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下雪了
w市很小，相對也偏，市醫院已是他們這裏設施最好的醫院了。可整個醫院加起來估計還沒有和同醫大附屬醫院一個外科占地面積大。
幾人到目的地後先入住附近的賓館，并不急着立即進市醫院跟裏面的人接頭。
婦産科那小姑娘應該很愛說話，又或者是喜歡跟周蘊說話，車上說了一路，下車也粘着說。
周蘊則淡淡的，說不上多大興致。
醫院在住的方面倒沒小氣，七人七間房。開始時司橪拿的房號在周蘊對面，司橪默默跟自家主任把房卡換了。那小姑娘看有這操作，跟着也和鮑主任把房卡換過來。
這樣，司橪住在角落那個房間，對面是胡銳，周蘊的對面是那小姑娘。
主任已經跟這邊市醫院的人約好下午五點的飯局，司橪看才兩點，洗漱後打算上床眯一會。
躺了沒兩分鐘，門口有人敲門，司橪不想動，裝沒聽見。她覺得如果是主任找，要真有事，總會打電話。
那敲門的人很有耐性，幾分鐘過去了還在敲，敲得人沒法入睡。司橪無奈下床披好衣服，從貓眼看，發現那人是周蘊。
“有事？”
司橪将門開一小縫，不爽的看着這個總是吃着碗裏看着鍋裏的男人。
周蘊搓搓有點凍僵的手，見司橪終于肯見他，臉不由露出笑容。
“小棗，聽說你跟他結婚了？”
“關你什麽事？”司橪默認他指的應該是江少峥。
“你真覺得他比我好？”眼看司橪要關門，周蘊急急伸手撐住，“你讓我把話說完。”
“這兩年多來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有再找過你？是他威脅我，他說我再敢找你一次，他就讓我滾出雲城，醫生也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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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挺像是江少峥做得出來的，司橪轉而笑眯眯看着周蘊，“所以他威脅你兩句你就怕了？相對你的工作而言，找不找我有什麽關系呢！不過我覺得奇怪，你現在就不怕他了嗎？”
周蘊最不喜歡司橪的直白了，面色難看致極，“我只是不希望你被他騙了，他不是個好人！當年，當年鄧倩怡就是收了他錢來引誘我的，我也是才知道。”
那時他和司橪鬧翻後，鄧倩怡來要求他娶她，那怎麽可能呢，他想娶的人只有司橪，他自然不願，兩人就此散了，沒多久鄧倩怡辭職離開了醫院。
“真的，你要相信我。鄧倩怡收了錢的事還是他那個助理告訴我的，好像姓徐。他們都不是什麽好人，我只希望你多留點心。”
司橪聽他這麽一說，不知道該氣誰，“徐助理讓你來和我說這個？她不怕我轉頭告訴江少峥她多管閑事？其實你來說這個到底想惡心誰呢？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沒那個心那個膽，別人能給你下套嗎？”
“周蘊，你就別想在我面前洗白了。還有，你來敲我房門，不怕你對面那小姑娘有想法嗎？”
說完砰的把門關上，轉頭去給江少峥打電話。但令她氣悶的是江少峥沒接電話，再打也還是沒接。
江少峥不接她電話的次數少之又少！而她急切想知道，周蘊和鄧倩怡在一起的時候，她和江少峥并沒交集吧？最多就是管床醫生與病人。那時的江少峥可是連眼角絲也懶得分給她，他又如何會找上鄧倩怡？如果是事實，那江少峥用意是什麽？
晚上的飯局，w市醫院來的都是主任醫師，像司橪這樣年資低的便很自覺少說話多吃菜。
好不容易聽他們侃夠，市醫院領導說時間還早，不如先到他們醫院參觀參觀。
大家也不好反對，畢竟下午就休息過，總不能說又累了要回去休息。
然他們剛走出酒店，對面十字路口傳來一聲恐怖的重擊，跟着又是砰砰兩聲。
霎時間有人尖聲恐叫起來！
“車禍了？”胡銳踮踮腳，想看清那裏發生了什麽事。
司橪視力好，她看得分明，先是一輛銀色小車與一輛大巴撞到一起，大巴為了躲閃小車自己反而整車側翻。跟着後面一輛灰色小車剎車不及也撞了上去甚至打了半個轉。
“快報警，快救人！”司橪想不出還能說什麽，見鮑主任已第一個沖了出去，她也跟着跑。
那大巴翻車翻得急，估計傷亡會很重。
他們這些人都是醫生，能做的事很多。傷得輕的先安放一邊，将傷重的趕緊送醫院急救。
司橪從大巴上抱出一名小孩後，就聽銀色小車上的人暫時沒事，但有位孕婦可能動了胎氣已經送醫院。
而灰色車主就沒那麽幸運了，車門卡在大巴與圍欄之間，胡銳和周蘊兩人折騰很久才将裏面的人拉出來。
看樣子是傷了頭，但人還醒着，就是一直在念叨着盼盼。
“盼盼，你在呢，你有沒事，沒事吧？盼盼，你說話！”那名穿着黑色呢大衣的男人在看見司橪時眼睛一亮，突然就沖到她的跟前，拽住她的袖子，像個小孩一樣不停喊她盼盼。
司橪被吓了一跳，他的腦袋破了，血直往臉上流，大半張臉都是血，而他又不願給醫務人員處理傷口。
“他應該傷到腦袋，認錯人了。”周蘊趕緊上前解釋，并想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不叫盼盼，你還是趕緊讓人止血，止完血再給你家盼盼打電話。”
“滾開！不要碰我！”那人脾氣不是一般大，朝着想分開他和司橪的人吼，“不許分開我和盼盼！”
“盼盼，你說話，為什麽不說……呃！”
司橪将暈過去的人推給胡銳，攤手，“我就是讓他睡一會。”
“哦！”胡銳算是見識了司橪的粗暴了。
沒看到大家都忙得要死，還有人等着救命，誰有空陪他耍性子，要腦子真撞壞了還是趕緊去治療好。
這時w市醫院領導接了個電話，送來的傷員太多，醫院人手不夠，讓領導趕緊回來。
鮑主任就在旁邊，聽了就對司橪幾人下令，讓他們跟着領導回去幫忙。
幾人又急匆匆趕去醫院，急診室人滿為患，醫院本來就小，此刻擁擠得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在傷員中有一名大着肚子的年輕女人，看那肚子，起碼有七個月。開始時她還能站一站，後來哭着一張臉，抱着肚子，再後來高聲哭喊了起來，“醫生，醫生，我肚子好疼，我扛不住了。”
恰好司橪幾人走過來，和他們一起回來的小姑娘師父忙過去給她查看。
“先坐下我看看。”
這一看問題大了，“情況不樂觀，她要早産了。”
“孩子爸爸呢？”
“他手受傷了，剛過去包紮。”孕婦肚子雖痛，中氣還算足。原本是她動了胎氣送過來，可她不忍心看孩子他爸手流着血，而自己還能忍忍，就讓他先去了清理手傷。
“先送産房，等會讓孩子爸過來！”
司橪跟着幫忙将孕婦送去産房，走出産房時，見一名男子急匆匆趕過來，一只手還綁着繃帶。
只聽他問等一旁的護士，“剛送過來的孕婦呢？我是她先生，她現在怎麽樣？”
他問的時候許是緊張了，一只手還扶了扶他那半框眼鏡。
“過來簽字，準備手術，”另一名婦産科醫生也跟着司橪走出來，見到自稱孕婦先生的人來了，趕忙将人喊到一旁。
“什麽手術，你們還沒說她怎麽樣了，孩子怎麽樣了？”楊速聽到手術，第一反應就是要問個清楚明白。
只不知他扭頭轉向醫生的時候正正撞上一雙漂亮的杏眼，杏眼那涼涼的視線落到他身上，他生生打了個寒顫。
司橪瞥了眼楊速就走了，急診室還大把事等着她忙，她暫時沒空幫朱穎去對質，但這個意外發現也令她一整晚都無法淡定。
因這次事故傷亡大，司橪幾人忙了個通宵，直到淩晨四點多随意吃了個早餐才回賓館休息。
而原計劃周一回去，現在還得往後推一天。
司橪一覺睡到下午三點，醒來發現手機一堆未接來電。
有朱穎的，有外公的，有江少峥的，還有楊速的。
估計看了新聞，那車禍出事地點近市醫院，所以他們在擔心她。
她先回了外公和朱穎的電話報平安，再看打得最多的那個楊速，發來的信息也不少。
不外乎就是約見面，要給她解釋。
“你該解釋的人是朱穎，別搞錯。”司橪覺得那楊速很可笑，明擺着的事還能怎樣解釋，還是另編一個故事，讓她也跟着他一起去騙朱穎？
想到朱穎總說楊速這半年多來一有休息就往老家跑，說要及時行孝。現在想來他往這邊跑，是因為三兒和孩子在這邊，那可不可以說這三兒比朱穎重要多了。
她替朱穎心痛。
最後司橪看着江少峥的兩個未接來電，手正要摁下去，電話咚咚咚就響了起來，反倒把她自己給驚着。
“喂，”是江少峥的電話。
“出來開門。”那頭說。
“？”
“我在你房間門口。”他又重申一遍。
雖然納悶，司橪還是下床穿好鞋去看看，先瞄了眼确實是江少峥，她才打開門。
“你怎麽來了？”
“我來開會，外面下雪了，冷，讓我先進去。”江少峥說着自個兒就彎腰從司橪手臂下鑽了進房間。
他的外面只穿了件羊毛衫，确實單薄。
“下雪啦？”
司橪晃了晃神，她記得好幾個月前還對江少峥說過：等下雪了，我倆感情還那麽濃，我就帶你回去見我外公。
“嗯，挺大的。”江少峥見她還站門口發愣，便回頭幫她把門關上。
“你穿這點站門口不冷？”
相對江少峥，司橪因剛從床上起來穿得更少，一頭柔順的頭發随意披在肩上，眼神迷茫，少了絲平時的兇悍。
江少峥狀似随意的坐到床沿上，眼睛卻不由望向司橪。
“冷。”司橪這才抱抱肩膀去找外套，路過床邊時，不料一只手橫腰攔過來。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她整個人已跌坐在江少峥的腿上。
“橪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