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彌揉了揉腦袋,“我可以走了吧,你們都拿到了想要的東西。”阿彌停住腳步,直接用行動表示自己的不願意。
“不要着急喲,你最想見到人還沒趕到呢。”俠客湊近,臉上的表情盡是‘我了解的’的意味。
“想見的人?”阿彌一頭霧水。
“飛坦呀,他快到了喲,沒想到知道你在這他這麽積極趕過來了。”俠客睜眼說瞎話,絲毫不提自己各種求死的刺激飛坦的事,對着一臉肅然的派克眨眨眼睛表明自己的犧牲。
聽到這個名字阿彌有一瞬間的怔然,迅速收回心思,阿彌正色,“他是我最不想見的人。”
“不可能。”俠客立馬否定,相當自信。
?阿彌疑惑。
“我們的臨時基地就在這條街的盡頭,去一下也沒什麽的。”派克開口,心中也是無奈,估計他們蜘蛛是第一次這麽熱情邀請獵人去他們的基地呢,都怪他們幾個被俠客的點子蠱惑了,心癢癢的想一探究竟。
躊躇再三,阿彌還是跟上幾位蜘蛛的步伐。
推開破舊的大門,俠客開始嚷嚷,“信長,我們回來了,咦,不在嗎?”俠客象征性的左顧右盼,招呼阿彌。
“你先休息會,我們幾個出去找下信長,說好的在這集合他又跑哪去溜達了?”說完徑直出門,芬克斯幾人連忙跟上。
阿彌還沒從這一連串的變故中反應過來,身形一頓,一把冰涼的傘刀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自己的反應已經退化到這種地步了嗎?阿彌內心苦笑。
“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旅團了。”冷酷的話語從那個眉眼秀氣卻掩不住戾氣的男人口中飄出。
飛坦轉到阿彌身前,傘刀因為身形的移動在阿彌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冰冷的觸感靠近着身體最致命的地方。
阿彌才懶得問飛坦為什麽突然這樣說,她一直認為飛坦是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存在。
“如你所見,是你的同伴自己找我幫忙的。”
“不要告訴我你連避開他們的能力都沒有,幫他們完成那些無聊的事也好,和他們一起轉悠也好,你是完全可以避開的。”
挑起的眉角都是嘲諷。
阿彌無話可說,這些的确是事實。
“還是需要我告訴你蜘蛛的危險?”嘴角微揚,傘刀又進一步,涓紅的鮮血順着白皙的脖子流入衣內。
阿彌沉默。
沒有得到回應的飛坦更加不耐煩了,“喂,女人。”
注意到阿彌恍惚的神色飛坦心中的怒氣騰的膨脹起來,又是這種該死的态度。
“所以你是要我避開旅團咯,怎麽,是覺得我會威脅到旅團嗎?那可真是可笑,庫洛洛都沒擔心過這個。”回過神的阿彌抹了把脖子上的鮮血,語氣同樣十分嘲諷。
聞言,飛坦眯起眼,金色的眼眸孕育風暴,他當然不會認為阿彌的存在會威脅到旅團,不過是個需要費些力氣解決掉的人,只是,因為她,旅團的人開始變得相當無聊,不,也不能說是因為她,這個女人還沒這麽大能耐,那麽,導致近些日子裏旅團各種微妙氛圍的原因是什麽,心裏的小飛坦一手托着下巴思考。
☆、人的心情和天氣一樣說變就變
? “我發現靠近旅團的确很危險。”阿彌在飛坦陷入沉思的時候适時地開口,“每次碰到你我絕對會受傷,現在好了,身上的這些傷還沒好,又來了一個傷口。”阿彌故作輕松的推開飛坦的傘刀,手上卻不敢用太大的力。
心裏暗叫大意的飛坦也沒什麽大的反應,直接移開傘抱在手上,在破屋裏随便挑了個石頭坐下來,完全忘了自己剛剛拿着刀威脅阿彌的事情。
見狀,阿彌也乖乖挑了個地方坐下來,餘光瞥見飛坦還是沒有多大反應連忙從包裏拿出備用的繃帶,熟練的包紮起來,因為擔心飛坦突然發難手上的動作較以前快了不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直到阿彌将傷口收拾好再擡頭直視飛坦的時候才發現飛坦一直保持那個姿勢沒變過。
天啊,這還是那個飛坦嗎?
阿彌眼神飄移了下,低頭裝作是在觀察地上殘破的地板構造般,她才不會承認剛剛覺得飛坦思考的樣子有那麽點可愛,明明是個危險的人,覺得是最近太累了出現了幻覺。
“喂,你那是什麽眼神,殺了你喲。”不滿的聲音的響起,直覺覺得阿彌在想些什麽奇怪的事情的飛坦一下子從思考中清醒過來,抱着傘怒視着阿彌,而心裏再次提醒自己不可大意随意不顧場景的像今日這般陷入思考,否則這些短暫的時間就可能會置他于死地。
“不,沒什麽。”阿彌無辜擺手望天。
等等,什麽時候氣氛一下子變好了,明明剛剛還是劍拔弩張,阿彌歪頭,思考不到三秒,果斷放棄。
同樣秒速從剛剛狀态中脫離的飛坦不爽的皺眉,“你趕緊走吧,沒事少來摻合,看着煩,不要再讓我見到你了。”
“又沒叫你看。”恢複精神的阿彌戰鬥力也上升了,絲毫沒有懼怕大大咧咧坐在那裏的飛坦的意思,“而且我已簽訂了契約,會認真履行和庫洛洛的約定的,說實話庫洛洛真的很厲害,連這樣的能力也能偷到。”
阿彌此刻發自內心的贊嘆,渾然忘了庫洛洛只是個盜賊頭子的事情。
“啧啧。”飛坦給了阿彌一記。
“不過我是該走了,”阿彌起身,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皺,“真是好奇,協會給我的處罰是什麽,啊啊,當上獵人還是第一次受到處罰呢,真是激動呀。”阿彌努力表現出好奇的樣子,結果表情硬是一點波動都沒有,最後還是帶着平靜的臉随意擺着手出了破屋,只留下餘音,“幫我和俠客說聲,下次不要這樣玩了,小心玩大了出事。”
留在原地的男人冷哼,沒法明白是對哪句話表示不屑。
細小飛舞的白色精靈旋轉出一個又一個美妙的舞姿,攜手另一個白色精靈緩緩從天而降,落在手心害羞的消失不見,只留下冰涼的水滴。
片刻,精靈化作盛裝的趕赴宴會的少女,在深夜鈴聲中翩翩起舞,宛若游龍的淩步于人群中。
離開那個有着幾位蜘蛛的不知名小鎮,阿彌剛從飛艇下來就迎來了一九九七年的第一場雪,一年即将走向尾聲,一絲情感在深底發酵,掩于人面。
“麻煩你匆忙趕回來,真是辛苦了。”帕裏斯通得體的笑,在人來人往的候機室獨領風華。
“有什麽事不能再電話裏說嗎?”阿彌冷聲。
“也是,”帕裏斯通無辜撩起頭發,“只是關于一個二星級獵人的處罰在電話裏說不太好吧。”
阿彌自顧自的往前走,根本不管帕裏斯通跟不跟上來,“是嗎?不是直接取消我的獵人資格和一切優待嗎?”
“怎麽會?”帕裏斯通自覺的跟上,“不管怎麽說你是斯克斯夏爾特的女兒啊,尼特羅會長不會舍得你離開的。”
忍住一巴掌拍開眼前這只笑面虎的沖動,阿彌開門見山,“所以你安排我做什麽?”
“真是無聊。”帕裏斯通撇嘴,“去帶回一個我們獵人協會走失的試驗品就行。”
越是輕描淡寫的語氣阿彌越是覺得不對勁。
“試驗品?”
“對喔,說起來你也認識他吧,你們小時候應該相處過一段時間。”
空!阿彌心中蹦出這個名字,“他還活着?”
預料中激動的語氣讓帕裏斯通好心情的解釋,“對呀,據可靠情報有人用過協會實驗出的能力,當年就他完全植入了這個能力吧。”
“把他帶回來,然後呢?”阿彌平複心情不動聲色。
“當然是接着實驗,試驗品就應該好好在實驗室待着不是嗎?”帕裏斯通挑眉一臉理所當然。
“我拒絕,知道他還活着就行了,直接剔除我的獵人身份吧。”
“來不及了喔,”帕裏斯通停下腳步,微笑,“為了保證試驗品的完美回歸,還安排其他一批人喔,而且,你沒有拒絕的資格,只要有人把他帶回來你就算完成了任務了,這可是我辛苦幾天想出來的法子呢。”
“你……”阿彌怒目。
“所以,你确定不要他的位置信息嗎?”
“憑你們這點人就想抓住我?”有着柔軟棕發卻笑得一臉妖孽詭谲的男人迎風而立,黑色的大衣微微後擺,全身都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聽命于帕裏斯通的獵人心中只有将面前這個男人帶回去的念頭,否則等待他們的是另外一個危險男人難以想象的懲罰。
殺氣爆發,瞬間而動,勝負即分。
留下一地屍體,棕發男人長揚而去。
琥珀色的眼眸裏是滿地猩紅,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從帕裏斯通那得到空的位置信息後阿彌匆忙趕來,入目的就是這樣的遍地屍體,空氣中飄蕩着還未散去的血腥味,阿彌愣在原地。
這個場景如同幼時已經和空玩在一起的阿彌一次去獵人協會的實驗室時看到的一模一樣。空是獵人協會從戰亂中帶回的孤兒,由于幼時受到重創不得不通過改造他的身體而讓他活下來。而身體被改造後的空竟然能完美的适應某個科學家為協會專門研究的一項類似于念力的吸收生命力的能力,那時,似乎所有人都默許了空作為試驗品的存在而不是一個在戰亂中失去父母的孤兒。 明明是想挽救空,卻最後讓空不得不依賴那位科學家的藥平衡身體裏被植入的能力來維持生命。 是獵人協會的悲哀還是空的悲哀?
本來相安無事,有了阿彌陪伴的空很少會暴動,除了經常參與實驗外就如同一般的小孩,有愛玩的心性,看到阿彌總是會眉眼彎彎,偶爾會膽大的沖科學家們撒嬌,得到機會也會走出實驗室見見外面的世界。但是有一天,忘記吃藥的空能力暴動,殺死了當時在場的所有實驗研究者,準确來說是吸走了維持科學家生命的生命力。而這一切剛好讓正在進入修煉‘發’的瓶頸期的小阿彌撞見,同樣的滿室鮮紅,被吸走生命力的科學家們面容缟枯,怒目圓睜,每一雙眼睛都是不可置信和恐懼。
當時小阿彌愣在當場,向來溫暖的赤色的念開始暴動,幾近變成熾熱的火紅四處竄動,試圖攀上空的脖子,被急忙趕來的尼特羅打暈。
醒來後的阿彌受到了極大的驚吓,念能力不進反退,甚至會有段時間控制不住的試圖去傷害他人,‘狂魔亂舞’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開發的。而空,殺死了那位唯一會制作壓制他體內的能力的科學家毀掉實驗室後,幾乎逆天的能力終究讓孱弱的身體負荷不了,很快走到生命的盡頭。然後被妥善‘處理’掉了,這是獵人協會的一個部門負責人告訴她的原話。
恐懼和不可置信萦繞了阿彌的整個童年,空是她幼時的第一個朋友,可是空殺了人,她居然有過殺死空的念頭,可是空死了。
阿彌沒有殺過人,即使遇到再兇狠罪大惡極的人她也從未下過殺手。她不敢殺人,每當那時幼時的記憶就會不自覺的湧上心頭。
“你害怕殺人?呵”飛坦曾經用這樣嘲弄的語氣和她說過,那時在飛坦用殘忍的手法折磨死了一個人之後阿彌極度顫抖的身體和泛白的臉龐出賣了她。
殺人對與不對在阿彌所認知的這個幾乎弱肉強食的世界是沒有任何概念界限的,但是敢不敢殺人卻代表着另外一種意義。
再次面對着大堆屍體,阿彌蹲/下身體抱着頭,各種場景和念頭湧入腦海,和空一起玩耍開心的時候,空悲傷的時候,空殺人的時候,飛坦殺人的時候,飛坦嘲諷的時候,還有明明開發了‘狂魔亂舞’這個殺傷力極大的招數卻從未用在人類身上的自己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迷茫的時候。
會為這些痛苦的自己真是懦弱到了極點,阿彌內心這樣嘲笑自己。
內心不夠強大的人即使擁有強大的能力也不一定能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勇往直前。
“呵,真是愚蠢。”低低的壓抑的聲音從雙手中傳出來,很快消弭在空氣裏。
☆、回憶殺一章就夠了現在開始新的章節吧
? 失去空蹤跡的阿彌只能憑着感覺走,一路打聽一路尋找,既擔心空被帕裏斯通的手下帶走又害怕見到空。
發現問人已經沒有效果後阿彌果斷找了個酒店住下,關好門後就打開電腦放入獵人卡。
吃驚地從虛幻空間的酒保那得到空出現在一個城市和一名音樂獵人在一起的消息後,想明白的阿彌迅速打通了塔尼的電話。
“…阿彌。”電話那頭的聲音隐約帶着顫抖。
“空是和你在一起對吧。”疑問的句子帶着篤定的語氣。
“你先別生氣啊,阿彌。”塔尼瞥了眼對面坐的一個笑得危險一個笑得優雅的兩個男人,拿着手機的手都有些不穩了,這是這麽久阿彌第一次用這種口吻和她說話,“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我也是意外從帕裏斯通的一個手下那裏打聽到的,我怕你控制不住,所以才……”塔尼結結巴巴,她從真的很喜歡阿彌,小時候也因為阿彌總是特地去找空玩生過悶氣給空使過絆子,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擔心阿彌會因為見到空使自己的念能力再次紊亂或者暴走,所以瞞着阿彌偷偷找到空暗地裏幫助他躲過帕裏斯通的追擊,等一切安定下來再試探阿彌的口風,但她卻忘了阿彌,最不喜歡她親近的人騙她了。
“報坐标。”阿彌無視自己掌心明顯的月牙痕跡,用自己都沒有想過的冷冷的語氣。
“好,阿彌,你別生氣哈。”塔尼連說了幾聲這樣的話才告訴阿彌自己的位置,等放下手機捂着自己還沒平靜下來的胸口對上那個有着深邃黑眼似笑非笑的眼神的時候才猛然想起,她還沒告訴阿彌,庫洛洛魯西魯也在這,甚至他和空都有聯系。
完了完了完了,塔尼自暴自棄的趴在桌上,幾乎可以具現化出的怨念萦繞在她的頭頂。
但是這種場景很好的愉悅了庫洛洛。
庫洛洛捂唇,恰似不經意的問,“你很怕阿彌。”同樣是肯定的語氣。
“誰說我怕阿彌,我這不是擔心她嘛。”聞言塔尼立刻炸毛,惡狠狠的瞪着庫洛洛,“阿彌和你不熟,不準這樣叫她。”對于一切和阿彌有關的事情塔尼都非常敏/感。
“可是,”庫洛洛無辜,“是阿彌讓我這樣稱呼她的呀。”
“你…”戰鬥力明顯不如庫洛洛的塔尼一口血悶着胸口,“絕對不可能。”然後立馬将頭扭向一邊擺明自己的态度,似乎完全不記得這個男人曾經拿走過她的能力,這個盜賊團夥頭子的危險。
“幼稚。”空鄙夷的上下掃視塔尼又将邪魅的眼眸瞥向庫洛洛,“沒想到你也喜歡耍嘴皮子。”
“好玩嘛。”庫洛洛接着笑得一臉無辜。
“你……”塔尼好不容易放下去的怨念又起來了,什麽時候那個軟萌軟萌好欺負的空長成了這幅模樣,依稀熟悉的眉眼上挑眉頭就是風情,眼波流轉就是邪魅危險,嘴角一抹不屑的笑,簡直比坐在旁邊的庫洛洛更像犯罪的。
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的塔尼眼珠子一轉,沖着對面翹着二郎腿姿勢妖嬈的空不懷好意的笑“比起這個,你做好了和阿彌見面的準備嗎?”
明晃晃的幸災樂禍。
空身體一僵,随即漫不經心的對着塔尼放殺氣,“你更應該擔心小彌吧。”未說完的話讓塔尼眼皮一跳,張嘴剛想說些什麽就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得到确定答複的阿彌只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只是機械的詢問地址不加考慮地直接用了才開發出來的招數‘移’,可以在三秒內移動到自己曾經去過的地方,但使用需要消耗巨量的念能力以及不允許周圍有人、十二個小時內只能使用一次等限制。
站在塔尼所說的咖啡店外,阿彌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麽做了,咽下因為還在負傷的身體不能接受的念能力消耗而湧上喉嚨的腥甜。
空是唯一一個陪同自己感受面上冷酷實則溫柔的父親、溫柔大方卻機靈古怪母親的愛的人了,原來他們不是都離開自己了。
呆立半晌,阿彌才邁開步子推門而入。
強迫讓自己先注意塔尼,然後不小心看到了平和地望着自己庫洛洛,‘嘭’的怒火在心中肆意燃燒。
“你怎麽會和他在一起”阿彌低低的聲音夾雜着不易察覺的慌亂,她可以放任自己和這些危險的人來往但是塔尼,不允許,絕對不能讓她再次陷入危險之中。
“我只是和空見面碰巧遇到庫洛洛的,阿彌,你別慌。”清楚知道阿彌心意的塔尼主動拉起她的手試圖讓阿彌平靜下來,“空也在這的。”
阿彌緩緩緩過身。
那個記憶中的孩子此時眉眼彎彎,帶着溫和幹淨的笑容輕言細語,“小彌。”
截然不同的态度和轉變之快讓塔尼瞠目結舌,淡定的充當壁畫的庫洛洛眼裏飛快的閃過一絲光。
“叫姐姐。”見到了一直出現在幼時夢裏的人突然就放松下來的阿彌走近空,本想和以往一樣拍拍他的頭,奈何近十年的成長導致海拔差距過大只能改為拍拍空的肩膀。
空乖巧的站在那裏沒有閃躲,甚至有些享受,瞧見這神态的塔尼不爽的撇嘴,哼,就不該讓他們倆見面的。
等到阿彌坐在塔尼身邊放松下來,空才慢悠悠的開口,“小彌是來抓我回去的吧?”,三分試探七分期待。
能在當年那樣慌亂的情況下順利逃出忍受沒有藥物痛苦活到現在的空早已今非昔比,從塔尼的寥寥數語和追擊自己的獵人中的嘴中基本上就能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
“不是,”阿彌皺眉,“你別想岔了,我是不會理睬帕裏斯通那個家夥的。”
“果然呢,小彌最好了,最喜歡小彌呢。”空笑眯了眼,配上柔軟的棕色短發和精致的五官,引得周圍幾桌少女的側目。
“只會在阿彌面前賣乖的家夥。”塔尼小聲嘀咕,聽力極好的幾人自然聽見了。
阿彌柔和了臉色轉過看着塔尼,揉揉她的頭發,塔尼同樣舒服的蹭了蹭阿彌的手掌心,還不忘記向對面的空炫耀,炫耀的眼神還未傳達就被空眯起的赤色眼眸散發的信息吓到,只得偷偷再蹭蹭阿彌的手然後坐直身體,心裏暗自罵自己沒有出息居然被吓到了。
空滿意的看到這個效果繼續眉眼彎彎的盯着阿彌。
“噗。”圍觀了整個過程的庫洛洛不禁笑出聲,捂唇看着阿彌,“趕緊阿彌好像養了兩只貓,只是一只沒有什麽戰鬥力另一只很危險呢。”
阿彌眨眼不明所以。
塔尼怒瞪庫洛洛,心裏慶幸阿彌向來遲鈍根本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空則是非常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該說完的已經說完了,你可以走了。”冷冷的霸道的語氣絕對是第一個敢用這種口吻和庫洛洛說話的人。
做得好,塔尼偷偷給空豎了個大拇指,回過神來對上庫洛洛黑色深邃的眼睛不禁瑟縮地往阿彌的方向挪了幾步。
“的确也該走了呢,看了這麽一場好戲很滿足呢。”庫洛洛完美的無視了塔尼的磨牙嚯嚯,看了眼阿彌又對空微笑,“希望空會遵守約定喲。”
“會的會的。”空不耐煩的揮手。
直到庫洛洛走了好一會阿彌才将滿腹疑惑傾倒而出。
“你答應他什麽了?”阿彌堅定了庫洛洛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空要是也栽到他的手裏會讓她吐血的。
“他幫我解決所有的追擊者,我則在他們團員缺少的情況下加入旅團,他對我的能力很好奇而已,他太自信了。”
阿彌皺眉,“我會解決那些人的,帕裏斯通必須收回這個命令的。”
“我知道帶我回去是你的任務,你不想失去獵人資格的,小彌,不用再欺騙自己了。”空滿臉溫柔閃瞎了一旁氣鼓鼓的塔尼,“而且你也不希望我殺人的,有人幫我解決不挺好的嗎?修理下那些人帕裏斯通短時間也不會再找你麻煩了,庫洛洛的團員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挂,我是不會做小彌讨厭的事情的。”
宛若誓言,擲地有聲。
為什麽我不是男的,這麽好的耍帥機會,塔尼內心的小人咬着小手絹,接着又開始興奮的散花,可惜阿彌聽不懂,只會把這些當做弟弟的關系,想讓阿彌開竅可不是這麽輕松的喲,內心的小人兩手叉腰狂妄的笑。
“哦呵呵哦呵呵。”塔尼控制不住心中所想笑出聲了。
這個煞風景的家夥,空咬牙卻還是笑着看着阿彌。
“塔尼?!”阿彌古怪的望着笑得不能自已的塔尼,果然是尼特羅會長的孫女嗎?連笑聲都一模一樣。
“咳咳,”自知失态的塔尼努力恢複自己的形象,“對呀,阿彌,爺爺絕對是等着你主動和他商量這件事情才讓帕裏斯通負責這件事情的,明明你那麽聰明的怎麽會想不明白,爺爺也不想讓你不做遺跡獵人而去繼承哪個什麽腐朽的家族的,你是這樣,爺爺也是這樣,總是不肯把話說明白,非要拐着彎折騰出這麽些事來……”
塔尼滔滔不絕,阿彌內心是驚濤駭浪。
☆、這篇絕對是個輕松劇
? “沒想到這個新年這麽熱鬧。”塔尼看着下着雪卻還是人群湧動的街道宛若孩童天真無邪,“真的是好久好久大家沒有這樣聚到一起了。”
“是呀。”看到這樣激動的塔尼阿彌也不自覺的微笑,和空并排着走,望着一個人興奮地往前沖的塔尼。
大雪紛紛揚揚,給節日慶典的裝飾上再次鍍上一層銀白,七彩的燈光打在巨大的廣場,缤紛一片。跟着音樂的節拍噴出的噴泉引起周圍人一陣驚呼,晶瑩的水珠折射出每個人的笑臉。四處飛揚的氣球和店裏響起的音樂讓每個人都沉浸在嶄新的一年的即将到來的期待之中。
“現在你有什麽打算?”阿彌和空坐在廣場的長長靠椅上,眼神不時落在個個店鋪裏竄動的塔尼身上。
“當然是跟着小彌呀,尼特羅都這樣安排了,小彌可不能抛下我喲。”空微笑,這是他掙紮着活下來的唯一乞求,可不要讓他失望啊,小彌。
事情解決得恰如塔尼所說的那樣的簡單,尼特羅痛快的将空安排在阿彌身邊,由阿彌監督即可,而阿彌也不用受到處罰繼續當她的遺跡獵人,此外尼特羅還是會安排人研究解決空現在身體的藥物避免對空造成更大的損傷。
順利到不可思議。
當知道自己還是遺跡獵人的時候阿彌心中驀地松了口氣,那時,她終于知道,遺跡已經成為了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那些深入骨髓的知識和內心強烈的渴望就是最好的證明。她放不下這些,她還是更加願意成為她父親那樣的獵人。
“我可是會長時間待在這個墓裏那個古老建築裏的,不會覺得無聊嗎?”阿彌看着燈光下更顯柔和的空的側臉微笑,她由衷的感謝空還活着。
“不會,只要有小彌在的地方我是不會覺得無聊的,我只剩下小彌了。”隐隐的悲傷在這祥和一片的環境下特別明顯。
“要叫姐姐喔,我還需要一個助手幫我呢,空能過來真是太好了。”琥珀色的眼神溫柔的注視着那個可以和自己一起緬懷父母的男人。
“什麽時候小彌比我高我再叫小彌姐姐吧。”赤色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空彎腰在阿彌觸不及防之下在其額頭上印下一吻。
然後在阿彌驚愕的眼神下幸福的笑開,“新年吻喲。”
“新年吻嗎新年吻嗎?我也要。”本來還在四處竄來竄去的塔尼瞅準時機沖過來,一把将椅子上的空擠下去,抱着阿彌腰擡頭在她臉上留下一個濕漉漉的吻,然後回頭作死的對空惡劣挑釁的笑。
好想捏死這個家夥,好想捏死她,這是被人大煞風景的空的心聲。
“美麗的公主能請您跳一曲嗎?”阿彌吻上塔尼的手背,邀她踏入已在音樂中化作舞池的廣場。
“好開心呀。”塔尼樂呵呵的将阿彌帶進廣場,兩人不倫不類的起來了,沒辦法,兩個只會跳女步的人一起跳外人看來總是很奇怪的。
一曲畢,阿彌轉身邀請空。
“英俊的王子,可以請您跳一曲嗎?”
長長的棕發随風飄揚,琥珀色的眼睛燦如星辰,難得的笑容如花靥。
亂了誰的心。
“我的榮幸,公主殿下。”棕色短發赤色眼眸的男人執手親吻。
郎才女貌,翩翩起舞。
感覺自己被遺忘的塔尼躲在角落咬着小手絹,嗚嗚,阿彌是我的,空是大壞蛋。
天邊紅色的波浪蔓延開來,幾片彩雲挂在這座遺忘之城的高塔之上,簡直是整個王朝的象征。在滿目荒涼的黃土斷壁中驀然出現一座幾乎完整保持原貌形态的高塔,在這個微涼如水的傍晚,在流雲掩映的天際之下,風神獨秀。
空快速地移動在黑緞子般鋪成的道路上,兩旁是亂石遍地的戈壁灘,溝壑縱橫,未有一絲綠意的山嶺屹立在戈壁灘的盡頭。山背後是陡峭的雪峰,山坳處平坦潔白的積雪與懸崖邊黑色的岩石構成簡潔而明快的對比,雪山上方,如水夜色下隐約可見飄蕩着白雲,仿佛三三兩兩漫游于這壯闊的天地間。
棕色短發飛揚,模糊了表情。高塔在漸漸隐入的黑色中如同猙獰的魔鬼,散發着令人心寒的惡意。突然刮起的狂風像是有意的怒吼,斷斷續續的風聲有如肆意的嘲笑。
空在黑夜中的表情是少見的嚴肅,他太大意了,因為一時的放松任由阿彌一個人來到此處。等到他收集好資料後才知道,這大名鼎鼎的‘魔鬼之城’即使在百年後依舊讓人望而卻步。幾乎所有慕名而來的人都是有去無回,長時間以來沒有人再敢孤身一人闖入。
他就這樣大意的讓阿彌一個人來了,細小的慌亂從手指傳到心髒,帶動每一個神經都在繃緊,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抖,都在無聲吶喊。等我,小彌,一定不要出事。
完整無缺的高塔在一片殘桓斷壁中格外醒目,跟在阿彌身邊近一年,東奔西跑也見識了不少。空強忍住直接破門而入的想法,沿着高塔下巨大的門外四處摸索,不耐煩的拍打歷經千年依舊保持完好的雕刻花紋,青白石料經過特殊工藝打磨後光滑如初。
巨大的力道讓大門産生顫動,終于一番不耐煩下,大門緩緩升起,空縱身閃入高塔,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塔外,星辰依次現身,彎月高挂,戈壁灘上皎潔一片。
瓦垅、吻獸、鬥拱、梁枋,三兩配合,在巨大的塔內構成了成群的精致格外具有特色的建築。
空一只腳蹬牆,跨上空蕩蕩的一樓大廳上的橫梁,屏息,試圖感受阿彌的氣息,他的确有可以吸走他人生命能量的僞念能力,但被藥物灌養的身體是不能開發念的,他也只能訓練出強大的格鬥技術加上那個近乎逆天的僞念能力橫行霸道。
此時,他就沒有念能力中的‘圓’來一點一點探測阿彌的所在,畢竟阿彌是不會在遺跡裏隐藏自己的氣息的。
然而,空的猜想錯了,即使他真的有念能力,也很難在這高塔之中找到阿彌。
阿彌隐在一個隐秘的拐角,警惕的觀察在暗黃燈火下幽深的走廊盡頭,在不小心中了那些怪物的招後,阿彌立即發動了‘隐’,相對于‘絕’的狀态下很難發動進攻阿彌明智選擇了‘隐’。
正如她慶幸空還活着這件事,她也感受到空是在乎他還能陪在她這個幼時起就如姐姐的存在(?)的,因此對于空平時的小心翼翼,緊跟不舍,偶爾的撒嬌賣萌(?)都非常鎮定的接受的。但如果一根弦總是處于緊繃狀态,長期處于害怕失去的擔心之中,是很容易崩潰的,對于這點她深有體會。所以這次借由任務很簡單讓空留在‘魔鬼之城’外不遠的小鎮休息。現在她相當慶幸自己的決定,否則空來到這很有可能中埋伏,那些怪物是‘看不見’的,只能憑靠追尋人的氣息來飛快的給予致命攻擊。
隐在暗處,待怪物出現在眼前,撤掉‘隐’,暴露自己的氣息的同時在怪物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攻擊,正是她的打算。
“滴答,滴答。”詭異的水滴聲由遠及近,摸了摸因為待在這在‘魔鬼之城’變得幹燥開始發裂的嘴唇,阿彌琥珀色的眼眸漸深。
敏銳的聞到怪異的類似絲綢燒焦的味道,阿彌立馬收斂心神,重新将目光放在走廊深處。
像人類又像猩猩的全身白色的怪物排着隊走來。
嘴角滴落的猩紅色的液體造成的聲音在這黑暗中格外刺耳,石板上都是被腐蝕燒焦的痕跡,片刻又恢複如初,僵硬的表情僵硬的行走動作讓阿彌想到了兩年前曾碰到過的那群類似‘僵屍’的生物,但眼前這群的級別遠遠高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