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季湘湘這個人很理智,也很聰明,幸霖知道她不會因為無關緊要的人無關緊要的事懷疑他,但是他卻忘了,季湘湘說到底也還是個女人,她也會有吃醋的時候。

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他作了大死在提完Lisa的事情之後談那個話題,不然也沒有這麽多事了。

想通了這個關鍵的茬兒,幸霖直接跨步走了過去,将椅子上一臉理直氣壯的人一把抱了起來。

身體突然的懸空讓湘湘吓得兩手搭到了幸霖的肩上,怒斥道:“你幹嘛!”

幸霖抱着人,轉了下身子坐到了剛剛湘湘坐過的椅子上,椅面上殘留的溫度,很輕易就熨帖了他的怒氣。說是怒氣,他又什麽時候真的跟她生過氣呢。

調整了一下姿勢,将人抱坐在懷裏,幸霖兩手緊箍着湘湘沒有一絲贅肉的腰,緩緩說道:“季湘湘!你得感謝我,如果不是我心髒夠強壯,臉皮夠厚,那我肯定早就被你氣走了,到時候你要怎麽辦,躲起來哭嗎?”

湘湘把頭往幸霖身上靠了靠,輕輕哼了一聲。

“直接說一句你不高興會死啊!”幸霖低聲教訓着。

這個虛僞的女人!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要來哄你,我又不是神仙!”

但你是幸霖。

因為你是幸霖,所以我願意再賭一次。

湘湘縮着腦袋,聽着耳邊叨叨不休,沒有一絲厭煩的情緒,反而感覺到了前所未有心安。

很多年前從這個地方離開,湘湘想過幸霖可能會生氣,氣得從此以後和她劃清界限,但她從來沒想過他會走,走得遠遠的,遠到她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一直以來默默跟在她身後的人,那個一回頭就能看見的人,有一天就那麽突然消失在她的視線裏。她感到彷徨無措,心裏空落落的,好像丢了很重要的東西。

也是那時她才明白,幸霖早已占據了她生活的絕大部分,哪裏都有他,哪裏都需要他。後來,她學着彈他彈過的曲子,學着說他一樣的語言,自欺欺人地想着,或許這樣能和他接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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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她失約後,幸霖逃了。而現在,湘湘跟自己打了個賭,如果這次他還是走了,那就算了,但是如果他沒走,那她也不會再去回避。

現在她賭贏了。

懷裏的人難得的沒跟他争辯,就那麽安靜地被他抱着,腦袋還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着。幸霖說了幾句就說不下去了,老師教育叛逆期的學生,學生不但不反抗還全力配合,老師簡直受寵若驚。

“你沒事吧?”幸霖不确定地問道。

“嗯,有事。”

被他說得生氣了?幸霖緊張地低頭察看:“哪裏有事?”

“瞎了。”

雖然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但是語氣怎麽越聽越怪,幸霖一下突然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不然怎麽會看上你。”

“季湘湘你一句話能不能不要分開說!”

“我樂意。”

“你!”

這張嘴還是堵上吧,不然他遲早要氣死!這麽想着,幸霖找準位置,果斷埋下了頭。

……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順利,幸樂每天看到的他哥的世界,都是粉紅色的。單身犬型生物遭受了一萬點暴擊,抹着淚收拾行李準備飛走了。

幸霖心情很好地送了送他,雖然只是送到門口,幸樂也感到滿足了,他是一個知足的好BOY。

“你回去幫我找人做個東西。”

“什麽東西?求婚戒指?”幸樂瞄了眼幸霖身後兩米處的季湘湘,湊近了小聲問道。

“不是,……”

“OK沒問題,交給我吧!”他哥真是,都要走了還給他指派任務,不過算了,誰讓他是一個熱心的好BOY。

“參考數據我過幾天會發到你郵箱,到時候記得看。”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走了。”他哥要不要這麽羅嗦,幸樂甩甩頭轉身往外走。

“一路平安。”

“知~道~了!”

咕嚕咕嚕的拖輪聲逐漸遠去,幸霖望着弟弟逐漸模糊的背影,欣慰地笑了笑。回身牽起湘湘的手,轉身進了屋子。

……

“湘湘,我最近這麽清閑,你要不要扣我工資啊。”

自從湘湘和幸霖在一起,兩家又住在隔壁,就跟合成了一家一樣。幸家爺爺奶奶喜出望外,跟湘湘外婆商量了之後,三個老人直接做主請人把兩家院子的隔牆給拆了。而幸霖有樣學樣,讓拆牆的師傅順便把兩個房間陽臺上的隔牆也給拆了。

現在吃飯兩家是合在一起吃,幸霖家的阿姨燒得一手好菜,尉遲最多在邊上搭把手,一下少了一半多的廚房适宜,每天的時間空了不少。下午把其他事情做完以後,尉遲一時沒想到還要做什麽,幹脆坐下來陪湘湘聊天。

幸霖這幾天白天經常不在家,神神秘秘地也不知道去做什麽,湘湘問他的時候他說出去找工作,湘湘要信他就有鬼了。今天幸霖也不在,湘湘有點坐立不安。不是說她有多想要他陪着,而是她一個人不知道要怎麽面對尉遲。

“嗯……加工資。”湘湘笑着說道,彎起的嘴角帶了點牽強……和心虛。

沒錯,她心虛。自從那天幸霖跟她說了溫煦和尉遲的事,她這幾天就不太靜得下來。

人生第一次感覺到懊惱,湘湘沒想過會是因為尉遲。如果她不認識尉遲,尉遲沒有照顧她這麽久,她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有負罪感。她是很自私的人,沒有那麽多悲觀憫人的情緒,其他人的事情也從來不挂在心上,況且那個答案是溫煦自己選的。

可是說到底,推波助瀾的是她……

思緒感覺就像陷入了死胡同,湘湘知道這個結也只有她自己能解開,幸霖估計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在後面推了她一把,放她一個人在家想想清楚。

“加工資?福利這麽好!”雖然知道是開玩笑,但是尉遲覺得很開心,最近跟湘湘親近了很多,這麽安穩的生活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她很珍惜。

“尉遲姐,我想跟你說件事。”湘湘閉了閉眼,不動聲色地做了個深呼吸,而後緩緩說道。

與其等到以後東窗事發,還是趁早挑明吧,在她們越來越熟之前。

“什麽事?”湘湘突然這麽嚴肅,尉遲也跟着一陣緊張。不會是要辭退她吧……

“你和溫煦,當時是我……”

終于說出來了,即使只說了一半,湘湘也已經用完了全身的力氣。她就說了做人要虛僞一點,活得才不會那麽累,但是幸霖一句話将她噎在了那裏。他說,虛僞是做給外人看的。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把尉遲當成一家人了嗎?

湘湘雖然沒說完,但是尉遲卻聽懂了,她問:“你是第三者嗎?”

“不是!”湘湘急忙辯白。

“那就沒事了,不管怎麽樣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過去了就過去了。”尉遲含笑看着眼前一臉小心翼翼的人,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

你是雇主啊!是我的老板,所以沒必要對我這麽小心翼翼。相反我還要謝謝你,謝謝你當年幫了他。

“對不起。”湘湘低着頭,澀澀地說道。

“我才要對不起,今天估計要翹班了,記得不要扣我工資啊。”尉遲現下心裏亂,幹脆請假回去靜靜。

“嗯。明天也翹吧,加工資。”

“那我先回去了,幸霖還沒回來,你自己當心點。”尉遲細細交代了兩句,起身離開。

出了房間,輕輕搭上房間門,尉遲不急不緩地下樓,腳步跟平時沒什麽兩樣。走到了門口看到一個人靠在門邊,她知道他在等她。

“要回去了?”幸霖問。

“嗯,跟我老板請了假。”尉遲微笑着答道。

“不要怪她。”幸霖側着頭看着門外走道上新裝的圍欄,輕聲說道。

“不會,她又沒有錯,怪她幹嗎。”尉遲不在意地笑了笑,接着說道,“當年他去監獄跟我提分手的時候,已經把事情說得很明白了。他說有人幫他找了關系,他們家的公司有救了,但是同樣的,他等不了我了。我想着估計就是聯姻那些了,他也大方地承認了,所以我和他之間其實算是和平分手,并不存在誤會。”

“是這樣……”

“當時還有人願意幫他,我其實挺替他高興的。我只是沒想到那個幫他的人是湘湘,覺得有點驚訝而已。”

尉遲說完,又感慨了一句:“這個世界還真小。”

“嗯,是不太大。”幸霖贊同。

“我先回去了,難得請假休息。你去陪湘湘吧,她一個人在房間裏估計會很無聊。”尉遲灑脫地擺了擺手說了聲再見,邁步繞過幸霖,頭也不回地走了。

幸霖笑着搖了搖頭,轉身往裏走去。

如果只是覺得驚訝,又何必需要請假回去平複心情呢。不過這些和他沒多大關系,各家有各家的煩惱,外人還是不要随便攙和了。

湘湘抱着腿坐在她常坐的那張椅子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幸霖走過去,彎下腰輕輕啄了啄她的額頭,成功喚起了她的情緒。

“我看不見,倒是方便了你啊!”湘湘小聲抗議。動不動就偷襲……

“不挺好的,反正我覺得挺好的。”幸霖摸了摸她不願擡起的腦袋,故作無賴地說道。

“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湘湘悶悶地說道。

“做錯什麽?”

“還人情……”如果那個時候她沒有想起去還那個人情,會不會……

“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你的提議也就只是個契機。溫煦又不傻,路是他自己選的,說不定人家還想謝謝你幫了他。”

“再說,你确定你只是還人情嗎?”幸霖循循善誘,“湘湘,人有時候還是要學會誠實一點。”

湘湘被說得一愣,想了想,将頭埋得更深,難道他知道了什麽,不應該啊……

“不是因為他是我朋友?”

這個原因……應該也可以算吧,湘湘沒有辯駁,心裏悄悄松了口氣,順着幸霖的話輕輕應了:“但是我好像越幫越忙了……”

幸霖緩緩摸着她的頭,誇獎道:“已經很好了,至少你學會了主動幫人,雖然用的方法不太理想,結果也是好壞參半,還破壞了人家的姻緣,但是我相信那應該是你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你誇我還是罵我!”湘湘氣悶。

幸霖輕笑,拖了邊上另一把椅子坐下,将湘湘環抱着腿的手輕輕扯出抓到自己手裏,用自己掌心的溫度幫她暖了暖手:“誇你呢,我的湘湘也學會積極生活了。”

“說得我以前很消極一樣。”

“你以前,”幸霖頓了下說道,“不太像個活人,死氣沉沉的。”

“難道我以前是死人嗎!”湘湘不可置信地擡起頭。

“我以前總覺得抓不到你。你對所有的事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做人又假又虛僞,還總是利用我。你想想那些年我幫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你說過一句謝謝沒有。”幸霖不禁開始抱怨,

“幸霖……”

“嗯?”

“你是來找我分手的吧?”湘湘臉色難看,幽幽地說道。

幸霖噗嗤笑出了聲,彎腰往前将湘湘整個抱住,頭輕輕靠着她耳側,啓唇說道:“但是我樂意。”

幸霖的語氣低沉惑人,呼出的鼻息略過湘湘的耳廓,暧昧又危險。湘湘被他激得身上一個戰栗,伸手想将人推遠一點,沒推動,氣着說道:“正常點說話!”

“好,都聽你的。”仍舊沒動。

“幸霖!”

“我在。”

“你離我遠一點!”

“沒聽見。”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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