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腦袋還是身體

所有人都看着,女孩微微顫抖的手打開了紙簽,随之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吓得臉都變色了,眼淚一大滴一大滴往下掉,手背都來不及抹。

“寫了什麽?”程千尋将紙拿了過來,看後也不由心中一驚。紙上赫然寫着兩個血紅色的大字“碾死”!

“碾死,什麽意思?”程千尋愕然地拿着紙對着酒保。

“碾死,當然就是碾壓而死!”酒保笑得簡直就象古典名著裏,那個嘴巴兩邊被剪開,永遠都不會合攏嘴,一直挂着古怪而可笑笑容的人。他虛假的禮貌,簡直能讓人感到惡心,恨不得沖着他鼻子來上一拳:“你們應該都識字的吧?聽說你們那裏的冥界有十八層地獄,其中就是被石磨碾死。當然,我們這裏沒有石磨,只會用特制的機器,将人扔下去,機器兩邊象碾面團一般滾過去。”

“怎,怎麽辦,要知道不抽了,都怪我一時昏了頭。”女孩煞白的嘴唇蠕動着,随後暈了過去。

“哎,哎!”程千尋蹲下,用力搖着女孩。

“暈了,那麽着急幹什麽?”酒保啧啧地搖頭,随後就站在吧臺後,提醒道:“你們不是按人中穴能醒來嗎?按着試試吧,需不需要一些奎寧?”

還真是會說風涼話,其他人也走了過來,七手八腳的用力按女孩的人中,好一會兒才将她就醒。

“這下該怎麽辦?我要死了!”女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大哭了起來。

“怎麽辦?”程千尋嘆氣着:“現在後悔都晚了,叫你不要抽吧。”

男人則瞪着布滿血絲的眼睛,看着女孩手中還捏着的未打開紙簽:“不是在有一張,快點看看是什麽。”

司機也安慰着:“不行的話再抽幾張,說不定就有好簽了。”

對,先打開!女孩用擦了鼻涕的手,趕緊地打開第三張紙簽,打開後捏着一動不動地看了半天。

“怎麽樣,到底是什麽?”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紙上,急切地問。

“是免罪,免去前面所抽的所有罪!”女孩拿着紙簽破涕而笑,笑容洋溢在年輕的臉上,随即跳了起來,舉着紙手舞足蹈,還發出“啊”的叫喊聲猛跺腳。

這就是深受打擊後又中了大獎一般的模樣?大家提起的心,也随之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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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得到了一張好簽,居然是能将前面的罪全免的。”酒保搖晃了下手中的玻璃缸,缸中的紙簽象酒一般的順着內壁晃着,散發着誘人的氣息:“好象裏面的特別大獎還沒有被抽去,誰還要試試!”

“我,我!”那四個人頓時撲了上去,又一次的大把大把抓了起來。

看到女孩的手又顫顫巍巍的往前去,程千尋一般抓住了,對着她搖頭。

這個沒張記性的,剛才白暈了,眼淚鼻涕還挂在臉上,又抵禦不了誘惑了。

女孩牙齒重重地咬着下嘴唇,最終将手放了下來,順從了程千尋的意思。

如果處在事外,往往看得更透徹。酒保的笑容帶着幾分猙獰,在布着眼角皺紋的眼睛裏,那深棕色的眼眸透露出的是不屑和得意。

終于最後一些別捏着司機的手中,當他手舉起時,漏下了二張。

“先拆開看看吧,這兩張先放着,小心別人把你的拿走了。”酒保一個提醒,那孩子手腳極快地偷捏走了司機幾張。

“還我!”司機怒目相向,趕緊地抓緊了手中的紙簽。

“不給不給,就是不給,??”孩子沖着他做着鬼臉。

女人看了眼,卻沒責備,自己管自己拆着紙簽。司機見沒有得到支持,也就算了,還是手中捏着的東西重要。

終于到了統計的時候了,酒保拿過女人所有的紙簽,一張張的比對抵消着,最後擡起了頭,笑着道:“真是可惜,這次又是平。還剩下兩張,是不是需要試試手氣?”

雖然有點遺憾,但能平就行。女人看着缸裏的紙簽,再看看身邊的男人和孩子:“我能不能先幫他們拿着。”

“擔心他們是嗎,好吧,現在看他們的。”酒保拿過男人的紙簽。

旁邊的司機火大了:“為什麽不先看我的?”

酒保捏過男人的紙簽,笑着道:“因為你有複活簽,無論發生了什麽,你都能複活。你還有什麽可以擔心的?”

司機一聽,立即得意地昂起了頭,對呀,有了這張好簽,還擔心什麽?但他還是不想放棄機會,提出了要求:“裏面有兩張,他一家子一張,我一張,不過份吧?”

“可以,我幫你保留一張!”酒保笑着答應了。

将紙簽一一比對後,酒保微微嘆氣:“很不幸,但也算好,好消息是你速度增加三點,壞消息是要砍去一節手指。”

“不是還有兩張簽嘛!”男人可不想少了什麽,手指也不願意,伸手去拿,但立即被女人阻止住了。

“你着什麽急!”女人瞪了眼,将自己兒子的紙簽遞給了酒保。

“這是增加,這是扣。嗯,二點加一點減去三點。。。”酒保接過後一一比對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你們的孩子很不幸,拿了那麽多的增加靈敏度、彈跳力、爆發力沒有用。結果是。。。”

大家都看着酒保,只見他笑得越發陰沉了,一個字一個字吐出:“斬首!”

什麽!孩子的父母全都跳了起來,砍了腦袋就死了,其他的留着有什麽用?

還要想什麽,女人立即就喊了起來:“快去摸一張!”

孩子飛快的從缸裏取出一張,但旁邊的父母卻慌了神:“不要這張,拿另一張。。。不,還是原來一張。。。”

“選好了嗎?”酒保笑着問。

孩子看着父母猶豫不決着,于是将手中的拍在桌面上,好似帶着幾分豪氣:“就這張!”

“想好了,我可要拆了!”酒保拿起了紙簽,慢慢地當着所有人的面打開,上面赫然寫的字是“活”。

“活?”男人欣喜異常的喊了出來:“是不是就不用砍頭了?”

“太好了!”女人抱着自己的兒子,也樂了起來。

“活,只是活着!”酒保此時的笑容感覺是極度的陰森,他咧着的嘴,裏面露出的原本感覺整齊白淨的牙齒,此時好象發着野獸般的光芒。他帶着虛假做作的高雅,笑着解釋:“在這裏,既可以斬首、也可以活着。但只能活一塊,你們想要他的腦袋活着,還是身體?”

☆、13

腦袋、身體?三個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依舊笑容滿面的酒保,思想概念裏根本就沒有什麽活哪段。

“不是還有一張?”女人驚恐的眼睛看着玻璃缸內最後一張紙簽,伸手去取。

酒保笑着用手擋在上面拒絕了:“對不起,我剛才答應給這位尊貴的客人留着的。除非這個客人答應把機會讓給你們,請不要讓我為難!”

目光全部投向了司機,只要司機答應了,就可以将最後一張紙給孩子。

司機猶豫了一下,正要開口說,酒保先一步打斷了:“我想提醒各位的是,好象最終的超級大獎還沒有人拿到吧?就是直接到人間,而且有五千萬歐元的超級神秘大獎。”

司機的眼睛頓時發亮了,立即道:“這是我的,我不讓!”

女人一下就跪下了,抱着司機的腿哭求了起來:“你行行好就讓給我們吧,孩子不能死呀!”

“不是死,只是死一部分。或者說身體和腦袋分開,只有一部分能活!”酒保很适時的解釋了一下。

“聽到沒有!”司機一腳踹開了女人,紅着眼睛吼道:“還活着,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贏回另一部分。我怎麽可能把回去的車票讓給你們,做夢!”

酒保笑着又提醒了聲:“既然不肯,那麽快點選擇,是要腦袋活着,還是身體?”

孩子吓得立即哭了起來,女人爬起來緊緊抱着孩子的頭,大聲地哭泣着:“孩子他爹,想想辦法吧。這怎麽辦呀?”

女孩看了看程千尋,嘴唇動了動,但沒說話。

不管是不是想要勸司機,都是沒辦法開口的。不能讓一個人将生的權利讓給別人,程千尋微微嘆氣,也不說話。

“我不能答應保留的東西讓給別人,除非這個人不需要這張生命之簽。。。”酒保笑得如此可怕,看似道德崇高,話語裏卻應該暗示着什麽。

“死了就不需要了!”男人立即從中領悟到了什麽,抓起了桌面上的酒瓶,對着吧臺狠狠地一敲。

“?纾?├?”酒瓶在吧臺邊上砸去底部,在綠色的酒液濺灑出來後,露出鋒利的斷裂邊緣。

“不給就去死!”男人拿着半個酒瓶就對着司機猛地紮了過去。

司機大驚失色中,趕緊地抓起了一個高腳椅,擋住了紮向胸口的銳利玻璃尖,并且打掉了。随後兩個人就在地上扭打了起來。

酒保依舊挂着笑容看着,一點都沒要阻止的樣子。

“殺了他,殺了他!”女人龇牙咧嘴的在旁邊喊叫着助陣,見自己男人和司機力氣不分上下,抓起旁邊的一張高腳椅沖了上去。

“啊~!”司機捂着一只眼睛,在地面邊慘叫了起來邊翻來覆去起來。那叫聲簡直就象是野獸在嚎叫,聽得人心中直發憷,鮮紅的血從他的手指縫裏冒了出來,顯然眼睛被砸得不輕。

女人雙手緊握着高腳椅,雙腳都打顫了,但還是結結巴巴地鼓起勇氣道:“好,好了,這簽是我們的!”

酒保側了側頭,手朝着在帶着碎玻璃和酒漬地毯上,捂着眼睛嚎叫着的司機,象做了個請的姿勢:“可他還在。”

“一定要死對嗎?”男人此時就象個魔鬼,臉因為極度的刺激和緊張都已經扭曲得變了形,他抓過女人手中的一只腳還留有血跡的高腳椅,面目猙獰的對着司機的頭砸過去。

“啊!”站在程千尋身邊的女孩用手捂住了嘴,驚愕地看着眼前即将發生的血案。

此時,生存的*讓司機忘記了一切痛苦,他忍痛擡起一只腳,踹向了男人的膝蓋。

“噗通~”男人摔倒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司機就先一步爬起來,對着男人的臉、腹部、胸口這些地方狠狠地踢過去。

“孩子他爹!”女人也撲過去,但被司機一拳頭揍得鼻子流血,捂着鼻子跪在地上,鼻涕眼淚全部都出來了。

“爹,娘!”孩子想上去幫忙,被司機一把抓住胳膊,整個人都擡起,扔進了酒吧臺內。

司機一只眼睛血肉模糊,用另一只眼發瘋般的瞪着酒保:“簽是我的,還不将這家夥的頭砍下來?”

酒保不慌不忙地笑着道:“我可以幫你保留簽,直到你打開!但是事情沒有結果前,我暫時還不能對他斬首。”

“打開對不!”司機立即伸手去拿。

“不行!”孩子的父母稍微回過了神,立即撲上去糾纏。三個人又一次的扭打在一起,真是拳拳見血,往死裏揍。女人更是張開嘴,往司機手背上狠狠地咬上去。

孩子在吧臺裏好似看到了什麽,坐在地上擡頭驚恐地看着酒保。

酒保側低頭對着他,神秘而詭異地笑着,手指點着嘴唇做禁聲的姿勢:“噓!”

這一切當然是外面三個正在拼命攻擊的大人看不到的,只有處在事外的程千尋和女孩才看得清清楚楚。

最後,在一片混亂中,司機撿起地上的一塊較大的酒瓶碎玻璃,将女人臉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又插進了男人的肩膀,才取得了勉強的勝利。

“赫赫,我贏了,是我的了!”司機一只眼睛除了黑色的淤血外,看不到原本的樣子。嘴角流着血臉也腫了一半,身上的襯衫也被撕開好幾道口子,袖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撲倒吧臺前,獰笑着,用手背上還留有一圈流着血的牙齒印的手,抖着從玻璃缸裏取出了最後一張紙簽,懷着勝利的喜悅和極度的希望打開了。

“不!”女人捂着被割開的臉頰,失聲痛哭。

“我要回去了,我要成億萬富豪了!”司機喈喈地笑着,此時的笑容是如此的瘋狂,加上滿臉滿身的傷,越發的可怕猙獰。

紙簽被打開了,司機猛然停止了笑容,還能看到東西的獨龍眼猛地瞪着酒保:“什麽,什麽意思。。。這不是大獎!”

什麽,不是大獎?

酒保帶着虛假得有點令人惡心的谄媚笑容道:“我只是說可能,看來這缸裏沒有放最終大獎。”

意外的轉折讓所有人都愣住了,結果是,缸裏沒有讓三個人打得頭破血流的大獎。這是多麽大的諷刺,要不是親眼所見如此的血腥,真的會讓人笑出來。

“這,這。。。”司機看了看笑容可掬的酒保,再看了看手中的最後一張紙簽,猛然想起什麽:“那我還抽,我還要抽簽!”

“很抱歉!”酒保笑眯眯地回答:“所有的簽都抽完了,你打開的是最後一張。”

男人捂着受傷的肩膀,踉跄的到司機身邊,一把奪過已打開的紙簽,看後哈哈笑了起來,說出了司機從狂喜變為面無血色的原因:“挖眼剖五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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