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說完那句話,兔君還緊張地看了我一眼,像是生怕我對他的這句攻擊咒語發出什麽奇怪的評論一樣。
我本來還真打算吐槽一番這羞恥感滿滿的攻擊咒語,但是“好蠢的臺詞”這句話在我嘴裏咀嚼了半響,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我決定還是不要幹這種拉仇恨的事情,和主角作對不會有好下場。
我只是伸手指了指兔君的大腿,貼心地提醒他:“你的裙子掀起來了。”
兔君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
剛剛一通混亂,誰能顧上自己的儀容?兔君肯定是人生中第一次穿裙子,他肯定不會時時注意自己的裙子,而且說不定他還會刻意忘記自己被強迫穿了一條裙子呢。
但不管怎麽說,在那一陣摸爬打滾之後,兔君本來就不長的裙子被卷起來了。裙子的一頭卷到了腰間,後半部分還半遮半掩地掩在他的臀部,但是前半部分......我只能說,這個世界的設定真狠,居然連連體服都讓兔君套上了。
剛剛他坐在地上的時候我們都沒有注意,這會兒他站起來之後,那雙白又光的大腿就這麽大刺刺地閃瞎了我的眼。
兔君的臉“噌”地一下子紅透了,并且隐隐有紅得發黑的趨勢。他羞憤地将卷在腰間的裙子拂下,咬牙切齒的表情像是恨不得将裙子一把撕爛。我覺得如果不是還有一位女性站在他面前的話,他真的會這麽做的。
“你、你、你看什麽!”
兔君放下裙子後發現我的目光還膠着在某個地方,剛剛才好轉了一點的臉色立刻又紅了,氣勢洶洶地質問我。
如果不是滿臉通紅,并且結結巴巴的話,說不定他的質問還能有點氣勢。
真是純情啊,連被人看一會兒就這麽害羞,想我還是個初中生的時候......
我鎮定地擡起頭來,将臉轉到一旁,盯着牆上月亮的光影看着,假裝我并沒有聽到他的問題。
其實我還挺想問一句兔君,連體緊身衣穿着舒服嗎?會不會勒疼......
不過還是算了,我并不想被身為主角的兔君記恨拉入黑名單。
純情的兔君顯然沒有辦法繼續追問我上述問題,因為那必然會牽扯到我可能看到他某個部位諸如此類的話題。他也只能将一切都咽回肚子裏,又臉紅着接着跟那只黑貓說起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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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我用餘光瞥見他指了指自己,“我現在該怎麽辦啊?”
戰鬥結束了,現在兔君終于來的及關注自己了,他一臉地焦慮:“我該不會一直這樣吧?我以後......媽媽,爸爸,還有妹妹.....我總不能。”
“別擔心,小兔,”露娜這下子聽上去像是一只肚子裏有點幹貨的貓了,它跳到兔君的身上,“你是依靠月亮的能量變身和完成戰鬥的,天亮之前你肯定能夠變回來的。”
露娜是靠在兔君的耳邊說這句話的,很顯然是在防備着我——這只貓倒是比兔君的警惕性更高,不會因為我們并肩作戰了一場就放下對我的戒心。
不過很可惜,變身之後我,無論是力氣還是五感都比平常要強太多了,我還是聽見了露娜的這句話。
“那竹君......”兔君的聲音也下意識地放小了,他低聲地問着黑貓。
“我們一起去把他和其他人救出來好了,”黑貓一轉頭,大聲地叫了我一聲,“那邊的......”
它卡殼了,苦惱地再次用前爪撥了撥耳朵,才接着說下去,
“女士,你可以幫我們一起去找其他人嗎?”
我當然不能這麽痛快地答應了,于是我輕咳了一聲,“女士?我看上去有這麽老嗎?”
“露娜,”兔君摸了摸它的腦袋,黑喵閉上眼睛舒服地“喵”了一聲。
他沖我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月野雪兔,你呢。”
我?我該回答他我的真名嗎?
從我和兔君這小半個晚上的接觸來看,雖然他一開始陷入不利的局勢,但是他并沒有抛棄他的朋友,後來也沒有抛棄我這個路人。即使還有些懵懂,但是在戰鬥的時候也沒有拖後腿。
唔,從這些表現來看,他看上去實在像是一個純良的,正常環境下成長的五好少年。
我應該信任他嗎?
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我還是不要預先說出自己的名字比較好,因為“地場衛可能是個變.态”這個傳聞已經因為我的長時間蹲守中學門口而發散開了。我以後還得從月野雪兔這裏打聽銀水晶,如果讓他聯想到我的預謀如此之久...但是不告訴他我的真名,說不定也會降低在他心裏的好感度...唉,我實在不能算是個聰明人,我覺得還是多考慮考慮吧。
最後,我故弄玄虛地“嗯”了一聲,“以後你會知道的,不過現在你還是叫我夜禮服假面比較好。”
“哧,”月野雪兔還沒說話呢,那只黑貓先不屑地哼了一聲,“你的名號可真是好聽。”
啊,我也覺得這個名號有點傻,不過一時之間我也起不出又響亮又不中二的名號了,只能把原來的拿出來使用。
月野雪兔的臉上有詫異一閃而過,随即笑起來,“夜禮服假面是嗎....夜禮服假面...好的,以後我可以就這樣稱呼你了。”
“嗯,”我覺得他真是個好孩子,起碼比那只看上去時刻準備炸毛的黑貓要乖巧多了,“那我可以叫你小兔嗎?”
小兔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那只黑貓,鄭重其事地介紹了一下,“這是露娜。”
我和露娜一人一貓對視了一會兒,雙雙扭頭,真是兩看生厭。
“好了,”小兔為難地看着不對盤的我和露娜,試圖緩解我和黑貓之間氣因為場不和所造成的尴尬,“我們還是先去救其他人吧。”
準備動身的時候,我們才發現了一個大問題:小兔的腳走不了路。
他原本就被那雙內增高坑了一把,結果在後面為了躲避妖魔和妖魔戰鬥又劇烈運動了一下。造成的後果就是,他的腳踝腫的老高,即使在我的提醒下脫了靴子,他仍然只能保持金雞獨立的姿勢。
“我帶你過去吧,”我嘆了口氣,提了一個非常有建設性的意見。小兔本來就白,臉白,手白,腳白,因而這會兒腳上的紅腫顯得格外的吓人。
他的臉又紅了,“怎、怎麽過去?”
我走到他面前,背朝着他蹲下來,“背你過去。”
“啊,這不大好吧,雖然夜禮服假面你很厲害,可我......”
“少廢話,”我有點不耐煩了,“我抱你過去,還是背你過去,你選一個。”
他閉嘴了。
最後我還是背着兔君原路返回,說實話,手感不錯,我是指他的大腿。畢竟是剛剛步入發育期的小男生,還沒有長出讓人煩惱的粗壯腿毛,當然,如果他能不要在我身上微微發抖就更好了。
“你有點重,”注意到小兔大腿上越來越熱的溫度,和在我耳邊不規律的呼吸聲——我意識到他在試圖屏住自己的呼吸。我決定聊天轉一下他的注意力。
“啊,抱歉,最近吃的有些多,又正在長身體.....”
“我不是指責你,”我有些吃力地下着臺階,“不過如果你能努力長大的話,以後對付妖魔也會容易一些。”
他小小地沉默了一會兒,“是我不夠強,不然竹君也不會昏迷,你也不會被我拖累。”
“你已經表現的很好了,第一次戰鬥能那麽快地消滅妖魔,”我留神看着腳下的路,順嘴安慰他,“當然,以後你可以表現地更好。”
“......嗯。”
我們回到原來的地下室,他的朋友竹君還在昏迷當中,而我們在地下室的那些箱子裏發現了其他一些失蹤的人。
小兔在将竹君藏起來的時候就發現了箱子裏面有別的活人。我們兩人這下齊心協力,我負責拖拉,小兔則負責用力地拆解木箱,最終我們将十來個還昏迷着的,面容枯瘦的人放在了地上。
做完這些,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覺得有些累了。
“真是太好了,”在一旁負責指揮和望風的黑貓走過來,“這下子妖魔的計劃就被我破壞了。”
它對我露出了一個還算友善的表情,“也謝謝你的幫助。”
“謝謝你,夜禮服假面。”坐在地上的小兔也疲憊地沖我笑着,汗水順着他的脖子流下來,他摘下白手套,用它們擦拭着自己。而這時我驚訝地發現,小兔的身上漸漸亮起來暈黃光芒,他身上那身水手服也在漸漸幻化着。
這是要變回來了嗎?然而我還沒想好,只覺得我自己身上傳來一陣悸動。
不好!我心裏暗暗叫苦,這感覺像是我也要變回來一樣,我可不能這個時候暴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啊。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兩人高的窗臺,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跳了上去。我能感覺,在到達窗臺的那一刻,我身體上的熱度身高了,然後重重地栽了下去。
“等一等啊,夜禮服假面!”
我聽見窗戶裏頭的月野雪兔在裏面有些驚慌地喊着,卻什麽話都沒法說出來,因為一張嘴,就有水倒灌進我的嘴巴裏。
窗外面剛好是條人工河,我忘了偵查周圍的地形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