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鄰居
秦月明進入試鏡的房間便對其他人道歉，解釋之前的事情，态度非常真誠。
“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夏燕首先說道，“下一次小心一點。”
“好的。”秦月明将包包、帽子放在了一邊，開始進行自我介紹。
“我是玖武娛樂的秦月明，身高168厘米，體重44公斤，今年25歲……”秦月明的介紹臺詞一直都是這樣，這些最基本的資料都是要首先介紹的。
“25歲？”胡三爆雙手環胸微微揚眉。
“對啊，25歲。”秦月明坦然地回答。
“1985年出生，今年25歲？”
“我的25是指我經歷了25年，而非年份，非要我活了25年還是25歲的身體說自己35歲的話，這就有點牽強了。”秦月明回答。
她知道之後關于年齡的質疑還會很多，然而哪個女人願意接受自己突然變老九歲的事情呢？
胡三爆笑了笑，說道：“你打算怎麽試鏡？”
問她？
秦月明知道胡三爆不能表現得太親切，她又是胡三爆親自請來的人，旁人看在胡三爆的面子上不能為難。
所以，這個度就很難把握。
秦月明也算是理解，她首先講了自己對這個角色的看法，接着就是介紹自己的優勢：“我學過幾年中國舞，當初為了演古裝電影還專門學習過古代的禮儀、儀态。而且我個人的形象非常符合這個角色。”
“怎麽符合了？”胡三爆再次問道。
秦月明想了想，雖然有點羞恥，最後還是說了出來：“或許……是符合禍國殃民的那種設定吧。”
胡三爆看到秦月明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笑了笑擡手示意：“繼續。”
依舊是自由發揮。
這種試鏡最讓人無所适從，好在她已經不算是新人了，點了點頭就繼續了。
她先是跳了一段舞，身體柔軟，體态很好。
她本身就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女生，身上自帶仙氣，跳舞的時候更是若仙若靈，舞姿閑婉柔靡。
舞蹈結束後她緩了一口氣，看向他們，發現胡三爆正在跟夏燕小聲說話，她又獨自說：“我演一段戲吧。”
“好。”夏燕擡手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自己選擇試鏡片段，她沒有選擇情緒大起大落的戲，而是其中的一個小片段。
戲中男主角去給父皇請安，當時女主角也在。
女主角告訴他皇上已經睡了，他擔心父親身體到床前探望。
這期間，貴妃坐在一側調香，皇上每夜都要聞到她親手調制的熏香才能睡着。
男女主角在這期間有眉來眼去的戲，這個度要掌握得很好，太露骨就過了，太含蓄了觀衆發現不了貓膩。
細節才能彰顯實力。
試鏡結束後胡三爆在本子上寫着什麽，頭都不擡地說道：“我就不送了。”
“好，再見。”
等秦月明出去了，胡三爆立即放下筆對夏燕說：“怎麽樣，我就說她合适吧？”
“明明可以直接決定的，非得試鏡。”
其實有些戲只要導演點頭了，不用試鏡，看了演員之後就可以直接決定了。
“流程還是要走的，她剛複出，不能給她添麻煩。”
夏燕想到候選的兩個小花，知道這兩位都不是好惹的主，也算是了然了，胡三爆是盡可能不給秦月明添麻煩。
處理不好，就是秦月明截胡別人的角色了，說出去不好聽。
秦月明試鏡胡三爆新戲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然而只是試鏡怎麽能吸引眼球呢？媒體曝光的時候出現了拉踩的情況，說秦月明複出後力壓兩位小花，拿下了胡三爆新戲女主角的角色。
這是大忌。
這一舉惹怒了兩位小花的粉絲，跑去攻擊秦月明。
秦月明的團隊剛剛組建完畢，第一次的工作就是這一次的事件。
“肯定是兩個人裏有人得到了消息，立即出手了。”幺兒拿着手機憤憤不平地說道。
“這麽快？”
“這兩個都不是什麽善茬，這一次的角色又是她們非常需要的，明明競争對手只有對方，暗地裏撕了幾次了，現在又多了一個競争對手。估計剛剛得到消息了，就開始散播這種消息，不是為了确定你的位置，而是讓你惹怒粉絲。你如果得到角色了被罵，沒得到就會被嘲。”
秦月明揉了揉太陽穴：“我的錯，是我太不小心了，下一次這種東西我就随身攜帶着。”
“遲早的事情，只是早知道跟晚知道而已，你今天就算沒出事，過幾天他們得到了消息還是會這麽幹。”
“公司是怎麽處理的？”秦月明問。
“已經在控制局面了，你只需要回去泡個澡，說不定明天就風平浪靜了。”
秦月明也不去管了，回到家裏就去浴室裏泡了一個澡。
走出來後就看到幺兒坐在沙發上拿着手機奮戰呢，幺兒沒主動說，她也就沒問，打開冰箱門想要喝酒，卻發現冰箱裏都是礦泉水跟果汁。
剛剛搬過來确實沒準備全，估計幺兒也不知道她喜歡喝酒。
拿出一聽果肉果汁來，拎着到陽臺上望天，想要緩解一下心情，卻有水珠掉到了秦月明的手臂上。
她擡頭看了看，發現棚頂居然有一串水珠，似乎是樓上陽臺漏水。
她這裏是躍層，只有客廳和陽臺是連通兩層的，棚頂就是樓上的地板。
将手裏的果汁放下，她走到了客廳跟幺兒說：“樓上陽臺漏水了。”
“啊？”幺兒忙着幫着寫通稿呢，放下了手機去看了看，接着說道，“我打電話給物業問問。”
幺兒打完電話得到的答案是，樓上的房子也是劉創買的。
她又聯系劉創的助理，得知房子是江雲開偶爾去住，現在房子裏沒有人，他們也不知道房子的密碼。
江雲開被很多私生粉盯着，房産附近都會有粉絲。
他就用劉創的名義買房，也是無奈之舉。
“你先忙吧，我聯系劉創試試看。”秦月明對幺兒說道。
“好的。”幺兒拿起手機又開始奮鬥了。
秦月明也沒有什麽事情做，給劉創發了消息後，劉創發來了一串數字：你聯系江雲開。
秦月明不知道手機號就可以加微信好友，拿起了自己的翻蓋手機給江雲開的手機號發了一條短信。
江雲開并未立即回複，她沒着急，拿出美容儀來準備敷臉。
過了能有一個小時，手機才響起了提示音。
她拿來手機看了一眼，看到了江雲開回複了消息：短信？
秦月明回複：嗯嗯，是啊，你這邊能處理一下水的問題嗎？
江雲開：我真的是很少跟人發短信聯系，在哪裏輸入內容都得特意去找一下。
秦月明：抱歉。
江雲開：應該是我忘記放水了，你先上樓把泳池的水放了吧，之後我讓鴨寶聯系人去維修一下。
泳池？
秦月明擡頭看棚頂，江雲開在她家樓上弄了一個泳池？
江雲開大大方方的把房門密碼告訴秦月明了，秦月明猜測，按照江雲開那不聰明的樣子，他所有房子都會是這一個密碼。
她看到幺兒正在忙，自己整理了一下，套上了外套還擋得嚴嚴實實的，出門後從樓梯上了樓。
到了樓上相同號碼的房間門口，她輸入了密碼進入了江雲開的家。
這個小區是距離玖武娛樂最近的高檔小區，所以江雲開在這裏也有住處。
不過江雲開很少過來住。
就算如此，江雲開也将這裏狠狠的裝修了一把，還不按套路出牌。
他将樓上連着的三戶都買了下來，中間打通成了一家。
戶型修改了一番後，讓這裏成了一個很大的複式公寓。
最離奇的恐怕是江雲開在客廳的位置弄了一個泳池，泳池一半在室內，一半延伸到了戶外，陽臺的位置制作成了無邊泳池的樣子，非常奇特。
泳池裏的水果然沒有放，秦月明找了找才找到了如何放水，看着水一點一點地排空，依舊覺得江雲開的這個設計真的非常……坑爹。
她正好住在樓下，真漏水就是她遭殃。
這個時候又響起了提示音，她打開翻蓋看到了江雲開發來的消息：我冰箱裏有酒，你随便喝，就當是賠禮道歉。
秦月明看到這條消息忍不住揚眉，走過去到了廚房裏，打開冰箱就看到裏面滿滿放着啤酒，就覺得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她拿出來一罐打開喝了一口，提示音又響了。
江雲開：家裏還有零食，放着有可能過期，你要是不嫌棄也拿走吧。
秦月明按照江雲開指示到了影音室，發現裏面真的好多零食，看模樣就不是一個人吃的，估計是朋友來這裏聚過一次，留下了不少酒跟零食。
秦月明：你的影音室不錯啊。
這間影音室的設計同樣獨特，牆壁上的圖案就充滿了撞色的感覺，張揚大膽，總而言之就是花裏胡哨的。
不過這種隔音的設置，拉上窗簾後就能做到完全隔光，增加音效感。
大屏幕更是一看就十分清晰的，估計效果不輸電影院。
江雲開：你可以在那裏看一個電影試試。
秦月明：那我就不客氣了。
秦月明還真的在裏面翻找起了碟片，找到了底層的位置，找到了三個她主演的影片來，她看了看封面上自己的相片，還忍不住感嘆：當時的妝容真的有點傻氣。
她看到其中一個是她主演的胡三爆的電影，立即産生了好奇心。
她當初拍完後都沒有看到成片，不知道最後制作出來後是什麽樣的。
當初口碑爆棚的電影，差點就能拿影後的表現，她還真想看一看。
她開始看電影，還特意拿來了幾罐啤酒放在了茶幾上，手裏捧着零食去看電影。
手機再次響起提示音：我家網的密碼是[]，我們能微信聊嗎？
秦月明從口袋裏取出了新的手機，輸入了網的密碼後，按照江雲開教的加了江雲開的微信號。
江雲開的微信號叫：我唱歌挺好聽的。
這個人好像真的不太正常。
月：加上了。
我唱歌挺好聽的：[嘻嘻.jpg]
月：你好。
我唱歌挺好聽的：[？？？.jpg]
“怎麽一個勁發圖啊？”秦月明忍不住嘟囔，江雲開怎麽用微信就不好好說話了。
這個時候江雲開發來了一段語音：“我懶得打字啊姐姐。”
秦月明也跟着回語音：“我在你的影音室看電影呢。”
江雲開：“看的什麽？”
秦月明：“我主演的《或許》。”
江雲開：“你還挺自戀的。”
秦月明：“我都沒看過呢，突然過去了九年，生命裏出現了空檔，只能補上了。”
江雲開：“看開點，九年前很多動漫都剛開坑，你現在可以直接看《火影忍者》《銀魂》的大結局，《海賊王》也幾百集不用等，多牛逼？”
秦月明：“聽你這麽說我突然就心情好了。”
江雲開：“你的熱搜我看了，心情複雜。”
秦月明：“我并不想上熱搜。”
江雲開：“我能猜到是怎麽回事，這兩個搶角色的小花有一個跟我傳過緋聞，當初就是靠着跟我傳CP，才有了後面的熱度接了不少戲，就是踩着我上去的。”
秦月明：“會不會連累到你？”
江雲開：“無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不過，你的團隊不太專業的樣子？”
秦月明：什麽？
江雲開截了一個圖發了過來。
圖片是秦月明工作室的微博。
秦月明的公關團隊這次辟謠很耍寶。
說秦月明知道自己上熱搜的時候惆悵地問能不能撤熱搜。
團隊的人說明了撤熱搜的費用後，秦月明選擇了放棄，她實在沒錢。
聲明中還說，秦月明只是參與了試鏡，最後的角色名單還是要等官方聲明，這是這條微博需要劃重點的地方，唯一有用的內容。
結尾則是：秦月明團隊資金緊缺，且并不想支付加班費用，所以今天晚上後就不會再有其他的聲明了，工作人員下班了，如果還有其他問題明天工作時間再解答。
幺兒他們那麽忙碌，則是換着小號去控評，還有就是在團隊裏發文案。
很多看似是粉絲的號都會第一時間發出長長的評論，怎麽可能是看到微博後寫的？都是提前就寫好的，然後安排粉絲去點贊，成為熱門評論。
前排的評論都被控制好風向了，後面的評論就能很好的引導了。
比如：
【這是我見過的最不專業的團隊，一心一意的想着趕緊下班。】
【有點心疼秦月明，想衆籌給她請一個更專業的團隊，玖武娛樂不是很有錢嗎？】
【看到秦月明這麽窮，我算是确定她沒錢去買熱搜了。】
【天仙真的下凡了，為什麽反而覺得更好親近了？我發現我的愛豆比我還窮。】
真的不專業嗎？
微博的目的就是解釋：秦月明只是試鏡而已，還是得等官方結果。
還暗示了秦月明沒有錢買熱搜。
再暗暗提醒秦月明現在是真窮，她是真的從九年前過來的。
這種方式不會讓人覺得讨厭，甚至還有點可愛。
秦月明：編的。
江雲開：玖武又見稀奇洗白方式，這麽寫不會跌了你的仙氣嗎？人設崩塌。
秦月明：我自己要求的，與其哪一天知道真實的我會幻滅，不如一點一點滲透，我想更接地氣。
這是秦月明自己寫的計劃。
她發現她之前的公司定位太高了，她跟粉絲的距離感很強，總是親切不起來。
應該改變一些。
她不是什麽天仙，她是一個普通的人。
一點點的滲透改變，是最柔和的方法，總比一日之內幻滅的要好。
江雲開再次發來語音：“那我是不是先被黑到最慘，然後一點點改觀，漸漸發現我還挺可愛的那種？”
秦月明：“你本來就很可愛啊。”
江雲開：[吃驚.gif]
屏幕裏還在播放着電影。
她扮演的角色出現，男主角對她一見鐘情，目光有點愣，被她發現了之後她似乎不在意，卻忍不住揚起嘴角微笑。
明明想裝作不在意，卻又忍不住竊喜。
眼神裏都是戲，靈動又美好。
她吃了一口薯片，又喝了一口啤酒，還放肆地打了一個酒嗝。
戲裏的男主角不是特別帥的類型，但是身材比例特別好，人是非常有味道的耐看型。
秦月明還記得是她推薦的男主角，當初男主角只是在其他戲裏跟她合作過的男四號，不夠帥就是硬傷。
然而他的戲不錯，秦月明跟他搭戲的時候發現了他。
那個時候男主角還在被劇組裏欺負，她幫助過男主角幾次，兩個人一直保持着聯系。
後來給他介紹了這部戲。
她還記得，當時男主角的片酬很低，卻用二分之一的片酬給她買了一條項鏈作為感謝禮物，現在項鏈還在秦月明的首飾盒裏。
也因為這部戲他成了後來的影帝，就此一飛沖天。
聽說現在他還挺有“江湖地位”的，人氣很高，再看他現在的樣子已經找不到當年的痕跡了。
青澀跟自卑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自信跟從容。
看着屏幕裏的池闫突然在想，如果這九年她都在，現在會是怎樣？
秦月明的行程并沒有想象中滿。
劉創那邊并不急于給秦月明安排工作，還是會篩選送來的本子。
其實現在秦月明的關注度高，想要采訪她的綜藝或者娛樂自媒體比較多，劉創知道這些采訪肯定要經歷，大家都很好奇這個跨越了時間的人。
然而劉創并沒有立即給她接這些，保持大家的好奇心，秦月明的關注度還能持續一陣子。
秦月明近期的工作是兩檔真人秀的嘉賓，其中一個是《吃貨的力量》。
傳說中的小月明就是常駐嘉賓，原名路朵颍。
值得一提的是朝九晚五組合的肌肉男周若山也是常駐嘉賓之一，劉創覺得小月明跟秦月明同框會引起關注度，周若山也能照顧秦月明一些，所以才接了這個真人秀節目。
電影目前只有胡三爆的那一部，電視劇也聯系了一部古裝的大制作，屬于大女主的電視女，背景為唐代，她要争取的角色是上官婉兒。
然而最終能不能确定角色尚且未知。
還有就是一個雜志的封面。
這個雜志封面人物要求很高，玖武娛樂也只有朝九晚五組合才有分量去做封面人物，當時還是最輝煌的五人時代。
劉創能夠拿下這個資源，還是答應雜志做秦月明的獨家參訪，對方思量許久才答應。
目前能夠确定下來的代言只有兩個，一個是秦月明的鐵粉開是公司，指定了秦月明代言，費用非常合理，合理到劉創看到數額就答應了，生怕對方反悔。
另外一個代言是一個化妝品的代言，代言一年的時間，算是試水。
其他的商家都在觀望秦月明的帶貨能力。
去拍攝雜志封面的前一天晚上，秦月明臨時接到了通知，原本确定的單人封面改雙人了。
雜志方的領導臨時改變主意，總覺得秦月明現在徒有關注度，但是固定粉絲不多，她一個人鎮不住場子，所以臨時反悔了。
劉創跟負責人談了許久才算是緩和下來了，但是需要有人來救場。
江雲開就被臨時叫來了。
“其實就是故意的，這家雜志仗着他們的名氣，沒少幹缺德事。江哥現在人氣高，都可以上單人封面了，他們居然要雙人的，過分……”幺兒給秦月明整理随身攜帶的東西的時候吐槽。
“這些都很常見，我也不是新人了，不用安慰我。”秦月明倒是挺淡定的。
她是新人的時候，被人欺負的更加厲害，臨時反悔倒打一耙的事情也經歷過。
心心拿着化妝箱追着秦月明跑：“我給你化個淡妝，不然沒法出門。”
秦月明坐下來問：“時間改到什麽時候了？”
“6點就要到，江哥下午的戲，10點30就得出發回劇組。”
江雲開在劇組拍戲，一般都是下午到晚上是他去拍戲。
這次被臨時叫過來，聽說早晨4點就從劇組出發趕過來了，鴨寶開車帶江雲開過來，其他的交通工具都來不及訂票。
“又欠人情了。”秦月明嘟囔。
“這也是公司的安排。”幺兒看着她們的物品，思考有沒有忘記帶什麽。
她們出門的時候，心心還扛着她的化妝箱，給秦月明紮頭發呢。
走出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三個人快速上了車往攝影棚趕。
到達地點的時候，秦月明走進化妝間就看到江雲開躺在椅子上化妝，她看了看江雲開小聲問：“睡着了？”
“對。”化妝師回答，其實這個角度化妝真的很累。
不過化妝師也知道是他們領導給人家突然添麻煩，自然也不能說什麽。
秦月明坐在了旁邊的位置，有工作人員遞來了采訪稿，她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同時有人幫她整理頭發跟化妝。
過了一會江雲開醒了，睜開眼睛看着造型師，問：“你這是化妝還是要給我開顱？手這麽重。”
“抱歉。”
江雲開調整椅子坐起來，扭頭看了看秦月明，似乎起床氣還沒過，并沒有跟秦月明打招呼而是繼續被化妝。
他化妝早，發型也比秦月明的好整理，所以比秦月明早結束。
等化妝師出去後江雲開對鴨寶勾了勾手指：“給我來塊巧克力。”
“不能吃了！你的體重快到警戒線了！”
“我都要瘦成皮包骨了！”
“你骨架大壓秤，現在粉絲都叫你江滾滾了。”
江雲開特別不開心：“那是上次紅毯拍攝角度的問題，我早上量的68公斤，趕緊給我一塊。”
“不行，你再要我就告訴劉總了！”
“我吃巧克力你都告狀？”
“對！”
“你跟在我身邊，我是你老板，你跟他告狀？”
“劉總發工資啊。”
江雲開被氣得不行，翻白眼望天。
這個時候江雲開的手機響起了提示音，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是秦月明發來的消息：這次給你添麻煩了。
江雲開扭頭去看秦月明，又看看手機。
上次發短信就夠稀奇了，這次坐在他旁邊給他發微信？
江雲開打字回複：跟我說話丢你人咋的？
秦月明沒看明白這句話的順序跟句式，只能明白一個大概意思，于是回複：也不是，畢竟有其他人在。
江雲開側頭去看，果然看到秦月明在躲化妝師的視線。
真夠小心的。
江雲開：其實我們當初談的是我一個單人，你一個單人，因為你的消息比較着急，又怕熱度過去所以你排在前面了。
江雲開：但是他們雞賊啊，你人氣不穩，我黑料多，所以就安排在一起了，用的是還那個快被人遺忘了的CP名頭。
江雲開：我今天來一穿衣服這個合适啊，我們倆衣服是搭的，這說明早就準備好了。根本就是早有預謀，跟你沒有什麽關系，躲不過去，我也是完成工作。
江雲開：看完了嗎？
秦月明偷偷看完了消息，回複：嗯，看完了。
然後她就看到屏幕上的消息消失了。
她吓了一跳，趕緊打字問江雲開：為什麽你可以控制我的手機，我這裏的消息不見了。
江雲開看着屏幕“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大笑了半天。
鴨寶看到江雲開這樣吓了一跳，抱緊了他的包，生怕江雲開想到了什麽主意搶巧克力。
江雲開：有一個功能叫消息撤回。
秦月明仔細看手機提示，果然有撤回的字樣，不由得有點不好意思：抱歉，我不知道這個。
江雲開：你新手機裏有卡了？
秦月明：幺兒給我開熱點呢。
江雲開：什麽時候去搞個新電話卡不行嗎？
秦月明：我身份證沒辦下來呢。
江雲開：原來如此。
雜志的拍攝主題似乎也跟秦月明突然回來有關。
原本秦月明的形象就是複古港妝，精致又帶着仙氣，有種讓人迷戀的韻味。
這次突兀地嘗試了現代妝，誇張大膽，衣服也是鐳射的棒球外套，配上短褲，彩色的腰帶在腿邊晃來晃去。
一雙奇怪圖案的潮襪，配上一雙板鞋。
秦月明照着鏡子就覺得自己有點不正常似的。
“這雷劈過的發型。”江雲開站在了秦月明身邊，看着鏡子裏的秦月明扯着嘴角笑，似乎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江雲開比秦月明高20厘米，骨架大，看起來就是标準的倒三角身材。
其實現實裏看江雲開就是那種臉小的男生，身體比例很好，腿長得離譜，人也很有氣勢。
上一次的紅毯不知道怎麽拍的，居然拍成了一米七的樣子，人也扭曲了，看起來像是發福了。
江雲開今天的造型是複古的。
單邊金絲邊的圓框複古款眼鏡，連着眼鏡鏈，固定在右眼的位置。頭發攏到了頭頂成了背頭，身上的衣服也是民國時期的複古西裝，裏三層外三層。
明明是一個桀骜不馴的男生，這樣打扮了之後竟然真的有種禁欲系的感覺。
為什麽說兩個人配套呢？
雜志要拍的就是時代的沖突感，兩個人都颠覆了形象，場地都是特意布置的。
秦月明一個複古美人打扮成現代叛逆風，江雲開一個時髦的少年被打扮成了複古感的男人，兩個人站在一起格格不入，偏偏還要融合在一張相片裏。
兩個人在拍攝的時候，根本沒有兩個站在一起的鏡頭。
比如江雲開坐在一家咖啡館裏喝咖啡看報紙，秦月明在隔壁音像店裏聽音樂。
或者兩個人面對面，中間卻隔了一面鏡子，江雲開調整領帶，秦月明湊過去塗口紅。
唯一有點交集的鏡頭，是江雲開站在巷子的場景裏，秦月明在二樓露臺拽着繩子用力拽，而樓下的江雲開只是單手去拉繩子。
拍攝完畢後，秦月明跟江雲開一起接受采訪，其中還有視頻環節。
秦月明看過采訪稿了，關于自己突然來到現在的這個時間的經歷、感受等問題一一進行了紙上的回答，這些都會發布在雜志上。
兩個人一起被采訪的是花絮，都是一些臨時的問題。
記者：“剛剛知道秦月明回來的時候你是什麽心情？”
江雲開拿着話筒苦笑着回答：“其實我在她公開之前就見過她一次，反正我當時是吓壞了，以為鬧鬼了。”
記者：“她不是你的理想型嗎，為什麽會被吓到？”
江雲開回答得理直氣壯的：“一個本來應該去世九年的人突然出現在你面前了，你是害怕，還是欣賞她的美？”
記者：“那你見到江雲開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秦月明想了想後回答：“就是覺得他身輕如燕的。”
記者：“為什麽會是這個感覺？”
秦月明：“因為他吓得飛起來了。”
江雲開坐在旁邊大笑出聲，就連記者都沒繃住跟着笑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