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彈鋼琴
“真是送的？”
李棠覺得俞景明的突然改口表示懷疑。
俞景明可勁點頭：“送得！絕壁是送得！買得話， 誰會一次性買這麽多？”
李棠姑且相信這一大箱子是送得， 可她依舊不想白拿。
在她還是李愛唐的時候， 作為全家上下最寵愛的小公主， 很長一段時間裏，她曾天真的以為所有人都喜歡自己，全世界充滿愛與和平。那時候的她收起禮物來毫無心理負擔，一聲甜甜的謝謝， 就能得到所有人誇贊。
直到白富美體驗卡到期， 爸爸卷款潛逃， 親戚朋友全都變了張臉， 家裏日夜被讨債的花臂大哥圍着。
整個世界崩塌， 當時的李愛唐才意識到，世界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樣。
命運贈送的每一樣禮物，暗中早已标好價格。
這世間， 戀人、朋友甚至父母都靠不住，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哪怕穿到書中、成為李棠，她的本心并沒有變。所以她拼命練習，哪怕在娛樂圈混不出頭， 學到的這些本事也是自己的。
李棠想着自己跟大佬的關系， 才見過三次面， 第三次見面時剛加上微信好友。說是朋友，其實也就是個點頭之交，真的不适合收這樣昂貴的禮物。
“俞特助，哪怕是廣告商送得， 你們也可以拿去送客戶。這套口紅是每個女孩子的夢想，收到的女性客戶肯定會喜歡。”
說到這，李棠突然有點舍不得了。
她盤算下自己最近的收入。
上周一錄完《旅行的意義》後，莫城又給了她一條廣告。莫城沒有食言，在她登上C位和熱搜，稍稍有了名氣後，一條廣告的收入破了六位數。
除去廣告外，她還有投票分成，那部分才是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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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李棠突然意識到，進組北極星半個月，自己以坐火箭的速度成了小富婆。
娛樂圈賺錢可真快鴨。
收入水平決定消費層次，李棠覺得，以自己這半個月來的賺錢能力，可以獨立負擔這一箱口紅。
滿滿一箱TF，她真心超喜歡der。
辛辛苦苦賺錢是為了幹嘛？穿越後她又不需要還債，既然自己能賺錢，能力範圍內，幹嘛不對自己好一點？
錢賺來不就是為了花？
買買買！
李棠終于想通了，再次開口：“不過，俞特助您大老遠送過來，再扛回去也不是個事。”
俞景明點頭：“是啊，所以你就收下吧。”
“我是挺喜歡的，但這個太貴了，真的不能白拿。這樣吧，我問您買。正好來北極星這半個月，我賺了不少錢。您算下多錢，等下次節目組發手機，如果廣告費已經結算，我這邊微信把錢打給杜總。”
俞景明：“……”
女孩子怎麽就這麽犟呢？
俞景明覺得自己真的太難了，從沒有一個送口紅的男士像他這麽困難過。
愁到頭禿，他果斷把問題甩給始作俑者。
【杜總，我來送快遞。想盡各種方法，甚至連廣告商免費贊助這種瞎話都編出來了，可李棠還是不肯白要。她嫌太貴了，堅持要自己花錢買。】胖達總部，潛伏進暗網研究系統高端程序的杜堯看下微信，神色間閃過一抹異樣。
李棠要花錢買？
杜堯平常最欣賞的就是這種堅強獨立的女孩子。胖達管理層中就有不少職業女性，她們不僅工作能力超強、還具備男性所沒有的韌性和細致，工作完成得很好，共事起來也很愉快。
可自己第一次送女孩子禮物，就被這麽怼回來。
杜堯心裏有點不舒服。
靠在人體工學椅上，他不由哂笑。自己這是雙标了吧？做同事、希望女性堅強自立、不要拖累團隊；做朋友，又希望女孩子可以溫軟可人，乖乖收下他送得禮物。
這是不對的。
李棠這樣就很好。
想明白後，他開始回複：【既然她堅持，那就收吧。你按贊助商給得折扣，盡量往便宜裏算。】俞景明：【……】
【不是吧？杜總，這仨瓜倆棗你都要？】杜堯：【這是李棠的自尊。】
別墅客廳內，俞景明愣了下，很快想到李棠的出身。
越是出身貧困的人，童年時期心靈就越容易受到種種外界傷害，自尊心也往往越強。也不一定是自尊心強，教養好的女孩子，還沒熟到那份上的時候，通常不會白白收別人貴重禮物。
這樣一份價值六位數的禮物，李棠明明很心動，還能堅持本心，真的很不錯了。
俞景明重新露出笑容：“剛請示了下杜總，他同意收錢。”
大佬同意了。
李棠有些肉疼，更多地是松了口氣。她又不是買不起，花自己錢買的口紅，用起來更加坦然和無愧。
等俞景明按照代理商給的折扣，算出這一箱口紅價格後，她連那點肉疼都沒了。
“這麽便宜？”
這價格，連一折都不到！
真·買到就是賺到！
李棠：“你沒漏算吧？”
俞景明：智商被鄙視了。
為證明自己的智商沒問題，完全能hold住拿計算器做加減乘除，他直接把手機上的代理商折扣清單展示給李棠。
李棠：這比山寨貨還要便宜的大白菜價。
“這麽便宜，我都想當胖達娛樂的化妝品代理。”
俞景明眼前一亮：“那你來啊，庫房裏瓶瓶罐罐多得是。調職、違約金什麽的包我身上，保證給你處理得妥妥當當。”
李棠：“……”
這都第幾回了？
為啥俞特助對拉她進胖達，有種傳銷般的執着。
“算了，我還是呆北極星吧。莫導很關照我，這才半個月已經賺好幾十萬了，十八線城市買得起房。”
俞景明算是明白了，原來一直跟自己搶人的，就是莫城那個小婊砸。
莫城，你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跟誰搶人麽？
正在後臺監督制作定級賽第二期、叮囑後期不要删掉李棠和季超甜battle鏡頭的莫城打了個噴嚏：誰在罵我？
**
跟俞景明約好下次節目組發手機就轉賬，為了感謝他大老遠趕過來送快遞，李棠送了他兩盒小餅幹。
“上周練習，緩解壓力時順手做得。俞特助嘗嘗，還有一盒麻煩您帶給杜總。”
樂扣盒子的包裝有些簡易，尤其是對比這一大箱口紅。李棠急中生智，抽過打包箱子的深藍色緞帶，紮個十字花，最後系個蝴蝶結。
“這樣好看一些。”
俞景明看看自己的簡易樂扣盒子，再看看杜總的精包裝蝴蝶結，森森地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大清早在杜總那吃一嘴狗糧，下午又在李棠這吃一嘴。
好撐。
晚飯都可以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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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俞景明，李棠抱着一大箱子口紅進了別墅卧室。
面朝大海，拆口紅。
一支支口紅拆開，放回到收納箱中，整整齊齊擺着。
這是一個收獲的季節。
全部拆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坐着幹了一小時的活，李棠一點都不累。抱着拆好的全套TF，看着窗外落日下的大海，她心情那叫一個好。
這天晚上，李棠本來的計劃是熟悉改好的《彩虹色戀愛》詞曲。可她發現，自己完全靜不下心來。唱兩句就停下來，忍不住到梳妝臺前摸摸口紅，抽幾支塗一塗，試下色號。整個人仿佛着魔般，完全無法控制自己。
她有這麽多TF！
全是她一個人噠！
摸一下都覺得超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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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李棠是在興奮中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起床，她遇到了新的問題。
這麽多口紅，塗哪個顏色好呢？
坐在梳妝臺前，李棠挑來挑去，擦好又卸掉，陷入了選擇困難中。
一直等跟小組約好的練習時間快要到了，她才作出決定：選來選去，還是塗了剛開始那個顏色。
塗上新口紅，再打理下妝容，李棠覺得今天的自己格外美。
帶着好心情走進練習室，就見同組四名成員一臉凝重。
李棠：“怎麽了？”
湯珈菲看向她，神色間有些犯難。
還是同組另外一名練習生說了出來：“季超甜要彈鋼琴。”
李棠：這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彩虹色戀愛》的副歌部分，就是邊彈鋼琴邊唱，唱到最後還要飙高音，難度無敵高，但表演好了就是絕對出彩絕對C。
她們組也有會彈鋼琴的，可如果讓出鋼琴部分，就等于讓出最出彩的部分。到時候，她這個C位就是名存實亡。
季超甜可真是給她出了一道難題。
李棠皺眉，看着鏡子裏美美噠口紅，突然有了明悟。
她必須抓住每一個機會，保持住人氣，這樣才可以賺小錢錢、開開心心買買買。
“不就是彈個鋼琴麽？我們也彈！”
湯珈菲眼中升起希望，旁邊不會鋼琴的練習生傻乎乎問道：“李棠，你會鋼琴？”
李棠點頭：“會一點。”
練習室牆邊有一臺立式鋼琴，李棠坐過去。雙手放在琴鍵上，小時候過八級的經歷還殘留在記憶中，她很自然地彈起了莫紮特的D大調第一樂章。
從生疏到流暢，整段樂章漸入佳境。
湯珈菲有些遺憾。打聽到季超甜要彈鋼琴，透露給同組練習生，她做得已經足夠多。C位本來就是李棠的，命中注定她撿不了漏。
同組其她三名練習生：果然，李棠的“會一點”只是在謙虛。
她會得何止是一點！
一曲彈完，李棠從琴凳上站起來：“昨晚遇到徐琳老師，她也提過鋼琴，正好我們也加上吧。時間緊張，抓緊開始咯。”
整個小組很快投入到緊鑼密鼓的改編和練習中。一周時間一晃而過，馬上就是北極星第一次公演。
作者有話要說： 俞景明：靠狗糧撐過一天的我。
大佬：餅幹拿來。
俞景明：不是給你了？
大佬：你那盒，沒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