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忘年之交

西淩子去歧伯的小屋時,他正在曬草藥。

歧伯不但精通法術也是醫壇聖手。想當年他年輕氣盛之時也想過要有一番作為名垂青史。

但這世間确實是世有伯樂然後才有千裏馬的。歧伯去了幾個當時非常有實力的部落,但都沒有人賞識他。幸好精通醫術也算一技傍身,讓他也不至于落魄于市井。

歧伯在一次在深山采藥時墜崖,摔個半死。

他在崖底的樹上挂了幾天幾夜。他上不沾天,下不落地,在樹上叫了兩三天也不見個人影。歧伯心裏想着:這深山老林的,人跡罕至。這是摔不死要餓死他麽?

他擡頭望望天空說:“老天,今天若有人搭救我,施一飯之恩,歧伯願意為奴為仆一生一世。”說剛說完,突見山道上有個移動的黑影。認真看了看,黑影又不見了。歧伯苦笑:“餓得眼睛都花了。”

西淩子來山上采藥,爬山涉水,又累又渴,剛坐在草叢裏喝水。稍作休息,起身趕路。

歧伯這次看清了,來了一個人!他趕緊呼救。西淩子這才救下了他。

西淩子見歧伯又傷又餓虛弱不甚,趕緊拿出僅剩的水和幹糧給他。待歧伯吃飽喝足,才對西淩子說:“我腿好像斷了,走不出這深山了。”西淩子就背了他一天一夜,好容易把他弄回西淩部落。雖知西淩子為人中庸,寬厚有餘,雄心不足,歧伯仍然留在了西淩山。他知道西淩子要的只是他部落裏的人們都能專心農耕,安居樂業。而歧伯也願留在這裏用他畢生所學保護西淩子民。

這次墜崖看來不僅讓歧伯跛了腿,也改變了他的心性。他不但随遇而安而且樂在其中。

歧伯見西淩子雙眉緊鎖,進門後坐下一言不發。他便停了手中活計問他:“西淩君可是心中疑慮?”西淩子說:“你說蚩尤和姬軒轅到底來幹什麽?”

“求親。”

“求親?”西淩子一臉狐疑。

歧伯喝着水,那神情如品佳釀:“西淩山好水好,養出的人更好。他們真是來求親。”

“如果說蚩尤不肯離開是因為沒有得到鳳兒允婚的執着,而姬軒轅也得女節許婚為何還不離開?”

“因為蚩尤沒走。”歧伯笑着說:“他們兩個人雖然是君臣但也是宿敵。都随時相互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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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淩子說:“看來這兩個人極有可能會劍拔弩張,刀戈相向。”

西淩子似有心事,一聲長嘆:“女節跟鳳兒姐妹情深,最後竟會在各自的男人身邊,成為敵人……”

歧伯西淩子如此說,不由一怔:“這麽說來,西淩君是打算把鳳兒嫁給蚩尤?”西淩子又嘆了一口氣:“我不能因為一已之私,棄整個部落安危不顧。”

歧伯想想:西淩子一生都護着他部落裏的子民。西淩部落又旨在農耕。這麽些年他們怡然自得,閑逸逍遙,實在沒有戰鬥力。他說:“看來你這當爹的當真是靠不住。”

西淩子面露難色:“我還有選擇?”

歧伯說:“蚩尤雖傳說是個不死之身,但其八十一個兄弟作惡多端,下場終究是不會好。鳳兒是斷不能嫁他的。”

歧伯拍拍西淩子的肩詭笑着說:“其實也并不是無計可施。”

西淩子問他有何妙計的時候,他卻笑而不言。

二人正說着話,姬軒轅一邊叫着師父,已經進了門。

“師父?”西淩子不知二人何時成了師徒。他疑惑地看看姬軒轅又看看歧伯。

姬軒轅向二人行禮後方解釋說:“軒轅略通醫術,來西淩山之前就已久仰歧伯師父大名,未求親時先拜師。”

歧伯笑道:“一個有熊國君,輕裝簡從在我門口跪了一天一夜,我再不答應估計會被有熊國子民給撕了。哈哈。”

姬軒轅連忙說:“師父講笑了,軒轅拜師是軒轅個人所為,幹有熊子民何事?我若學藝不精,損了師父名聲,師父可以打我板子,罰我面壁,旁人無權幹涉。”

三人都笑起來。

西淩子見姬公子謙謙公子,溫和有禮。心裏嘉許,暗自替女節高興。

西淩子走後,歧伯神情莊重地替姬軒轅倒水說:“今天你不是有熊國君,我不是西淩子民,你非徒,我非師。我們就是忘年之交。可好?”

姬軒轅點頭笑答:“那當真是好。”

于是二人開始談天論地話時局,笑聲朗朗。二人聊至傍晚,姬軒轅欲起身告辭。歧伯突然說:“你娶鳳兒吧。”

姬軒轅一怔:“可是,我已和女節有婚約……”

“我只問你喜不喜歡鳳兒?我明明看你是對鳳兒有情。”歧伯認真的看着姬軒轅,想從他的眼睛裏尋求答案。

姬軒轅稍有猶豫之後,仍然堅定地說:“軒轅确實喜歡的是鳳兒。”

歧伯說:“那為什麽要求親女節?”

姬軒轅坦誠是因為祥鳳傳說。然後又說:“但軒轅明知她不是祥鳳,仍在第一次見她時就喜歡她了。”

歧伯說:“慢着,你是什麽時候見到她第一面?我想想……我想想……是在西淩子家裏?鳳兒在桑林遇險之後?”

姬軒轅搖頭說:“不對,其實是在這之前。那天我也在青龍嶺。我看到她把被風吹落的鳥巢放回樹上,看她從天牛精手下救出鐵牛精……”姬軒轅說此番話時,一眼柔情。

“可為什麽救鳳兒的不是你?”歧伯不解了。姬軒轅說這才告訴歧伯,他知道鳳兒墜崖一定沒事。因為天牛精沖出巨繭時憑他一個小妖弄不出那麽大的勁風,而是老毒躲在暗處發力,故意制造機會讓蚩尤去救鳳兒。

“哈哈。”歧伯大笑:“這蚩尤能不能有點正常手段啊?”。

說完他看着姬軒轅說:“你舍得鳳兒嫁給這樣一個人?”

姬軒轅低頭不語,半晌才說:“我倒不是在乎能不能娶到祥鳳。我相信緣份,只想和自己喜歡的人相伴一生。可是,我該如何跟女節交待?”

歧伯重重地吐了口氣,拍拍姬軒轅的肩膀說:“年輕人,跟着你的心走……”

從歧伯家出來已是暮色蒼茫。姬軒轅面帶微笑。風後前來迎接姬軒轅:“少主今天是有何喜事?”姬軒轅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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