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随機

系統在尋找新的宿主？

它這是要抛棄季超甜了？

杜堯倚在床頭， 單手托着下巴， 心底微微有些贊賞：系統倒是明智。

拖着這麽個豬隊友， 系統也是困難。

杜堯伸個懶腰， 四肢百骸溫暖舒适的感覺傳來，他想到隔壁客卧睡着得李棠。

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系統跟李棠對上了。

作為敵人，對他來說， 系統有個拖後腿的豬隊友， 總比新找個神一樣的隊友要好。

不能讓系統找到新宿主。

杜堯很快做出決定， 然後付諸實踐。

修長的十指噼裏啪啦地敲擊着鍵盤， 他小心翼翼地探查着這一片。身體狀況良好， 他整個人精力充沛，思維發達清晰。有前面彩虹屁模塊的研究基礎，他進展很快。

大半個小時過去， 杜堯弄清楚了這一塊的運作原理：系統設置了一個程序，通過網絡不斷抓取數據進行篩選，能通過篩選的就是新宿主。

而他所在的漏洞這塊，就是系統用來抓取數據的外部觸手。

嚴格意義上來說， 這并不是漏洞。

具體條件和篩選規則在航母般的主程序內部， 杜堯看不到， 但這并不妨礙他幹擾程序。

杜堯直接把觸手抓取數據的條件改了：年齡大于150歲

體重大于250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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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力不得低于6.0

……

總之，怎麽奇葩怎麽來。

作為一名程序員，杜堯了解程序。程序只會按照設定好的指令去做，并不會自主檢查指令是否合理。

他相信， 系統抓取到的數據一定會很精彩。

**

在杜堯修改完抓取條件後，系統可抓取的數據銳減，航母主程序內需要處理得數據同樣銳減。

主程序耗能大大降低，終于有餘力去修複陷入紊亂的某一塊區域。

臨近中午，季超甜從昨晚公演登臺便開始失聯的系統終于恢複。

【叮。】

熟悉的電子合成音傳來，季超甜“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昨晚公演出車禍，剛下臺時，季超甜對系統恨得咬牙切齒。

可随着時間推移，系統一直安靜如雞，季超甜開始止不住地恐慌：系統不會一直這麽失聯下去吧？

系統可是她最大的依仗，沒有了系統她可怎麽辦？

季超甜滿面驚喜：【系統，你回來啦！】系統：【任務失敗，扣除7點甜美值，宿主剩餘甜美值：5。】季超甜的驚喜凝固在臉上：【……】

【任務失敗還不是因為你？】

系統：【失敗扣除甜美值，這是規則。】季超甜氣得胸膛欺負，深吸幾口氣，她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雖然系統冷酷無情，但自己無理取鬧也沒用。

【算了，你能回來就好。】

季超甜嘆口氣，臉上有着認命：【進組北極星以來，甜美值從25點扣到5點，這一路跌跌撞撞、各種倒黴，我也想明白了：李棠天克我。正面碰撞讨不了好，幹脆還是不要頭鐵。昨晚公演經紀人楊虹也在，她看完後，應該不會再給我刷票。最遲下一次，我就能被淘汰、離開北極星。】【離開北極星，就能躲開李棠幹擾。到時候系統你能一直正常，我的藝能buff也可以正常使用。我們可以上綜藝、拍劇，怎麽着都行。到時候，我一定能把甜美值積累到滿分，成為最甜影後。】【至于李棠、熊萌萌什麽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到時候收拾她們還不簡單！】季超甜暢想着離開北極星後的美好生活，眼睛裏有了光：【系統，我們離開北極星，重新開始吧？】系統安靜如雞。

季超甜：！！！

她小心翼翼地在意識中詢問：【系統？】系統：【我在。】

季超甜松口氣：【我剛才說得那些，你接收到了麽？】系統：【恩。】

季超甜：【你覺得好不好？】

系統：【不好。】

季超甜：【那我們就這麽定……什麽？你說不好？我不能離開北極星？】系統：【能。】

季超甜：【那為什麽不行？】

系統：【因為我要離開了？】

季超甜愣了下：【你說什麽？】

系統：【鑒于宿主表現不佳，主腦已經在篩選新的宿主。等篩選好，我就要為新宿主服務。】系統機械音中出現一絲不舍：【超甜，我們即将解除綁定。】系統——這個她最大的依仗要離開？

從昨晚到現在最恐懼的一幕出現，季超甜傻眼了。

今天是休息日，同宿舍練習生都出去了，八人間只剩季超甜一個人。跪在上鋪，她呆呆地看向窗外不遠處的大海。

安靜了好一會，季超甜“汪”得一聲哭出來。

邊哭邊含混不清道：【把我害這麽慘，自己拍拍屁股走了，你是不是人？】系統：【我不是人，但我沒有害過你。你所有的失敗，都是因為自身實力不足。】季超甜：【你還說！我要有實力的話還要你幹嘛！】系統無言以對。

**

中式大宅客房，正午的陽光打在臉上，李棠清醒過來。

看下時間，中午十二點半。

她睡了三個多小時。

伸個懶腰，李棠從乳膠床墊上起來。順手将長發綁成個丸子頭，趿拉上拖鞋，她拉開卧室門。

門把手上挂着只紙袋。

李棠拎起來，紙袋上印着一個服裝品牌的logo。她昨晚公演所穿的白色小禮服就是出自這個品牌，剪裁很簡單，上身卻大氣又有型。熊萌萌給她科普過：這是個高檔女裝品牌，随随便便一件衣服就得好幾千。

這是給她的？

正疑惑着，隔壁房間門打開。

一身休閑裝的杜堯出現在門口，“睡醒了？”

李棠點頭：“剛醒。”

杜堯：“還困不困？要不要再睡會？”

李棠：“不困。之前在基地練習，每天也只睡四五個小時。昨天一整個通宵都在玩，三個多小時對我來說已經足夠。”

18歲正是身體的巅峰時期，李棠感覺自己現在精力充沛。

她拎下手裏面紙袋：“對了，杜總，這個是？”

杜堯：“換洗衣物，給你的。”

李棠：“您剛才出去過？沒有休息？”

杜堯：“沒，助理幫忙買得。”

李棠恍然大悟：“俞特助……他還懂女裝？”

正在S市總部頂替大老板坐鎮的俞景明打個噴嚏。

杜堯：“Z市這邊的助理，打開看看？”

李棠輕輕撕開紙制包裝袋口用來封口的透明膠帶，拿出裏面衣服。

這是一套分體式上下裝，樣式有點類似網球服，但比網球服更有設計感。衣服主色調是白色，袖子和裙褲縫上各有一指寬的綠色條紋，樣式簡潔又大方。

“很好看！”

杜堯懸着的心放下來：“

李棠神色驚喜：“這身衣服，我平常練習也可以穿。”

想到熊萌萌科普的這個牌子價格，她蔫了，“不過這麽貴的衣服，平常練習穿好浪費。杜總，又讓您破費了。”

杜堯緊張的心情放松下來，雖然衣服是Z市這邊的助理買得，但剛才助理買衣服時全程開着攝像頭視頻連線，衣服款式是他親自選得。

“你喜歡就好。衣服買來就是穿得，越貴的衣服越是要多穿，這樣才能更好發揮它的價值。”

李棠：大佬說得有道理。

“那我先去洗漱啦？”

衣服放回去，拎着袋子，李棠走進客房專用的洗手間。

**

剛才睡覺前李棠已經卸了妝，現在只需要洗個澡。

洗澡功夫摸着小腹上的馬甲線，感受着緊實肌肉的良好觸感，她忍不住開心地唱起了歌。

一牆之隔，杜堯聽到女孩歌聲，唇角不由上揚。

看着衣櫃裏清一色的正裝，他合上門，拉開另外一邊的衣櫃，從一堆休閑裝裏找出一件有綠色元素的T恤，比着鏡子照下，滿意地點頭。

李棠并沒有沖太久。考慮到外面大佬還在等她一起恰火鍋，她簡單沖下就出來。

頭發吹到不滴水，李棠換好衣服。看着鏡中擁有卡姿蘭大眼後不化妝也依舊青春靓麗美少女的自己，她滿意地點頭。

披着一頭半幹的頭發，李棠下樓，就見大佬穿着簡單的T恤休閑褲，坐在沙發上敲鍵盤。

“我好了。“

“杜總，您等很久吧？”

杜堯也是剛下樓。北極星基地那次海鮮外賣不算，這是他和李棠第一次出去吃飯，而且今天還是他生日，所以他格外鄭重。

換好衣服後，杜堯順便打理下頭發。不常捯饬發型，他手法很不熟練，試驗了好幾次才勉強成功，浪費了不少時間。

杜堯看着從樓上下來的小姑娘，一頭黑長直披在肩上，臉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T恤紮在褲裙裏，露出一雙大長腿，整個人純得仿佛一汪水。

還好他特意選了衣服、打理了發型，不然站在她身邊都顯得老氣。

這樣才般配。

杜堯沒有考慮為什麽自己一定要跟李棠“般配”，他把手機遞過去：“我也是剛下來。公司臨時有點事，大概需要五分鐘。剛在公衆評點上找了幾家火鍋餐廳，都收藏了，你看看想去吃哪家。”

李棠：大佬也太周到啦。

這樣紳士的大佬讓人心裏癢癢的！

**

李棠在杜堯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浏覽着幾家火鍋餐廳。

每家看起來都很好，裝修精良，評分也高，點評區食客們上傳的環境以及菜品圖片看起來也都非常不錯。

李棠陷入選擇困難症。

正糾結着，手機屏幕上方彈出來微信消息：【杜堯，今天是你生日。】消息還在往外彈，李棠趕緊鎖屏，放下手機。

正好杜堯也合上筆記本，轉頭看向她：“選好了？”

李棠搖頭：“看起來都很不錯，挑花眼了。”

杜堯：“那就随便選一家，手機給我。”

杜堯抓起手機，看到鎖屏界面上消息提示。掃一眼微信用戶ID，他直接略過去解鎖，然後點進一個小程序。

“一共五家餐廳，按照收藏順序從上往下12345。手機程序生成随機數，你負責喊停，停到哪個尾數就是哪家。”

李棠：“原來是這樣随便選。”

杜堯摁下手機：“是的，開始啦。”

手機屏幕上數字開始滾動，李棠等了幾秒，“停。”

小程序是聲控，手機界面上數字停下來：52412

李棠：“……後面三位是您生日！”

杜堯将手機轉過來，412，可不就是今天。

“還真是巧，你知道我生日？”

李棠看向手機，“剛有人來微信說得。”

杜堯想到鎖屏界面上的微信提示，那個女人還會記得他生日？

點開微信，正好新的信息進來。

【杜堯，今天抽空回趟家，媽媽想給你慶祝下生日。爸爸和弟弟也都在，我們一家人都很想你。】杜堯盯着“我們一家人”幾個字，神色嘲諷。

是啊，他們三個才是一家人。

這幾年創業成功，之前20年視他如空氣的父母突然對他各種關心。一開始杜堯還挺驚喜，可很快他就發現那對夫婦的本質：溫言軟語表達一番關愛，等他态度軟化，就開始提什麽“全球巡演”、“個人畫展”……總之都想拿他的錢去刷名氣。

這就是歌劇藝術家、國畫之光的清高。

真是諷刺。

雖然經歷過很多次，可杜堯還是忍不住糟心。

杜堯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手指點擊手機屏幕，果斷設置“消息免打擾”。

擡起頭，就見女孩一臉緊張地看着她。

李棠：“杜總，我不是故意看你微信……”

“我知道，微信會自動顯示。”

杜堯盡量讓自己神色變得平和，“走吧，去吃第二家。”

**

李棠再次坐上了瑪莎拉蒂的副駕駛，轎跑駛出中式大宅所在的小區，朝Z市中心方向駛去。

沿途路過一家蛋糕店，瑪莎拉蒂停下來，李棠買了個翻糖蛋糕。

蛋糕是別人提前訂好的。店主本來不打算賣，但擋不住李棠可憐巴巴的卡姿蘭大眼，以及最重要的大佬的金錢攻勢，考慮到還有時間做另外一個，最後還是賣給了他們。

提着蛋糕上車，李棠透過包裝，看着上面的小王子人物造型。

“杜總，這個小王子真的很像您。”

杜堯：“是麽？”

李棠：“真的，剛第一眼我就覺得像，現在越看越像。”

“所以你剛才會那麽堅持要買？”

李棠用力點頭：“其實Z市這麽大，現成的蛋糕肯定有很多，但這個小王子簡直就像是為您量身定做。剛在店裏我都沒敢說，怕說了店家更要擡價。”

杜堯雙手握住方向盤，餘光看着副駕駛上李棠亮晶晶的眼睛。同樣是算計，女孩的小心機卻讓他覺得暖心又可愛。

生母帶來的那點糟心也跟着煙消雲散。

作者有話要說： 主腦：哪吒、金剛葫蘆娃……觸手抓到得都什麽人？

俞景明：杜總您一身綠！！！

大佬：這是生命的顏色！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