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

青羽門再不喜歡惹事, 對于主動挑釁之人也不會仁慈。今晚道賀的長老修為都在大乘期, 妖族的戰鬥力可比無涯他們強多了。

畢竟體質特殊。

盛青瑤偷偷掏出玄星鏡, 要是大魔頭打不過他們就跑。

“兩位偷偷摸摸闖入賀府所為何事？”賀玉春收了劍拱手行禮。

府內張燈結彩，即便是站在屋頂上也能看出闖進來的不速之客, 一個貌若天仙，一個俊美風流。

賀家素來不喜歡與人結仇，不知他們為何擅闖。

站在院內的一衆賓客也在看着淩雲霄和盛青瑤, 暗自猜測他們的身份，又驚又怕。

賀府防衛森嚴, 這兩人闖進來就算了還進了賀家千金的院子，看着像是來殺人滅口？

氣氛膠着。

“來送禮。”淩雲霄垂眸看向賀玉春身邊的江裴然，淩空抽走他神識查看記憶。

江裴然撲通一聲跪下去，屋頂上下的人都吓一跳, 落在淩雲霄身上的目光充滿了恐懼和殺意。

青羽門的幾個長老想要上前, 剛動了下便感覺到強大的威壓朝他們壓過來, 驚得再不敢動彈分毫。

賀玉春又驚又怒，“不知道內弟何時得罪前輩？”

他的妻弟可是青羽門的掌門，修為已至大乘期，如此輕易就被對方抽了神識, 叫人如何不怕？！

“不曾得罪。”淩雲霄撤回靈力，泰然的語氣，“這是第一份大禮, 還有一份。”

盛青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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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你這麽天涼王破很容易被打死的你知道嗎？

“你到底是何人！”賀玉春扶住江裴然将他交給族中長老, 拔劍攻上去，“賀家不容你在此如此放肆。”

“是嗎。”淩雲霄袖袍一揮，将賀玉春打下去，眯眼看向被太極宗掌門雷青豫護在身後的賀無霜。

“何方邪修如此猖狂！”雷青豫将賀無霜交給沈蒼澤，提劍掠起，接住往下墜落的賀玉春，眉頭擰緊。

賀家素來不與人結怨，今日宴席還沒開始就有人上門挑釁，修為還如此高深，怎麽看都像是要将賀家滅門的樣子，不可大意。

沈蒼澤接住賀無霜将她擋到身後，目光深深地看向屋頂。

花燈的光線不夠明亮，少女裙裾飛揚，巴掌大的小臉朦胧之中依舊能看出是絕美姿色，一雙眼微微眯着看不清她的情緒。她站在那男子身邊小鳥依人一般，說不出的登對。

沈蒼澤想起林君卓給他發的信，說盛青瑤如今又瘦又美，修為提升的速度快得吓人。不知為何，他忽然就覺得房頂上的女子，是盛青瑤。

他作為沈家少主無論天資還是家世配她都綽綽有餘，她卻當面要退婚，他從來沒被人如此嫌棄過。

對方當時還是個只有五歲大的女娃。

後來她也去了太極宗，他知道後還暗暗高興了一陣，覺得她肯定會來纏着自己，會得意告訴門中師兄弟，他是她哥哥。

然而她沒有，甚至在師兄弟面前睜着眼說瞎話，說不認識他。

他很生氣，覺得她天資不如人就算了，修煉也不夠勤苦，每天跟着無極師叔混日子吃吃喝喝，半點不像修真之人。

可慢慢的，他發現盛青瑤很聰明，發現她不是不修煉而是修為無法提升，他的目光越來越多的停留在她身上。

她出事之前，他甚至想過她慢一點也沒關系他可以變得更強大，這樣就能保護她了。

誰也沒想到，她會私養魔界靈獸，那靈獸往魔界送信時還被抓了個正着。

他恨鐵不成鋼比其他人更憤怒，故意沒有為她說話，也因此沒能冷靜地調查真相。

她被送去刑堂當天，整個太極宗內峰一半以上的弟子為她求情，好幾個因此受罰。他成了衆矢之的，知曉他們有婚約的師兄弟都說他冷血無情。

他要怎麽幫她說話？靈獸往魔界發訊息被他當場抓住，當時除了他還有賀無霜、林君卓以及內峰的兩個長老。

後來，他找到師尊說情，師尊說證據确鑿，必須要将盛青瑤逐出師門送往無回深淵。

他作為大弟子只能以身作則，按照刑堂的規矩，凡是跟魔界有來往的弟子，都要毀去修為挑斷筋脈。

他是不得已才刺了盛青瑤一劍，從未想過要殺她。

從無回深淵回來後沒多久，那只雪白的狐貍到了賀無霜手中，他覺察到不對勁，這才開始重新調查當日之事。

林家是符箓世家，那靈獸被符箓控制所以才供認不諱。那封所謂準備發往魔界的信，也是林君卓事先準備的。

為了哄賀無霜開心，同時報複盛青瑤騙走他的冰玉蟬，林君卓這才想出來這條毒計陷害她。

可冰玉蟬明明是他讓林君卓幫忙送去靈藥峰，給盛青瑤拿去救人，而不是讓他送給賀無霜助她築基。

沈蒼澤閉了閉眼，暗暗握緊手中的劍。若真是盛青瑤，他願意為自己的過錯贖罪。

“太極宗掌門該換人了。”淩雲霄釋放出威壓，冷飕飕的嗓音聽得人頭皮發麻，“這是第二份禮物。”

沈蒼澤防備不及摔倒地上，賀無霜睜着一雙眼，小臉慘白，整個人僵着四肢升上虛空，

人群中發出驚呼，賀玉春目赤欲裂，掙紮着又站起來提劍準備沖上去殊死一搏。

沈蒼澤從地上爬起來，嘴巴一張瞬間吐出大口鮮血。

賀家主母此時也從大廳那邊跑來，變回鳳凰本體飛到賀玉春身邊，要與他一同救女兒。令人窒息的靈力的威壓再次漫開，修為低一些的賀家子弟，紛紛吐血倒地。

雷青豫調息一番，突破靈力的威壓再次提劍飛到賀玉春身邊。

他一動，江裴然和青羽門長老也動了起來，各自突破威壓飛到賀玉春身邊，聯手抵抗。

雙方靈力對撞後蕩開，盛青瑤差點喘不上氣，站在地上的人瞬間又到了一大片。

“小女年幼不懂事，若往日曾得罪過前輩，還請手下留情。”江婉蓉發出人聲，“賀家接管安州府四百餘年，治下二州六城百姓皆安居樂業，不曾做過任何虧心事。”

“與我何幹。”淩雲霄再次釋放威壓，手中的長劍脫手，淩空将賀無霜的筋脈挑斷。

鮮血散落，賀無霜的慘叫響徹夜空。

“師妹！”沈蒼澤大驚失色，突破靈力的威壓沖上去，原本準備毀去賀無霜修為的長劍，倏然掉轉方向深深刺入他的胸口。

沈蒼澤嘴巴一張又吐出大口鮮血，身體急速往下墜落，幽幽出聲，“青瑤妹妹，是你嗎？”

“歸虛劍主？！”雷青豫瞠目結舌，眼底漫起深深的恐懼看向淩雲霄，“請問前輩可是……”

“不是。”淩雲霄收劍歸鞘往虛空一扔，抱着盛青瑤禦劍離開，“還有一份大禮給太極宗，不日送上。”

男人的身影轉瞬消失在黑夜之中，賀府的護府大陣形同虛設。

雷青豫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接住沈蒼澤和賀無霜，跟着賀玉春夫妻倆焦急将人送往廂房。

前來道賀的賓客心有餘悸，跟管事的長老寒暄一番，紛紛告辭。

原本熱鬧非常的賀府，一下子安靜下來，挂滿院子的花燈被風吹動，搖曳照亮滿地鮮血。

雷青豫抱着沈蒼澤進了廂房，旋即給他療傷。

上次賀無霜的筋脈被挑斷，回到太極宗後元極說她是半妖之身，筋脈盡斷反而能讓她突破修為。事實也果然如此，服下太極宗的丹藥後，她很快恢複過來直接築基了。

原本是好事一件，誰知會遇到剛才那兩個邪修。

“師尊，我無事。”沈蒼澤臉色蒼白，烏黑的眼裏滿是擔憂，“師妹如何？”

“她的筋脈能補好，就是修為很難再提升了，除非能找到清風谷谷主醫治。”江裴然臉色蒼白，“沈少俠不必多慮，先把你的傷口處理一下。”

沈蒼澤抿着唇輕輕點頭，眼神晦澀莫辯。

處理好傷口，賀無霜的雙親過來道歉，他聽聞賀無霜已經醒來，心中竟有幾分釋然。

來人若是盛青瑤，如此懲罰也夠了。

“江兄借一步說話。”雷青豫收了靈力調息片刻，起身往外走。

方才那對男女，像極了淩雲霄和歸虛劍主，那個曾經被太極宗逐出師門，最後丢入無回深淵的弟子盛青瑤。

江裴然略略颔首，示意姐姐姐夫先回去照顧賀無霜，自己跟着跟着雷青豫去院子裏。

對于剛才之事他也有很大疑問。

能在一夕之間抽走他的神識，當世除了淩雲霄找不到第二個。前幾日在擎蒼，他親眼看着純陽宮掌門被淩雲霄打傷。

若是真是淩雲霄上門……江裴然想到歸塵發來的信，臉色愈發的難看。

來人是淩雲霄無疑。

“今日闖入賀家之人，我心中有個人選，不知道是否猜測正确。”雷青豫深深嘆氣，“擎蒼淩雲霄。”

“雷掌門為何如何猜測？”江裴然明知故問。

擎蒼春招當日，外甥女在議事堂之上被當衆挑斷筋脈，靠着半妖之身小涅槃突破修為築基，如今卻再次被挑斷筋脈。

以此看的話來人确實很像是淩雲霄，可這不是真正的原因。

歸塵會給青羽門發信，太極宗和其餘三大門派想必也收到了同樣的信。

雷青豫擡頭看向虛空，心下滿是無力，“不瞞江兄，擎蒼春招第二日，太極宗收到擎蒼發出的密信。問天歸虛兩把神劍合璧，可借上古之力斬斷天柱，斷絕大陸的靈氣。”

“青羽門也收到了同樣的信。”江裴然擰眉，“不過我青羽門素來與世無争，不打算參與圍剿。”

“無霜傷得如此之重，倉澤也受了傷，我太極宗自然也是不參與。”雷青豫輕輕嘆氣，“淩雲霄的修為神鬼莫測，他身邊那女子應該就是曾被太極宗逐出師門，丢入無回深淵卻活着回來的盛家之女盛青瑤。”

江裴然噎了下，臉色驟然發沉，“無霜不會再回太極宗，我明日就送她去清風谷找谷主救命。”

“盛青瑤是被無霜陷害才被逐出太極宗的。”雷青豫無奈苦笑，“她無論在哪，淩雲霄都有可能會上門殺人。”

江裴然：“……”

他這個外甥女真是讓人不省心。

雷青豫說開了密信一事，拱了拱手，記挂着受傷的沈蒼澤，先折回去。

今日本是該好好慶賀的日子，賀家之女不滿二十築基，太極宗也出了第三個在二十歲之前築基的天才，不料竟遭遇如此變故。

他座下的兩位愛徒，一個受傷一個筋脈被挑斷，還是當着賀家邀請來的一衆賓客的面。日後，他還有何顏面再收弟子？

雷青豫氣息漸亂，清雅的面容浮起深深的疲憊。

他當年也是糊塗，進了太極宗的大門，無論天資如何都是太極宗的弟子。

盛青瑤還是無極師弟座下年紀最小的弟子，稍稍懲戒一番就能過去的事，他卻因為寵愛賀無霜而将人往死路上送，如今只能說是咎由自取。

歸塵發來密信所言，即便是真的太極宗也不會再蹚渾水。淩雲霄會出現在安州府，定是已經發現歸塵的意圖。

千年前他若不是飛升而是入魔，歸塵此舉，無疑是想将六大門派都綁在一根繩子上。

沒有了靈氣整個大陸的修士都會受影響，可傳說若是假的呢？擎蒼方面關于歸塵失蹤一事有說是已經隕落，也有說他在養傷，尚未确認。

他們冒然結盟發難，萬一事實并非他信上所言，五大門派勢必會逐一覆滅給魔界可趁之機。

雷青豫越琢磨越頭疼，方才淩雲霄臨走所言，不日将會親上太極宗送上厚禮，他該如何應對才好？

扭頭看着床上已經入睡的沈蒼澤，他考慮再三，決定通知無極過來，明日帶着沈蒼澤和賀無霜一起上擎蒼請罪。

盛青瑤看在無極的面上，定然會勸阻淩雲霄放過太極宗。

想到這，他當即取出太極宗的傳訊飛甲，提筆給無極發了一封信。

太極宗能否保住，就看他了。

南院東廂房。

賀無霜躺盤膝坐在床上，蒼白的小臉皺成一團，不時發出痛苦的輕哼。

江婉蓉凝神，源源不斷地将靈力輸送給她，江裴然則用鳳族秘法為她修補斷掉的筋脈，賀玉春在一旁護法。

“霜兒切莫要有雜念，跟着娘親的指引，将靈力渡過去好讓你舅舅盡快修補。”江婉蓉暗暗皺眉，“此時不可胡鬧。”

賀無霜咬緊牙關，忍着疼痛繼續跟着娘親的指引，專注調動丹田內的靈力。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江裴然收起鳳族翎羽，面若寒霜地坐到一旁。

江婉蓉撤回靈力調息一番，也坐到椅子上。

今日宴席，是為了慶祝女兒築基所擺。他們夫妻倆從小捧在手裏的寶貝女兒，在衆人面前被人打傷，賀家顏面何存？！女兒今後還如何見人？

“霜兒，你告訴舅舅，你在太極宗都做了什麽。”江裴然冷淡出聲，“說實話。”

雷青豫不會說謊，他只是想聽賀無霜親口說一遍。若她說謊，将來青羽門跟賀家都會因為她不知收斂，而徹底覆滅。

江婉蓉怔了下，跟賀玉春對視一眼一起看向江裴然，“裴然，你此話何意？”

她的女兒自小聰明善良，進了太極宗後鮮少下山，怎會招惹方才那倆個邪修。

賀玉春也被搞糊塗了，偏頭看着面色蒼白的女兒，目光慈愛，“霜兒你別怕，舅舅只是想知道真相，不是要責罵你。”

方才那倆邪修似乎并不打算殺人，當中怕是有什麽誤會。

“我……”賀無霜張了張嘴，想起方才那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原本想要告狀的心思散去，老老實實和盤托出。

若今夜來的真是盛青瑤和她那個來路不明的道侶，師尊定然已經跟舅舅說了此事，她此時說謊，怕是回了太極宗後再難下山。

“霜兒你的心思怎可如此惡毒？”江婉蓉又氣又怕，想狠狠教訓她又下不去手。

鳳族秘法能修補她的筋脈，日後想要繼續修煉卻很難，因為她的筋脈已經是第二次斷盡。盛家是煉器世家，跟各大門派的關系要比賀家好得多，說不定跟清風谷也有交情。

她差點害死了人家的閨女，還怎麽指望盛家幫忙！

“霜兒，此事你當真錯得離譜。你們同在宗門，我并未覺得那姑娘有欺負過你，這還是你自己說的。”賀玉春面露不悅，“師兄弟喜歡她，定然是她身上有值得喜歡的地方，你這番算計她可想過賀家？”

六大世家之間的關系素來微妙，各家弟子一向是能不結仇就不結仇，她竟然狠毒到将盛家唯千金逼死。

幸虧人還活着，盛家也還蒙在鼓裏，若是讓他們知道當年之事是她所為，賀家數百年的基業說不定會毀于一旦。

“霜兒知道錯了。”賀無霜見爹娘如此生氣，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盛青瑤再怎麽廢材也是盛家千金，盛家若是知曉三年前她被逐出太極宗的真相，以盛家煉器的手段……

賀無霜陡然挺直了脊背，不敢細想。

“明日去一趟清風谷，若能請動谷主為你診治，半年後修為可恢複到未受傷之前。”江裴然的臉色比方才更難看，“若是說不動，你這傷要養好至少需要十年。”

十年！賀無霜的臉色又白了白，無意識攥緊了拳頭。

“老爺、夫人、舅老爺，雷掌門求見。”婢女在門外敲門，“請他去花廳等候，還是帶過來？”

賀玉春和江婉蓉交換了下眼神，淡淡出聲，“請他過來。”

雷青豫到底是女兒的師尊，如何醫治當聽取他的意見。

賀玉春想着，又看了眼床上的女兒，深深嘆氣。

怪他們太嬌慣她了，始終覺得她還小，不需要背負家族興衰的責任。也不曾仔細跟她說清楚，六大世家之間的微妙關系。

經此一事也好，免得将來闖出更大的禍端。

彎月如勾，絕壁峰上的霧氣越來越重，聽風臺地上漫着厚厚一層雲霧，像是鋪上了地毯。

盛青瑤癱在床榻上，一邊吃零嘴一邊折騰玄水鏡。

沈鏡在洞府練功，白色中衣微微敞開，露出健碩的胸膛。墨發披散下來，凝神閉目的樣子性感得要命。

盛青瑤吞了吞口水，偏頭看一眼床榻上的大魔頭，調動靈力切到其他峰。

穆午也在修煉，似乎遇到了什麽阻礙，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

切到入仙峰，林一鶴小朋友也在修煉，模樣認真。盛青瑤唇角彎了彎，忍不住又扭頭看身邊的大魔頭。

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好像又昏迷了？從安州府回來他就很不對勁，臉色黑黑的，身上的寒意比之前任何時候都重。

難道是在賀家幹架的時候掉藍太狠，受傷了？江裴然和雷青豫包括賀玉春夫妻倆的修為都不低，出手也都是拼命的架勢。

盛青瑤丢開瓜子殼，伸手探了下他的脈搏，發現比之前昏迷時還弱頓時慌了，“禦之？”

玉淨蓮的種子已經找到，等她進了秘境就有辦法找出種子存放的位置，他就這麽死了前面不是白白辛苦了嗎。

他們是一起找玉淨蓮的革命夥伴，從她進擎蒼他就一直在暗中幫她，還處處護着她，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看他挂掉。

床榻上的人一動不動，已經昏迷無疑。

盛青瑤拍拍胸口安慰自己不方，當初從無回深淵出來，他也這般一睡就是半個月。

打開芥子，她找到清風谷出的元靈丹給他服下去，給他蓋上被子起身坐到桌子那邊，拿出筆墨紙硯給賣藥給她的男人寫信。

他說過，大魔頭若是再次昏迷必須去洛城找他确診，否則神仙難救。

在洛城時，大魔頭昏迷不醒，她不敢說他們是從無回深淵出來的，只說路上進過魔界。想必那時候，那男人就在懷疑他也中了焚月之毒。

盛青瑤寫好了信，順便給爹娘也寫了一封，告訴他們她很好過幾天就回寧城府。将信裝入傳訊飛甲發出去，她扭頭看向床榻深深擰眉。

希望那男人還在洛城。

若是用爹娘給的飛船去洛城，大概一個半時辰就能到。她有洛城的令牌，進去不難。

盛青瑤把筆墨紙硯裝回去，想了想又拿出沈鏡給傳訊玉簡，給他發訊息：明日開始閉關勿擾。

她要連夜去洛城，突然在擎蒼消失會讓糟老頭子師祖起疑，閉關是最好的借口。

收起玉簡，盛青瑤走出聽風臺，拿出爹娘給的飛船打開裝上靈石，調動靈力将大魔頭轉移到船上。

他不能死。

就算他是魔界大佬也不曾傷害過她，相反在擎蒼的這段日子他一直在保護她。

她要甩他也要當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