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本章 重寫過)
接下去的一周,白岚又一次回到了排練群衆演員的日子裏。
但是問題出現了,那就是舅媽不見了。
白岚心裏還是十分擔心舅媽的,所以每天下班後她都會去賭、場看一下,看看舅媽有沒有回來,或者賭、場的同事有沒有看到舅媽。
到最後白岚索性懷疑舅媽是不是被那個叫萊安的男人給抓起來了。
這一日下班後,白岚又去賭、場裏等舅媽了,偌大的仿佛黃金堆砌的賭、場內人聲鼎沸,這座用錢堆起來的賭、場裏,她是穿得最為樸素和平庸的。
在詢問了保安确認舅媽依舊沒有來上班之後,她重新背上雙肩包,在大門口徘徊了一陣子,才一點點踩着猶豫不決的腳步打算離開。
這時候,一輛加長的黑色豪車從遠處開進賭、場,雷切坐在後排的座椅上,穿着一身黑色的并且剪裁十分貼身的西裝,聽着前排司機正打開的收音機。
裏面是一個聲音高雅的女士正在主播一檔俗不可耐的節目,司機似乎被女主播說的一些笑話給逗樂了,露出幾絲笑聲。
這突兀且幹裂的笑聲讓雷切皺了皺眉,他手裏拿着一個打火機,大拇指按壓在那金色的打火機扳機上,按下去,松開彈上來,按下去,松開彈上來,火苗一陣一陣竄出,映出那雙棕黑色卻看似對所有的事務都沒什麽耐心的眼睛。
他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所以剛才和那幾個生意人談生意,其中一個人一而再試探他的底線,讓他差點想把打火機砸在那人的腦門上。
沒那個存貨就不要來找他談生意,什麽玩意。
這種人一分一厘都要算得清清楚楚的人,寧願砸十倍的價格去讨一個女人的開心為的是讓女人更加容易張開她的腿,也不願意多花一分錢在生意場上和和氣氣地談生意。
所以注定永遠只能做一個被瞧不起的暴發戶而已。
這時候,他忽然看到車窗旁邊站在賭、場大門口的白岚,怎麽又是這個女人?
雷切暗自咒罵了一聲,“見鬼,這女人怎麽又在這裏。”
她這次又徘徊在賭、場門口打算動什麽壞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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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對前面開車的司機說道:“停車。”
随後他遠遠地凝視着遠處的白岚,前傾身體對司機說了幾句話,“警告她別再靠近賭、場。”
司機點了點頭,然後走下了車。
司機走下車,走到白岚身邊,對白岚說道:“這位女士,請你不要在這裏晃悠了。”
白岚臉色還是有些焦急的,她說道:“我舅媽很多天沒回家了,我想問問她的消息,她是這裏的清潔工……”
司機面前很嚴肅,甚至帶上了一些義正言辭,“抱歉女士,我們老板說你不太适宜出現在這裏。”
白岚順着司機的目光朝着那輛黑色的轎車看去,但是車窗被嚴密地關着,除了黑漆漆的一片幾乎什麽都看不見,白岚只好再次好聲好氣地懇請那位司機,“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很擔心我的舅媽,你方不方便幫我去問問其他員工呢?”
司機用眼睛低低掃了眼白岚,又慢慢眯起來,“我不方便,很抱歉,我們老板說你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白岚忽然發現這個人其實根本不能決定任何事,一切還是要老板點頭才算,所以她索性放棄和這個司機的交談,而是直接朝那輛黑色的轎車走去。
走到那片黑漆漆的車窗前,她甚至看不見裏面的人影,她輕輕地扣動了幾下車窗,裏面沒反應。
那個司機立刻走過來攔住了白岚,“女士,你做什麽?請不要擅自做這樣自說自話的事。”
白岚并沒有固執,語氣依舊很平淡,“抱歉,我真想知道我舅媽的失蹤和你們老板有沒有關系。”
此時,那扇黑不見底仿佛一灘死海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男人英俊的側臉。
輕薄的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白璧無瑕,帶着月色抛光一般的光潔,他微微勾起嘴角,“你想知道什麽?”
白岚淡淡蹙着眉,“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答複,關于我舅媽是不是在你的賭、場裏。”
雷切眉頭一挑,瞥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我把她抓起來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我想知道,不然我就只能報警了。”
雷切撩開袖子看了看手表時間,冷冷說道:“我不管你是要報警是什麽也好,我認為這件事和我以及賭、場沒有任何關系,我沒有責任給你提供幫助,特別是,”說到這裏,他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岚,淡淡望着前方道:“兩個在我的賭、場有前科的人。”
白岚的眼神瞬間變冷了,但是她沒有解釋什麽,她知道現在鐵證如山,她無法解釋任何事,人家不去警察局控訴她已經夠仁慈了,所以她只能忍着。
她抿了抿下嘴唇,“我現在不想談論那件事。”
雷切似乎誤解了白岚的意思,他以為白岚心虛想要逃避那件事,他嘴角淡淡一撇,“看來這位女士你認為用不想談論這句話可以回避掉任何事情?”
他不知道白岚叫什麽名字,也不想知道。
白岚沒好氣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你确實沒有必要幫助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在賭、場等我舅媽的消息。”
“不,”雷切那雙略帶陰沉的眼睛默默注視着白岚,“女士,我想你誤解了我的意思,這次是我最後一次警告,我希望你這樣身份的人不要再踏入我的賭、場,我不想和女人動粗,希望你自覺遵守。”
白岚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淩厲,她側了側頭,帶着冷淡的語氣問道:“我不知道我這種身份的人是一種什麽樣的定義?”
雷切輕輕笑了笑,“女士,裝傻并不會讓人覺得你很可愛。”
“抱歉我無法茍同,雖然我報警了,但是我還是需要在這裏等一等我的舅媽。”
雷切沒有再理她,而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對司機說道:“開進去。”
然後車子就朝着大門內開進去了,白岚心裏對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很不滿,所以也沒多看那輛車一眼,直接回家了。
但是她心裏早已決定,不管誰來阻止她都沒用,她還是會來這裏打聽舅媽消息的。
回到家,發現舅媽還是不在,無奈之下她只好做了一人份的晚飯然後吃飯就睡下了,心裏依舊十分難過,無非還是因為演出的事,同時也很擔心舅媽的事。
所以一整晚也沒怎麽睡好,第二天起來後随便吃了幾口三明治就去劇院了。
原先因為唱功好,演技好,很多人都會圍着白岚,不過如今随着梅格的位置被碧斯拿走了,大家又開始蜂擁着恭維和讨好碧斯去了。
白岚倒是無作為這種虛名的東西,等到排練結束也就是今晚演出的時候到了,白岚原本要作為群衆演員上臺的,可以因為前幾天缺了排練,作為懲罰這段時間她都不能上臺了。
所以等到夜幕時分,晚上8點整,《劇院魅影》又一次開始了。
白岚和其他一些替補演員一起坐在後臺看着他們的演出,她托着腦袋看着碧斯和安娜,以及另外兩個剛回來的大咖,也就是兩大男主角魅影和子爵的a角。
說實話她第一次見到飾演魅影的拉缪和飾演子爵的哈德利,兩位都是好萊塢一線大咖,顏值和實力都是俱佳的。而且都是正統科班的音樂學院伯明翰大學和英國皇家音樂學院畢業的歌劇演員。
所以這一次碧斯亞歷山大,本來有安娜在她就壓力很大了,這次又對上兩大男臺柱同時回歸,她覺得自己都快被壓力壓垮了。
這場戲是她和安娜在安娜的閨房裏,等待子爵進來之前的那一幕。
今天碧斯的狀态并不是很好,高音有些抖,但是她掩飾得不錯,所以外行的觀衆可能聽不出來,但是卻逃不過安娜的耳朵。
所以在對唱的時候,安娜儀态舉止十分自然地在演出,就是那雙翡翠色冰冷的眼睛用極寒的神色掃過碧斯,似乎在警告她不要演砸了,但是這反而讓碧斯更加緊張和不安了。
她不想演砸,她想成功,她不想讓母親失望。
她更不能在拉缪面前演差了!
拉缪是他多年來的偶像,如今終于能夠和偶像站在一個舞臺上,她不能失敗……
可是她真的有些緊張……壓力好大……特別是在安娜用那冰冷的眼神警告了她之後……
該死的安娜,你有什麽資格用這種眼神看着我,你算什麽東西,不就比我多唱了幾年而已?
但是安娜越是冰冷地注視她、警告她,這反而讓碧斯的內心越發脆弱不堪,她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這次連觀衆都有些發現了。
愛倫在臺下立刻問道:“今天碧斯怎麽了,狀态不行啊。”
“她上臺前我就發現了,她的情緒不太穩定,應該是太緊張了,畢竟魅影的演員拉缪可是他的偶像,第一次和偶像同臺肯定壓力很大。”
愛倫暗罵了一句*,“她緊張不會早點說出來?這樣演砸了她賠得起嗎?”
就在大家都祈禱碧斯能夠正常發揮的時候,她在唱完這一幕下臺的時候,當衆在舞臺邊上摔了一跤。
是真的摔了一跤,足足跌倒半日起不來,不過好在這是在兩幕之間的銜接處,所以燈光都暗了下來,可能因為燈光暗下來,碧斯才稍微松懈了一點,這一松懈,就直接摔在舞臺邊上了。
因為穿的衣服關系,她自己起不來,直到別人把她扶起來她才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但是她卻扭到了自己的胳膊,簡而言之就是胳膊提不起來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胳膊出問題了,但是她什麽都沒說,畢竟這麽好的機會她就是死撐也要撐到底的。
她公演了一周的梅格,終于在百老彙有了一點知名度,人們至少會議論一下這個新任梅格唱得如何、演的如何、長相如何、實力如何了,人們至少也記住了她的名字,雖然這一切都歸功于《劇院魅影》強大的號召力,但是也有她自己努力的份在裏面。
所以她怎麽可以讓到手的機會溜走,所以她咬牙忍痛什麽都沒說。
但是這一切卻沒有逃過安娜的眼睛,她擁有十分出色的洞察力,她始終盯着碧斯,就在碧斯爬起來的一瞬間,她明顯看到了碧斯試圖擡起隔壁卻猛地因為疼痛而咬住嘴唇最後放棄擡起胳膊。
不是因為她針對她,而是因為她不想自己的歌劇出任何纰漏。
所以當碧斯和大家說沒事之後,她走到了碧斯身前,對她說道:“把你的胳膊擡起來讓我看看。”
碧斯卻咬着牙苦笑道:“沒事啦,等下還要上臺呢,別浪費時間了。”
安娜不理她,直接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輕輕捏了一下,立刻就傳來碧斯的尖叫聲,“啊!你幹什麽!”
這句話說完,碧斯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似乎不太正常,但是安娜沒給她任何機會,直接對愛倫說道:“導演,碧斯手擡不起來了,無法演出請你換人!”
碧斯立刻像針刺一樣的眼睛剮着安娜,低聲說道:“你他、媽是不是故意針對我?你會有報應的!”
安娜只是居高臨下看着碧斯,不理她直接轉過身離開了。
她不認識碧斯有重要到她需要花時間和耐心去和她解釋什麽的地步,在她眼裏碧斯只是一個有點小實力卻野心太大難免會失足的蠢貨而已。
此時,愛倫正在抽煙思考着到底換誰上比較合适,但是沒有太多時間了,因為有梅格的一幕快要開始了。
格雷又催促地問了一遍愛倫,“導演,到底換誰上?沒時間了。”
愛倫的目光掠過重重替補的演員,最後落到那個正在喝水的白岚身上。
她忽然對白岚勾了勾手指說道:“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