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包公智擒安樂侯(上)
? 展昭摟着展知竹傻傻地呆在那兒。
這便是他們展家的命運嗎?
不論是大哥還是小弟,都躲不過,他們展家終究是逃不過那個詛咒……
包大人輕嘆一聲走到展昭面前:“展護衛,人死……”
話音未落,丁業華走上前踹了展知竹一腳:“你有完沒完?你不就肩膀上被劃了口子,皮毛傷又沒死人。”
只見剛才還要死要活的展知竹一骨溜地爬起來:“咦?我還沒死啊?”
“你去死吧你!”丁業華瞪了這個二貨一眼,轉身就跑。
衆人在一陣寒風中石化,化成糜粉……
咦?夏天哪兒來的寒風?
既作為欽差大臣,宛丘縣所設的驿站根本不夠資格。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住進了當地縣令的府邸。縣令看到一行人雄糾糾氣昂昂地跑到自己門口,往那個門前一站。吓得頓時腿就軟了,哆哆嗦嗦地伏法認罪:“下官有錯啊!小的不該搞貪污啊!”
于是衆百姓都誇包大人料事如神:“真是好官啊!”
“不愧是青天大人啊!”
“聽說包大人只要眼睛一掃,就能看出你是好還是壞。”
泥煤!你當本官是掃描儀啊!
包大人率領着一批隊伍,威嚴地踏入了縣府。随便将那縣官收了監。丁業華和展知竹作為包大人的救命恩人跟随着大隊伍住進了縣府。
丁業華眼睛都笑成月牙形:“這下不用出住宿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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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知竹:“……”
當展昭把他們師兄弟二人介紹給開封府衆人,包大人,公孫先生及四大門柱都是一個表情= =
原來這貨就是展大人的弟弟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對于這次刺殺事件,丁業華與展知竹對官方的解釋是他們昨日夜探軟紅堂聽到的。畢竟他們怎麽可能會說自己是穿過來的所以知道接下來的發展。
接下來就是提審犯人,被制服的官兵不知道為何都是茫然不知,眼神恍惚。據公孫先生檢查,這些人都是被控制了。唯一被抓獲的一個就是之前申冤的大漢。
大漢叫做項福,是安樂侯的手下。
項福跪在地上,低聲嘆息:“包大人是個好官,但是我不後悔去幫我的主子。”
包大人坐在太師椅裏,正氣盎然:“項福,你可知這是助纣為虐?人不能一錯再錯。”
項福搖搖頭:“我家主子只派了我一人前來。依他的吩咐并不是要大人的命。其他的人小的并不認識。”
站在一旁的公孫先生突然開口說話了:“項福,你把昨日安樂侯召見你的事情經過說一遍。”
項福道:“昨日主人見我,對我說有一件事需要我幫助。此事萬分危險,可能小命不保。我向主人誓忠,他便告訴我,他需要我來刺殺包大人。雖說是刺殺,但不可取包大人性命,也不得重傷。只需讓包大人受到驚吓或是輕傷即可。于是便有了剛剛那一幕。”
丁業華蹲下身仔仔細細地盯着項福瞧。看的項福頭皮發麻:“小兄弟,項某人說的可都是實話。”
丁業華站起身對着公孫先生道:“他說的是實話。”
公孫先生眼中閃過驚喜的光芒:“咦,此話怎講?”
丁業華緩緩道來:“首先這人說話時表情很自然,眼神也沒有飄忽。而且他能流利地敘述昨日的事情。再則他在想事情的時候眼睛向左下方看,說明他正在回憶昨日發生的事情。由此看來,此人所說為事實。”
如此一來刺殺一案便成了謎團。
若是安樂侯要派人刺殺包大人,為何又不允許包大人被重傷?加之之前的兩隊人馬又是何人手下?衆人百思不得其解。
“包大人,公孫先生,在下有一事相求。”丁業華對着開封府有名的二人組一抱拳。
包大人和公孫先生連忙還禮道:“丁義士請講。”
丁業華道:“在下略同醫術,對毒術也有些許了解。我看之前被控制的護衛像是被下過毒,可否容在下前去仔細探查。”
公孫先生摸摸胡子,眼裏閃過贊許:“丁義士果真是高人,在下也是前去驗查才發現中毒現象。丁義士不過随意掃了幾眼便發現了異常,在下佩服。請。”
丁業華跟着公孫先生現行離開。
展昭對包大人說道:“如此看來,此事另有蹊跷。還有一事,昨夜展某與丁兄弟,阿弟一起探查軟紅堂。不負大人所望,展某已找到金玉仙等一幹女子。只是這私吞赈款,展某并未找到更多的證據。”
包大人點點頭:“展護衛辛苦了。這安樂侯或許并不是私吞赈款的主謀。但是光憑他買人刺殺朝廷命官,就能治他重罪!只是如今怕是打草驚蛇,這安樂侯一向狡猾,現在想要捉拿他只怕難上加難。”
展知竹道: “包大人,現在陳州百姓只怕都聽得您遇刺的消息。想要詐安樂侯出來倒也不難。”
包大人露出白色的牙齒:“怎樣?”
展知竹道:“先不論那安樂侯是否真的想要大人的性命,若是他聽見大人的喪事……”
展昭攔下展知竹,嚴肅教育:“阿弟!不得無理!”
包大人卻意示展知竹繼續說:“所以你的意思是,需要本官詐死?”
展知竹點點頭。
包大人滿意地笑了,笑的高深莫測……
不過轉眼工夫,已近日落。縣衙已被白紗籠罩,只是這白燈籠還要等到明日才能挂出。開封府一堆人精都打算好好的。今日放出話去,說是包大人受到刺客襲擊,重傷卧床不起,目前已經昏迷不醒。詐死這件事也就核心人員以及展丁師兄弟二人知道。連一同随行的護衛也探不得虛實。
陳州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這是怎麽回事?”手裏的書劄被狠狠板在地上:“我不是只讓項福去吓唬吓唬包拯嗎?為什麽收到消息說是姓包的重傷?”
跪在地上的人瑟瑟發抖:“老大,小的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項福動手時又有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兩隊人馬前去刺殺包拯。聽人說好像是有個刺客傷了包拯,被當場劈成兩半……”想想就可怕。開封府的人好兇殘。
龐煜絕美的臉龐上滿是怒意:“該死的!這人若是死在陳州……不行,你再去探聽一下消息!”
而縣府內,幾位核心人員正優哉游哉地讨論。
“據學生和丁義士驗查,這毒是一種□□。至少要連下十天才會有效。延期十五日發作。”公孫先生摸着胡子臉色沉重:“若是安樂侯派人下毒好控制大人身邊的護衛,這時間上好像說不過去。皇上封大人為欽差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汴梁到陳州最快也需五天,來回大約十天左右。除非傳信之人有展護衛這般出神入化的輕功。”
展昭微笑道:“公孫先生折煞展某了。不過輕功能排在展某之前的不過爾爾。”
丁業華點點頭接着公孫先生的話說下去:“不過就算傳信之人有絕世輕功,時間也勉強合适。但是這樣的話安樂侯為何又要大費周章,派人前來刺殺包大人?”
包大人撫須對衆人說:“這件事暫不可妄下定論。本官這次前來陳州的目的主要是徹查赈款和田啓元一家慘案。”說到此處又轉向展昭:“展護衛,可有向當地百姓詢問饑荒難民之事?”
展昭點點頭:“查是有查,只是……”
包大人見他有些猶豫,繼續詢問:“但說無妨。”
展昭說:“饑荒的确發生,也有不少人餓死。但是似乎在幾個月前災情已經被控制。而且只有少部分難民向南方遷徙。”
包大人大驚:“這,那為何還有大量難民逃至汴梁?”
展昭道:“大人,我們光注意陳州災情,是不是忽略了汴梁的難民?”
此話一出,屋內所有人都沉寂下來。倒是丁業華先打破了寂靜:“大人,何不派一人趕回汴梁,徹底查探一下難民?”
包大人有些為難:“可這一去一回定要十來天,這……”
展昭自動請纓:“大人!就讓展某前往吧。若是展某去的話只需五天足夠。”
包大人更加為難:“不可,展護衛在陳州奔波勞累這麽多天……”
展昭打斷了包大人的話:“大人,請讓展某前往。此時不可私心,一切以百姓安危為主。”
包大人和公孫先生都猶豫不決。他們自然是不希望展昭再過于操勞,可是……
丁業華開口說話:“大人,展大人是最佳人選。不過不用這般匆忙,待到明日再走如何?”
大家都沒有說話,當似默許……
“你們讨論好了沒有?”展知竹推門進來:“先吃飯吧,去飯廳,今天我下廚。”
“什麽?”丁業華和展昭異口同聲地說。
“大人……”兩人回過頭,盯着包大人。
包大人愣了一下,随即說道:“那就先去用膳。”
話音剛落兩人就沒影兒了。
四大門柱:“咦?展大哥的輕功又有長進啊。”
等包大人,公孫先生和四大門柱趕到飯廳時,展昭和丁業華早已守在那兒了,就等着包大人過來說開飯。
展知竹本來是打算做四菜一湯,可是考慮到人數問題于是又加了兩道菜。
六菜一湯擺在桌上。涼拌土豆絲,麻婆豆腐,油焖大蝦,清炒青菜,紅燒肉,叫花雞,奶白鲫魚湯。看得人口水直流。
包大人等就座後剛說了個吃字,展昭和丁業華的筷子就開始動了。唰唰唰,筷子在餐桌上飛舞,只看得見殘影。
“這麽心急?怎麽跟八輩子沒吃過飯似的?”趙虎看到這場景傻眼了。不只是他,包大人,公孫先生和剩餘三柱子也傻眼了。丁業華也就算了,怎麽連展昭也是這幅模樣?
他們哪裏知道丁業華幾乎就是吃着展知竹做的飯長大的。這出山一年多來,嘴被養刁了的丁業華覺得外面的飯菜簡直就是不堪入口。而展昭每月上山小住幾日,日日吃的都是展知竹精心烹調的飯菜,刁嘴程度不比丁業華,只不過平日裏忙着公務哪裏還有時間去挑剔吃的如何?
包大人見狀,也舀了一勺豆腐。紅色的底料金黃的豆腐加上幾許肉末,看得人食欲大開。豆腐嫩滑而形完整,肉粒顆顆分明,吃在嘴裏結實酥口。兩者相互回應,及麻、辣、色、香、燙、酥此六位為一體。公孫先生也盛了一碗魚湯。湯成奶白色,卻不見魚的影子。喝一口才發現魚肉竟已融入到湯中。鮮美而濃郁,肉質鮮嫩,香氣撲鼻。喝上一口只覺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嚣。
兩人對望一眼,立即加入搶奪大軍……
若是某位路人甲路過開封府內部人員飯桌上一定會被這駭人的場景鎮住。
只見丁業華和展昭顯然是專業人士,畢竟以前在山上受過專業訓練。和幾位武功高強的師父搶菜都練出來了。展昭武功高強,唰唰唰幾筷子下去,半盤子青菜不翼而飛。又唰唰唰幾筷子下去,半盤子油焖大蝦一掃而光。兩盤菜一半保持原樣,另一半光潔的像是擺菜的人刻意空出來的。丁業華也不甘示弱,一筷子下去,叫花雞的兩條腿和兩對翅膀就轉移到她盤子裏去了。包大人不幹了,直接站起身,端起個盤子,嘩啦,麻婆豆腐全倒他碗裏了。
衆人(@口@)
包大人:“怎麽?本官吃個飯有什麽驚訝的?”完全就是一副本官最大的樣子。
衆人:“……”
第一次見到包大人以公謀私……
公孫先生畢竟是個書生,官權也沒包大人的大。所以此時此刻智慧是無比重要的。于是他目不轉睛直盯着白玉般的菜盤子。待到衆人筷子在盤子上方相接互不相讓的那一刻出手,趕忙夾一大筷子。
最可憐的莫過于四大門柱了。基本上都讓幾個人搶光了,嘤嘤嘤,他們怎麽這麽命苦?就剩些菜湯湯……
一頓飯吃下來,菜盤子都不用洗了好伐?!
夜晚很快就來到了。月如水,傾瀉于地,整座府邸化作朦朦胧胧,缥缥缈缈的水潭。樹影浮動,微風輕撫,擾亂了一汪清泉,将這熙熙攘攘的樹影揉碎在水中。
縣衙再大也沒有那麽多房間給一百來人。很多人都必須要擠同一間屋子,但由于展知竹和丁業華早上的驚人事件,這倆孩子享受了包大人救命恩人的待遇——一人一間房。
展知竹剛進了屋,展昭就敲門進來,說是有事要談。主要還是與今日包大人遇刺有關。
“阿弟。”展昭看着展知竹,一臉沉重:“今日你太亂來了。”
展知竹乖乖地點點頭,谄笑:“哥,我這不是沒什麽事嗎?”
展昭嘆了口氣:“阿弟,你要知道哥哥是擔心你。要是你和大哥一樣和爹一樣,那我……”想起了什麽,他的眼神變得憂愁:“也罷,阿弟你已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該怎麽做,心裏自有打算。”說完便轉身離開。
展知竹看着他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展知竹雖說是穿越過來的,但在心裏早已将展家當做了自己的家。展家夫婦雖然将自己送到岐山去學藝,但他們還是萬分關心自己。每日一封信不說,每月還必定來岐山看望幼子。即使師父們不允許他們上山,他們還是會在山腳下等着自己将哥哥送到山下,好見自己一面。一個月見一面,除了父母,還有誰會這般耐心?
在展昭與展知竹之上還有個哥哥,可惜不到八歲即夭折。聽得父母言,說是展家受到了誰的詛咒,展家後代必定短命。兒不過三十,女不過十八。到了展老爺這一代,展家也只剩下他這麽一個男丁。
展昭四歲,他大哥七歲,轉年老大就一命嗚呼。又過不久,展家老三,也就是展知竹出生了。可惜,展知竹出生之時大雨傾盆,展夫人差點難産。幸好來了個道士,幫展家渡過了這一難關。據他所言,展知竹則是他們展家命運的轉折點。
展知竹慢慢地褪下衣衫,衣衫下是厚厚的白绫帶。解開厚厚的白绫帶子,在此之下,是一具玲珑有致的身軀。潔白的臂膀,光滑的皮膚,細弱的腰肢。在左手的手腕上有七顆紅痣,上四顆作一個菱形,下兩顆連着菱角的痣排開,還有一顆與最下角的平齊。活像一把鑰匙的形狀。
展知竹喃喃道:“不要緊的。我會一直這樣下去,我會好好的活下去……”
展家有個秘密:
展家有三子,長早夭,次無後,幺兒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