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每個人大概都有那麽一段不好過的日子。在那些不好過的日子裏,多半事事不順,天天煎熬。偶爾遇上倒黴,更會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跟自己過不去。

這種日子裏,一旦出現個英雄,或者說出現個稍微像個模樣的人,都會本能的覺得也許……有了他或她日子就會好過一點。

這大概是平常人的思維方式。

時伊覺得自己可能也有點這麽個意思。雖然她沒覺得事事不順,卻也真的很久都沒體會到快樂的滋味了。她想念那種有件事情,或是有個人可以牽挂的感覺。那種久違的心跳,那種單純的思念和快樂,真的離她太久了。

任何一段感情的開始,當事人都是有預感的,即使他們并不承認。

時伊和任禮元大概都是比較悶的人吧,他們的關系開始的很自然,也很平淡。

早上八點多的時候,時伊請完假後,打車去了任禮元的家。

一是取車,二是看他。

夜裏快三點的時候他打電話給她。一是通報自己已經安全到家了,二是要她明天來找他。

時伊不是個矯情的人,也從來沒有那種男人必須時刻捧着女人的邏輯。所以他讓她去看他,而她也确實想見他的時候,她就來了。而且買好了早餐。

時伊原以為得按一會兒門鈴才能吵醒任禮元。沒想到她才按了兩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就站到了自己面前。

“你要出去?”時伊驚訝的問他。

任禮元搖頭,伸手把她拉了進來,“你先坐,我有個視頻會。一會兒就完。”

時伊點了兩下頭,說:“你去忙吧,我洗個手。早餐沒吃呢吧?”

“沒吃。”任禮元低聲說完,忍不住伸手摸她的手。

時伊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又擡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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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麽對視着,彼此眼裏都有笑意,說話的語調雖然不至于溫柔的讓人起雞皮疙瘩,但聲音卻都不自覺的放輕了不少。

“你先吃……”他半晌說了這麽一句。

時伊笑着點點頭,感覺他松手之前又特地重重的握了自己一下。心底覺得有些好笑,又有點甜。

她洗了個手,又把早餐拿到餐廳開始吃飯。看見他廚房的咖啡壺裏還有不少,于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坐在充滿陽光的餐廳,邊喝咖啡,邊吃着三明治。明明不是什麽陌生的行為,卻覺得心裏滿滿的。喝口咖啡,側頭看一眼對面書房裏坐着對電腦說話的男人,一切都似乎找到了根源。

任禮元這會兒有些心不在焉。即使面上一點都看不出來,但他自己心裏明白,他腦子裏有百分之六十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餐廳裏坐着的那個姑娘身上。

視頻那頭的白人老頭顯然沒察覺出他的分心。一個勁兒地說得眉飛色舞。其實這不是什麽重要的會議,而是出于禮貌性的一個短暫問候。不過為了表示對對方的尊重,任禮元還是以正裝示人,盡管現在根本不是他的工作時間。

面朝着電腦,腦子裏想的卻是餐廳裏的美人兒。

任禮元琢磨着今天幹點什麽好呢?

老實說他很少有機會需要去考慮這些問題。以前的經驗也完全提供不了類似的信息。以往的關系裏他雖然是那個占據主導權的一方,可在具體的相處細節裏,他還真的很少動腦筋去思考對方想幹什麽。

不過遇上了時伊,他總覺得有些不一樣。他想叫她覺得快樂,開心。只是這會兒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做。

時伊吃了塊三明治,又喝了幾口咖啡之後見任禮元走進餐廳。

“完了?”她問。

“嗯。”任禮元坐到時伊對面,看着她,問道:“你今天除了去醫院還有什麽別的事兒?”

“……沒。”

“我明天早上要去紐約,只有今天一天時間。你說說你想去哪兒?”任禮元決定還是直截了當為好。他不會婆婆媽媽,更不習慣浪費時間。

時伊聽了他的話,笑了。

“哪兒也不用去。”她靠向椅背,喝着咖啡看向窗外,停了兩秒鐘後,輕聲說:“這麽呆着就挺好的。”

任禮元看着她的側臉,心情十分愉悅。其實他也不喜歡那種刻意制造出來的所謂約會。男女在一起難道不是舒服的相處最重要?非要搞個儀式才正确?

“那行,我去換身衣服。”任禮元喝了兩口咖啡,放下馬克杯,又看了時伊兩眼之後去卧室換了衣服。

在自己熟悉的環境中,吃着食物,喝着咖啡,還有喜歡的人陪伴,這一切對任禮元來說并不陌生。可不知道為什麽對象換成了她,一切就變得對勁了。

“什麽時候去醫院?”他問她。

“我媽……沒讓我去。早上我打過電話給她,她說下午自己回家。”

任禮元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她。

“你想跟我說說家裏的事兒麽?”

“……其實也沒什麽。我爸媽,并沒有離婚,所以我接受不了她有別的男人。”

任禮元眉頭一挑,有些驚訝。他原先心裏想的其實是單親媽媽想找第二春,女兒有些接受不了罷了。沒想到這裏頭還牽扯着些道德層面的問題。

他清了下喉嚨,有些不知道說什麽。

時伊見他一副‘這都在搞什麽’的喜感表情,頓時有些想笑。

“笑笑。”他突然握住了她另一只手,神色也變得有些認真。

“為什麽?”

“你笑起來才好看。”

時伊樂了,不為別的,只為他真的不會說話而笑。

任禮元卻心滿意足,拉着她走出餐廳,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男人大概都喜歡沙發。無棱角,軟綿綿,一坐下去,身邊的女人總會不自覺的因重力而朝他們那一邊傾斜。

任禮元胳膊一伸,時伊順利地落入他的懷裏頭。

她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一副理所當然,毫不見羞澀的模樣,竟然又有了些笑意。

“笑什麽?”他摸着她的腦袋,低頭看她。

時伊笑而不語。

任禮元也受到感染,只是這眉眼染上笑意還沒幾秒,就立刻變了質。邪惡的面具剛換上,腦袋瞬間就壓了下來,穩穩地鎖住時伊的小嘴,狠狠地親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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