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本文獨發晉江文學城
這話說得……半分親狎半分不屑。
若換做往日, 陳洛如定會跟他吵,她姐姐怎麽就不教她好了。
怎地放到今日,她心底卻生出一絲吃味來。
對于孟見琛曾經有過未婚妻的事,陳洛如一直非常看得開。
一是因為她不愛他,他愛誰誰去,有多少白月光都跟她沒關系。
二是因為那未婚妻是她親姐姐, 她跟陳漾姊妹情深,怎會因一個外來的男人生出嫌隙。
“就你會教,”陳洛如一把推開孟見琛,繞過他來到球桌的另一側,“我這樣打得挺好。”
一旁的祝明峤用巧克粉擦着球杆頂端,打趣道:“行了,孟總。又不要帶孟嫂去打斯諾克比賽, 朋友私下裏玩玩,愛怎麽打怎麽打。是吧, 孟嫂?”
陳洛如瞄準一顆紅球,她想把這顆球打入右下角的袋中。
明明這是最簡單的三點一線, 球的方向還是産生了偏移。
“哎呀, 差一點。”陳洛如懊喪道。
“你這不是差一點, ”孟見琛把那顆紅球重新擺到了原來的位置, 說道,“你這差多了。”
孟見琛繞到她身邊, 替她糾正姿勢。
“差之毫厘, 謬以千裏。”他将陳洛如的手撐開擺好, 又握住她抓着球杆的另一只手,繼續說道,“姿勢不标準,角度和力道就容易出現偏差。”
陳洛如睫毛微顫,氣息不穩。
全因孟見琛此時此刻正覆在她後背上,他的前胸毫無保留地貼着她的後背,兩人的體溫只隔了兩層薄薄的布料,叫人心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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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你再瞄準。”孟見琛的唇抵着她的耳朵。
陳洛如掌心滲出一絲汗,她腿腳發軟,若不是孟見琛箍着她的腰,她怕是要被他的體溫焐成一掬水了。
孟見琛另一只手一發力,那顆球按照預定的路線滾動,“當”地一聲,穩穩落入袋中。
“知道了麽?”孟見琛的手指将她滑落的一縷長發夾回耳後,轉而去瞧她。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胸前那處風光若隐若現。
他也不像四年前那般會不安地轉過眼睛了,自家媳婦,愛怎麽看怎麽看。
陳洛如沒回他的話,望他一眼,扭着腰掙脫他的懷抱。
他還真會趁火打劫,就這麽點兒功夫,又是摟又是抱的。
還假裝好老師,哪有好老師這麽教學生的?
這個臺球室共有三張球桌,另外兩桌已經開打。
孟見琛将散落的十五顆臺球放入三角架中,這是美式黑8的擺法,黑8放在第三行中間,花球、色球相間擺放,呈一個等邊三角形。
“你先來?”孟見琛讓陳洛如先上。
她一開杆,一堆球稀稀拉拉地往四周滾,沒一個入袋。
“你力氣怎麽這麽小,中午沒吃飯麽?”孟見琛道。
“你今天話怎麽這麽多?”陳洛如憤憤瞧他。
祝明峤剛打完一杆球,在旁邊吆喝道:“孟總給孟嫂露一手啊。”
孟見琛捏了下陳洛如的臉,以眼神示意她好好看。
結果,陳洛如就真的抱着球杆全程看戲了。
孟見琛打桌球是一把好手,他的大腦像是一臺高速運轉的儀器,觀測着球的每一個角度。
各種顏色的球一顆接一顆地精準落袋,完全不給她機會。
直到最後一顆黑8,孟見琛道:“你來打吧。”
換陳洛如上,一杆下去,那顆黑球不知怎地拐了山路十八彎,陳洛如的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起伏。
黑球最終穩穩地停在了中袋口,陳洛如氣得想沖它吹一口氣——你說它怎麽就這麽不争氣呢?
孟見琛用手指輕輕一撥,球進袋了。
“高手啊,這麽刁鑽的角度,這麽迂回的路線,也能進球。”孟見琛笑道。
陳洛如知道他是在揶揄她的球技,不禁微愠道:“我都沒機會打。”
“家裏有臺球室,回家慢慢打。”孟見琛看出她又羞又惱,便接過她手裏的球杆,問道,“還想玩什麽?”
“孟嫂,去打麻将啊。”祝明峤放下球杆,指了指隔壁的麻将室。
提起麻将,陳洛如終于重拾信心。
想當初,每逢過年,她玩麻将,打遍陳家無敵手。
她特地買了一箱二十多萬的愛馬仕的麻将,以襯托她絕佳的牌技。
這箱麻将她平時用不上,但并不妨礙她買下它。
因為愛馬仕的麻将不能用自動麻将機,搞得陳洛如很想建議他們出一個配套的愛馬仕自動麻将機。
往牌桌上一坐,陳洛如頓時來了底氣。
孟見琛、陳洛如、祝明峤和曾紹祺按照東南西北的方向坐好,剩下幾人在旁邊開了一桌。
祝明峤道:“孟嫂,咱們玩麻将可不能白玩,得拿點什麽當添頭才有意思。”
陳洛如問:“多少錢一番?”
祝明峤問:“你想多少?”
陳洛如道:“一百?”
祝明峤笑:“可別,一百一番,到了天亮,紹祺得輸掉褲衩。”
孟見琛道:“不用一百,一塊一番,他都得破産。”
一旁的曾紹祺捋了把袖子,說道:“前些日子黴運也該到頭了,今天這麻将我肯定贏。來啊,決戰到天明!”
有時候,命這個東西很奇妙,你不得不信。
曾紹祺是逢投資必虧本、逢賭必輸的體質,可偏偏他還不信命,天天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嗑到頭破血流都不認輸。
也虧他家禁得起他造,換做普通人家,早就傾家蕩産了。
孟見琛抓了一把牌,說道:“我看你今天又要當慈善家。”
曾紹祺反駁道:“那不一定,這次牌桌上多了個新人。”
言下之意,今晚得是陳洛如輸牌。
陳洛如碼開手裏的牌,冷笑道:“知道我外號叫什麽嗎?”
曾紹祺問:“什麽?”
“嶺南小雀姬。”陳洛如打出一張北風。
“我怎麽沒聽過你還有這外號?”孟見琛碰了對北風,打出一張一條。
“你又沒跟我打過麻将。”陳洛如說道。
“那回家辦一桌。”孟見琛淡淡道。
曾紹祺問:“玩麻将得四個人,你們兩人怎麽打?”
孟見琛乜他一眼,沒說話。
祝明峤笑:“讓孟嫂給你生兩個呗,回頭你們一家四口,天天湊齊一桌麻将。”
孟見琛扯了扯嘴角,說道:“好主意。”
陳洛如被他這麽一說,登時面紅耳赤,默默丢出一張八萬,都沒好意思叫牌。
陳洛如的牌起手就整齊,很快就聽牌了。
她聽兩副對子,四條和六餅。
結果她等了一圈又一圈,始終沒有四條和六餅打出來,倒是她扔出去一張危險的紅中,點了祝明峤的炮。
祝明峤一推牌,說道:“小牌小牌,也就紅中一番。”
陳洛如氣道:“我早就聽牌了,一直都沒人打給我。”
孟見琛問:“你聽什麽?”
陳洛如翻開牌:“四條和六餅。”
“巧了,我也是。”孟見琛将他那兩副對子拿出來,兩人正好湊成兩個杠。
兩人這是對死了,這概率也太小了。
祝明峤笑:“難怪說你們是夫妻,打個麻将都要湊一對。”
陳洛如睇他一眼,将牌推到麻将機中間。
陳洛如今晚摸牌的手氣還可以,偏生缺了胡牌的命。
把把聽牌,把把胡不了,這不是要命麽。
她跟曾紹祺兩人你追我趕,角逐第三。
倒是孟見琛胡了把清一色碰碰胡,賺得盆滿缽滿。
“嶺南小雀姬今晚飛不動了?”孟見琛抿了口茶水,這才按了擲骰子的按鈕。
“我要憋把大的。”陳洛如自然不服,她刷刷抓好了牌,九張九牌,這可是十三幺的起手式啊。
陳洛如沉住氣,丢出一張五餅。
祝明峤一看:“孟嫂這把牌不錯啊,起手打五餅,還是紅寶牌。”
陳洛如道:“這種牌沒用就早點丢掉,以免後患。”
曾紹祺長籲短嘆道:“難道我要倒數第一了?”
孟見琛道:“你哪次不是倒數第一?”
曾紹祺:“……”
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無法辯駁。
陳洛如猜得不錯,她今晚運氣不佳,果然是在憋一把大的。
她的十三幺很快湊齊,只差一張九餅。
一看桌面,九餅一張沒出,她的贏面很大。
孟見琛摸回一張牌,放在指尖摩挲片刻,游移不定。
曾紹祺敲敲桌子:“快點兒啊,長考出臭牌。”
孟見琛道:“這張牌很危險。”
祝明峤催促道:“打出來看看才知道危險不危險。”
孟見琛道:“我老婆應該在等這張。”
曾紹祺笑:“既然是嫂子要的牌,那就更得打了。”
陳洛如緊張到呼吸加速,說真的,胡一把滿貫,可遇不可求。
她殷切地看向孟見琛,小眼神裏滿是期待。
孟見琛莞爾,他翻手打出這張九餅。
“嗨,誰要九餅啊。”曾紹祺覺得孟見琛杞人憂天。
誰知陳洛如“啪”地将牌推翻,歡欣鼓舞道:“國士無雙十三幺!滿貫十三番!”
一個房間的人都驚呆了,紛紛趕來看大牌:“卧槽!真是啊!”
“我現在是不是第一了?”陳洛如的小尾巴翹得有天高。
曾紹祺感動極了:“我終于不是倒數第一了,孟哥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祝明峤推他一把,罵道:“人家給自己老婆點的炮,你個傻子還笑得那麽開心,活該你這輩子倒黴。”
陳洛如拿出手機對着這副牌“咔嚓咔嚓”拍了兩下,編輯朋友圈,發送。
她真是高興壞了。
孟見琛雲淡風輕地問她:“再來一把?”
“來啊。”陳洛如興致勃勃。
孟見琛道:“我得把輸給你的從別人手裏贏回來。”
祝明峤問:“孟總還惦記牌桌上這點錢?”
孟見琛閑閑一笑,望着歡呼雀躍的陳洛如,說道:“蚊子腿也是肉,給她買個包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