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過夜

耳鬓厮磨中時間過得最快,阿榆出去後才發現她跟展懷春在榻上鬧了快有一個時辰。

怎麽用了這麽久?

阿榆紅着臉回想。

最開始兩人只是親.吻,昏昏沉沉不知用了多久,他就開始得寸進尺了,可那種事情她不會弄,好幾次半途而廢,急得他從頭教她,最後他似乎也是怕了她,一直攥着她手不肯讓她洩力……

她可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洗完手,阿榆也不管展懷春會不會生氣,坐在外間榻上跟莺兒一起下五子棋玩。

輸多贏少。

阿榆心裏越來越燥,倒不是因為輸的,而是她既不敢過去找展懷春,又擔心他真的惱她。他脾氣向來不好……

“姑娘,你又輸了!”莺兒笑嘻嘻地指着棋盤道,擡頭時卻發現姑娘一副失神模樣,她想了想,輕聲問道:“姑娘,展少爺是不是睡着了啊?怎麽這麽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阿榆擡頭看莺兒,竟覺得她的猜測很有道理。她記得,完事那會兒,他閉眼喘息,的确像是累了。

“你在外面守着,我進去看看,要是夏竹她們過來,就說我還在睡覺,別讓她們進去吵到我。”阿榆小聲囑咐道,跟着不敢看莺兒會怎麽看她,放輕腳步快步走了進去。

屋裏靜谧,紗帳裏沒有半點動靜。

阿榆悄悄靠近,近了,瞧見裏面的人确實像是在睡覺。

“少爺?”她輕輕喚了聲。

展懷春沒有回應。

阿榆猶豫片刻,試着挑起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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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懷春面朝她側躺着,枕在他一頭黑緞般的長發上。或許是熱吧,她大紅底繡牡丹的棉被被他用胳膊夾在了胸口以下,露出他松散裏衣,裏面一片結實胸膛隐隐若現。阿榆不敢再盯着那兒看,目光挪到他臉上,這一看,又看呆了。

他是真的睡着了,寧靜滿足,裝不出來的。

熟睡的男人,白皙臉龐浮着桃花般的淺紅,微張的唇瓣紅潤飽滿,眼簾慵懶地閉上了,遮掩了他眼中傲氣,一時讓他雌雄莫辯。阿榆不由自主坐了下去,低頭看他。她喜歡現在的展懷春,安安靜靜,一點都不會讓她緊張。

真的有兩個月沒見了,他瘦了這麽多。

情不自禁的,阿榆伸手去碰男人消瘦的俊臉。

碰到了,他眼睫顫了顫,阿榆想收回手,被他握住。他睜開眼睛,睡眼朦胧似醒未醒:“阿榆上來,陪我再躺會兒。”說完又閉上了。

阿榆怔住了,很想聽他的,又怕。

然後男人忽的用臉蹭了蹭她手,像極了豌豆撒嬌。

阿榆心軟似水,脫鞋爬了上去,他掀開被子接她,把她摟到懷裏,真的什麽都沒做,只是抱着她睡覺。

阿榆有點想哭。

他一個錦衣玉食的少爺為她翻牆吹冷風瘦了這麽多,她真的想快點嫁給他,可她跟哥哥失散多年,哥哥在外面受了那麽多苦,她又想多留在家裏陪陪他,至少,至少也得等哥哥娶了妻子,不再一個人孤零零的啊。

男人睡得安穩,阿榆沒有半點睡意,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她輕輕挪開他手臂,起來換衣裳。

再過不久,哥哥該來了。

展懷春被她弄出來的動靜驚醒,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茫然。

這,不是做夢吧?

“阿榆?”他攥住她手。

“醒了?”阿榆回頭看他,知道這是今日兩人相處的最後一點時光了,她心裏沒有害羞,只有不舍,乖乖讓他握着手叮囑他:“少爺,我要去外面等哥哥了,你繼續睡吧,天黑了我會讓莺兒叫你,你出去時千萬要小心點。”

展懷春一言不發,只癡癡地盯着她。

阿榆被他看得心酸,垂眸看兩人交握的手:“少爺,你,你以後別來了,被哥哥發現不好。少爺,你再等等,等哥哥娶妻了,我就求他把我嫁給你,哥哥那麽疼我,他會答應的。”展懷春心裏害怕什麽,她大概能猜出來,但她很清楚,她就喜歡他了,除了他誰都不會嫁。

等程楊娶妻?

展懷春想吐血,他喜歡的姑娘怎麽這麽傻呢?

但他偏就喜歡她的傻。

展懷春沒有反駁她,只擡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好,我都聽你的,我這裏你不用擔心,晚上跟你哥哥好好玩,別老惦記我,被他看出來不好。”今年是唯一一次,明年元宵,陪她賞燈的一定是他。

他如此聽話,阿榆欣慰又越發不舍,看看他近在眼前的俊臉,忍羞也親了他一口。展懷春大喜過望想抱她,阿榆早有準備,用力推他一下,飛快逃了。展懷春探出腦袋,看她紅着臉從櫃子裏翻出一套衣裳,快步去外面換。

等門簾都不再晃了,展懷春這才重新躺下,心滿意足。

日落之前,程楊果然回來了。

聽護衛說展懷春主仆倆今日又來糾纏過,他嗤之以鼻,直接去後院找妹妹。

“哥哥!”阿榆一直在院子逗豌豆,瞧見程楊大步而來,她笑着迎了過去。

程楊看妹妹鬥篷都系好了,小臉紅紅,笑着打趣她:“這麽早就等着哥哥了?”

阿榆點頭,扯着他袖子往外走:“是啊,哥哥快帶我去吧,我有點餓了,我想吃街上的臭豆腐!”哥哥不會進她內室,但她心虛,連堂屋都不想讓哥哥去。

妹妹整日悶在院子裏,如今能出門當然興奮,程楊沒有多想,高聲吩咐人準備馬車。

夜幕降臨。

莺兒正準備去吃飯,冷不丁內室門簾被挑了起來。

展懷春冷着臉問她:“你要去吃飯了?”

莺兒愣愣點頭,看看外面天色,忐忑地勸道:“展少爺,現在天還沒有全黑,您還是再等等吧?”

展懷春不置可否,只淡淡吩咐道:“我要吃晚飯。你把你的那份端回來給我,多盛點米飯,然後我把你們姑娘的糕點賞你。”

莺兒目瞪口呆。

展懷春看她一眼,再看看那邊榻上警惕地望着他的豌豆,猛地放下簾子。

莺兒不敢忤逆他,很快就把飯菜端了回來,當然讓廚娘多盛米飯時,少不了被其他丫鬟笑話。

展懷春心情好,下人飯菜他也不嫌棄,況且程家給這些丫鬟準備的夥食還不錯,許是元宵喜慶,還有兩條小黃魚,炸的金黃酥脆,展懷春連魚刺都吃了。跟她分開這麽久,今晚這頓是他吃的最香的一次。

他 像在自家一樣,吩咐莺兒備水洗漱,最後又讓莺兒拎了一桶熱水過來,忍着冷把身上都擦了一遍,特別是展小少爺,先去恭室放了水才開始洗的,洗得格外認真。全 都忙活完了,他只穿裏衣躺回心上人香噴噴暖呼呼的被窩,在莺兒進來收拾東西時,沉聲囑咐道:“一會兒你們姑娘回來問我走了沒,你就說走了。”

莺兒沒聽明白,扭頭問他:“那您什麽時候走啊?”

隔着帳子,裏面傳來男人不悅的冷哼:“讓你說什麽你就說什麽,旁的不用管,辦不好我賣了你。”

莺兒吓得打個激靈,不敢再問,匆匆出去了。其實她知道,她的賣身契在姑娘手裏,可她就是害怕這個當初親自在十幾個丫鬟裏把她挑出來的男人啊。別看他在姑娘面前嬉皮笑臉的,姑娘一走,他立即就繃起臉了。

人走了,展懷春鑽進被窩,喜滋滋等心上人回來。難得進來一次,他根本就沒打算走,怎麽也得抱她睡一晚才成。

阿榆并沒有在外面逛多久。

展懷春不讓她惦記,她怎麽可能不惦記?幸好燈光昏暗,程楊沒看出來她眼底的擔憂,只當晚風太冷妹妹凍着了,還沒走完半條街就帶妹妹回來了,一直将人送到堂屋門口。

莺兒出來迎她。

阿榆轉身對程楊道:“哥哥快回去睡吧,明日你就得早起去衛所了。”

此時已近二更,程楊點點頭,叮囑她早點休息便走了。

阿榆目送哥哥走遠,這才緊張地問莺兒:“走了嗎?”

莺兒垂着腦袋點頭,不敢看姑娘。

阿榆松了口氣,半點都沒有懷疑,解下鬥篷交給莺兒,她笑着去抱外間榻上來回跑想要下地的豌豆,臨走前她交待莺兒好好照顧豌豆的,倒也沒想為何這麽晚了莺兒還沒把豌豆送到裏面去睡。

“姑娘,我去給你端洗腳水。”

“嗯。”阿榆應了聲,剛要去裏面,突然想到自己榻上恐怕還有展懷春留下來的味道。阿榆探頭往裏面看了一眼,見紗帳垂着裏面被子亂成一團,知道莺兒還沒收拾,稍微放了心,轉而決定今晚在外面洗漱,免得莺兒靠近床榻時聞到味兒。

擦完腳,阿榆穿上睡鞋,抱着豌豆對莺兒道:“我睡覺去了,你也早點睡吧,不用進來了。”以前三個丫鬟輪值時都會幫她放紗帳吹燈的。

望着自家姑娘的背影,莺兒有點擔心,展少爺不會打算吓唬姑娘吧?

阿榆對此毫不知情。

她一盞盞吹了燈,只留一盞小燈朦胧照亮,然後便把豌豆放進紗帳,再脫下外衫搭在屏風上,這才挑開帳子準備上去。

卻不想剛坐下,忽然有人從後面捂住她嘴,阿榆吓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卻聽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道:“別怕,是我,阿榆你終于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快睡着了。”說着那人松開她嘴,改成抱着她。

阿榆不可置信地轉頭:“你,你怎麽沒走?”

展懷春聲音裏帶着懊惱:“沒走成,險些被發現,只好先回來,等破曉前那些護衛最懈怠時再找機會。”

破曉?

那他,豈不是要在這裏睡一晚?

阿榆一下子慌了,可展懷春不給她逃跑或講規矩的機會,直接将人拉進被窩。

這一晚,阿榆沒能保住自己的衣服,也差點被人吃幹抹淨。

他的手掌,他的嘴唇,他時而溫柔時而熱情的動作,他帶來的那些心悸心癢,這輩子她恐怕都忘不掉。

她如哭似泣,婉轉哀求,他愛到極致,堅持給她。

最後她在他手中顫抖,險些魂飛天外。

展懷春同樣滿足,短暫的休息後無比溫柔地服侍她,最後抱着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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