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疑點放大

章王子接着又不放心的說道:“钰萱,你要小心。遇到任何的危險,都可以告訴我,我身為楚國王子,自有能力保護好你。”說着他把木板收起來,想必是拿回去繼續搜尋蛛絲馬跡。

“難道這接連的兩次,都是有人要害钰萱?”乙鳴轉過來看着她,又接着問:“钰萱,你當時為什麽要坐那一艘船呢?”

钰萱來到這戰國,是落水之後的事情。她也曾向母親打探過為什麽會到湖邊?從母親那得知,每年三月芳菲春季,郢都外的滄浪湖,湖岸淺坡上有成片成林的櫻花樹盛放。楚國的王公貴族及家眷,每到櫻花盛放的時節,有游湖賞花的慣俗。賞花那日父親公務在身,戰國的那位钰萱便是因為這個緣由與母親來到了湖邊。

至于為什麽曾經戰國的她會與章王子同船,司馬夫人告訴她,是由于钰萱母親當時只想坐在櫻花樹下與同行的另一些夫人們,賞花閑談,是钰萱自個兒說着想登船游湖,卻恰巧沒有陪伴,章王子聽見她們母女倆的談話後,便主動邀約讓她同船。

钰萱無奈的搖頭,只能說:“哎,我聽母親說是章王子邀請我與他同船的,其實我都不記得了。”

乙鳴又接着向熊章問道:“钰萱不記得了,那章王殿下可曾記得,為什麽你們要坐上那艘游船?”

熊章被這麽一問,先是眉頭緊皺,抿嘴思索,忽然他大喊一聲:“對了,侍從,那侍從!”

“什麽侍從?”钰萱和乙鳴異口同聲的問道。

章王子語速加快,激動得說道:“這兩次的事件,除了钰萱、我同時牽入其中,還有一人也一直都沒變過,游湖賞花領我們上船的侍從,和這次告知钰萱我不能赴約并遞上栗子芙蓉糕的是同一個人!他有最大的嫌疑!”

“乙鳴、钰萱,我現在就想急着回宮,把那侍從揪出來,讓他從實招來,為什麽要害你。钰萱,等着我的消息。”

钰萱點了點頭,心想事關自己的生死,真沒想到這位章王子還如此重視和緊張。

“乙鳴,幫我把钰萱姑娘送回家,一定要送到她家門口,見她進去了才算安全,你再離開。本王子在這先行謝過了。”熊章一邊向他的馬車奔去,一邊高聲的囑托乙鳴。

乙鳴對熊章答道:“好,你放心,快回宮調查吧!我一會兒一定把她護送到家。”

“章王子殿下,你也小心。”钰萱揮手給已經三步并作兩步,跨上馬車的熊章告辭。

待章王子走後,钰萱又止不住想,她這副身體之前的主人到底經歷了什麽事情?钰萱實在不相信一個15歲養尊處優的名門大小姐,長居閨閣,怎麽會有機會樹下死敵,無論是江湖恩怨,還是王族争鬥,将一個15歲稚氣未脫的女子卷入的可能性大嗎?

她在心裏分析,設下船破落水這一劫,熊章和戰國的那位钰萱是一同落的水,害她亦或害熊章真是雌雄難辨。而毒糕點事件中,糕點有毒和無毒的兩份,真的是要将有毒的那份給自己吃嗎?會不會是壞人陰差陽錯将有毒無毒的兩份栗子芙蓉糕弄混淆,才送錯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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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大招風之人是熊章,他是未來繼承楚國王權的楚國國君嫡長子,他衆多的叔伯兄弟中只要有人憤恨不平,起了篡奪王位,害他致死的歹心,這個劫便可順理成章的落在他身上,而無論曾經的那位钰萱或是現在的她或許只是恰巧受了牽連。

钰萱和兩位王子說話的時候,警惕的熊章讓蓮玉回避。現在,蓮玉見章王子已經快馬加鞭的離開了,便跑了過來。

蓮玉手裏已經采摘了一大把金黃與潔白相交的野花,金黃色的花朵濃烈燦爛,白色花瓣則素潔高雅。钰萱再放眼望去,湖邊的草坡上,野花開得燦爛無比,碧綠的草地簡直成了一張美麗的花毯。

钰萱記得自己穿越戰國,在湖邊醒來的那一日,草地上茵茵青草還沒有一掌高,也沒那麽多盛放的野花。如今草地上爛漫的野花簡直如同她曾經同父母去到青海湖游玩,見到的一塊名為“金銀灘”的青海湖畔草甸景象。想到那時與父母旅行的溫馨快樂,再想想如今自己的處境——久遠的時空,陌生的環境,暗中遭人謀害性命的危險,此時此刻钰萱分外想念另一個時空裏的父母。

钰萱無心賞風景,卻還是忍不住注意到正站在一棵綠柳下的乙鳴王子,他眉目俊逸的望着遠處,墨綠色的背影與随風拂動的柳枝一個柔美一個英挺,此情此景正是“玉樹臨風”的最好诠釋。钰萱悄然走到他身邊,對他說:“在想什麽呢,我想回家了。”

乙鳴收回凝望遠處的目光,溫和的看着她,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家。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雖然要小心謹慎,但也別自己把自己給吓壞了。”乙鳴的語調透着溫文爾雅的真誠關懷。

钰萱與乙鳴一起往停在一棵大樹下的馬車走去,此刻,憋在钰萱心裏的另一個問題,終于有機會向乙鳴問起,那就是關于曾侯乙編鐘。

“乙鳴王子,你們随國肯定也有青銅編鐘。你知不知道,你們國家有架非常宏大的雙音青銅編鐘?钰萱心想也許當她再次來到曾侯乙編鐘旁,就可以穿越回現代了。

“雙音編鐘?這是什麽意思。”他不解的問钰萱。

“就是同一個鐘體的正面和側面能敲擊出兩個不同的音階啊,難道你不知道?”

“有這樣奇妙的編鐘?我還是第一次聽聞。我們随國青銅制造工藝在大大小小的諸國中絕屬上乘,随國也有許多氣勢恢宏的編鐘,但并沒有你所說的能發出雙音的神奇編鐘。”乙鳴王子的嗓音磁性動聽,但此時钰萱聽在耳朵裏,還是覺得失望極了。

钰萱一直期待的一顆心,又跌落到谷底。她以為曾侯乙編鐘是她穿越于古今時光隧道之門的那把關鍵鑰匙,莫非是她自己的推論有誤?

但她轉念又一想,自己在湖北省博物館所見的那曾侯乙編鐘上的銘文寫的是“曾侯乙作持”,那是一件随國國君王的随葬品,而眼前的這位翩翩公子乙鳴卻只是個王子呢,而且他只是随國侯的二王子,并不是将來最有可能成為随國國君的嫡長子。

難道那舉世無雙的曾侯乙編鐘,另有主人?它屬于乙鳴家族裏名字中帶有“乙“字的他人?

钰萱趕忙詢問乙鳴:“你的父親随國侯或者哥哥、弟弟的名字中,有和你一樣帶個“乙”字的嗎?”

乙鳴搖了搖頭,并反問钰萱:“你問我的兩個問題,怎麽都有些奇怪,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聽了乙鳴的話,钰萱再次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那編鐘應該就是乙鳴的,只是此時此刻那雙音編鐘還未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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