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宅七三
游柚得出了最終結論：“所以，妖靈靈應該是真的為我好，它是怕我陷入這樣的可怕循環啊！用心良苦诶。”
451快信了，“真的嗎？原來它是個好統子啊？”
商谙艱難地揉了揉眉心，“我覺得……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游柚納悶，“不是嗎？”
商谙喝了口茶水。
游柚右手握拳，豎直捶在左手手掌上，幹脆利落道，“就這麽定了！試試吧！循環就循環！誰怕誰！”
于是451直接連接了室內的全息投影儀，直接将當初綁定游柚時發生的一幕重現出來——
系統451：現在初次綁定穿越系統更有新手大禮包贈送喲！
游柚：什麽大禮包？能吃嗎？
系統451：可以實現你的兩個願望！只要和做任務不沖突的都可以！排名第一的心願是完成任務後回歸原世界，避免當初的死亡，重新擁有當初的生活！排名第二的是完成任務後回到原世界，重生到N年之前，以此挽回悲劇、避免遺憾！排名第三的是回到原世界，重生到另一個人生贏家的身上……
游柚：停停停！等一下哦，我不太想回去诶？
系統451疑惑：那你有什麽別的願望嗎？只要是系統力量能辦到的，都OK的！一夜暴富？
游柚：幫我消除一段記憶呗，我怕留着它以後會睡不好覺！
系統451：哪一段？
游柚：就是我死了以後當地縛靈的那一段，太吓人了！
系統451：我看看哦……啊，好慘啊，是因為只要離開那棟居民樓，就會重複死亡過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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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柚：不，我怕鬼來着，每次一離開那裏，我就會想起來我是鬼，太吓人了……！而且還會變得能看到自己的死相，你不知道啊，那叫一個青白斑駁、跟僵屍似的，想想就、噫！！
系統451：……
游柚：可以嗎？
系統451：女子口巴。。。順便提醒你哦，雖然記憶可以消失，但是它對你潛意識的影響，是無法消除的，你因為這段記憶産生的條件反射，就算是系統，也無能為力。
游柚：這個不用擔心，沒關系~
系統451：那麽，第二個願望呢？
游柚：嗯……我想指定自己穿越的世界，好不好？
系統451：哎，感覺我要虧了，不過這樣也行，你挑吧，這裏有3個……
游柚：我想去這個。
系統451：這個？《病嬌霸總的專屬小男寵》，你居然主動要求去這裏？
游柚仰着頭，看向懸在半空的投影畫面，畫面中，小說的主角商谙獨自坐在書房裏，一動不動，如同石頭雕刻的人像。
房間裏沒有開燈，窗簾也緊緊拉着，只有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随着一聲聲的消息提示音，發出微弱的光亮，從旁邊為商谙的面容渡上明暗的分界線。
片刻後，他終于動了，朝手機伸手，卻不是查看消息，而是将其調整為靜音，屏幕朝下，扣在了桌上。
畫面變得更暗了，若非他胸口有随着呼吸緩慢起伏，幾乎像是一幅靜止的畫。
投影旁邊，是一行行的文字，顯示着小說裏的劇情梗概，以及基本數據。
比如……
【世界重啓次數：5】
【狀态：未攻略】
游柚：我要去這裏。
嗡的一聲，回放到此結束。
451解釋道：後來你就連同這段記憶一起失去啦，為了防止你記憶斷層引起懷疑，我又重新跟你解釋了一遍穿越的事，當面綁定了你~
游柚眨巴眨巴眼睛，“還好啊？所以忘記的就是這個和我死後做鬼的事？有點刺激怎麽回事……似舞腰，你先幫我恢複吧？我覺得我現在已經沒有那麽怕鬼了！”
“游柚，”商谙忽然急促地叫了他一聲，“你……”
游柚回頭，親親自己帥氣的叔，“怎麽啦？”
“沒什麽。”商谙垂下眼，“如果哪裏感覺不好，及時喊停。”
“嗯！”
游柚準備好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沙發裏，舒舒服服閉上眼，等待451歸還那部分記憶。
在他旁邊，商谙則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不想出門的理由，過往記憶的陰影，享受被他一個人獨占、不必出門的生活……
如果游柚恢複了記憶，他的‘症狀’會變得更加嚴重嗎？還是終于看清心結，從此看開了，不再執着于留在家中的生活。
然後，開始真正的向往外界，開始反思過去這段時間是怎麽過的，開始……不再需要他？
所謂的般配也好，互補也好，會不會只是他單方面這樣認為的？
也許，再次回想起這些，還會被讨厭。
游柚會想要忘記嗎，就像是想要忘記方才那些記憶一樣，想要忘記被他關在家裏的生活？
如果現在出手打斷的話，如果一開始，就沒有自作主張攤開這件事，如果不讓游柚知道這些，如果真的将100的警告放在心裏，将這個秘密永遠埋在地底，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安穩下去了？
就可以一直将游柚留在身邊了，兩個人繼續開心的過日子。
直到這個世界徹底毀滅，或者迎來徹底的新生。
商谙心中苦澀，被自己抑制不住的想法弄得難以平靜，伸出手，輕輕将仿佛陷入夢境的游柚抱在懷裏，緊緊抱住。
他不知道這個過程有多漫長，也不知道原來在游柚的世界裏，人死後，是可能作為鬼魂繼續存在的，如果存在的話，會存在多久……
最怕的東西，竟然就是自己的模樣，那樣的日子，會不會很艱難，很絕望。
可是，萬一游柚真的能從此看開，不再被那段記憶影響呢？萬一陰影是真的可以被照亮的呢？
只要想到也許會好起來，商谙又無法真的出手打斷451了。
他不該這麽擔心的。
今天的記憶，畢竟不是全無好事……至少他知道了，游柚不是被迫來到他身邊的，不是這個世界選擇了游柚。
是游柚選擇了他，毫不猶豫，堅定不移。
他應該再多相信游柚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游柚重新睜開眼睛，臉色還有點蒼白。
意識到被叔抱在了懷裏，游柚擡起手，推了推，
“不……”
商谙身形一僵，失落地松開了懷抱。
怎麽了？為什麽不想讓自己抱了？
游柚：“不、不能……敷吸了……呼……”
商谙：“抱歉……”
游柚癱軟，“叔，你是想用胸雞憋死我……”
商谙失笑，揉揉他的腦袋，“感覺還好嗎？”
游柚點頭，認真回味，“不愧是能舉鐵的肌肉！觸感其實超棒的！”
商谙敲他腦門，“問你恢複記憶呢，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游柚嘿嘿傻笑，“沒有呀！就是感覺自己一下老了十歲！”
商谙：“十歲？”
游柚：“當了十年的地縛靈啊！我真是太厲害了……雖然是有點吓人，但是沒關系！現在我已經不怕做噩夢啦！”
商谙：“為什麽？”
游柚：“有人哄了！”
忍不住了。
商谙親過去，差點把人就地正法。
“叔，”游柚臉色紅紅的，被親也堵不住這張嘴，“我覺得按照這個趨勢，我只有做春天夢的份，根本沒空做噩夢……”
算了，還是直接就地正法吧。
一夜過去，距離世界徹底重生的時機，又近了很多很多。
從這天開始，商谙變得有些緊張，在家裏的時間，也比外出多了很多很多。
最多的時間，還是陪在游柚身邊，不是在一起膩歪，就是觀察游柚的心理狀态，生怕有什麽記憶恢複後的不良反應。
然而觀察了五天，游柚依然該幹嘛幹嘛，吃吃喝喝玩玩睡睡，無聊了就數數錢，偶爾皺皺眉頭，是發現錢花不出去了，有點愁。
到了第六天，商谙終于稍微松了口氣。
看來，游柚應該是沒有因為記憶，變得更加不開心，或者陰影加重了，晚上的時候，也确實沒做噩夢。
按照這個跡象，應該是不在意過去的陰影了吧……
當天下午，商谙外出的時候，路過了當初的香酥烤雞店。
那是他和游柚第一次見面時，一時興起買的烤雞。
當時到底在想什麽，出于什麽原因，什麽心理，才真的買了烤雞過去，已經記不清了。
他叫出100，回放過當時的影像，才恍然發現過，那時候的自己，聽着電話，嘴角竟然笑了一下。
回家時，商谙又提了那只香酥烤雞，剛剛開門，還沒上樓，游柚就聞到了香味兒，炮彈一樣沖了過來，興高采烈熱情洋溢地歡迎他回家，還親了親。
然後更加興高采烈地拿着烤雞跑掉了。
感覺被歡迎只是因為拿了烤雞的商谙：……
眼看着游柚把烤雞上最愛吃的部分都吃光，那根能冒充尖牙的骨頭也打磨完畢，商谙摸着他的頭，覺得，也許是時候出門了。
“今天外面天氣很好，吃完了的話，一起去轉轉？”
“什麽？！”游柚睜圓了眼睛，震驚道，“我不要！”
一切真相大白後，游柚拒絕起出門來，也拒絕得更加理直氣壯，更加毫不掩飾了。
不就是不，沒有任何理由，無需任何借口。
商谙一愣，“還是不想出門？”
游柚搖頭，“不想！”
“可是，不是已經不怕了嗎？”商谙困惑，“難道……”
難道是那段記憶的影響其實還在？
“就算不怕不怕了也不想出門！”游柚意志堅定，扭頭，“想宅又不是因為害怕，是宅着太舒服了啊。是零食不好吃還是游戲不好玩還是滾床沒意思，為什麽要出門呢？”
擔驚受怕了快一周的商谙：“……？”
不行。
商谙還是不能放心。
驗證游柚到底是喜歡宅而已，還是心理陰影依然牢固的唯一方法，就是真的出門幾次了。
他仔細幫游柚擦了手和嘴，将人用毯子裹住，抱起來，“不累的，只是去散散步而已……”
游柚被一路抱到門口，故技重施，結果這一次，商谙随身帶了鑰匙。
朕的江山！
要亡了！！
游柚猛地從商谙懷裏跳下來，以平時運動極限的十倍速跑回卧室，在商谙再次追過來的時候，死死抱住了床欄杆。
商谙猛地拉開窗簾，金色的陽光頓時洩滿全屋。
“來看，這是今天加裝在樓梯外部的滑梯，可以從樓上直接到宅子大門口……”
“啊！我不要！”發現二樓都不安全了，游柚毛都炸了，“要瞎了要瞎了，曬到太陽的話我會融化的！啊——！”
商谙無奈蹲下身，手臂環過身體抱住游柚，“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