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午夜驚魂
月色正好。
女節望着窗外發呆，微風徐來，長發飄飄，很美的景致。
鳳兒看着姐姐：“好美的姐姐。”
女節回頭淡淡一笑：“可是命并不好。”
鳳兒說：“姐姐怎麽就命不好了？”女節轉過身依舊望着窗外。心裏想着：從小就父母雙亡，難道不算命不好麽？
這些年女節是多麽羨慕鳳兒有爹有娘。記得小時候長老柏樹一次曾提起過她的爹娘。
女節多少次在夢裏和爹娘相聚，夢甜美而溫暖，醒來後才知道夢裏的爹娘仍是伯父伯母的樣子。女節好想知道父母親是什麽樣子，他們是怎麽死的。她問過西淩子，西淩子說：“你爹娘只是希望你平平安安地長大，快快樂樂地生活。一個女孩，肩膀太柔弱，承載不了那麽多。”
女節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從此再也不問西淩子此事。因為她知道西淩子既然無意告訴她當年的事，任憑她如何乞求也是徒勞。這麽多年她已經太了解西淩子：他總是有他的堅持，就時甚比固執。比如：歧伯曾經勸說過他，招賢納士，煅造成兵器不求稱霸天下，但求自保。他卻說只要部落裏人們安居樂業，誰當首領都一樣。
鳳兒看透了她的想法，于是說：“雖然姐姐父母親死得早，但爹跟娘視姐姐如親生，姐姐你還有我們呢？”
女節低頭說：“是啊，我還有伯父伯母和鳳兒。”她這樣說着，卻想起自己小時候叫西淩子爹爹，西淩子卻對她說：“不要忘了你是方雷氏女節。”
女節仍望着窗外，嘴角蕩漾着一絲苦笑。
嗯，是的，她沒有忘記：她是方雷氏女節，不姓西淩……
這時候菽兒端着剛剛炖好的蘑菇湯進來了。
鳳兒手裏正拿着蠶繭在把玩，她見母親端湯進來，把蠶繭往桌上一扔：“姐姐，娘親炖的蘑菇湯可是天下第一。”
女節也來到桌邊，深吸一口氣：“好香，伯母的廚藝那是沒得說。”
菽兒邊盛湯邊說：“女節的手藝也不錯，有時候真懷疑鳳兒不是我生的，你才是。她是一點也不像我啊，女節跟伯母性情倒是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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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嘻嘻哈哈地笑開了。鳳兒不小心弄灑了湯，灑在了蠶繭上。她趕緊拿過蠶繭，跟寶貝似的。
菽兒笑問：“這寶貝疙瘩是能吃呢還是能穿？你當寶似的。”
鳳兒說：“能玩。你不覺得這小繭子長得很可愛，圓嘟嘟的嗎？”
鳳兒說着又拿起繭子玩，但是繭上的蠶絲被熱湯浸了竟可以拉成一條長絲。
鳳兒一直拉這條絲，挽在手上，一直拉一直挽，竟挽了好大一團在手上。燈光照耀之下，這團蠶絲閃爍着金色光芒。
鳳兒伸手叫女節看，女節也說：“這絲的光澤好柔和，好漂亮。”
鳳兒想起那日小鐵牛對被蠶寶寶困在巨繭裏面的天牛精說：“你可以呆在裏面過冬了，好柔柔哦，好溫暖哦”鳳兒突發奇想：“要是用這蠶做一件衣服……”
“異想天開。”菽兒說：“難道就把這絲纏身上就可以禦寒了？我們夏用樹葉冬用獸皮做衣服。因為這些東西可以連接成一整塊，這蠶絲怎麽弄？”
鳳兒想想：是呀，這個蠶絲怎樣才能連接成整塊呢？
菽兒出門前叮囑倆丫頭早點睡。
女節還在火把下用骨針縫合獸皮做冬衣。
鳳兒躺在床上看着散發着柔和光彩的蠶絲，腦子裏還在瞎琢磨。
這樣到了午夜，月光已經從窗戶穿進屋子。蚊子在屋子裏亂飛，嘤嘤嗡嗡地唱着歌。女節開始犯困，她見鳳兒睡得正香，于是用夾竹桃葉子做的扇子替鳳兒趕蚊子。也就撲拉幾下，就睡着了。
這鳳兒此時已入夢境。
臨睡時因為琢磨着蠶絲，夢裏鳳兒見到了一個仙女，仙女身上衣服輕薄如蟬翼，衣袂飄飄。鳳兒望着仙女，覺得似曾相識。她便問：“你是誰？”
仙女說：“我是蠶寶寶啊。
”鳳兒嘻嘻笑着：“蠶寶寶不是一只會吐絲的大蟲子麽？”
仙女有些不悅，突然大叫：“別睡了，鳳兒，危險。，鳳兒別睡了……”
夢裏這聲音越叫越大，把鳳兒吓醒了。她突地坐起來。
這動靜也驚醒了女節，女節忙問：“鳳兒，怎麽了？”
鳳兒說：“沒事，做了個惡夢。”說完又躺下了，但卻沒了睡意。鳳兒只覺得額上的汗水冰涼冰涼的……
這時候，窗外卻有了一點小動靜，有沙沙的聲音由遠及近。“是有小動物經過吧？”鳳兒這樣想着。她閉着眼，對自己說着：“繼續睡吧。”
空氣中隐隐約約地飄蕩着一種不知名的臭味……而且這味兒竟然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濃烈……
她睜開眼,吓得尖叫了一聲：月光下，一只碩大的黃鼠狼兩眼閃着饑餓的光正在床前陰森森地看着她。
這一聲驚叫驚醒了女節。
黃鼠狼徑自向鳳兒撲去。鳳兒吓呆了，睜大眼睛不知道躲避。
女節大聲叫着鳳兒，沖過來以身相護。黃鼠狼一口咬在女節手臂上，女節仿佛聽到黃鼠狼的利齒撕咬自己皮肉的聲音，可她好像不知道痛似的，仍伸開雙臂護着鳳兒。
那畜牲對女節說：“滾，沒時間吃你，我要的是她。”
女節聽了，閃過一瞬間的猶豫，但還是突然死死地抱着黃鼠狼，大叫：“鳳兒，快跑。”
鳳兒這才反應過來，閃開了。
黃鼠狼被女節抱着，動不了。他火了，張開嘴欲咬女節的脖子。
鳳兒摸到女節縫衣服的骨針，使勁一紮，擊中黃鼠狼的左眼，這畜牲這才大叫一聲，捂着流血的左眼，嗖的一聲從窗戶跳出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西淩子夫婦這才沖進屋裏。待點燃火把一看：“女節的傷口流趟着黑色的血液……
鳳兒跑過去：“姐姐，你怎麽樣了？”女節臉色慘白：“鳳兒，你沒事就好……”話未說完便暈了過去。
是的，這黃鼠狼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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