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非卿不娶
二十七號這天，展祈和宋卿北開車回家過年，Jennie發來信息，問出了這幾年來藏于心底的問題。
Jennie：“一直以來，展制片怎麽稱呼叔叔阿姨的？”
她實在沒辦法想象，一個人從七歲開始，叫一個父輩模樣的人為：哥……
宋卿北：“叫叔呗。”
Jennie：“等等！你叫展制片小叔，展制片叫你爸叔叔？關系是不是怪怪的？”
宋卿北：“他是叔字輩的，又不是我親叔叔，平時你見我叫他叔了麽？”
也就偶爾為了方便拍馬屁，貢獻那麽一兩聲。
今天宋卿北整個人坐立不安，坐在副駕駛座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回到家裏要怎麽跟二老交代？她爸倒是一直在暗地裏撺掇她拿下展祈。
宋父曾說：“老祖宗說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是祖訓，輩分啥的重要麽？重要個嘛！！”
呃……這話聽着雖然非常不符合父親大人“儒醫”的稱號，但也确實是他的本性。
親朋好友們都說，她跟她爸一看就知道有血緣關系。
嗯……怎麽看出來的？她明明長的比較像媽媽。
話又說回來，她現在算是對得起祖上了，可她母上大人一直态度不明确，一直以來非常強調“人倫之道”，長幼有序，叔友侄恭的話語自小耳提面命。
展祈看她安靜了一路，忍不住打斷她繼續思考人生大事。
“你這一臉慎重的表情，我會以為你即将要見的是未來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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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北遲疑良久，最後愁眉苦臉道：“如果我媽的态度是堅決反對，并且把我關在房間裏不讓我們在一起，讓我看着你被逐出家門，然後她另外替我結一門親事……”
展祈：“我不記得你最近拍了這樣一部……鬧劇，跟我說說，它是怎麽進入你的腦海裏的？”
宋卿北：“一般劇情都是這麽發展的。”
展祈認真一點頭，說：“我們的劇情走向可以特殊發展。”
“比如呢？”
“比如，趁着過年來個雙喜臨門。”
宋卿北不禁喜嘆：“年輕人有想法是好的。”
展祈：“你答應了就好。”
宋卿北：“……咦？”
……
宋宅是那種老式的帶宅院的獨立戶，據說是爺孫三代都住這一棟，到宋卿北這裏已有百年之久。
在百米遠的地方，宋卿北就看見了宋父等在門口迎接他們，車一停，宋卿北跑下車，非常興奮地給了她爹一拳。
“宋醫生，久等了吧？老當益壯，身體倍兒棒！”
宋青輝笑呵呵道：“坐車累不累？展祈開車你沒鬧他吧？”
宋卿北擺擺手，“我那麽忙，哪有空鬧他。”
展祈提着東西過來，喊了聲：“輝叔。”
宋青輝點點頭，笑容裏是大大的喜悅和滿意，再看看宋卿北，頓時感到擔憂。
自己的閨女套的住展祈麽？
宋卿北：這是什麽表情……好讨厭。
展祈看着這父女倆如出一轍的神态，略無語……
宋卿北整理完行李下來，進廚房幫宋母擇菜。
宋母看着亭亭玉立的閨女，不由自主地就開始了每年一次的感慨：“從小你就乖巧，沒怎麽讓我操心。”
宋卿北：有展祈管着，我哪有膽子放肆……
“一轉眼啊……”
“你都快三十了。”宋父忽然湊了進來。
宋卿北急吼：“爸！是二十七好不啦！”
“四舍五入，這樣湊個整數好算一些。”
宋卿北不滿皺眉。
宋母嫌棄道：“行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父女倆：“罵誰呢？！”
展祈在客廳默默喝茶，他一向對這三口子湊在一塊兒的時候避而遠之，太鬧騰。
吃飯的時候，展祈給宋卿北夾了一只蝦，是親手剝了殼的那種。
宋卿北吓得渾身一哆嗦，趕緊觀察一下爸媽的反應，沒想到他們視若無睹。
奇怪……
她繼而一想，也不奇怪，他以前也這樣對自己，大家都見慣不慣了，自己卻大驚小怪了，看來這就是所謂的，心虛。
剛剛一下子血液攻心，現在又急流勇退，宋卿北感覺自己經歷了一場大起大落……
吃飯期間，話題都比較家常。
飯後，宋母給閨女熬藥，據說是補血益氣，又調經的東西。
宋母将一整包藥一股氣扔下熬了，最後剩下一碗精華，此精華氣味四溢，滿屋子都飄散着一股藥味兒。
展祈拿着茶幾上一包新的拆開，一樣一樣地看。
白術健脾益氣，艾葉溫經止血，首烏當歸養血調經……川續斷？這可是補腎的東西……
老宋同志坐在沙發上正看報紙，一聞這味就明了這裏頭都有些什麽，瞟了一眼正在剪指甲的卿北，問：“最近生理期不正常？”
卿北手一抖，一剪子差點兒剪到指尖的肉，“爸，以後這種敏感性話題麻煩找母親大人代傳。”
她說完，偷偷看了一眼展祈，見他默然一笑。
老宋同志笑道：“你小時候我還給你換過紙尿褲呢。”
卿北磨了磨指甲，說：“你小時候爺爺還給你換過紙尿褲呢。”
宋母過來，一推她的腦門，輕叱一聲：“瞎說什麽呢？你爸小時候哪有紙尿褲這種高科技玩意兒？裹的全是破布。”
卿北噗嗤一下，笑了。
老宋同志不滿的“啧”了一聲，說：“你小時候裹得是絲綢？”
這回連展祈也“噗嗤”一聲，笑了。
在宋母的怒視之下，他趕緊轉話題，說起了春晚。
“我最喜歡看的就是軍事題材的小品，那是最具有正能量的東西，一年就那麽一次的盛大晚會，國家難得有機會面向全國人民弘揚正面力量，得珍惜。”
宋卿北自小就是被這麽一席話澆灌着長大的，有些愛國思想還是挺根深蒂固的。
……
晚上，二老回了房間睡覺。
宋卿北洗完澡出來，長發盤成丸子頭，碰巧展祈拿着衣服過來，她風情萬種地迎上去，推了一下他的胸口，說：“美人，記得洗幹淨一點，回房間等着我來。”
說完扭着腰走了，典型的撩完就跑。
展祈：“……”
第二天，宋卿北睡到日上三竿，一個人坐在餐桌喝冷粥。
她一邊喝粥一邊嘆氣，早知道昨晚就不作死地去撩他了，此刻的她，猶如身體被掏空……
這兩天在家裏，宋卿北一邊醉生夢死，一邊緊張兮兮。
年三十晚，自從國家禁煙火之後，夜空就已經沒以前熱鬧了，不過屋外還是能聽到斷斷續續的炮仗聲。
宋父拉着一家子看春晚，一邊看還一邊發表感想，全程就只有宋母搭理他。
宋卿北心裏有心事，一邊走神，一邊嗑瓜子，時不時地望一眼安安靜靜看春晚的展祈。
今晚得守歲，到淩晨十二點之前不能睡覺，宋卿北嗑完瓜子吃橘子，吃完橘子吃西梅，嘴巴忙活了一晚上。
終于十二點一到，電視傳來一聲：“祝大家新年快樂！”
宋卿北敷衍地拍拍手，說：“新年快樂！”
晚上睡覺之前，宋卿北收到展祈的信息，讓她到樓下的窗口來。
她下了樓，看見有一扇扇是開着地，接着有什麽東西噴閃出來，她跑過去，地上正噴着幾盞煙花，金燦燦的。
她趴在窗臺上，腦袋剛伸出窗外，就看見展祈靠着窗口旁邊的牆，明明暗暗的煙火籠住他立體的輪廓，一對黑眸深處藏着星火。
“北北。”
“什麽？”
他忽然擡起掌心，握住了她垂在窗沿的手心。
似乎有什麽東西傳遞過來，宋卿北緩緩睜大眼睛，清亮的雙眼與窗外的星火交相輝映。
展祈側頭看着她，神情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認真，同樣地柔情似水。
宋卿北等了半天，也沒見他開口說話，于是舉着低調奢華的戒指，說：“就這麽草率地決定了？”
“嗯。”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我爸媽提親？”
“現在開始的任何時候。”
“展制片，你是不是以為我非你不嫁？”
“是。”
“我就沒有一點人權麽？”
“有，你有權利選擇要一個怎麽樣的婚禮。”
“這個……也可以。”
“有什麽想法随時提出來。”
“可以來一個中西結合，比如在教堂拜天地什麽的……”
“北北。”
“我還沒說完呢。”
他忽然湊過來，說：“是我。”
“什麽？”
“非卿不娶。”
宋卿北愣了片刻，緩緩展開一笑，身體往前傾，吻住他。
展祈擡着她的下巴，同樣往前，只有不斷地加深這個吻，來表達他積藏已久的深情。
他想把這一生的風花雪月，都獻給她。
……
年初一的時候，鄰居來做客了，大媽帶着自家孩子，提着水果籃餅幹盒什麽的，風風火火地過來。
一來就開始推薦自家兒子。
大媽：“你看，我們家俊俊啊，可厲害了，呵呵呵呵自己開公司，女孩子争着搶着要，可是他非得說，只想找一個真心喜歡的，你說現在的年輕人就注重這點兒浪漫對了，卿北有對象了沒？”
宋卿北原本玩着手機，忽然被提名，茫然了半天，非常想把戒指亮出來閃瞎他們……
宋母笑道：“我們卿北快訂婚了。”
宋卿北再次茫然，難道他們的事已經東窗事發了？
大媽笑容一僵，硬堆着笑臉：“……呃是麽？誰這麽好福氣啊？”
宋母笑的合不攏嘴，忽然指着慢悠悠下樓的展祈，說：“這不說來就來了，小祈，過來跟鄰居大媽打聲招呼。”
展祈沖着大媽一笑，道：“您好。”
宋卿北此刻感覺自己快扭曲了，原來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秘密等着她去發掘……
中午的時候，言之發來新年祝福，宋卿北回了個電話過去。
宋卿北：“你造麽？他昨晚求婚的時候，直接就把戒指交到我手裏了，說非我不娶。”
言之：“雖然強勢了點，不過很帥。”
宋卿北：“你應該說，他的人生不能沒有我，知道麽？”
言之：“……嗯，他離不開你。”
宋卿北喜滋滋一笑，“這個我早就知道了，看他愛的那麽刻骨銘心，我就答應了，但是婚禮的形式由我來定，就是在教堂裏面拜天地的那種。”
言之：“這個挺新穎的。”
宋卿北：“品味高端吧？”
展祈：還真是能自娛自樂……
他看着她神采奕奕的笑容，不知不覺的眼角眉梢跟着透露出笑意。
宋卿北挂了電話，一轉身，發現他依在門框上，笑望着自己。
她擡着下巴沖他“哼～”了一聲，莫名傲嬌了。
其實她剛才說的那番話，是正中了他的心思。
往後的那些冗長的歲月，有她在，必将一路繁花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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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還有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