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二更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八章(怕前面看不到,所以在這裏再發一次)

一場鬧劇般的存在,一個不會審時度勢看不清自己處境的形象,當真是深入人心的,但是這樣也沒有什麽不好,除了一日三餐或者特殊情況之外基本就沒有人來這個房間了,金絲眼鏡的那個醫生也很少過來,他現在正忙着研究謝晗身上這些毒·藥的解毒方法,這些毒·藥所說種類繁多,但幸好是慢性毒·藥,下毒的人是希望謝晗承受痛苦而不是一下就死掉,這些毒·藥其實并不是那麽少見,但是種類一多起來就在體內發生了化學反應,變成了一種新的毒·藥,而現在醫生正在忙着研究這種毒·藥。

現在房間裏沒有多餘的人,連監控都被拆除了,謝晗躺在床上,耷拉着眼睛有氣無力的看着頭頂的天花板,語氣虛弱:“還不出來嗎?”

話音剛落,身邊的床就凹陷了下去,身邊趴着一個女孩,黑長的頭發高高束起,露出纖細的脖頸,一雙眼睛濕漉漉的,裏面似乎盛滿了水,一眨不眨的看着謝晗,小心的避開了他的傷口,女孩撇撇嘴,眼睛裏的水打了個轉,眼看着就要掉出來了,謝晗眉頭皺了一下:“不準哭。”

華南噎了一下,使勁眨了一下眼睛,聲音有點哽咽:“我才沒哭。”我怎麽可能會哭呢?從小到大她就沒哭過,這只是眼睛裏面水太多了而已。

看着女孩可憐兮兮,一副想要撒嬌的樣子,謝晗徹底閉上了眼睛,發出的聲音很輕:“先去把自己洗幹淨,穿我的衣服。”說完這句話,他就已經呼吸平穩的睡着了,明明才醒過來沒多久,演了剛才的那場戲簡直是耗盡了他的體力,他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華南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很髒,之前拆了牆,又抱了渾身是血的謝晗,一直又沒有洗漱,謝晗不說,她都忘了自己那麽髒了!她看了看謝晗熟睡的臉龐,因為病痛的原因臉色還是慘白的,眼睛下青黑一片,平時粉色的唇瓣也是蒼白的,她有些心疼,想要伸手摸摸,突然想起雖然之前混進手術室的時候有洗手消毒,但是後來早就又髒了,只得作罷,乖乖拿出衣櫃裏的男式襯衣。

衣櫃的衣服不少,現在謝晗身上傷口還沒愈合,自然是不用穿上衣的,之後也是穿寬松的衣服會比較好,但是這個衣櫃裏衣服的種類卻是很多,看來,那個人一時半會兒是不打算放謝晗出去了。

華南把身上髒亂得衣服團吧團吧扔進了衣簍裏,打開噴頭把自己上上下下搓了一遍,直到皮膚都泛紅了才滿意的挺下來,此時浴缸裏的水也已經滿了,她俯身坐了下去,溫熱的水沒過脖子,她伸了個懶腰,重重的舒了口氣,只覺得渾身舒暢,幾日來的疲憊似乎随着溫熱的水一掃而光。華南泡得暈乎乎的出了門,身上穿着謝晗的襯衣,謝晗雖說一直被說娘娘腔,身體也不強壯,但是身高卻是不容置疑的,華南穿着他的襯衣就像是穿了一條裙子,衣擺已經到了膝蓋。

她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小小的身子一滾就挨着謝晗躺下了,其實華南現在有些困,她不知道有幾天沒睡覺了,但是現在謝晗睡得似乎很安穩,不像之前那樣上着氧氣罩,現在她可以離他這麽近,清晰的聽到他呼吸的聲音,看到他鼻翼輕微的煽動,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這一切都讓歲月顯得那麽靜好……

況且,雖說這個房間現在很少有人來,但是總要防備着的,謝晗身為一個病人,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替他換藥擦身輸液,說道這一點華南就恨得牙癢癢,她的謝晗就被這些莫名其妙的家夥給看光光了!幸好對方是男的,不對,對于謝晗來說,男人才更危險吧!此時的華南躲在角落默默的咬袖子,把袖子想象成那個正在換藥的白大褂。

白大褂換完了藥沒多久又有人拿了飯過來,支起床上小桌,看樣子是打算喂飯!之前謝晗昏迷自然是用營養液不需要吃飯的,現在醒過來了精力又不行,喂飯就是理所當然的了,華南藏在角落越發幽怨——這種事情,明明我來就好了啊!你算什麽啊,謝晗快拒絕他!

仿佛是聽到了華南的心聲,也有可能是感覺到了那幽怨的氣場,謝晗背靠着枕頭坐在床上,對白大褂說:“我自己可以,你出去。”

白大褂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之前也說了,這裏的這些人都是些研究狂人,能記得自己按時吃飯都不錯了,現在要喂飯人家不領情,他也求之不得,他現在正忙着研究自己心中的課題呢!

白大褂一走,華南就蹦了出來,還是穿着謝晗的襯衣,順便一提,因為衣服洗了還沒幹,這姑娘裏面都是真空上陣的。華南跳上床,跪坐在謝晗身邊,自發的拿起小桌上的碗開始喂飯,眼睛笑成了一條縫隙:雖然不會做飯,喂飯這種事情總不是問題的。如果忽略灑在床單上了湯汁的話。

現在的謝晗只能吃一些流質食物,而且還吃不了多少,沒吃幾口就把頭偏向一邊不肯再吃了。華南放下手中的碗筷,摸摸自己的肚子,她覺得自己也該去覓食了,雖說謝晗沒吃多少,但是這些流質食物怎麽可能夠她塞牙縫?于是她下了床就要出門。

身後傳來謝晗壓抑着怒氣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陰森:“你就這樣出去?”

華南表示很疑惑:”那該怎樣出去?”

“把衣服穿好!”

華南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襯衣的質量很好,一點都不透,紐扣扣到了最上面一顆,由于謝晗身高的緣故衣擺很長,完全不用擔心走光的問題。

看着華南那副懵懂的白癡樣,謝晗覺得他好久沒有陰郁的心情真的是十分的不美麗了,這種暴虐的心情怎麽都止不住,好想把這個笨蛋拉過來打一頓怎麽辦!

謝晗嘆氣:“至少麻煩你穿一條褲子。”

謝晗覺得原本他覺得他的精神可能是可以恢複正常的,但是現在看來——只有往更糟的方向發展了!

華南穿着過膝的襯衣,衣袖松松垮垮的挽了好幾圈,下半身穿着一條褲腿大大的半截松緊褲,腳上是學校傳過來的軟底小皮鞋,感覺很是不便,全身上下的衣服都太大了,最主要的是裏面還挂着空擋,雖說不擔心走光的問題,但總歸是不怎麽舒服的,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偷吃完畢回了謝晗身邊。

華南打開門,利索的爬到床上,小心翼翼的挨着謝晗的手臂,生怕壓着了他,謝晗長得真的很漂亮,華南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人,她對漂亮的人一向比較寬容,不是因為被美色迷了心,而是在那個基本上的人看到她都想要打她或躲着她的世界,有那麽一個美人在她快餓死的時候給了她兩個饅頭,所以在潛意識裏,她就對美人多了一份寬容。

第一次見到謝晗的時候她原本是想要把他打暈,然後腳底抹油的,這種事情她沒少幹過,但是因為這張臉她沒下得了手,之後的事情……出乎意料的好。

謝晗眨了一下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小刷子刷在她的信箋上,癢癢的,卻不讨厭。謝晗是仰面躺在床上的,華南視線定在那兩片薄薄的嘴唇上,然後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她輕輕的開口:“謝晗啊……”

謝晗轉過頭,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詢問她怎麽了,偏偏這貨是個飽暖思□□的,絲毫沒把視線分一點點給人家的眼睛,就看着嘴巴去了,兩人的距離因為謝晗的轉頭隔得很近,華南想:這人把嘴巴湊這麽近是想要我親他嗎?好吧,既然是謝晗的要求也不能拒絕對不對?

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嘟着嘴就親了上去,嘴唇重重磕在了人家門牙上,很快就見了血,謝晗還來不及驚訝就開始憤怒——牙都要磕掉了!

華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謝晗陰郁的眼神,忍不住顫了顫,看得出來謝晗生氣了,華南覺得有些委屈,之前他親她的時候她就沒生過氣,現在她就碰他一下他就生氣了,真是太過分了!大概是長久養成的習慣,就算她覺得謝晗過分了也是敢怒不敢言的,她閉着眼睛在人家嘴唇上舔了一下才快速的退開了身子。

然後,她看見謝晗的臉更陰沉了,她忍不住眼神到處亂飄了幾下,眼看着謝晗張嘴要說什麽,她趕緊打斷了他的話:“謝晗,我跟你說,我之前在這個地方見到一個認識的人。”

謝晗皺了一下眉頭:“很熟?”

“不熟!”華南停頓了一下,接着說,“但是我在想她也許可以幫到你。”

“說說看,怎麽回事。”

華南安靜了一會兒,大概是在整理思路,之後才說:“我好想還沒給你說過,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之前生活的地方叫華星,那裏的人都學習魔法,就像你們這邊的科技一樣,魔法師必需品,魔法的種類多種多樣,主流魔法是金、木、水、火、土這五種,魔法對人的影響很大,當一種魔法學到一定高度的時候會改變人的發色眸色,甚至是性格,金,金色,主力量;木,綠色,主治愈;水,藍色,主隐藏;火,紅色,主攻擊;土,棕色,主防禦。我是在華星的時候切好碰到有人研究穿越時空的魔法,然後和那些人一起被帶過來的,加上我,一共有個人。之前你還沒醒的時候我看到一個綠頭發的女人,是木系魔法師,主治愈。”

相比那個木系魔法師,顯然謝晗現在對華南更感興趣:“那你是學什麽魔法的?使一個我看看。”

“學什麽魔法都是要看自身天賦的偏向性的,我是一個特例,什麽魔法都學不了。”

謝晗挑起一縷散在枕頭上的柔順黑發,問:“所以頭發是黑色的。”

“不,那個世界的人頭發和眸色都是煙灰色的,所以說我是個特例,明明什麽魔法都不能學,偏偏頭發和眸色和暗系魔法師一樣。”所以才經常被莫名其妙的追殺啊。

“暗系魔法師?”

“對,華星暗系魔法師很少,不說有沒有這種天賦,他們與死靈腐屍為伍,手段殘忍,及其喜歡那活體做各種實驗,反正這種人是人人喊打的。”

謝晗眼神暗了暗,所以說他的寶貝在那個世界過的什麽樣子不是顯而易見的嗎?真是……讓人想要毀掉啊,那個未知的世界。他仔細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看上去很輕松,一點都沒有對那個世界的不滿和厭惡,真是很平常的心态,他的寶貝和他不一樣,他小時候的遭遇讓他變成了一個扭曲的人,但實際上華南受的苦并不見得比他少卻仍舊樂觀,這是他們最大的不同。

她是個樂觀的人,所以并不會因為自身的困苦而怨恨世界,他卻怨恨着,一點小小的不滿就能讓他産生毀滅的欲望,沒關系,他的寶貝看得開不計較,但是他可以替她計較……不是嗎?

你說對不對?讨厭的……還未見過面的世界。

華南搶回謝晗手中的頭發:“先別說我,我們現在說的是那個木系魔法師,讓她來給你看看嗎?”

“不,先不說那個願不願意……”謝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華南,打斷,只見她一臉兇相的揮着小拳頭,惡狠狠的道:“那就打到她願意!”謝晗的視線轉移到那白嫩的小拳頭上,只覺得額角突突直跳,這拳頭的殺傷力和它的外形的比例簡直是比他這個人還要扭曲。

謝晗嘆了口氣,默默的把華南的拳頭壓下去:“不用了,至少現在還不用。”很多事情,真的沒有必要給她解釋,直接公布答案才是最好的。?

☆、病嬌病發 三更

? 華南覺得謝晗今天的臉色特別不好,幾天下來其實外傷已經好了很多,臉色已經恢複了紅潤,但是今天顯得格外蒼白,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時候他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樣子。

謝晗今天吃得比以往都少,華南放下碗筷,很是擔憂:“謝晗,你怎麽了?”

“沒事,華南,今天你去打探一下研究室的情況吧,最好能把整個研究室的詳細地圖畫出來。”

“可是……”華南小心的松松的抱着謝晗,語氣有些委屈,“可是我想待在你身邊。”

謝晗皺起眉頭,臉色蒼白得透明,語氣嚴肅得不像話,華南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對她說話:“怎麽,我的話你不聽了?”謝晗繃着下颌,眼中暗沉濃郁得看不分明,莫名的讓華南覺得有些害怕,她抿了抿唇,掙紮了一下,妥協道:“好吧。”頓了一下又加上一句,“我會盡快回來的。”

“我可不希望因為你‘盡快’破壞了我的計劃,我說了是要詳細地圖吧。”這句話說得有點重,但是謝晗仍舊陰沉着臉,華南什麽話都不敢說,撇了撇嘴拿上紙筆就跑了出去。

關門的聲音很輕,完全不像是有人開關過門,謝晗背靠着坐在床上,雙眼死死盯着關緊的門,蒼白的嘴唇被牙齒咬出的紅染上的胭脂色,看上去有些驚心動魄,他雙手緊緊抓着身下的床單,指骨泛白,床單已經被無意之中撕破,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掙紮着按上了床頭的紅色按鈕,刺耳的聲音讓身上的痛感更明顯了。

“砰”一聲,床頭上透明花瓶随着滑落的身體摔在地上,尖銳的玻璃在頭頂的燈光下泛着刺眼的光。

此時的華南只覺得心頭一跳,心裏隐隐有些不安,但想起謝晗的話語和表情,她猶豫了三番還是決定好好聽話——不聽話會又不好的事情發生,從謝晗失蹤事件以後,這個觀念就在她腦海裏根深蒂固。

華南從衣兜裏摸出紙筆,對于繪畫她并不在行,但是畫幾條直線幾個方框寫幾個字還是行的。華南聽謝晗的話盡量畫得詳細一些,不知不覺間又到了關着那個木系魔法師的房間,其實她很好奇,這個魔法師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頭發這樣翠綠說明魔力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又是主治療的魔力,這樣的魔法師向來是比一般人高傲的,這樣的人卻以這種屈辱的姿态被□□的綁在手術臺上,怎麽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華南想起謝晗說現在還用不着她,所以她也沒打算上前去,雖然裏面并沒有人,但是監控器卻不少,大概是時時刻刻的都在觀察這這個人的動靜。木系的魔法師,怎麽看都是研究的好材料。這裏的人身體素質并不如魔法世界的人好,而木系魔法師身體的特殊卻是大家都清楚的,他們的細胞再生能力實在是太強悍了。如果條件允許,那個世界的研究者大概都想要研究一下他們,更何況是這個世界的人。

她草草的在紙上做了一個記錄就打算轉戰下一個房間,這時候那雙眼睛卻睜開了,愣愣的看着華南,翠綠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層濃厚的灰,片刻之後才恢複清明,她神情有些激動,嘴唇蠕動着似乎想要說些什麽,雖然什麽聲音都沒有華南也能想到她是在求救,她大概是認出華南了。

華南對着手術臺上的女人露齒一笑,下一秒,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她不怕她洩露她的行蹤,因為看現在的情況華南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就算是蜘蛛絲,她也要毫不動搖的拽住往上爬。(此處請參考《蜘蛛之絲》的典故)

其實第一次找食堂的時候,華南就把這個研究室參觀的差不多了,所以現在她到處竄竄,畫着扭曲的線條動作也是很快的,華南貼在走道的天花板上,長長地頭發被挽成了一個花苞,整個人像是要融入天花板了一樣。這個地方她之前沒有來過,所以顯得比平時更加小心翼翼,她覺得,這裏不□□全,但是……詳細地圖啊!

華南的身影在研究室中時隐時現,每次都恰好躲過監控的監視,華南耳朵動了動,突然加快了步伐,腳下幾個騰挪人就悄無聲息的順着聲音進了一間屋子,她藏在陰影中,暗暗心驚。

這個世界……難道是比魔法世界更危險的地方嗎?

明亮的房間很寬敞,其中整齊的豎着無數的透明玻璃罐,玻璃管裏注滿了藍色液體,液體裏浸泡着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生物,華南想,應該是生物,因為這些形狀兇惡的東西是有呼吸的。明明泡在液體中,卻有呼吸,明明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卻溫順的被泡在着莫名其妙的液體裏。

華南仔細觀察着房間的監控,找準了所有隐秘的地方,視線在那幾個神情癡迷的白大褂身上轉了轉,只覺得一股惡寒直沖頭頂,面對這麽醜陋的東西居然有人能這麽癡迷,不得不說,這真是太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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