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交心 (1)
許臨到南京的第一天,白天給白笑蕾發了十幾條信息。
晚上,又在十一點左右給她發了語音:【笑笑,你如果還失眠,晚上想着喝一袋牛奶,能助眠。】
白笑蕾猶豫了一下,也語音回複:【可我晚上八點之後,就不吃東西了。】
她雖然是個吃貨,但還是很有事業心的小仙女,對身材的管理一刻都不能松懈。
等了一會兒,許臨發來一個鏈接。
白笑蕾點開,是一篇介紹脫脂牛奶的文章,文中明确寫了減肥期間是可以适量飲用一點牛奶的。
【笑笑,從醫生角度來說,我還是建議你先調整好睡眠,畢竟你現在的身材不會因喝一杯牛奶就會立刻發胖的。】
白笑蕾反複聽了兩遍許臨的語音留言,她能聽出他的語氣中的輕松、愉悅。
嗯,但他這話說得,是在暗戳戳的誇她身材好嗎?
白笑蕾嘴角翹了翹,到底叫鄧蔓:“蔓蔓,你那還有牛奶嗎?給我一盒。”
躺在床上刷手機的鄧蔓有點奇怪:“花骨朵,大晚上的,你怎麽破戒,喝上牛奶了?不減肥了?”
“許臨說,喝點牛奶有助睡眠。”白笑蕾順嘴回答。
……許大神的吩咐!
鄧蔓了然的哦了一聲。
寝室裏其他兩個人聽到白笑蕾快睡覺了,破戒要吃東西,也都有些奇怪。
又聽到鄧蔓意味深長的這聲哦,唐瑤心裏就是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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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蔓把牛奶扔給白笑蕾,白笑蕾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許臨。
許臨秒回了一個“棒”字。
然後又是一條語音【笑笑,喝完了,一定要刷牙,然後早點上床睡覺,別玩手機了。】
白笑蕾回了他一個兔頭表情包【嗯嗯】
喝完牛奶,白笑蕾乖乖的去廁所刷完牙,上床躺下。
叮咚一聲,許臨又發四個字【晚安、好夢】
白笑蕾抿嘴一笑,剛想回,不對,那不就表示她還在玩手機嗎?
白笑蕾猶豫的放下手機。
……可是他會不會再等她的回複呢?
他祝她晚安,她不回複,是不是太沒有心意禮貌?
【晚安,我睡了】白笑蕾到底發了一行字。
許臨又是秒回【嗯,睡吧,明天早上我再給發信息】
白笑蕾翻了翻今天她和許臨的微信,他們兩個今天一天,早、中、晚一共發了二十二條短訊。
看得出許臨都是在工作之餘,抽空給她發的。
內容都很普通,中規中矩,什麽南京的天氣、街景、他的工作、還有讓她早起早睡。
白笑蕾覺得他們今天的微信,不像是同齡朋友,更像是她在面對一個關心下一代的老幹部。
……老幹部?
她這次和許臨重逢,許臨還真的像一個老幹部呢,正正經經的。
白笑蕾想着想着,困意來襲,頭一歪,便睡着了。
“叮咚!”白笑蕾是被手機短信鈴聲喚醒的。
她剛睜眼的時候,還有些懵,她是做夢呢,還是醒了?
白笑蕾掀開床帳的一角,清晨的陽光措不及防的刺了她眼睛一下。
白笑蕾眯了眯眼睛,看到寝室裏唐瑤和吳葉葉已經起床了,正坐在那裏化妝呢。
啊!她昨晚竟然沒有做夢?竟然一覺睡到了天亮!
……她的失眠好了!
真是太好了!
白笑蕾高興的拿起手機,嗯,她得告訴許臨這個好消息,晚上喝牛奶真的太管用了。
白笑蕾點開微信,許臨的微信已經等在那裏了。
【笑笑,我到餐廳吃早餐了】
然後是三張照片。
許臨住的是南京的香格裏拉大酒店,明亮、寬敞的餐廳,自助早餐,中餐、西餐種類各式各樣,應有盡有。
老幹部竟然在早上給她“放毒”。
小吃貨白笑蕾哀叫一聲,這還叫她怎麽去吃學校食堂的早餐啊。
白笑蕾不管了,憤憤的發了一個文字表情包:【糟老頭子,你壞滴很!】
許臨這一次竟也回了文字表情包:【我也想低調啊,可是實力不允許啊】
接着又甩來兩張照片,一張是一碗熱氣騰騰的小馄饨。另一張是一杯豆漿和一根小油條。
啊!還敢饞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笑蕾快速的翻自己手機裏的存圖,是時候放出她的“金館長”表情包了。
【公共場合,禁止裝逼】【請跟我到有關部門喝茶】
兩張表情包甩過去,等了片刻,沒有等來許臨的回信。
白笑蕾不禁撓了撓臉,難道是她這兩張表情包有點激進,讓老幹部覺得不太适應?
那怎麽辦,已經無法撤回了。
白笑蕾想描補一下,點開輸入框,表示關心:“這早飯真的不錯,你多吃點啊。”
……嗯,這樣正經問候,才符合他們現在的關系吧。
白笑蕾的信息還沒發出去,許臨的語音發了過來:【白笑蕾,你犯規!你的表情包不是微信自帶的!】
白笑蕾忍不住笑了,原來剛才他沒回信息,是在傻傻的找表情包呢。
就得意的馬上又甩過去兩張:【我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不好意思,我不和小學生鬥圖】
許臨回了她個:【你這樣做會失去我的】
白笑蕾咯咯的笑出了聲:【你吓得我臉都紅了】
“花骨朵,你傻樂什麽呢?”鄧蔓撩起白笑蕾的床帳:“我都讓你給吵醒了,你又做夢了?”
“我沒有做夢,蔓蔓,我的失眠好了!”白笑蕾高興的扯了扯鄧蔓的臉頰。
“疼疼~”,鄧蔓打開白笑蕾的手。
哼,笑得這麽開心,風騷,不用想,一定又是和許臨聊天呢。
從這個早晨起,白笑蕾發現,許臨給她發的微信就從正正經經、客客氣氣的老幹部風格,一路狂奔,演化成了她拿手的沙雕模式。
自此三餐、夜宵,一周下來,白笑蕾在許臨的微信中舔遍了南京所有的名小吃。
一句話就是羨慕嫉妒恨。
周四,又到了白笑蕾去電臺做節目的時間了。
上周六,白笑蕾收到編導給她發來的這期節目的腳本。
這周“健康你我他”欄目請的是S大附屬醫院精神心理科的大夫,題目是有關失眠的預防和治療方法。
這要是一周前,這一期節目對失眠白笑蕾來說會很有用處。
但現在,巴巴拉拉小魔仙的失眠已經好了,她又成了原來那個睡不醒的小豬豬了。
同是S大附屬醫院,就不知道許臨認識不認識這個神經科的大夫。
白笑蕾給許臨發了信息,許臨回【認識,非常熟,你可以和他随便聊】
白笑蕾笑着回表情包:【崽,這個逼裝得666啊】
許臨發了一條文字:【我今晚六點到,去找你。】
他晚上就回來了?
白笑蕾忙到衣櫃裏翻了翻,那她晚上穿什麽呢?
等翻了翻兩件衣服,才後知後覺,她這是幹什麽呢?
見許臨,她幹嘛要換衣服,他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
白笑蕾把找出來的衣服扔到床上,又想了想,今天去電臺播音,也還是要打扮得美美些。
白笑蕾找了一條白色及膝的修身連衣裙,腳下是半高跟的白色涼鞋,頭發吹了複古的內扣,韓式大劉海。
白笑蕾照着鏡子,轉了一圈:“鏡子,鏡子,告訴我,我是不是又美麗又智慧的小仙女啊!”
旁邊的坐着的鄧蔓忍無可忍,翻着白眼眼嘔吐:“快走吧,出去千萬不要說你認識我!”
“麽麽,等會兒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白笑蕾給了鄧蔓一個飛吻,出了門。
昨晚下了一場秋雨,結束了S城這兩天的高溫,天氣不冷不熱,讓人感覺很舒服。
出來的早,白笑蕾也沒有騎車,慢慢的走到文廣大廈。
她看着大廈對面的小區,今晚就能見到許臨了。
嗯,她可不是想他,而是想他給她的那些小吃。
白笑蕾哼着歌上了二十五樓,進了辦公室,編導叫她:“小白,到會議室來,給你介紹下今天來的嘉賓。”
白笑蕾忙拿了腳本和筆,開播前她得和今天邀請的醫生對對臺詞。
不過等白笑蕾進了會議室,看着站在那裏沖着她笑的人,忙低下頭,咬了咬嘴唇,才壓住自己臉上的驚喜笑意。
“這是附屬醫院的許醫生,這是我們的主播小白。”編導給他們互相介紹了一下。
許臨一本正經的伸出手:“你好!白主播!”
白笑蕾也伸出手,暗中用力的捏了捏他的手:“你好!許醫生!”
“那你們坐着聊,我這邊還有些事!”編導出去了。
白笑蕾坐到許臨身邊,拿腳本擋住嘴,輕聲:“許臨,你竟敢騙我。”
許臨笑:“我怎麽騙你了,我不是說,我和今天來的醫生很熟嗎?”
白笑蕾忍不住笑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今天會是你來?”
“我剛下高鐵,本來應該是我一個師兄過來,但他臨時有事,就讓我替他來了。”
白笑蕾不太信,“你不是在麻醉科,怎麽神經科的事你也懂。”
許臨笑:“我剛從神經科實習完,你們這專家坐診,主要就是科普,我覺得我應該是沒問題的。”
白笑蕾看着他傲嬌的小模樣:“行了,許大神,知道你厲害!”
“各位聽衆朋友們,大家下午好,這裏是FM103.4,交通廣播健康你我他欄目,現在快節奏的生活與壓力,相信有許多朋友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失眠的困擾。
今天的專家坐診,我們就請來了S大附屬醫學院神經心理科的許醫生,為我們介紹關于失眠的成因和治療方法。”
“各位聽友們好,我是許醫生,下面我先和大家聊一聊為什麽會失眠……”
許臨一開口,直播間外面的工作人員都是一愣,這聲音也太好聽了吧。
标準的普通話,口齒清晰,不急不緩,頗有點國嘴播音員的味道。
一個女工作人員不由得小聲問編導:“老大,這許醫生有沒有女朋友啊?”
編導橫了一眼她:“第一次見面我哪知道,不過就這長相,還是附屬醫院的,你覺得能沒有女朋友嗎?”
女工作人員吐了吐舌頭,也是,這麽帥氣、年輕有為的小夥子,哪能沒有女朋友!
白笑蕾側臉看着對着話筒侃侃而談的許臨,在他自己專業領域中,他沉穩自信,渾身散發着精英的大将風度。
……這樣的他無疑是迷人的。
許臨說了五分鐘後,導播切進聽衆的電話,許臨的回答言簡意赅,清晰、專業,又不失幽默。
一時間直播間的電話都被打爆了,這麽好的效果,直播間外的導播樂得合不攏嘴。
等許臨出來,導播忙握住他的手:“許醫生,不錯不錯,诶,你要有時間,我們下周再做一期。”
許臨笑:“這事,您得和院裏說,我聽院裏的安排!”
許臨回頭從玻璃窗看直播間的白笑蕾,她的播音還沒有結束。
她站在接聽衆的電話,甜美柔和的聲音從廣播中傳出來。
此時的她專注、認真,臉上帶着淡淡的笑,與他記憶中那個活潑、淘氣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樣了。
……五年了,她長大了。
白笑蕾結束播音,許臨已經不在辦公室了。
白笑蕾忙下了樓,打開手機,剛要給許臨打電話,就看見許臨正在一樓大堂等她呢。
大堂內,人來人往,他雖站在角落裏,但依然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個。
他穿着長袖白襯衫,西褲,從容清隽,氣質卓然。
許臨看到她,迎了上來,“走吧!去我家!”
兩個人出了大廈,并肩走着,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白笑蕾忽然就覺得有些不自然了,明明這七天他們兩個在微信上聊得熱火朝天,剛才見面時也是覺得很高興,為什麽現在就沒話了呢。
等進了許臨家的高檔小區,白笑蕾耐不住這樣的沉默,發揮她沒話找話的特長:“許臨,你怎麽會想在這裏買房子。”
S市的房價在全國都是高的。
“哦,就是想着在這裏念書,有個房子能方便,這個樓盤是我舅舅的一個朋友開發的,給了一個內部價,我就買了。”
白笑蕾聽爸媽說過,許臨外公家在南方K城是很有名望的大家族,很厲害的。
白笑蕾和許臨說着話上了樓,等進了屋,白笑蕾看見許臨的大旅行包就擺在地上,還沒有收拾。
“先洗個手吧!”許臨回家是必須洗手洗臉的。
白笑蕾看着洗手臺上的那些化妝品,她用了,還沒給許臨錢呢。
“快過來!”許臨興致勃勃的打開旅行包。
白笑蕾一看,裏面就放了兩套許臨換洗的衣服,剩下的都是各種包裝的食品。
……鹽水鴨、五香豆、太史餅、回鹵幹,五色小糕、黃橋燒餅。
白笑蕾眉花眼笑:“許臨,這些,還有那套蘭蔻,一共多錢,我微信轉你!”
白笑蕾擺弄着那些吃的,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許臨的聲音。
她擡頭看,就見許臨抿着嘴直直的看着她。
有時人和人之間真是很奇妙的,明明上一秒還在極力的說笑,下一秒卻是冷了場。
白笑蕾張了張嘴,想打破這尴尬,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還是許臨開了口:“你等會兒還有事嗎?如果沒事的話,就一塊吃晚飯吧。”
白笑蕾看着他淡淡的表情,難道她說給他錢,他生氣了?
好吧給錢不要,那就請吃飯吧。
白笑蕾忙說:“我沒有事情,我請你吃飯,給你接風吧。”
“不用,你要是沒事,我們就在家裏吃吧,我來做!”
“你會做飯了?”少時的許臨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許臨看白笑蕾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那幅驚訝的小模樣,終于笑了:“你就等着嘗嘗我的廚藝吧。”
屋裏剛剛的那片刻的小尴尬,随着許臨的笑容消散了。
許臨回卧室換來家居服,又把白笑蕾上次穿過的家居服拿了出來。
“你也換了吧。”
白笑蕾看着家居服,想起鄧蔓說的她耍酒瘋的事。
有些扭捏:“我聽鄧曼說,那天吃飯,我,我好像動了點兒武力。”
“一點武力?”許臨呲笑一聲:“白大俠,你太謙虛了吧。”
說着伸出右手臂。
白笑蕾看他手臂皮膚,雖然已經過了一周了,還有兩塊淡淡的青紫。
可以想象,當時她咬的有多狠。
白笑蕾有些窘迫,嘿嘿笑了聲:“怪我,很久沒練功了,一時力量沒有控制好。”
許臨看她賴皮賴臉的樣,也拿她沒有辦法,:“好了,你去那坐着看電視吧,我去做飯。”
“光吃不幹活兒哪好意思,我給你打下手。”白笑雷自報奮勇。
“拉倒吧,我可不信你這倒亂分子。”
小時候白笑蕾是屬于典型的越幫越忙,搗亂型的人物。
白笑蕾也知道自己這個屬性,她也就是客氣客氣。
可是許臨嘴裏剛說不用她,就在廚房裏叫她的名字了。
白笑蕾噠噠的跑了過去。
“幫我把圍裙系一下。”許臨身上罩了一件淡藍色的圍裙。
白笑蕾伸手把他身側兩個圍裙的系帶交叉打了個蝴蝶結。
“有點兒松,你再緊一下。”許臨擡着胳膊。
“噢!”白笑蕾聽話的,兩手又緊了緊。
許臨身上穿的家居服跟她身上的家居服是同款不同色的,本身挺寬大。
但系緊圍裙,便顯出他堪比男模的蜂腰來。
……唉,到底是大了,不能像小時候那樣随便打打鬧鬧,去抱他的腰了。
白笑蕾心中正可惜呢。
許臨又吩咐上了:“笑笑,傻站什麽呢,你把新買的葡萄泡上吧。”許臨指了指旁邊放着的塑料袋裏。
許臨又拿了一個幹淨的塑料盆兒遞給白笑蕾。
白笑蕾将葡萄小心的放到盆裏,加了水
“有澱粉嗎?”他家和許臨家,泡葡萄時都習慣放些澱粉去雜質。
“在上面櫃裏呢。”正在洗菜的許臨擡了擡下巴示意。
白笑蕾踮起腳來,伸手打開上面櫥櫃的門去拿。
不過個頭兒不夠高,伸了兩次手,都沒拿到。
身後傳來許臨短促的輕笑聲,他跨過來站到了她身後,微微貼近她。
白笑蕾的後背驀地就感覺到了他身體的熱度。
一只長臂從她頭頂伸了過去,拿下了澱粉罐。
白笑蕾伸手接過澱粉罐,轉過身,斜了許臨一眼。
……個高了不起啊。
許臨站着沒動:“笑笑,你現在多高?”
“一米六八”,她可是标準身材。
“我一米八八”。
兩個人靠得很近,不用許臨說,白笑蕾也感覺到了他們兩個身高,體形上的差異
她只到他的肩膀,她的一米六八在他的面前很是嬌小,有點兒小鳥依人的味道。
他就站在她身前,高大的身影攏住她,她竟覺得被壓迫的有幾分喘不過氣來。
白笑蕾不由往旁微微撤了一步。
“你今晚要準備做什麽?”白笑蕾沒話兒找話兒。
“準備煎豬排,做一個沙拉和揚州炒飯,怎麽樣?”
“可以啊,西餐啊,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
“在國外留學時學會的,我也只會做點兒簡單的。”
許臨拿出一根胡蘿蔔和黃瓜洗幹淨放在菜板上。
然後拿出一副塑料手套兒帶到手上,又拿了一把水果刀切了起來。
“你用水果刀切菜?”旁邊兒分明放着菜刀呢。
“用慣手術刀了,拿水果刀反而比菜刀快。”
白笑蕾就看許臨唰唰唰的,切了起來,別說切得薄薄一片一片,整整齊齊。
原來那天吃飯,他用手術刀剝蝦,并不是在豬鼻子插大蔥-裝像、耍帥。
他是真的用手術刀更方便,而且在認真的保護他的手。
“你倒挺自律的!”白笑蕾誇贊一句。
“這有什麽的,畢竟做手術得靠手嘛,你現在不也很自律,為了保持身材,晚上都不吃飯了。”
白笑蕾笑:“我們倆這算互相吹捧嗎?”
“吹捧什麽?你去淘米做飯吧。”
“哼,你剛才還說不用我呢!米袋子在哪呢。”
“在下面的櫃子裏,我說不用你,你就真的好意思不幹活兒。”
“為什麽不好意思,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白笑蕾嘴上理直氣壯,不過還是乖乖的去淘米。
“叮咚。”放在外面茶幾上的白笑蕾的手機響了一聲。
白笑蕾從廚房裏出來,點開是鄧蔓的語音【爸爸,你不是要給崽崽帶好吃的嗎?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白笑蕾忙小聲的回複【親愛的崽崽,爸爸暫時不能回去,你自己吃吧。】
【唉,花骨朵,你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吃獨食。”鄧蔓委屈吧啦的回複了一條語言
【沒有吃獨食,許臨回來了,我在他家呢,許臨在做飯。】
【大神竟然會做飯?那你好好吃吧。】【星星眼。】
【看在你這麽乖的份上,我給發一張他做飯的照片吧】
【好啊,好啊】【乖巧坐等】
白笑蕾蹑手蹑腳的走到廚房門口,拿着手機對準正在煎牛排的許臨。
“你鬼鬼祟祟的要幹什麽?”許臨忽然回頭,抓了白笑蕾正着。
白笑蕾不好意思的笑:“哦,鄧蔓聽我說你在做飯,她想看看大神兒的風采。”
“那你就直接連視頻吧。屋裏WiFi密碼是咱倆生日。”
呦,難得許臨這樣大方。
白笑蕾連上WiFi,給鄧蔓發去視頻。
鄧蔓可也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待遇。
許臨邊煎豬排,邊回頭和她打招呼。
“哇,大神兒,你真的會做飯啊!”
“你過來一塊兒吃吧。”許臨發出邀請。
“不了,我已經讓同學帶飯了。”鄧蔓明白,這絕對就是一句客套話,她可不能去當電燈泡兒。
“那我多煎一塊,讓笑笑給你帶回去嘗一嘗。”
“啊,太謝謝了,大神,你太帥了,你就是我的偶像!”鄧蔓的歡呼聲,從電話裏傳出都挺刺耳朵。
“好了,看把你美的,我給你帶過多少次飯了,也沒見你這麽高興過。”
白笑蕾故意吃醋。
“嘿嘿。不一樣嘛!爸爸,崽崽也好愛你哦,等你回來。”
鄧蔓挂了視頻。
寝室裏吳葉葉好奇的問:“蔓蔓,你和花骨朵這兩天老說什麽大神兒、大神兒的,是誰啊?花骨朵有情況兒了。”
“噢,是花骨朵的老鄉,在S大念書。”
唐瑤在旁邊不鹹不淡的來了一句:“S大的啊~”
鄧蔓懶得理她。
白笑蕾沒想到許臨做飯的速度還很快。
四十分鐘後,豬排,沙拉,炒飯便擺上了桌。
白笑蕾忙拿相機一通拍。
許臨從櫥櫃中拿出一瓶紅酒,又進了書房,打開筆記本,放了一首歌。
是王菲的老歌《流年》。
白笑蕾聽着那熟悉的旋律,當年許林騎着自行車帶着她上學,他們兩個人一人一個耳機,聽着同一首歌……
許臨拿了兩只高腳杯,給白笑蕾的杯子裏,稍稍倒了一點紅酒。
“笑笑。”許臨舉起酒杯。“為我們的重逢幹一杯吧。”
白笑雷舉起酒杯,碰了一下許臨的酒杯。
兩只杯子撞在一起,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幹杯!”
白笑蕾一口喝幹高腳杯中的酒,嗯,甜絲絲的還挺好喝。
她眼巴巴的就瞅了瞅那瓶紅酒。
許臨搖頭,:“紅酒勁大,你不能喝。”
白笑蕾撇了撇嘴,好吧,不喝酒,吃肉。
就用叉子叉起一塊兒豬排:“嗯,許臨,你的廚藝不錯啊,外焦裏嫩,好吃好吃。”
白笑蕾不住口兒的誇贊。
卻沒聽到許臨的聲音。
他怎麽又不吱聲了?嗯,難道她又說錯話了?
白笑蕾側臉,就瞧見坐在她身旁的許臨正專注、溫柔的看着她。
“你、你怎麽不吃啊?”白笑蕾下意識的摸摸唇角,是她臉上沾了什麽東西嗎?
許臨笑了,眼睛裏有她看不懂的流光閃爍。
他伸出手,從桌上的紙抽裏抽出兩張面巾紙,輕輕的給她擦了擦嘴邊的油漬。
“笑笑。”
他看着她,緩緩開口:“對~不~起!”
白笑蕾的手一抖,當啷一聲,手中的叉子掉在了桌子上。
“對不起,這五年,我沒有跟你聯系。
其實從我離開C城的那天起,我就一直都在想你,想給你打電話。
可是我沒有勇氣!
我也恨自已沒有勇氣,只是那個時候我還困在自己的壞情緒中。
原來我一直引以為傲的我的父親,我的家,是一個笑話,是令人痛恨、鄙夷的。
所以我只想逃離,我不敢面對你,我怕有一天你也看不起我。
笑笑,但我這次從美國回來,就準備回C城找你。
只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考來了S市。
你實踐了我們倆當初的約定,笑笑,你比我想象的更勇敢。”
白笑蕾低着頭聽着許臨的話。
這五年來,她一直覺得她是理解許臨的,理解他的杳無音信。
因為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
可真到了重見的這一刻,她的心裏還是有着苦澀、傷感和埋怨的。
她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灑脫。
五年前,許臨的離去,她讓失去了她信任、依賴的竹馬。
失去了她曾經以為會天長地久的純真感情。
她是他們兩人之間被無情抛棄的那一個。
所以再見面的那天,她喝醉了,說出了心裏話。
……她是想他的,但也是怨恨他的。
只是她沒有想到許臨會向她道歉。
此刻五年來所有的委屈、傷心、等待、期盼都化成了眼淚,撲哧撲哧的掉了下來,滴在桌面上,很快形成了一個小水塘。
……诶,這小身板裏竟能容納這麽多的水。
許臨嘆息般的輕喚一聲:“笑笑~”
伸手抱住了白笑蕾。
白笑蕾無聲掙紮,不讓他抱。
只是許臨堅決不放手,她稍稍推開他,他又緊緊的擁住她。
一番對峙下來,白笑蕾覺得自己手腳沒了氣力,但又拿頭撞了撞他的月匈口。
許臨感覺她慢慢柔軟下來,忙放輕自己的動作,唯恐再驚擾了她。
但她的眼淚仍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手上。
只有極傷心的眼淚才會是無聲的。
許臨又一次感到了無比的後悔,五年來這後悔在不斷的齧咬着他的心。
“笑笑,你能原諒我嗎?”
白笑蕾伏在許臨的月匈口,聽着他的心在咚咚咚的劇烈的跳。
他的語氣中帶着難以掩飾的緊張和乞求。
……可她怎麽可能不原諒他呢?
他是陪着她一起長大的那個人,她二十年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特殊的、重要的那個人。
白笑蕾伸手抱住了許臨的腰。
她清晰地感覺到許臨的身子猛的一顫。
許臨幾乎是有些狂喜的收緊了手臂,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他的下巴放在她的頭頂。
她聽見他略帶顫抖的聲音:“笑笑,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真的?你不許騙我。”白笑蕾的聲音裏帶着重重的鼻音。
“真的,笑笑,我不會騙你的,你要相信我。”許臨的臉蹭了蹭白笑蕾的頭發。
白笑蕾把臉在許臨月匈口上蹭了蹭:“那好吧,我原諒你了,我再信你一回。”
白笑蕾聽見許臨在她頭頂笑了,那笑是發自內心的,他的月匈口随着笑聲在隐隐的震動。
“好了,你要憋死我了。”白笑蕾這一回真的用力從許臨懷裏掙脫出來。
大口大口的喘了兩口氣。
這家夥把她的腰都要勒斷了。
白笑蕾看着盤子裏的豬排,嘟着嘴埋怨:“你看你那麽煽情幹什麽,豬排都涼了。”
許臨看着她似嗔似怒的小模樣,從見到她起,一直懸着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這是他熟悉的那個白笑蕾,他終于找回了她。
“我再給你弄一個吧,不過你也不怕相煎何太急。”
“什麽相煎何太急?”白笑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許臨也不解釋,低笑着進了廚房。
就聽客廳裏的白笑蕾忽然尖叫一聲:“許臨,你說我是豬。”
許臨哈哈大笑。
白笑蕾沖進廚房,看着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許臨。
忽然打開水龍頭,用手掌接了些水,直接彈到許臨的臉上。
許臨捂臉:“別鬧別鬧,等會兒你兄弟又該煎糊了。”
“還說我是豬。”白笑蕾更是不依不饒。
兩個人鬧了一會兒,到底鍋裏的豬排糊了。
好在還有揚州炒飯,許臨把飯和從南京帶回來的鹽水鴨放到微波爐裏熱了熱。
兩個人吃飽飯,白笑蕾按平時的習慣一邊哼着歌,一邊在屋裏踱起步來。
許臨坐在沙發上看着她甩手走路,自在的模樣,忍不住想逗她:“對了,你剛才不是說,要給我買化妝品和這些食品的錢嘛,現在給我轉賬吧。”
白笑蕾擡頭看天,不予理睬。
“唉,欠錢不還的那位,別裝傻,趕快還錢。”
白笑蕾掏掏耳朵:“風大,聽不清你說什麽,還有你要明白啊,欠錢的都是大爺!”
許臨看着她嬌俏、鮮活的模樣,有她在這屋子裏,在他的身邊,連空氣都仿佛發着光。
這晚,白笑蕾沒有回寝室。
她和許臨擠在沙發裏,像少時一樣說着他們之間說不完的話。
許臨給她講在他美國求學的苦辣酸甜,白笑蕾給他講她在這五年裏曾鬧過的種種笑話、糗事。
斷了的這五年時光,在徹夜長談的話語中,慢慢的與當下連在了一起。
白笑蕾和許臨又恢複了小時候的相處模式。
事實上對白笑蕾來說,十五年的感情,培養出來的默契仿佛已經融入了他們血液,她幾乎是立刻就又習慣了許臨重新回到她的生活裏。
白笑蕾的性格其實挺單純、迷糊的,而許臨則從容沉穩,貼心還有極有主見,從小到大,白笑蕾一直都很依賴許臨。
而現在白笑蕾又在不知不覺中倚靠在許臨的這棵大樹下。
長談的當晚,許臨就把他S大的飯卡給了白笑蕾。
白笑蕾嘴上說着“這樣好嗎?”,可手卻誠實的接過來。
S大食堂可是在全國高校都有名的,比他們學院的食堂,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呢。
許林笑,他現在主要在醫院食堂裏吃飯,學校飯卡,他也用不上,就給給這個饞嘴的小豬吧。
還有,許臨把白笑蕾的指紋也輸進了他公寓的指紋鎖裏。
“醫院都給我們配了宿舍,我又經常值夜班,這房子我基本上不來住,你願意過來,随時過來。”
白笑蕾表示很滿意,許臨的這套公寓不大,只有二室一廳,八十多平。
但是裝修的很有格調,是她喜歡的風格。
許臨雖然醫院裏的事情忙,但每天依然要抽空和白笑蕾微信,還必須見上一面。
他們倆聚在一起時,依舊是白笑蕾說的多。
叽叽咕咕的講,她今天遇到了什麽事,有開心的,有不開心的。
而許臨總能恰如其分的開解她的不開心,她遇到的任何麻煩事在他那裏都能得到圓滿的解決,所有的壞情緒都會煙消雲散。
白笑蕾的失眠不藥而愈了,她的好心情顯而易見。
寝室裏的人在她嘴裏越來越多的聽到了許臨這個名字。
慢慢的,學院傳出,四大美人中的白笑蕾終于名花有主了……
白笑蕾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經被人安上了許臨的标簽。
馬上就要到十一了,七天長假。
她不回c城,早早的就問許臨的安排。
許臨沒有什麽安排,他得在醫院值班。
白笑蕾聽了略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