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美人兒閉着眼,長長的眼睫毛微卷,皮膚吹彈得破,臉頰紅撲撲泛着酒色,唇瓣更是像顆瑩潤潤的果凍,讓人看得只想一口吃掉。
徐恕端着水,人停在沙發前,屏息看了片刻,視線控制不住,往下。
雙腿也随意地蜷曲在沙發上,裙擺胡亂往膝蓋上掀了點,有點遮不住。
徐恕把杯子放在了一邊,慢慢地趴到沙發邊上,試探着,又輕輕地叫了聲“趙南簫”。
她還是歪着腦袋,沉沉而眠,沒半點反應。
血管裏仿佛被灌入了滾燙的熱油,血液瞬間沸騰,呼啦啦地湧進了胸膛。
那晚生日過後,到現在已經大半個月了,他也就只是送她去機場的前夜,在旅館房間裏和她過了一夜。
想起那一夜就神魂颠倒,無法自持。
太想要她了。
再一次。
只要一次就好,他就滿足了。
徐恕心髒一陣狂跳,雙臂慢慢地撐着沙發的邊緣,俯身緩緩朝她靠近,越來越近,最後,臉終于貼到了她的臉。
他張開嘴,輕輕含住了她的唇,親了一會兒,見她還是沒反應,膽子一大,俯身就将她抱起來放到床上,跟着自己單膝跪在邊上,俯視着這張醉酒後的迷人睡顏,片刻後,伸手到她裙子的領口處,手指勾着衣料,慢慢往肩側褪去。
他雙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眸光晦暗,眼角慢慢地變紅。
片刻之後,他的視線轉落到了還忠誠地保護着她雙腿的裙擺上。
只要掀開,輕而易舉,她就屬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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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醉得這麽厲害,說不定完事了她自己還不知道。
徐恕被這個念頭刺激得有點受不住了,手立刻伸去。
她的眼睫随之微微顫抖了下,腦袋也跟着輕輕動了一動,但很快,又停了下來,随即繼續沉沉而眠,宛如一只待宰羔羊。
徐恕的手卻停住了,再沒有探過去。
他就這樣跪在這個衣衫已然不整的醉睡女孩的身畔,一動不動,突然,從床上迅速翻身而下,快步走進浴室,擰開冷水龍水,接着嘩嘩的水,潑了幾下臉。
真的想要她,想得簡直血爆了。
但這樣,未免太下作了。
第一次在那個雪山別墅裏,雖然自己死皮賴臉帶了點強迫,也看得出來她一開始并不是很願意的,但無論怎樣,從頭到尾,她都是清醒的,知道他在對她做什麽。
不像今晚現在,她醉了酒,讓他帶她來休息,他卻色欲當頭,對她動起了這樣的念頭。
簡直禽獸。
什麽時候起,他徐恕成了這樣的貨色。
“啪”的一聲,徐恕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又接連潑了幾把冷水,随即停下,俯身雙臂撐在洗臉臺上,等剛才那陣像是吞了毒藥的沖動慢慢褪去之後,直起身,扯下挂在一旁的一條雪白的新毛巾,胡亂擦了下臉上的水,長長籲出一口氣。
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從浴室出來,回到床邊幫她拉回剛被自己褪落的衣,又拉過被子替她輕輕蓋好,随手拿起新婚夫婦擱桌上替客人預備的香煙和打火機,走到露臺上,坐在了一張椅子裏。
夜深了,露臺下的花園裏燈火依然璀璨,耳邊也隐隐傳來樓下發出的陣陣嬉笑之聲。
徐恕抽着煙,眺望遠處的夜空,拇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揿着掌心裏的打火機玩,火苗在他的指下一吞一吐,一明一滅。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樓下的嬉笑聲也漸漸消散了,周圍變得安靜無聲。
徐恕看了眼時間,淩晨了。
他轉頭望向身後卧室床的方向,這時,沙發上她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開始她沒反應。
徐恕等了一會兒,滅了手裏的煙,正要站起來進去,看見那堆被子拱了拱,她終于醒了,從床上慢慢地爬坐起來,仿佛一時還有點沒搞明白狀況,發呆。
手機還在響。
她回過神,爬下了床,光腳踩着虛浮腳步往沙發的方向去,沒走幾步大概腿軟,腳絆了一下,哎呦一聲,人摔在床前的地上。
“徐恕你在哪兒,我摔了……”
聲音含含糊糊,又嬌又軟。
徐恕沖了進去跑到床前,見她趴在地上有點爬不起來,可憐兮兮的,急忙将她抱了起來,放到床上的被子堆裏,随即替她拿過還在響個不停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遞到她的手裏。
和他想的一樣,是她媽媽打來的電話。
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起電話。
“媽――”嗓音聽起來還是軟乎乎的。
“媽我沒事兒,晚上我喝了點酒,有點醉,就在樓上房間裏休息,不小心睡着了,剛被你電話給吵醒……”
那頭沈曉曼不知道說了什麽,她飛快地瞄了眼站一邊的徐恕,側過臉壓低聲:“媽你想什麽呢!他可不是那樣的人!就我一個人,他一直在外頭守着我呢……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家!”
趙南簫挂了電話,揉了揉眼睛,擡頭見徐恕還看着自己,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立刻解釋:“我媽打來的,看我這麽晚了還沒回,有點不放心,多問了一句,你別介意。你也喝了酒,能不能叫個車,先送我回家……”
她一邊說,一邊又爬下床,就是腦子還是有點暈,手腳也不聽使喚,這回腳是被自己的裙裾給絆了,等驚覺過來,又“哎呦”一聲,人朝着床沿撲了出去。
徐恕飛快上來,她撲向了他,被他抱了個滿懷。
摔了一次不夠,竟然又摔了第二次。
要不是他反應快接住了自己,這回鐵定摔得臉朝地狗吃屎。
趙南簫真的快要羞愧死了,心想以後再也不喝酒了,簡直是在出醜。
徐恕将她再次放坐在床邊,拉過來她的兩條腿,掀開些裙擺,檢查她的膝。
第一次摔倒的時候,她趴在地上膝蓋磕了一下,皮膚上留了兩片淡淡紅痕,現在還沒完全消去。
“疼嗎?”他擡眼問她。
她搖頭:“不疼了。”
他低下頭,看着仿佛是想親她膝蓋。
趙南簫有點害羞,縮了縮腿,卻沒地方可縮,只好看着他親了親自己剛才摔疼的膝,兩邊都親完了,這才給她拿來高跟鞋,蹲下去幫她穿,問她:“你還能走路嗎?”
“能――”
趙南簫臉紅紅的,垂眸低聲應了一句。
他看了她一眼,沒吭聲,幫她拿過手機和包,扶着她站起來,來到外面,等着車的功夫,将自己外套脫下來,穿在了她的身上。
車很快來了,徐恕伴她坐在後座。
她其實還是沒醒酒,路上身子一直依在他的懷裏,閉着眼睛讓他抱着,直到到了小區門口,感到徐恕輕輕推了下自己,睜眸,這才又醒了過來。
兩人進去,保安老曹坐在崗亭裏值班,看見趙南簫,急忙站起來打開門:“趙小姐,外頭回來了?”
趙南簫笑着點頭,見老曹眼睛一直盯着徐恕,就說:“他是我男朋友。”
“看出來了,看出來了!”老曹笑呵呵地點頭。
“一看就是男朋友,這麽配!”
趙
南簫莞爾一笑,靠着徐恕走了進去。
徐恕将她送到家門口,她還是靠着他,低頭在包裏摸鑰匙,摸了半天,才摸出來,開鎖,鎖孔卻老是對不牢。
“怎麽回事……真讨厭啊……再不開,我就換成指紋鎖了……”
她嘴裏嘀咕着。
徐恕就拿過了她手裏的鑰匙,正想幫她開,門從裏被打開,沈曉曼聞聲而出。
“媽!”
趙南簫想站直了,身子剛離開他手臂的支撐,又微微晃了下。
徐恕再次扶住她。
沈曉曼急忙接過來女兒,問了幾句,送她進了房間,随後出來,見徐恕還站在玄關口,微笑着走了過來說:“晚上真的謝謝你了,小南不會喝酒,醉在了外頭,幸好有你在她邊上。”
徐恕有點不敢和她對視,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說是應該的。
“你進來吧,別站着了,也不早了,你家挺遠的,阿姨收拾個床,晚上你湊合下,睡我這裏也行。”
沈曉曼說完轉身,領他往裏去。
“不用不用!我叫個車直接回就行,很方便的。”
徐恕現在哪敢住下來,急忙婉拒。
沈曉曼停步,回頭看了他一眼:“也好,那你路上小心,直接回家,早點睡覺知道嗎?”
“好的好的,謝謝沈阿姨,您關門,也早點休息,我走了。”
徐恕下樓,走了出去,沒叫車,從兜裏摸出晚上抽剩下的那包煙,點了一支,咬在嘴裏,一個人游蕩在淩晨一點多的街道上。
路邊有個易拉罐,他停下,勾了起來,一腳踢進了旁邊的一只垃圾桶。
易拉罐“咣”的一聲,撞入了垃圾桶,在街頭發出了一道突兀而刺耳的聲音。
這個夜晚,現在回想起來,充滿了羞愧,慶幸,甜蜜,還有幾分酸澀。
徐恕從來不是聖人,也沒想過去做什麽聖人。但是今晚上,他為她對自己的無條件信任感到羞愧,為自己最後收手感到慶幸,一想到她就甜蜜,想到那個葉之洲就覺得酸,再想到她媽那天和自己的談話,字字句句,如在耳畔,心裏就又充滿煩惱,還有一縷迷茫。
這是他現在最大的問題。
他知道沈曉曼是認真的,不是在吓唬自己。
問題在于他,他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