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月份很寒,時伊這兩天總覺得冷飕飕的。

姨媽造訪,她實在不想動。辦公室多好,暖氣十足,茶水點心給夠。今天的事情基本都辦完了,剩下的就只有去房子看一下了。

可這會兒肚子下墜的厲害,渾身沒力氣。低頭喝口熱茶,偷偷揉揉小腹。呆了幾秒之後,時伊決定今天按時下班。

打電話通知了師傅們之後,時伊做了件不齒的事情,坐等下班。

路上比較順,她到家的時候媽媽正在看電視,飯菜也早準備好了。

母女倆上桌吃飯,聊些家長裏短。

“年前咱們去看你爸一趟,時間我定好了告訴你。”陳英蘭邊替女兒夾菜,邊說道。

時伊點點頭,心裏泛酸。

時志國異地服刑,每次探視只準一個小時。母女倆剛開始去的很勤,後來是時志國不願意她們辛苦,說半年來一次就行了。一家人每月只能靠着那兩次五六分鐘的通話來問個好兒,報個平安。

“行了,他在裏頭過的還成,沒受着罪。”陳英蘭嘆氣,心裏有着千言萬語說不出來。

時伊看看媽媽,低頭吃飯。

氣氛凝重了起來,陳英蘭無奈的替女兒加菜添飯。

“日子還得過。”

“嗯。”

“你也老大不小了,身邊兒就沒個合适的?”

“……沒有。”

Advertisement

“唉……心不能太高了,不然吃虧的是你自己。”

“嗯。”

“……倔!”

時伊皺眉,心裏煩躁的很。婚姻有那麽重要嗎?

“你真得抓緊了,你這年齡的,就算沒結婚也都談朋友了。我不是逼你非得現在結婚,但至少得有個目标吧?”陳英蘭心裏憋屈的很。

時伊嗯了一聲,同樣憋屈。

“你別不當回事兒,女人熬不得,生孩子的時候就知道了。”

“嗯,知道了。”

“要不我幫你物色幾個?”

時伊嘆氣,放下筷子看着媽媽。

陳英蘭最受不了閨女這種眼神,忍了一會兒還是無奈妥協:“行了行了,我不摻和。但你自己也得上點兒心才行啊!”

時伊不吭聲。

陳英蘭忍不住提高嗓門:“聽見沒有啊!”

“知道了,知道了,您喊什麽呀?”

陳櫻蘭血壓升高,心酸的感慨:“我上輩子欠你們兩父女的!操碎了心也沒人領個情,我圖個什麽呀我!”

時伊頭大,趕緊安慰道:“我不是說知道了嗎?談對象也不能說有就有吧?”

“你得上點兒心啊!”

“好,我上心。”

“還得積極點兒,別老冷冰冰的!”

“好,以後熱情如火。”

“哎!”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母女倆鬧完了別扭,開始喝湯。話題從時伊的感情生活,談到了表妹李雯嘉年後的婚禮。陳英蘭特別滿意李雯嘉的老公劉明勝。說以後找個他那樣的就行。生意人,不容易犯錯。

時伊笑笑,不發表意見。

……

任禮元今天回父母家吃飯。

休息的這段時間,他至少一周回家一次。

任家二老都退休了。平時打打太極,看看書練練字,天氣好的時候也去院子裏拾掇拾掇花草。

任禮元每次回來,老兩口都要親自下廚做兒子最愛吃的紅燒肉和獅子頭。一家人吃完飯後,有時候一塊兒喝茶聊天,有時候下下圍棋。

今天是喝茶聊天。

極品大紅袍,任爸爸沖泡,任媽媽和任禮元享受。

“來,品品。”任爸爸先給老婆倒了一杯。

任媽媽笑着扣兩下茶桌,表示謝意。

“你的。”任爸爸遞了一杯給兒子。

任禮元接過小瓷杯,一口悶。

“茶要慢慢兒品。”任爸爸忍不住唠叨。

任禮元笑笑,不反駁。遞過茶杯,還要再來一回。

任家二老無奈的笑,看着兒子的眼神卻充滿了欣慰。

“下回把女朋友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呗?”任媽媽笑着試探兒子。

任禮元笑道:“成啊。”

任家二老來精神了,互看一眼之後,任媽媽問:“真的?哪兒的姑娘?”

任禮元樂了,難得笑出聲來。

任爸爸明白過來,白了兒子一眼,對媳婦說:“逗你呢!”

任媽媽一愣,看看兒子,又看看丈夫。

“臭小子!騙你媽有意思啊?”

任禮元賠不是,說:“找到了一定帶回來給您看。”

任媽媽瞪兒子,念叨他:“怎麽你就那麽難找啊?楠武跟你一邊兒大,這眼看孩子都快出來了!你這兒連個影都沒有!忙工作也要有個頭啊,哪個忙到連個人問題都不顧的?”

任禮元虛心聽訓。任爸爸卻看不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說:“人無完人。找個性格好的,慢慢兒處着感情就深了。也不知道如今這些孩子都怎麽想的,哪兒那麽多感覺?一個個的都沒個長性,随便的很!”

“就是!”任媽媽不能再贊成了。

任禮元點點頭,對父母保證:“我會抓緊的,您二老別急。”

任家二老不信,這話他們去年就聽過了。

任禮元笑了,無奈地看着父母。

每次回來都得談論一下個人問題。還是那些話,那些道理,甚至連場景都不帶變的。

其實他不是不婚主義者。只是總覺得差點兒什麽。會跟江安婷分手,也是因為她逼婚的頻率越來越高。總動不動的提醒他,年紀不小了,同學結婚了,今天又随份子了。

任禮元甚至都想不起來當初是怎麽跟她在一塊兒的了。他只記得他需要個伴兒,她想有個人,于是就成了。她挺主動,也幹脆。接着她就當了他兩年半的女友。

任禮元一直覺得自己表現還成,可沒想到他提出分手的時候,江安婷跟瘋了似的開始控訴他所有的罪狀。沒良心,沒感情,玩弄別人,不負責任什麽的全都套到他身上了。

任禮元看着她歇斯底裏的模樣,越來越不明白當初怎麽就覺得她還可以了?

他們十一月分手,他給了她一輛車。她拒絕接受,罵他侮辱人,然後消失了一段時間。他以為告一段落了,可不知道怎麽的,她最近又突然出現了。

任禮元不懂女人的這些套路,也不想懂。

反正那段關系,他問心無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