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嫫母降妖
衆人待姬軒轅醒來後，聽到他說的第一句話是：“鳳兒怎樣了。”
鳳兒走到他面前轉了一圈：“你看：我沒事，沒受傷。”
姬軒轅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風後說：“少主這次化險為夷多虧了鳳兒姑娘。”
女節笑笑：“沒想到危難之際，蚩尤會伸出援手。”
姬軒轅一聽，忙問：“他怎麽會救我的？”
女節說：“是鳳兒去求他的。”
姬軒轅忙問鳳兒：“他沒為難你吧？”
鳳兒連連搖頭。
姬軒轅溫柔地看着鳳兒：“謝謝你。”說完把手伸向了鳳兒。鳳兒遲疑了一下，抓住了姬軒轅的手。
女節便有些尴尬了，微笑着，但臉都僵了。
歧伯說：“姬公子已經醒來。但他需要休息。大家先散去吧。”
衆人都起身告辭。
女節稍有遲疑，但還是跟着衆人出門。此時她只埋怨自己運氣不好：最關鍵的時候，她明明很想幫忙，卻真的是一滴淚也滴不出來。女節望着西淩的群山，想着自己已逝的父母，嘆了口氣。
菽兒過來拍拍女節的肩膀，溫柔地看着她。女節又怎會不明白菽兒心裏所想？這個世間，菽兒嬸娘是對她最好的人，她是最真誠的。女節和鳳兒從小到大，菽兒的愛都是不偏不倚，倆姑娘小時候會争東西玩，菽兒總是會勸鳳兒讓給姐姐。
但這一次，女節知道沒人會勸鳳兒讓她。她雖并不鐘情于姬軒轅，但她曾經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能嫁給姬軒轅，查出把方雷一族趕盡殺絕的人，為父母報仇。而現在看來，她的夢想将要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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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後見衆人已經走遠，對歧伯行禮道：“多謝歧伯玉成。”歧伯笑而不語，二人心照不宣。
這風後心思缜密，當然知道到了這關鍵的時候女節為何會沒能哭出半滴淚水？歧伯既然知道千年桑皮可以化作人的皮肉，又怎會不知道要女人淚這個藥引子？
又聽到西淩山林裏虎嘯陣陣。
西淩民衆人人自危，足不出戶。西淩子不禁擔憂起來：“這虎精兇猛異常，連蚩尤都沒降服它，這之後的日子可怎麽過？”菽兒唯有擡頭望着天空：“願長生天庇佑，有能人異士降服此妖，還西淩一片太平。”
蚩尤那日桑林大戰也見到了鳳兒帶着的上古神兵。他心裏想着許是世人以訛傳訛，這所謂“神兵”實在平凡。平凡得僅似人間的普通青銅劍。
向鳳兒提親看來已是功敗垂成，蚩尤覺得實在沒必要再在蜀中流連。第二日他便前往西淩子家辭行。西淩子想求他幫忙收服虎妖。
蚩尤看透西淩子所想：“本想多盤桓幾日，和衆人商議降妖之計，怎奈九黎有要事需我回去處理，唯願老天保佑西淩早日恢複太平。”
西淩子知道求助無望，也只好寒喧幾句後送客了。
鳳兒送了蚩尤一段。千言萬語竟無從說起。蚩尤拍拍她的肩：“丫頭片子，你長得很像蚩尤的一個故人，保重。”完轉身就走。鳳兒喊了一聲：“大頭牛，謝謝你。”蚩尤仍是沒有回頭，仍是搖搖手。
千年老桑果然周身都是寶。姬軒轅得了他的皮肉不但傷很快好了，而且功力也大增。于是，衆人又開始商讨降伏虎妖辦法。
歧伯說：“這虎妖精得很，它好像懂得陣法。蚩尤硬是沒把它引進陣裏，而且它居然能跟蚩尤鬥了幾十個回合二人均是毫發無傷，足見其功力了得。”衆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鳳兒說：“只要引它進了風相的法陣，姬公子帶着慫劍去跟它鬥倒是多了些勝算。”
劍靈嗖的一聲鑽出來叫：“我不是慫劍……”
鳳兒見他很生氣的樣子笑道：“好好好，你不慫……這不是因為你沒名字嗎？”
劍靈說：“我叫天下無敵。”
鳳兒笑了：“還是換一個名字吧。”
姬軒轅想了想道：“你既然是我姬軒轅的劍，又在軒轅山蟄伏良久，不如就叫軒轅劍吧。”
劍靈悻悻地說：“雖說這名字不好聽，但終于也算有個名字了。”
鳳兒看看大家說：“不如我去引虎妖進陣吧？虎妖一直說吃了我的肉能成仙，它一看見我就追着我跑呢。”
“不行。”姬軒轅說：“你又不會武功，更不懂法術，虎精來了你根本無法全身而退。”
“我不怕。”鳳兒說：“我爹是西淩部落首領，保護西淩子民也是我的責任。”
西淩子搶着說：“鳳兒絕對不能去，我去，我去作餌，引誘它進陣。”
風後搖頭：“經過與蚩尤一役，這虎妖行事可能更加小心，不是對它誘惑極大的誘餌，它應該都不會掉以輕心。”
“其實我們不應該忘了虎精來這的初衷。”女節突然說：“弄只小老虎在陣中它定會入陣。而且，關心則亂，我們還可以利用小老虎來擾亂它的心志。”
風後行禮說：“女節姑娘果然冰雪聰明，此計甚妙。”
西淩子想想也覺得此計可行：“只是，這時間緊，到哪裏去弄小老虎呢？”
歧伯笑着說：“這個倒不難。”他拿出那只幼虎的皮披在身上，然後學了一聲虎嘯。
衆人都贊：“像，這聲音真像。”大家又商量了降妖的細節，待天亮後，進山降妖。
這夜，鳳兒女節在房中各懷心事。
風後曾為感念鳳兒試養蠶之功以蠶絲做羅绮，又命有熊國有名的縫紉女工将羅绮做成衣裳送給鳳兒。當時女節看着鳳兒笑着說：“這麽漂亮的衣裳平時該舍不得穿了，鳳兒留着做嫁衣吧？”鳳兒也不知羞，笑着說：“好啊好啊。”
此時鳳兒拿出這件衣裳放到姐姐面前。女節問：“你這是幹什麽？”
“鳳兒想把這衣服送給姐姐。”鳳兒說。
“別人送你的你送我幹嗎？我自己已經在做羅绮衣服了。”
“姐姐……”鳳兒說：“我明天一定會與姬公子共進退……”
“不是不讓你去嗎？”女節打斷她的話：“鳳兒，你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孩兒，你去了，能幫到什麽忙？”
“可是，我想和軒轅一起去面對生死……”鳳兒話未說完，但一眼堅定地看着女節。
二人沉默了一陣。女節說：“衣服我可以替你保管，但你一定要回來穿，不管你是嫁蚩尤嫁姬軒轅還是嫁現在還不知道的誰……”女節說到這裏，淚水已經奪眶而出：“妹妹，姐姐都會親自替妹妹穿上這身衣裳，親自為妹妹梳妝。”
“姐姐……”鳳兒撲在姐姐懷裏感動地熱淚盈眶。
女節撫摸着鳳兒的長發：“知道攔不住你，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第二日淩晨，鳳兒早早地在去桑林的必經之路上等到了歧伯，風後和姬軒轅。
姬軒轅說：“我還詫異這次你怎沒有鬧着要一起來，你居然在這等着了。快回去，聽話。”
鳳兒不理他，徑自對風後和歧伯行了禮：“讓我去吧，求求你們。”
歧伯為難地說：“這次任務非常兇險，鳳兒還是回去吧。”
鳳兒非常堅定：“就因為兇險，我才要跟着去啊。”鳳兒又望着姬軒轅說：“虎精讓我們一起已經經歷過了生死，上一次，你為救我不惜以命相護，我為救你也勇闖虎穴，這一次，我還是要和你一起面對生死……”
“還有我呢。”劍靈在劍鞘裏叫道。姬軒轅不再堅持，伸手握住鳳兒的手。
鳳兒故意大聲說：“對，還有慫劍。”
軒轅劍靈不高興了：“不要再叫我慫劍了！”
鳳兒說：“那得看你今天的表現了哦。”
話畢，大家都各自裝備好了開始分頭行動。風後深知虎精聰明，這次改了陣法，布陣也相當隐秘，若不是親眼見他布陣，真不會發現這裏有人動了手腳。
布陣完畢，風後叫姬軒轅和鳳兒藏于樹上。歧伯扮老虎站在陣中。因為考慮陣中歧伯的安全，這陣只能困住虎精卻并不能殺死它。風後說：“就看少主您的了。”
姬軒轅點點頭。
鳳兒問：“軒轅劍，你有信心麽？”神劍低鳴以示回應。
準備就緒，歧伯開始學虎嘯。姬軒轅和鳳兒僞裝好了在樹上觀察着林間的動靜。
也許是歧伯學的“王者之聲”太過逼真，林子剎時安靜下來，悄無聲息。
姬軒轅心裏想着：這虎精看來确實震懾了西淩山的生靈，幾聲假虎嘯之後，飛禽走獸也銷聲匿跡。
就在此時，鳳兒指了一下遠處。姬軒轅望去，發現那邊的樹枝動了一下，仔細觀察，又沒動靜了。他正想說話，發現樹林又動了幾下。他示意歧伯再叫了幾聲。于是樹枝亂動，有小樹甚至折斷倒地……虎精，來了。
但虎精在法陣邊緣卻止住了腳步，它大笑：“雕蟲小技，披個虎皮，裝幾聲老虎叫就想誘我上當？哈哈哈”
歧伯知道計劃被識破，一咬牙：“那你認真看看識不識得這張皮？”
虎精一聽，止住笑聲。它定睛一看，怔了怔……突地仰天長嘯：它認出了這是虎兒的皮。
虎精縱身一躍進入陣中大叫：“殺我虎兒，我要你血債血償……”話音未落，一掌擊出，歧伯就暈倒了。
樹上的姬軒轅和鳳兒趕緊下來。姬軒轅知道虎精已經被激怒，穿着虎皮的歧伯此時最危險。他對鳳兒說：“我來對付虎精，你趕快帶師父離開。”說完已經與虎開始激戰。鳳兒扷起歧伯往陣外走。
虎精咆哮如雷，它揮舞着利爪要撕了歧伯似的。怎奈法陣起動，它的腿被藤條纏住了。鳳兒把歧伯送到陣外，又返回來，虎精雖被藤條控制走不了路，但手還是剛勁有力，速度極快。眼見姬軒轅已經只有招架之力。鳳兒大叫：“軒轅劍，你還不出鞘？”
軒轅劍這才嗖的鑽出來，但它發着抖，根本就不敢上前。鳳兒故意激他：“你這貨又慫了！今天回去你就滾進廚房，連切菜都用不上，長得又難看又笨重，你去做燒火棍吧。”
軒轅劍這下生氣了，揮舞起來。
鳳兒暗笑：“我就知道這招有用。”但她馬上又止住笑容。只見軒轅劍根本就近不了虎精的身：看來這次不是他不肯出手，是他的戰鬥力實在不濟呀。
最糟糕的是，姬軒轅還跟虎精厮打一團，而困住虎精雙腿的那堆藤條終不濟虎精神力，已經開始斷裂……鳳兒睜大眼睜，茫然無措。
“畜牲，本姑娘終于找到你了。”随着一聲如雷貫耳的喝斥，有人從天而降。
鳳兒定睛一看：“莫大哥。”
那人見了鳳兒一笑：“是你們啊？”
鳳兒急急地說：“你能幫忙嗎？”
莫大哥說：“我正是來收妖的？”說完他打開銅壺，念念有詞。只見銅壺口突然變大，并産生一股強大力量，一下把虎精吸到銅壺裏。莫大哥連忙蓋上蓋子說：“大貓，好好在裏面睡一覺，姐……大，大哥送你回老家。”
鳳兒睜大睛睛：“啊，還莫大哥，我知道你是誰了。”
“我不就是，莫……大……哥嗎？”莫大哥沖鳳兒擠擠眼，示意叫她別說。
“莫大哥這個銅壺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煉妖壺？”姬軒轅盯着那銅壺看。
莫大哥說：“去去去，有點常識好嗎？煉妖壺長得那麽醜，我這困妖壺長這麽可愛。”
鳳兒說：“可我們只聽說有個煉妖壺在一個姑……娘……手上，哪裏知道還有個困妖壺。”她故意把姑娘二字聲音拉得老長，惹得莫大哥一陣心虛。
他說：“你們有點常識行不行？煉妖壺又叫九黎壺，當然在九黎啦。這死牛頭怪蚩尤，太小氣了，明知道西淩山被虎妖騷擾，也不借煉妖壺一用，居然拍拍屁股跑了。更可惡的是他欺世人沒見過煉妖壺，為了保護他的九黎寶壺，竟故意造謠說我這個困妖壺就是煉妖壺，害得這壺常有人惦念，我族中無安寧之日。”
鳳兒他們倒是相信了莫大哥的話。因僅憑莫大哥現在的功力，是不能控制女娲娘娘的上古神器“煉妖壺”的。
莫大哥說：“那日初遇，我有事走得匆忙，未與二位結識。我後來才知道你們一個是有熊國君姬軒轅，一個是祥鳳轉世的西淩鳳兒姑娘，相逢不相識，遺憾了好久呢。”
幾人說笑着出了桑林，鳳兒盛情相邀莫大哥去西淩部落作客：“莫大哥真是西淩山的貴人。”
莫大哥見盛情難卻，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題外話－－－－－－
醜酷醜酷的莫大哥也有幾分可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