果然是注意到了。
溫如意心想自己一番心思沒有白費，又忐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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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她要和甄凡語說的話，甄凡語是否會相信？
到了樓上最裏面的房間裏，掌櫃推開門，果然甄凡語在裏面。
溫如意讓小蓮跟着掌櫃去休息，畢竟她要說的話，連她自己聽了也覺得荒謬。
看到溫如意，甄凡語臉帶笑意，他确實是開心的。
先前甄凡語總覺得自己是一廂情願，或許溫如意就沒那個心思，他自己抓心撓肺的，反而讓溫如意心煩。
這次溫如意主動要見自己，可不叫他高興壞了。
甄凡語不想表現得太輕浮，努力克制着笑容，“溫姑娘，你找我的話，跟月明繡莊的肖掌櫃說一聲就好了，不必這麽費心……”
他這麽一說，溫如意有點尴尬了，她趕緊打斷甄凡語，“甄大人，這次我找你，确實有事情。”
甄凡語笑着點頭，“正巧，我也有事要跟你說，本打算去鄞縣找你的，就聽說你來慈溪了。”
“……您有什麽事情？”溫如意納悶。
“關于周秦等人貪污作惡的事情，我和方知縣已經上報朝廷，他們就要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這件事辦成了，我便同母親……”
“可我才聽到消息說，姜雲成就要升官了。”
上一世，甄凡語相信也做過同樣的事情，卻無濟于事，這一世，僅憑她的一點微薄力量，溫如意不信能改變大勢。
“那只是謠言，我相信聖上很快會調查這件事，屆時周秦等人所犯罪行便會公諸于衆！”
“甄大人，周秦、姜雲成狼狽為奸，坑害百信，這一點我很清楚，可有時候，是非黑白，并不是這麽簡單的。”
甄凡語皺眉，“溫姑娘，你這話的意思……還是不信我？”
“大人，我信你。我也知道，您并不支持太子，而周秦等人是太子的黨羽，您和方知縣想通過這件事，證明太子不值得托付天下，對嗎？”
溫如意這番話，甄凡語驚得半天沒言語，畢竟，他所做的事情，從沒有向溫如意透露過真正目的，而溫如意一個小地方女子，她怎麽會知道這些？
這種涉及政權之争的事情，普通百姓即便知道一二，也不敢說出來，溫如意這番話，讓甄凡語大吃一驚。
“你，怎麽知道這些？”
“我不但知道這些，還知道你是不會成功的。将來的天下，是太子的。”溫如意又說。
這話一出，甄凡語不但震驚，還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溫如意一個平凡民婦，竟然在他面前斷定将來的天下歸屬……今日的溫如意，很不正常！
“……溫姑娘，你……”
“我沒瘋。甄大人，我曾經做了一個夢，夢見以後發生的一些事情。所以之前我才知道姜家要置我于死地，我想方設法擺脫困境。而對于天下的将來，我也夢到一二，你一直籌謀的事情不會成功，将來也因此會被新皇厭棄，雖然你母親是公主，你處境不至于潦倒，可你的仕途也就此斷送。”
溫如意這番話，讓已經飽受震驚的甄凡語又被驚呆了。
若是假的，可溫如意之前所做種種确實可以佐證，她一步步擺脫姜雲成、周曉蝶等人的陷害，讓自己逃脫困境，
可要說她的話是真的，未免……太難以置信。
“大人，我知道你很難相信我，不過我可以證明。不久就是清明了，崔瑩會随着父母回鄉祭祖，然後她會遇到一位當地游歷的蔡姓書生，兩人一見鐘情，最終結為夫婦。”
這是溫如意前世在後院中聽到周曉蝶、柳氏等人閑聊說的。
“……”甄凡語盯着溫如意，還是不知道怎麽接話。
“今天我便告辭了，若是他日大人信我，就請聽我一言，放棄您籌劃的事情，回到京城，聽從您母親的安排。”
溫如意說完，轉身要離開，甄凡語這才回過神來，“等等，溫姑娘……你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
“……我說過，我沒瘋。”
“好，即便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勸我回京城，聽從我母親和旁人成親？”甄凡語有點受傷的樣子。
若是他回到京城，兩人便再無可能了。
“大人，對我而言，過好每一天，才是重要的。而您是我的恩人，我只希望您也過的好。”
溫如意輕聲說完，便快步走出了房間。
她能說出的心意，僅此而已。
若能各自安好，即便是天涯海角，也很好。
幾日後，溫喬欣生下了一個女兒，溫如意照顧了她數日，又回到了鄞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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