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顧銘琛
司橪這一晚的心神不寧貫徹到底,直到大清早接到顧銘琛律師的電話。那個叫洪律師的人說顧銘琛名下資産全數歸入司橪名下,只除了顧老太現住的老宅以及一筆給顧老太的養老金。
“很抱歉,顧先生昨晚上已經走了。”
想拒絕的司橪以為自己聽錯了,顧銘琛怎麽可能走了呢,就在昨天她還跟他說着話。
“是的,顧先生還給司小姐留了一封信,我們将會盡快給您送過去。”
挂上電話司橪還在恍惚中,那個總偷偷來看她,裝病來看她的男人死了,就在昨天她還請他離開。
然後他真離開了,永遠離開了。他昨天未說出口的話,難受是想跟她道別?
“江少峥,顧銘琛死了。”她這麽對坐在對面吃早餐的江少峥說。
江少峥也猜到了她的電話內容,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說什麽,畢竟顧銘琛在司橪心中的地位尴尬。
“我們要去顧家看看嗎?”
“等會洪律師過來。”
司橪給醫院打電話請了半天假,請完假才傻傻的跟江少峥說:“顧銘琛把公司給我做什麽,我又不懂。”
“有我在。”江少峥終是明白司橪一直心神不定的原因所在,輕輕摟過她抱在懷裏。
“他怎麽這麽自私?”也不知道為何,說出這話時,司橪的聲音已經哽咽。
明明她對顧銘琛一點感情也沒有。
“你別哭,哭得我心都亂了。”江少峥最不會面對哭泣的司橪了,只得拍着她的背柔聲安慰。
“他走之前還讓我給他冷臉看,他存心的。”司橪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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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存心的。”
洪律師來得很快,估計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在路上。
他讓司橪簽了很多個文件,司橪一個沒看,但都經過江少峥過過目,最後還将顧氏集團委托給了江少峥管理。
與其說是讓司橪簽字,她覺得洪律師過來最主要目的是把顧銘琛留下的那封信親自交到司橪手上。
目的達到後洪律師就走了。
江少峥卻得重新認識和去打理顧氏集團,這就使得他們一個在看信,一個在看電腦。
顧銘琛的字很漂亮,看得出他寫得很認真,生怕有一絲的不好。
他說,寶貝女兒,請允許我最後一次這麽的叫你。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在去找你媽媽請罪的路上。我很抱歉,我一直都是這麽的自私。
不過我也知道我很多餘,你小的時候不需要我,現在更不會需要我了。
說來我能等到今天才去找你媽媽也許就是我自私我怕死。虧我一直這麽告訴自己,我的女兒已經沒有媽媽了,她需要我。我總怕哪天你外公老了,你沒有人照顧,所有人都可以欺負你。
事實上我想多了,你外公把你照顧得很好,而你也非常争氣,從來不讓人操心過。所以我還能奢望什麽,連讓你喊聲爸爸來聽都不敢。
這都該我的,誰讓我當年老想着跟你搶媽媽,心思都放歪路上了。這一切的悲劇來源都是我,是我放縱了司晴,是我害了你媽媽,讓我們一家破碎。而我之前還一直以為司晴是無辜的,我該有多沒用才會造成這一切。我早該想到的,可我卻害怕去想,我也許想賴活着,因為我也怕我沒臉活到今天。
可此刻,我只要一想到當年你媽媽絕望的眼神時,我心好難受,我一刻都等不及了。
我真的好想你媽媽,想見到她,不管她有多恨多怨我。
女兒,請允許爸爸再自私一次,沒能看到你成家立室。還要把我身上的擔子卸給你,我知道你不稀罕,可我只能也只想留給你。不過我相信江家那小子會很樂意幫你的,雖然我很不喜歡他。應該說當父親的都不會喜歡那個和自己搶女兒的人,我其實也不例外,那滋味真的一言難盡。
……
司橪後來才知道,顧銘琛在昨天傍晚回到了他們原來住的那個家,司橪母親摔下去的那個地方,跟着縱身跳了下去。
他覺得那是解脫。
顧銘琛的葬禮在三天後,司橪要去,司外公沒反對,只擔心那顧老太婆會給司橪難堪。
江少峥一再保證有他在,那老太婆奈何不了他們。
本來顧銘琛遺言,他想跟司橪媽媽合葬一起,可惜顧老夫人怨恨司家,人又特別強勢,即便他死了也沒能滿足他最後一個心願。
司外公樂見其成,他巴不得自家女兒離顧銘琛越遠越好,最好下輩子再不相見。
司外公的擔心不是沒有錯的,司橪和江少峥一到顧家門口,負責戴孝的顧桦便尖叫着對司橪說:“你這個掃把星,你怎麽還敢來,就是你害死爸爸的,你是剋父剋母的掃把星,害人精……”
這麽一嚷,在場不知內情的還真以為是司橪害死了顧銘琛,對她指指點點。
顧家知內情的卻忙好聲好氣将司橪和江少峥迎了入內,有人還去拉扯顧桦讓她別鬧事。
因為早在一天前,顧家在顧氏有職位的人都知道,以後顧氏掌權人就是司橪,代管理的更是他們惹不起的江氏。不管怎樣,為了以後日子好過,他們都得把司橪供着。而沒有分得顧氏一毫錢的顧桦,還是哪裏涼快哪裏去,他們不打算幫着演戲。
至于顧桦的老公,那個方二少,更是在看到司橪後嘻皮笑臉的跟顧桦說:“老婆,想不到你還有個這麽正點的姐姐,啧啧,那身材,那臉蛋……”
他的話在收到一道冷冷的視線後越說越小聲,最後直接收聲。
顧桦卻哼一下,咬牙小聲對他說:“老公,我姐姐不錯吧,想不想抱抱呀?”
“想倒是想,不過姓江的我可惹不起。”方二少的眼睛始終忍不住往司橪那邊看,越看越是心癢難耐。
“哼,孬種!”
“你再說一遍?”
顧桦卻不想答理他,轉身上了樓。
不多時,司橪一柱香還未上完,躲在樓上不見客的顧老太卻拄着拐杖氣沖沖的跑了下來。
拐杖直指司橪,“你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給我滾,給我滾出顧家!”
“我家銘琛還這麽年輕,啊嗚嗚,”顧老夫人說着大哭起來,“都是你母女倆害的,都是你們母女倆,害人啊!!”
“我顧家怎麽就招了你這種人,現在還要來搶我顧家家業,還有沒有天理……”
顧老夫人說着還要拿拐杖去打司橪,她心裏憋着股氣,早想去找司家算帳了,不料司橪還敢自己上門來。
她的兒子死了,歸根到底就是因為司家那兩母女,不但這樣,還把他們顧家所有都搶走。
只留了一套房子和一筆錢,這算什麽?顧桦也是顧家人,也只分到一筆錢,這又算什麽?司家人到底給她家顧銘琛灌了什麽迷魂湯,好好的生活不過,非要尋死。丢下她這個老母不管不問。
造孽啊!
拐杖被江少峥推開,他掃了眼想要過來幫腔的顧桦,冷聲道:“不想要錢就直說。”
顧老夫人和顧桦每個月還能在顧氏公司領取一筆錢,雖說沒人敢不給,但借故一推再推還是可以的。
“你們別欺人太甚,欺負我就算了,連我奶奶你們也為難,也不怕我爸爸死不瞑目!”
顧桦二人終還是收斂不少,可顧老夫人被氣得可不輕。
“反了都反了,到底誰才是姓顧的!”
顧老夫人可以罵這句話,其餘的親戚朋友可不敢亂哼聲,關鍵時期,誰願意跟錢跟地位過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