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堂裏等。

初語站在李雲開身邊,翡翠色收腰長裙讓她看起來恬靜淡雅,李雲開看出初語單獨跟她在一起還是有些局促,淡笑了一下,開口:“以後有時間讓葉深帶你回大宅,你齊伯伯請的廚師手藝不錯。”

初語有些受寵若驚,讓葉深帶她回家就是直接肯定了她。順了順呼吸,初語說:“好的,伯母。”

上了車,初語忽然想起來:“你說……齊北銘在追誰呢?”

葉深握着檔杆,慢條斯理的說:“去問。”

這個……自然不是問齊北銘。

☆、Chapter 31

對于那天齊北銘的話初語始終覺得不是那麽對勁。思來想去還是給鄭沛涵打了電話。

“我和他根本沒聯系好嗎!你懷疑他在追我?開玩笑,那家夥是在用意念追??”

初語被噎的無言以對,悻悻的挂了電話。可能那只是齊北銘用來搪塞的借口吧。

他們幾個居然都信了……

遇到紅燈,葉深轉過頭看她。傍晚霞光未退,将天的盡頭染了一片火紅。那潑辣的顏色籠罩在初語身上,讓她看起來仿佛有些不真實。葉深松開方向盤,伸手碰觸她的臉頰。

“我弄了個大烏龍。”

紅燈轉綠,葉深收回手挂擋起步:“可能不是。”

當事人都否認了,還不是啥!

初語轉頭朝外面看了看:“應該還有二十分鐘就到了。”

劉淑琴明天一早跟初語二姨一起去雲南,董岩給她們報了一個純玩的旅行團,來回七天。初語今天回去準備明天一早送她們過去。

葉深才回來沒幾天,而且自從那天在凱悅吃過飯後,初語覺得心裏對葉深有那麽點微妙的轉變。就好像是……嗯,認準了他的那種感覺。

所以初語昨天沖動之下就問葉深要不要一起回鎮上。這兩天他有時間,不妨留在鎮上玩幾天。

這一路過來,初語看出來葉深對這裏并不陌生。

“你以前來過嗎?”

葉深看着前面的路況,嘴角微微揚了起來:“許多年前來過一次。”

“難怪這麽熟悉這條路。”初語手肘撐在車門上,歪頭看他:“這兩天我帶你好好逛一逛,”頓了一下,“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葉深扭頭看她一眼,嗓音溫潤:“好。”

——

劉淑琴正在廚房做飯,聽到有喇叭聲趕忙将火轉小。走出去一看,初語正站在大門前伸手開鎖。

劉淑琴看着從車上下來的男人,大個,身體結實,着裝得體,這長相也是上等。最重要不是姓賀那家夥,頓時松了口氣。

葉深從後座拎了好幾個禮盒出來,初語想接,他沒讓。初語笑了笑,走過去挽住劉淑琴:“媽,這是葉深。”

“阿姨,您好。”

劉淑琴點頭:“哎,好。快進去。初語去給小葉泡茶。”

小葉……初語回頭看葉深一眼,不知怎麽有點想笑。

葉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短暫的打量了一下房間布局。一樓是廚房和洗手間,還有一間客房。二樓應該全部是卧室,看起來應該有四間。

自己蓋的樓都大同小異。葉深奶奶家也類似這樣。只不過那房子有些年頭了,從葉深出生就一直是那個樣子。

初語端着茶壺出來,拿出茶幾上的一次性杯子給葉深倒了一杯:“湊合用吧。”

葉深看她一眼,伸手一拉初語就坐到了他身邊。

“拽我幹嘛?你害怕啊?”

葉深沒說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跟你說,雖然房子是新的,但是有時候會從外面爬進來不明生物,所以你睡覺紗窗一定要關好,知道嗎?”

葉深見她一臉認真,開口問:“什麽不明生物?”

“有時候是蜘蛛,有時候是大強。”伸出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下,“很大很大的那種。”

“嗯?”他修韌的手指握住初語的手腕,“就像你留在我家裏那樣的蜘蛛?”

葉深剛剛喝完茶,手上還有茶水滾燙的餘溫,熨帖着她的脈搏。

“你別不信,真的有。”。

初語收回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也沒注意從始至終她只倒了一杯茶。

“你知道我跟鄭沛涵革命友情是怎麽開始的嗎?”

“嗯,怎麽開始的?”

初語得意的笑了笑,完全不在乎背後抹黑閨蜜:“別看她一副彪悍的樣子,看見那些亂七八糟的蟲子立馬就慫。我們高中時一個寝室,我可沒少把她護在身後幫她打蟲子。”

葉深想了想,逗她:“所以你在她眼中就是跟殺蟲劑一個功能?”

這英勇事跡被他一說……簡直可憐可悲。

初語瞪他:“你才殺蟲劑。”

葉深擡手揉她的頭,悶笑兩聲。

吃完飯,初語跑去廚房幫劉淑琴洗碗。葉深走到院子裏,在昏黃的燈光下逗着那條可以在黑夜裏隐身的小黑狗。

初語透過廚房的窗戶朝外面看了看,葉深正對着小黑打手勢。

“葉深是做什麽的?”

外在條件沒得挑,一頓飯下來劉淑琴看得出來葉深修養不錯,說話聊天也成熟穩重。這一點讓她很放心。

這樣的性格才适合初語。

只是人家第一次來,她也不好想問什麽就問,所以有些問題還是私下裏問自家女兒比較穩妥。

初語将洗好的盤子放在一邊,又開始洗抹布,說話聲音就着水聲一起傳進劉淑琴耳中:“做安保的,自己開公司,很穩定。”

“安保……保安?”

初語一塊抹布差點扔出去:“哪家保安質量這麽高?”

“那你說……”

“解釋起來有些複雜,總之就是正經工作,收入穩定。”

劉淑琴點頭,轉而又問:“他家人你見過嗎?”

将水漬擦幹淨,初語開始洗手:“前幾天才一起吃過飯。”知道劉淑琴擔心什麽,初語補了一句,“他家裏人都挺好,也很好相處。”

“那就好。”

劉淑琴這樣不知怎麽讓初語有點心酸。她雙臂一張,撒嬌一般摟住劉淑琴肩膀:“你放心,他人很好,對我也很好。”

自從車禍後,初語很少有這種表現,一時間鬧得劉淑琴還有些不好意思:“對你不好你還敢帶回來給我看?撒開,熱不熱。”

初語松手,看着劉淑琴的背影笑得可開心了。追出去,發現院子裏兩人已經聊上了。

葉深話少,但是面對未來丈母娘那也得沒話找話說。好在劉淑琴能說會道,葉深只要跟着應承幾句,倆人聊的還挺和諧。

半晌後,劉淑琴進屋睡覺去了,她明天一早就要走。

臨進去前,免不了一番囑咐初語:“你房間對面那一間給葉深住,我已經收拾好了。看看有蚊子就先點個蚊香熏一熏,熱了就開空……”

“媽……”初語笑得無奈,“快進去吧,我知道怎麽弄他。”

劉淑琴瞪她一眼,又跟葉深說了句“當自己家,別拘束”就進屋了。

自從上次摔過跤後初語就勸劉淑琴搬到一樓住,那間房夏天還涼快,再說衛生間也在一樓,怎麽都比樓上方便。

頃刻間,只剩他們兩人在院子裏。初語走過去拉葉深的手,輕聲問:“要不要去我房裏看看?”

初語房間不小,差不多三十來平方,只是東西很簡練。一張雙人床,一個衣櫃,一個梳妝臺,還有一張不小的學習桌。

初語沒開大燈,昏黃的小燈足夠照亮整個房間。葉深走在後面,将門輕輕帶上。轉身看見初語已經坐在床邊,沖他拍着身邊的位置。

葉深眼含笑意,幾步走過去坐到她身邊。

他看着初語,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仿佛帶了低音炮效果:“你準備怎麽……‘弄’我?”

初語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他說的什麽。一個“弄”字真是有千百種意思啊!但他這個……

初語撇開臉,低聲嘟囔了一句:“流氓!”

葉深聽了又掀起嘴角。他今天心情看起來格外的好。

天已黑透,鎮上不比城市,黑天是真的黑。初語房間的位置在後面,靠着山坡,窗外沒有一點光亮。

只有那一盞小燈的昏黃鋪滿了整個房間。映出旖旎暧昧。只是不過片刻,靜谧的氛圍被手機鈴聲打破。初語暗暗松了口氣,接起李丹薇的電話。

“你回來了?”

初語“嗯”了一聲,問:“你怎麽沒過來?”

李丹薇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很高興:“嚴宇誠喝多了,吐了一身,我光弄他了。”

忽然聽到敏感字眼,初語下意識的往身邊看了一眼。正好撞上葉深似笑非笑的眼眸。

房間這麽安靜,他們坐的又如此近,他不可能聽不見。

初語咳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回話,又聽李丹薇說:“人帶回來了?上次一起吃飯我就覺得他對你有意思,果然……嘿嘿。”

嘿個頭啊!初語只想挂電話。

她面色十分平靜,佯裝淡定的想把手機換到另一只耳邊接聽,只是握着電話的手剛剛一動,就被身邊的人握住。

李丹薇那邊還不怕事大的繼續把初語往火坑裏推:“挺好挺好,你倆挺配。再說嚴宇誠也認識,他欺負不了你……”

“丹薇!”初語見葉深抿着嘴角望着她,就知道他那平靜的表象下是多麽多麽的不爽了,“先挂了,我這有點事。”

初語将電話一扔,連忙握住葉深的手,生怕人家不給碰似的。

“是她自己瞎想的。”初語連忙甩鍋。

葉深只是看着她,不說話。

“生氣了?別呀。”

初語哄人語調柔軟,帶了點撒嬌的味兒,葉深看了半晌,沒有表态,把臉轉到一邊。

初語靜了片刻,伸手将他的臉轉過來,下一刻葉深上唇被允了一下,溫熱溫熱的,觸感極好。

“你怎麽這麽愛泛酸?”

初語笑還沒咧出來,就被葉深一個反撲壓在床上。

兩人一上一下,初語看着俯視她的葉深,一下就想到了那天在他家沙發上的情景。

葉深将她雙手鉗在頭頂,上身慢慢壓下去,直到兩個身體親密無間。

“你說,我該怎麽‘弄’你比較好?”

☆、Chapter 32

對于葉深的問題初語聰明的選擇閉嘴不答。

上方的光亮被葉深遮住,初語視野裏全是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兩人的姿勢維持不動,被微弱的燈光映在牆上,怎麽看都是不可描述的畫面。

初語難耐的動了動身子,然後身體一僵,就不再動了。葉深抓着她的手撐在床上,按角度來說兩人從頭到腰那一部分應該差不多形成了一個銳角。以下就都……

葉深看着她,眼色幽深。

初語想笑,最後期期艾艾在他耳邊說:“今天不行。我媽明天就走了……”

葉深喉結滾動,最終嘆口氣,往旁邊一倒,翻過身摟住初語。

脖頸處被他滾燙的呼吸噴起一片小疙瘩,初語抖着喘了兩口,擡眼看見葉深那一雙眼亮得像兩顆上好的黑瑪瑙。

“難受嗎?”

“……嗯。”伸手,将她摟緊。

初語窩在他懷裏,半晌沒動,最後還是把手伸到下面。顫顫巍巍的覆了上去。

葉深摟着她的手一緊,呼吸漸漸粗重淩亂。

——

早上七點半,初語将劉淑琴裝滿東西的小行李箱放到後備箱。葉深洗完臉出來,看見她把東西都裝好了,抿着唇,沒說話。

接完劉淑芬,車子直奔旅行社。

在初語印象中,這是劉淑琴第一次出遠門,怕她出去上當受騙,不免叮囑一番。

劉淑芬聽了直樂:“小語跟董岩商量過了吧?你倆說的話都差不多。”

到了地方,初語看着兩人上了大巴車才跟着葉深往回走。

一來一回,到家還不到九點。

初語不知從哪變出兩頂帽子:“天氣熱,你想打傘還是戴帽子?”

葉深看着她手裏的灰色棒球帽,伸手接過來扣在頭上。初語看他一張臉被遮在陰影下,笑了笑,将遮陽帽戴上:“走吧,壓馬路去!”

初語小時候,鎮上一點也不繁華,但是她總能找到好玩的地方。池塘邊,樹林裏還有舊貨市場一玩都能玩上一天。

尤其是舊貨市場,這地方對那時的初語極其有吸引力。五顏六色的遮陽棚沿着狹窄的街道擺了一長串,放眼過去賣的東西卻是五花八門。那時候初語帶着李丹薇,買的最多的就是舊書。

舊的小人書,舊漫畫還有雜志一類。反正每一次來,心裏都很興奮。那感覺就像去淘什麽寶貝。

葉深牽着初語的手,跟着她在這擁擠的小道上一步一步往前挪。

“是不是有種回到上個世紀的感覺?”

葉深視線從賣舊衣服的攤位滑過去落在各式各樣的舊手機上。聽到初語問話,淡淡“嗯”一聲。

“我小時候沒事就跑過來,有一家賣書的老大爺後來都認識我了。”回憶起以前的事,初語神色變得柔軟,“後來有什麽好看的就先給我留着,在那看也好,買走也行,反正老人家特別好。”

“現在還有嗎?”葉深看着她問。

初語搖頭:“沒了,不知道是搬走了還是人不在了。”

葉深捏了捏她的手,初語笑:“走吧,帶你逛一逛。”

——

兩人從舊貨市場出來時,葉深手裏多了一樣東西。沉甸甸的西瓜在他手上仿佛沒有重量一樣,但初語知道那玩意一點也不輕。

臨近中午,日頭已經升到頭頂。葉深身上的白T恤也隐隐染上了汗漬。兩人走到街道旁,初語伸手攔了一輛小蹦蹦:“我們坐這個回去吧。”

葉深不置可否,将門打開,等初語上去了也跟着鑽進去。

小蹦蹦俗稱電動三輪車,有空調是別指望。車開起來後吹進來的風也都是熱的。好在,沒有十分鐘就到家了。

“這裏挺好。”葉深進屋後對初語說。

什麽都便宜,環境也好。

初語把空調打開,到了兩杯涼開水,遞給葉深一杯:“外面的人過來都這麽說,但是鎮上的年輕人多數都不願意留在這裏。能出去的都出去了。”

其實現在許多小城市情況都差不多,年輕人願意往大城市走,慢慢就人口老齡化了。

歇了一會兒,初語嚷着要吃西瓜,讓葉深把整個的切成兩半。

大夏天,吹着空調吃西瓜再惬意不過。兩人坐在沙發上,初語用勺子在西瓜的最中心挖了一塊,左手接在下面把勺子遞到葉深嘴邊:“張嘴。”

葉深看着被初語挖的圓圓的西瓜塊,握着她的手腕,低頭含住湯匙。

“據說西瓜最中間的位置是最甜的。”初語看着他被西瓜汁染紅的嘴唇,湊近了問:“甜嗎?”

葉深“嗯”了一聲,帶着涼意和微甜的唇吻上她的,許久才從喉嚨裏冒出一個字:“甜。”

……

下午,李丹薇帶着聰聰過來了。

昨天晚上葉深回房後,初語一直平息不下來。手中那股細膩滾燙的感覺久久不散,擾得她睡意全無。然後她就通過微信對李丹薇進行了全方位立體化的科普。不然,初語真怕她今天過來會懵着一張臉。

初語抱着聰聰親了幾下,四歲的小男孩軟軟的叫了聲“大姨”,然後目光一直在葉深身上游移。

初語看出聰聰對他很好奇,摸了摸聰聰的腦袋:“叫叔叔。”

聰聰看了一眼李丹薇,有些迷惑:“媽媽說要叫姨夫。”

正所謂童言無忌。李丹薇在一旁聽了直笑,初語看着她翻了個白眼——就會投機取巧。知道昨天無意中得罪人了,現在利用小朋友來讨好。

無恥不無恥!

初語看着葉深那意味深長的眼神,頭一扭,将李丹薇拉進廚房:“過來做飯。”

葉深和聰聰被留在外面大眼瞪小眼。靜了片刻,葉深蹲下身,溫和的看着聰聰,剛準備說話,聰聰一個撲,就到了他懷裏:“姨夫,吃瓜瓜。”

葉深彎了彎嘴角,輕聲說:“姨夫……去切。”

廚房裏,初語和李丹薇分工很明确。初語洗菜,李丹薇切菜,配合的相當默契。

“你真會找,小姨也很滿意吧?”

初語将洗好的西紅柿放在盤子裏,應到:“應該是。”

“那賀景夕是怎麽個情況?”李丹薇好奇了。

要知道,從小她跟初語可是無話不說。只是後來見面越來越少,能說上的話也就少了。有時候李丹薇不是不氣自己的母親,為了嫁人舍棄了太多東西。可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攔也攔不住。

初語甩了甩手,從塑料袋裏拿出黃瓜,不鹹不淡的說:“他就是那個在我媽面前不能提的人。”

李丹薇一菜刀差點切到手指頭,剛要喊出來,聽到廚房門被人打開,瞬間收了聲。

初語轉過頭,看見葉深提着西瓜站在門口。沖他笑了笑,手上的動作不停,努了努下巴:“那裏還有一把刀。”

葉深将西瓜放在臺子上,視線不經意飄到初語正在洗的黃瓜上面。一手握着一手搓,從頭搓到尾。葉深呼吸一窒,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你先等我一下。”

初語拿起菜刀,直接照着洗好的黃瓜拍了上去。一片稀碎……

黃瓜的清香跟黃瓜瓤悉數跑了出來。葉深只覺下腹一緊,随後悲憤的別開臉。

初語渾然不覺,将刀用水沖了一下,遞給葉深:“趕緊切吧。還是我來?”

葉深抿着唇,面無表情的接過刀,像是跟西瓜有仇似的,手起刀落,瞬間半個西瓜被分成若幹份。

等他端着果盤出去,廚房裏先是一陣安靜,随後李丹薇小心翼翼的聲音飄了過來:“姐夫真是……氣場強大。”

——

嚴宇誠在一家全國連鎖超市工作,職位是銷售部經理。雖然比較操心,但是福利待遇都不錯。

這會兒飯剛好,嚴宇誠提着幾瓶酒就進來了。

“時間剛好,快過來坐。”初語笑着說。

嚴宇誠放下東西,将聰聰從葉深那裏接過來,笑着伸手:“你好,葉哥。”

葉深點頭:“你好。”

全部上桌後,嚴宇誠拿出一瓶白酒,問葉深:“喝點?”

葉深看一眼他手裏的五糧液:“好。”

初語知道葉深雖然不常喝酒,但是酒量不錯。卻沒成想,兩個男人将一瓶白酒喝了個底朝天。

吃完飯,李丹薇臉色不怎麽好。初語跟着她進了廚房。

“生氣了?”

“沒有,就是覺得嚴宇誠變了太多。他跟家裏人這樣喝我肯定沒意見,但是經常在外面應酬,每次回來都一副醉醺醺的樣,我看着難受。”

初語搶過她手裏的洗碗布,開始刷碗:“在其位謀其事,都不容易。”

李丹薇嘆氣:“改天跟二姨商量商量,幫我看聰聰,我還是出去找工作吧。”

“嗯,去做女強人。”

李丹薇終于有了點笑意:“還是自食其力的好。”

送走李丹薇一家,初語将大門鎖好,轉身往回走。葉深站在核桃樹旁,雙手抄在口袋裏,寂靜無聲的看着她。

初語挽上他的手臂,仰着頭問:“醉了嗎?”

以為他會否認,誰知他卻淡淡的“嗯”了一聲,伸手摟住她的腰:“有點。”

“那去洗澡?”

“……嗯。”

……

短發還帶着水汽,葉深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眼神透着絲絲慵懶,以手撐頭就這麽聽着隐約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半晌後,水聲漸止,初語穿着睡衣走出來。高高的丸子頭紮在頭頂,有幾分可愛。

“上樓吧。”

兩人一前一後邁上階梯,沒有規律的腳步聲在空蕩的樓梯間回響,錯落雜亂的聲音攪得初語心跳陡然失序。走到門前,初語手剛握上門把,手臂猛然被拉住,下一秒葉深灼熱的身軀貼近,将她箍進懷裏。

☆、Chapter 33

初語耳邊如鼓在敲,那巨大的聲響震得她頭皮發麻。她身後是滾燙的男性軀體,炙熱的溫度灼得她呼吸愈發急促。

葉深将她摟在懷中,帶着薄繭的手已經不安分的順着衣擺鑽進去,緩慢摩挲着初語細膩的小腹。

“開門。”傳進耳中的聲音是引誘的低哄,語氣卻是不容拒絕。

初語極力維持着腦中的清明,顫着手重新握上門把。

耳尖上忽然的舔舐令她身體猛然一抖,開門的手頓時有些使不上力。葉深舌尖滑過她微紅的耳廓,擡手覆上她的小手。

門“啪嗒”一聲開了。

初語的心跟着微微一顫。

下一瞬,人已經被他打橫抱起。

房間裏沒有開燈,初語看不清葉深的面容,只覺得他步伐雖穩但是急躁,三兩步走到床邊,接着傳來一聲悶響。

“撞到了?”初語窩在他的胸口,沒忍住問了一句。

葉深沒回答,下一刻,初語背部貼進柔軟蓬松的床墊上,随後身邊的位置塌陷,幾秒後,初語看見了覆在她上方的人。

葉深背着燈光,面容幽暗。長腿跨過初語的身體,雙手撐在她頭兩側,看着她的眼睛好像燃着兩簇搖曳的火苗。

他直直的看着她,随後揚手脫掉上衣:“你昨天答應我的。”

初語被他這眼神看的像是要燒着了,她沒有說話,纖細的食指撫上他的腹肌,緩而慢的沿着肌理一點一點摩挲着。指尖下的肌膚霎時起了細小的顆粒。

葉深眼色加深,攥緊初語的手覆上自己光?裸的脊背,身體便壓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酒的緣故,初語覺得葉深的體溫燙得吓人。她穿着兩件式睡衣沒幾下就被剝掉,全身上下都烙上了他的溫度。

初語閉着眼睛淩亂的喘息着,周身被他密密匝匝的攏住,喘息之間全是他特有的氣息。

葉深只覺得身下的人柔軟的像一灘水,讓他深陷,溺斃其中也心甘情願。他舔着她的頸動脈,濡.濕的舌尖在這處來來回回游移,仿佛妖豔的吸血鬼嘗到了能讓他瘋狂的血液。

夜深了,他也深了。

初語咬着他硬實的肩頭,恨恨地想着:真的……太深了。

——

都說這事耗體力的是男人,所以第二天當初語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着床前白衣白褲,手上端着早餐的葉深,她還以為是在夢裏。

葉深看着初語将臉埋進鴨絨枕頭蹭了蹭,掀起嘴角,坐到床邊。骨節分明的手指摸上她的長發,一下一下的梳理着。眼神認真又莫名的柔和。

“吃飯嗎?”

初語已經聞到從一旁傳來的香味,知道碗裏是她喜歡的瘦肉粥。她咬着唇,低低的“嗯”了一聲。

柔順的黑發散亂的鋪在玫紅色枕頭上,觸感柔軟細膩,讓人愛不釋手。葉深看着她唇上留下的齒痕,眼色加深些許,拇指不自覺的覆了上去,一下一下,掃得初語唇上一陣細微的酥麻。

一大早就這樣……初語有些受不住,還沒等她抗議,眼前這人頭一低,就含住了她的嘴唇。初語伸手推了他一下,沒一會兒就被親的五迷三道。

葉深貼着她的唇輕輕彎了一下嘴角,終于良心發現将她放開。

昨晚一切既瘋狂又急躁,初語以為地板上應該是亂到沒有下腳的地方,誰知一醒來發現早已恢複原狀,就好像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睡衣不翼而飛,初語只好裹着空調被坐在床邊喝着溫熱的粥。她吃了多久,葉深就看了多久。那視線清澈卻也赤.裸。

他身上有淡淡的青蘋果味,顯然已經洗過澡。初語被盯得不自在,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葉深卻是不在乎,只問:“還要嗎?”

初語搖頭,這才想起來:“幾點了?”

“不到十點。”

按照昨天他們那種戰況,這個時間絕對不算晚。要知道因為鄭沛涵那個損友,初語不是沒有幻想過跟葉深……

只是,現實跟想象差距太大。

他這人……好像把平時攢起來的爆發力全撒在了床上。初語被他翻來覆去的折騰,渾身骨架就像被人拆了重新組裝一樣。尤其是當被他從身後扣住,咬着頸動脈時,那姿态透着一股平日裏沒有的野蠻。

初語呼吸窒了窒,卷着空調被靠在床頭,說他:“你昨天跟頭獅子差不多。”

兇猛,激烈,霸道。仿佛想把她撕成碎片。那樣的他透着一股她從未見過的野性。

葉深眉頭微微上揚,連帶着眼梢都透着一股風情。但是對于初語的比喻他卻是非常不贊同:“獅子看起來猛,但是每一次時間非常短暫。你确定?”

他時間會短?

初語看着他,臉頰微熱。他們說的完全就是兩碼事吧?

她只是覺得他那股蠻橫氣勢如虹的勁兒跟兇猛的肉食動物非常相似,想在他面前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而葉深的關注點卻是……那方面。好吧,在他說這話之前她确實也不知道獅子是這樣的。

葉深的不滿似乎還沒有表達完:“不止如此,雄獅的……上面長滿了倒刺,所以雌性獅子每一次都相當于是在受折磨。”話一頓,他又看初語,眼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我只折磨了你一次,另外幾次……那能叫折磨嗎?肯定是不能的。所以,他跟獅子哪裏有相似之處!

最後,他又補了一句:“不是看着猛的都好用。”眼中的笑意傾瀉而出,他壓低身體在她耳邊低聲道:“我例外。”

初語雙手抵在她胸前,有些無力招架。她是該稱贊他博學?還是該讓他閉嘴?

初語選了後者,她顫巍巍的告訴他:“你可以不用給我科普生物學了。我對獅子的……能力沒有興趣。”

葉深悶笑兩聲,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我當然知道你對獅子沒有興趣。”

他只是在為自己正名。

獅子基本上屬于秒.射,哪個男人願意被這麽說。

——

來到一樓,初語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沒有拿上去,而且一夜沒管電量已經所剩無幾。原本還說帶着葉深到處逛逛,現在體能有限,初語只好另外安排。

于是兩個人帶上餐布去了後山。

後山除了草地樹木就是些花啊鳥兒的,并沒有什麽其他好玩的東西。小時候初語把這裏當做秘密基地。有點什麽當着大人面前不好說的事情,就會跑到這裏來,跟小姐妹坐在一起嘀咕。

現在一回想,那些所謂的秘密不過是文藝加中二小女生那些奶疼的淡淡憂傷。基本上沒什麽正事。

初語将餐布鋪好,喊葉深過來坐。葉深看着那棵粗壯的榕樹,嘴角淺淺一勾。

“這棵樹長大了。幾年前沒有這麽粗。”

葉深“嗯”了一聲,心想是長了不少。

初語指給他看,“從那邊下去就是池塘。”

葉深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順坡而下隐約能看到幾棵垂柳,輕輕撩撥着平靜的池水。

“在裏面釣過魚嗎?”

釣過。那時候她剛出院,行動不太方便,待在家裏又覺得悶,所以自己就轉着輪椅到魚塘,釣魚發呆。

她嗯了一聲,将頭枕在葉深腿上,給他講小時候的事:“以前經常跟着小夥伴往魚塘跑,後來有一次有個小朋友不慎掉進去了,鬧得幾乎挨家挨戶都知道,我就被我媽下了禁足令。說再去就打斷我的腿。”

初語說完笑了笑,擡眼看葉深,發覺他臉色沉了幾分,想一想便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一用力,葉深順勢低頭,四片嘴唇貼合在一起。

到底是在外面,兩人都比較克制,初語喘了口氣問他:“你小時候淘不淘氣?”

葉深摸着初語柔軟的頭發,音色也柔了下來:“北銘說我是蔫淘。”

“你都幹了什麽?”

“那時候比他矮,打不過,被欺負之後就暗地裏報複。”

初語來了興趣,揚着笑問:“怎麽報複?”

葉深笑了一下:“比如偷改他的作業,把他的鞋帶打成死結,或是把他單車的鎖眼用膠水堵住。”

初語聽了直笑:“真幼稚,你就不怕他告訴伯母?”

“不會。是他先欺負我。”

如果去告狀,齊北銘欺負他的事就會敗露。還不如自己撐着,再找機會讨回來。

“後來呢?你們就一直這麽糾纏下去?”

葉深看着她,語氣有些驕傲:“後來他打不過我了。”

初語悶在他懷裏,抑制不住的笑:“真是兩個幼稚鬼。”

葉深捏了捏她鼻尖兒,也跟着笑。

靜了半晌,初語忽然想起來那天跟劉淑琴說的話,開口逗他:“我跟我媽說了你的工作性質,我媽以為你是保安。”

“做保安有什麽不好?”葉深輕輕揉捏着初語的耳朵,溫潤的聲音被風輕輕送進她耳廓,“為你守一輩子門。”

微風輕輕的,拂過他額前的碎發。初語伸手摸上他濃密的眉毛,視線膠着般的同他糾纏在一起。他黑亮的眼眸裏是自己的倒影。無比認真的記錄着她的一颦一笑。

藍天,蒼樹,碧綠的草地上那一雙對望的人,成了畫布上最亮眼的風景。

☆、Chapter 34

鄭沛涵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微笑着拒絕同事的邀約,踩着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走出休息室。

一出門,臉上的微笑就撤了下去。整天保持着一種表情真是要累死人。

說實話,這工作她有點幹膩了。

她并非一個事業心重的女人,對這份工作也談不上有多愛,每個月領的那點薪水是她堅持做空中飛人的動力。父母老了,她連個男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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