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5-5

國慶的時候,陸雲旗如約回b市,先去公司報了個道,帶回來十幾本書。

蕭莞看着那一摞摞的書,每一本都比她手掌厚,從書頁的嶄新程度看應該還沒被陸雲旗看過,她疑惑的問陸雲旗,“這是幹嘛?”

“考證。”陸雲旗坐在沙發上,把蕭莞抱在腿上圈着,“質檢員和施工員證,年前都得考全了。”

蕭莞“哦”了一聲,“那你還能陪我逛街麽?”

“逛啊。”陸雲旗頭抵着她的頭,“就是先拿回來,等着帶去w市,這幾天該怎麽玩怎麽玩,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旅游?算了吧,到處都是人,我們就出去找點兒好吃的,看看電影逛逛街,在家呆着就行。”蕭莞想象着外頭人山人海的景象就頭疼。

“在家呆着幹嘛?”陸雲旗笑着問她,手在她腰間游走,把她牛仔褲上的褲子解開打算有進一步的行動。

蕭莞笑着躲閃,咬他耳朵卻反被壓倒在沙發上。兩人正鬧騰着,門忽然被敲響。

陸雲旗動作一頓,直起身子坐起來,看着沙發上的蕭莞,“誰啊?”

蕭莞搖頭,推他下去,自己整理了衣服,讓他去看看,“是不是上次敲門的人啊?”

上次她自己過來,驚心動魄的逃回了學校,總擔心家裏被人入室偷盜,直到陸雲旗回來了兩人一起回家才發現什麽事都沒有。

陸雲旗走到門後,隔着貓眼看外面是一個中年男人,他開門,詢問對方身份。

“我是你們樓下的,哎呀,你們終于回家了,你家是不是漏水了啊?”那中年男人一口氣說了很多,語氣不怎麽友善。

陸雲旗和蕭莞都很納悶,“沒有啊?家裏好好的呢。”

中年男人不相信,要求進屋看看,陸雲旗就讓他進了門。那人在廚房轉了一圈,發現地板确實都沒事,指着冰箱的位置告訴陸雲旗,“我們家房頂都濕透了,這都半個多月了,就是這裏,我以為你們不在家,家裏漏水了呢。”

陸雲旗也納悶,提議道,“估計是排水管的問題吧,要不叫物業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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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一直忍着沒叫修理工去修就是堅信樓上家裏漏水了,打算讓他們賠償和付修理費,結果現在一看樓上沒漏水,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給物業打電話讓他們找修水管的過來。

挂了電話,那男人郁悶的罵,“這些回遷房全是豆腐渣工程,管道設計和房屋質量都有問題!”

陸雲旗之前不太了解回遷房的概念,只知道是政府拆遷補貼後的房子,可從樓下鄰居這一通罵開始,他算是見識了什麽叫豆腐渣工程了……

送走了中年男人,兩人都沒什麽興致繼續親熱了,陸雲旗一番趕路正疲乏着,回卧室睡覺去了,蕭莞就去幫他把帶回來的衣服整理一下,順便把他換下來的衣服扔進洗衣機。

他們來的時候是夏天,陸雲旗又沒住多久就走了,所以基本上都是手洗小件衣服,這洗衣機還沒用過。蕭莞看着按鈕周圍的文字解釋,直接按了一鍵洗滌,然後就回屋裏床上抱着陸雲旗一起睡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個人的肚子都餓得咕嚕嚕叫,陸雲旗不讓蕭莞動手做飯了,下樓去飯館吃了兩碗雲吞面和小菜,又去超市買了食材才回家。

蕭莞這才想起來自己洗的衣服還在洗衣機裏,連忙去收,卻發現衣服都是濕噠噠的滴水的。她高聲喊陸雲旗過去,兩個人研究了一會兒,又按了別的按鈕,去客廳看了一會兒電影再回來時發現衣服還是濕的……

洗衣機的脫水功能壞了。

兩個人一件一件的把衣服擰幹,蕭莞力氣小,往往擰完一遍還要讓陸雲旗再擰一遍,兩人把衣服晾在陽臺上,發現還是會滴水,地板是木質的,容易被水泡爛。沒辦法,兩人又把所有的椅子搬到洗手間,把衣服搭在洗手間的椅子上。

忙活完了這一切,蕭莞問陸雲旗要不要給中介打電話問問怎麽辦。陸雲旗打過去,中介一口答應過兩天就來換,結果直到他們搬離那個房子,中介也沒來給他們換洗衣機。

蕭莞甩着胳膊,跟陸雲旗撒嬌,“我胳膊酸死了!”

陸雲旗笑着推她回屋,“我給你捏捏~”

這些煩心的小事在久違見面的戀人眼裏根本不算什麽。

結果那房子似乎是為了懲罰他們的不放在眼裏,假期第三天的時候,廚房那面不怎麽牢靠的牆磚全掉下來了。當時蕭莞在切水果,陸雲旗在洗碗,瓷磚沒有一點兒征兆的忽然就掉了,不是一頁兩頁,是整面牆,二十幾塊磚都砸在地上。

陸雲旗眼疾手快的拉蕭莞站到屋門口,目瞪口呆的看着廚房的地上片刻就堆滿了碎磚塊。

他着急的問她,“沒傷着吧?”

她搖了搖頭,還沒晃過神來,不可思議的問他,“牆居然塌了?”

陸雲旗“嗯”了一聲,過去看了一眼地上的瓷磚背面,連點兒膠都沒有。

給中介打電話,對方始終無應答。他只好發信息過去,對方倒是回複了,說會聯系房東來看一下。

原本的游玩計劃被打破,陸雲旗和蕭莞第二天哪兒都沒去,窩在沙發上靠着看電視等房東。那個抱着貴賓犬的女房東來看過之後,數了數一共掉了多少塊磚,态度很親熱的說晚上就讓人來修,一口一個“孩子”的叫着,問了問他們的基本情況,聽說陸雲旗現在不住在b市,房子空着,又聽說了中介收的各種亂七八糟的費用,跟着他們一起罵中介坑人。

“我這房子明年到期就不給他們了,我自己租!”她情緒激動,懷裏的狗也跟着叫了兩聲。

晚上的時候果然過來了人修,就是房東的老公和兒子,他們拿着新買的瓷磚和白膠把露出來的水泥牆給貼好,把掉下來的磚用袋子裝走了,跟陸雲旗他們說“有事就聯系我們”。

蕭莞跟陸雲旗感慨,“房東人還不錯哎?要是咱們直接跟她租就好了,中介好坑……”

陸雲旗摸摸她腦袋,“已經沒辦法的事了,不要去想了。”

“我們把房子轉租出去吧?這樣實在太浪費錢了!”蕭莞又一次冒出了這個念頭。

“太麻煩了,轉租人出了什麽事咱們還得提心吊膽的,就這麽空着吧,你看我偶爾回來還有個地方住,咱們還可以自己做飯,挺好的是不是?”陸雲旗也再一次打消她的念頭。

她不服氣的撅撅嘴,被他咬了一頓之後也就不再去想了。

七天的假期說過完就過完了,蕭莞送陸雲旗去車站,從還有三站地距離的地鐵上開始,蕭莞就紅着眼眶抽鼻子,等到了火車站,她直接抱住陸雲旗的腰嗚嗚的哭起來。

不在一起的日子可以忍受,可是這種分離的場合,她總要抱着他哭一場。

陸雲旗也有些難受,拍着她的後背,不管身旁的路人看他們的眼光,頭埋在她蓄長了的頭發間,嗅着她的香氣。

“我要檢票進站了,不然要趕不上火車了。”

“趕不上就不走了。”蕭莞擦着眼淚,鼻音深重,依舊不撒手。

陸雲旗無奈的嘆氣,“行,那就不走了。”

他這麽說,她反倒不鬧了,哭哭啼啼的松開他,推他肩膀,“你走吧,快走吧,趕緊的,不然我還難受。”

陸雲旗拖着行李走了兩步,又返身回來用力的抱了她一下,“下個月我還回來,不許哭了,臉都腫的跟豬頭似的了,一點兒都不漂亮。”

蕭莞聽完他的描述破涕為笑,“你才是豬頭!”

陸雲旗看她笑了這才往檢票口去,一路沒有回頭,怕回頭看見她哭自己會心軟,怕自己忍不住留下來再不想走了。

**

陸雲旗走了一個多星期的時候,他給蕭莞打電話,說女房東找他。

“她說她有個表弟,和家裏鬧翻了,帶着媳婦出來了現在沒地方住,因為我們不住那邊,想轉租我們的房子,這樣我們明年不租也不用付違約金了,她說會跟中介談,幫我們把押金給要回來的。”

蕭莞沒想到會有這麽好的事,疑惑的問,“你不是說不要轉租出去麽?”

陸雲旗咳了兩聲,“別人的話我是不同意,可這不是房東麽,感覺應該不會有很多麻煩。而且那個房東我們見過了,人也不錯,她又說的很可憐,希望我們能幫她個忙,我就答應了。”

“你已經答應了啊?”蕭莞也高興,“那現在怎麽辦?”

“你現在過去一趟,把家裏的東西都搬走了,然後把鑰匙給她,她給你租金。”陸雲旗聽着蕭莞愉悅的語調,覺得這事辦的還挺好的。

蕭莞當時正在睡午覺,挂了電話以後連覺都不睡了,盤算着能收回多少錢,跟陸雲旗發信息說“這錢給我!我一個車胎出來了!”

她說她要在畢業之前攢出來一輛汽車的錢。

陸雲旗回,“給你給你都給你。一會兒打車去吧,人家在那兒等着。”

因為有租金對比,打車錢也不顯得多了。蕭莞打車過去把陸雲旗的一些重要合同和文件給帶走,和房東談了談,對方表示東西太多不要緊,等着找人再來一趟拿就行,因為她表弟現在還沒來看房子,錢也沒給呢。

蕭莞白跑了一趟,埋怨了陸雲旗幾句,不過還是很高興的給自己大學同學打電話。那個同學就租房住在學校附近,蕭莞打算叫了她一起去收拾廚衛用具,都送給她用。

過了兩天房東打電話讓她去拿兩個月的租金,說表弟夫妻倆已經住下了。

在三個人的注視下,蕭莞和女同學都有些窘迫的收拾着,基本上能帶的都帶走了,連那半袋大米都沒留下。坐車往回走的時候,蕭莞一拍大腿,“哎呀還有我的‘熱得快’、插線板和路由沒帶!”

同學問,“回去拿?”

蕭莞給陸雲旗打了個電話,陸雲旗說就放在那裏吧,反正拿回來也沒用,等下次去收剩下的租金時再帶走。

原本以為事情解決的很漂亮,結果要收下半年租金的時候,中介打電話說得提前一個月轉賬。陸雲旗給女房東打電話,女房東支支吾吾的讓他先墊上,他說自己沒那麽多錢,女房東又說那再等等,她湊一下錢。

結果房東拖了好幾天,中介又打電話催的時候,陸雲旗只能去催房東。原本一直說沒問題的房東這次直接坦白:沒錢。

房東說把房子租給自己家表弟的事是埋着她老公的,家裏的錢一下子支出去那麽多又沒法給老公交代,只說讓陸雲旗先墊付上半年的,然後她每個月給他房租。

陸雲旗自然不肯答應,于是房東說:“那你就跟中介毀約吧。”

事情後來變得極為複雜,陸雲旗和中介說明了情況,中介很詫異他居然把房子反租給了房東,總之最後讓陸雲旗提前一個月搬出去當做付違約金,押金和當初的水電燃氣費都不退了。

陸雲旗拿着合同去跟中介重新簽訂,看着房東的表弟又和中介簽約租房子,心裏不明白這群人在想什麽,明明把錢給他讓他交上就完事了,偏偏要弄得這麽麻煩,這樣他們還得再跟中介交一次中介費、照明費和水電燃氣費。

他心裏嘲笑這群人腦子不好用,結果這群腦子不好用的人隔了幾天就找上了他。

讓他退房租,還要把他們付的水電費給付了,說那是他們之前使用的。

女房東的妹妹給陸雲旗打的電話,上來就是一句“我們家好幾位政協的。”

陸雲旗當時正在工地上監督施工,和她說自己在忙就挂了電話,結果對方不依不饒的繼續打電話騷擾。陸雲旗只好一邊看着工人鋪線,一邊開着功放聽對面那個據說是談判專家的女人要求他打錢。

吃中午飯的時候他當笑話講給蕭莞聽,蕭莞氣的不行,讓他堅決不要給錢,這事本來就不說他們的錯,再說房子她們住了四十天了,本來就少收了八百的租金,憑什麽還有退她們一個月的。

陸雲旗一一應下,後悔跟她說這事讓她心煩,轉移了話題聊的別的。

只是他轉移話題,房東那邊卻不肯消停,一天天的打電話,好幾次經理找他都是占線,影響了他工作。陸雲旗不想再和這些人糾纏,對方要多少錢他直接打過去了,也沒想着講道理了。

這事他一直瞞着蕭莞沒說,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忽然感慨:日子怎麽就過得那麽不順坦呢。

累了一整天,快睡着的時候蕭莞忽然給他打電話,說要給他買零食禮包,“最近網店搞促銷呢!滿一百減五十!你把那邊的地址發給我,我給你買好吃的!”

“對我這麽好啊?”

“那當然,我最愛你了,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

蕭莞絮絮叨叨和他說着減價的那些零食,有他愛吃的,也有她愛吃的非要讓他嘗嘗的。他發脹的腦子不再突突的疼,心裏一片熨帖。

就算日子再不順,總歸還有一個她呢。

☆、第30第5-6

日子平淡無奇的過,蕭莞每天的課業很多,有時候晚上也要上課,周末還要幫導師做項目。陸雲旗的工作更是沒有休息日,那邊的電氣組只有他一個人負責,哪裏出了問題他都得加班加點的幹,最長的一次連着工作了一個月只休息了半天。

不像熱戀時一個電話能打一小時,忙起來的兩人一天也就發幾條信息,睡覺前說四五分鐘的話就互道晚安。哪怕每天至少這樣少的聯系,兩人也都覺得日子溫馨有盼頭。

蕭莞問陸雲旗,“咱們什麽時候結婚啊?”

陸雲旗答:“等你畢業就結。”

蕭莞心裏沒那麽有安全感,她問:“我們不能先把證領了麽?婚禮什麽的以後再辦就好。”

陸雲旗說:“那樣太不正式了,讓我覺得我們結婚好像很草率似的。而且我現在沒房沒車沒存款,拿什麽娶你?”

蕭莞反駁:“結婚就是結婚,是我們倆的事,關房子存款什麽事啊?我們可以把證領了,把關系定下來,其他的等我畢業了我們可以一起打拼啊。”

陸雲旗:“我覺得我們的關系很穩定,我肯定不會出軌,你不要瞎想。”

蕭莞:“說不定我出了呢?!”

陸雲旗深吸了一口氣,“別胡說八道。”

蕭莞拿着手機走出寝室,走到走廊的盡頭,“我沒胡說,未來怎麽樣誰說的準?”

陸雲旗隐隐有要發火的趨勢:“你真想出軌的話,結婚有什麽用?這種事完全是看人心,跟領不領證沒關系!”

“怎麽沒關系了!領了證我心安,我們都會有責任感,這樣才不會亂來!”蕭莞不否認,她對已經工作的面對花花世界的陸雲旗有擔心,怕他忍不住誘惑。

陸雲旗像是聽得到她心裏的話似的,“我們工地全是男人,一個女的都沒有,我上哪兒亂來?”

兩個人對領證的事談了半天,最後也沒談妥,落的不歡而散。

蕭莞在床上輾轉反側的睡不着,班群裏發了條招聘的信息,說學校附近的一個藝考學校急需一個教課老師,她不想再去考慮那些不開心的事,給招聘的同學發了條報名的信息還有簡歷。

淩晨快一點的時候,陸雲旗忽然給她發信息,帶着求和的調調,“明年五一咱們先訂婚好麽?”

蕭莞心頭的陰霾散開,她笑出聲來,然後又委屈的眼睛澀澀的,回他,“你都沒跟我求婚,誰跟你訂婚!”

兩人迅速和好,再不是年輕時吵架吵好幾天的狀态,能少說一句就不往對方心口上多插一刀。

**

應聘的工作很快回複了,蕭莞被選中去教編導課,她拿出考研時的筆記和大學的那些教材開始備課,滿滿當當的寫了一本子的內容,給審核的機構老師試講了半個小時後就開始正式工作了。

那是個藝考的集訓班,總共15天,每天要上八小時的課,她翹了幾節不重要的課,還有一些是沒法翹的專業課她就改變上課時間,有時候晚上十點鐘了還在講課。

藝考班裏的學生來自全國各地,什麽樣的都有,有聽話認真的,也有來打發時間的。蕭莞一天的工資不菲,她不能理解為什麽會有學生花那麽多錢來浪費時間,态度不端正,上課不聽講,作業也不做。

她給陸雲旗打電抱怨說:“怎麽那麽不懂事啊現在的孩子!”

陸雲旗幾乎每天都會聽她抱怨班裏誰惹她生氣了,有幾個淘氣的男生名字他都記住了,他安撫她,“沒事,已經過去一半了,再有一周就解放了,你就講你的課,他們不聽就不管了。”

“不能不管啊,我是老師,就應該讓他們每個人都學到知識。”

“那他不學你有什麽辦法。”

“他不學一定是因為我講的不好……如果我講的好了,他們會好好聽的……”蕭莞有些沮喪,她講了這幾天課意外的發現自己好像挺喜歡當老師的。

就是太煩了。

比如班裏來培訓的兩個小孩,一個高大帥氣的北方男生還有一個嬌小可愛的南方女孩,他們居然認識了一個星期就開始談戀愛了……她也有過青春年少的時候,也知道少年的春心萌動多麽單純,可他們動的太不是時候了,還有三個星期就要統考了,這種時候動了心哪還會有心思去複習考試啊。

尤其是那個男生,是機構老師特別看好的一個學生,打算等他考好了做機構的招牌呢。

被孩子們搞的心力交瘁的蕭莞變得比陸雲旗還忙,連擔心陸雲旗的的心思都沒了,整天像她小時候讨厭的班主任那樣緊緊的盯着班裏的情況。

陸雲旗笑她,“不如等你畢業了給你辦個藝考培訓學校,天天讓你帶孩子。”

“得了吧,十幾個小孩都快累死我了,真開學校我得瘋掉。”蕭莞捶捶脖子,累的不想說話。

“以前,高中那會兒,你不是當班長麽,不是最喜歡管這些事的麽?”

“管夠了,你看我大學啥事都不管。”

陸雲旗想起她每到了期末就去找老師套近乎要卷子還要印了給全班,笑的更開心了,“你是什麽官都不當,可不是什麽事都沒管。”

“唔……反正辦學校你還是饒了我吧,你少哄我出去幹活,說好了的,結了婚我就在家呆着!”蕭莞暢想着以後的輕松日子,“天天睡覺!逛淘寶買東西!打游戲建房子!還要養狗養孩子!忙着呢~”

“好好好,天天躺床上,想幹嘛幹嘛,我現在努力掙錢,再過兩年就能養活你了!”陸雲旗哄着她。

“你要一直幹這個活麽?你不是說和我一起回d市麽,我們開個茶館或者咖啡廳,帶着書店的那種!”蕭莞又開始幻想。

“哪有錢?”陸雲旗嗤笑。

“你爸媽還有我爸媽贊助……”蕭莞不知羞的提議,“反正他們有錢也是留給我們的啊……我們賺了錢還是照顧他們!這算投資!”

“他們的錢不是我們的。”陸雲旗糾正她,“只有我的錢是你的,你別想那麽多了,到時候再說這些事,你還是先想想怎麽把你那輛車給攢出來吧。”

“我這幾天上課的工資能買四個輪子!不對,三個!”

“呵呵呵,你買了一堆輪子了,記得把別的配件也買了,又不是哪咤,踩着輪子就能上路。”陸雲旗一天無聊枯燥的時間裏,和她打電話聊天的時候是最惬意的時刻。

她的每件小事聽起來都很有意思。

等她的課終于教完了,過了兩天正常的上學生活,機構老師又找她,說有兩個學生要上小課,一對一教的那種。她嫌麻煩,讓兩個孩子合并一個小班,結果人家就是要求一對一,等機構老師說了學時費,蕭莞立馬不覺得麻煩了,腦子裏盤算的全是車輪子。

她就這麽帶學生,一路帶到了學校放假,陸雲旗w市的項目臘月二十就停工了,他回b市述職,述完了也不能回家,得等到年底公司開年會,熬到年三十才能回去。

蕭莞已經帶着巨額的工資回家了,專門辦了張銀行卡存錢,貼了張紙膠帶在卡上,畫了輛小汽車。蕭媽笑話她,她就頂回去,“這是我的嫁妝!”

蕭媽笑的更歡了,“還嫁妝,你們定了什麽時候結婚了麽?”

蕭莞想了想,“我們今年暑假訂婚!要做什麽準備麽?”

蕭媽一愣,“怎麽就訂婚了?陸雲旗和他家裏商量好了?定哪一天了麽?”

蕭莞也愣,“訂婚也要定日子麽?我記得以前姐姐訂婚的時候不就是兩家一起吃個飯就行了,反正就簡單的辦一下就好了……”

蕭媽伸着食指戳她腦門,“怎麽能簡單啊,結婚這種事一輩子也就這一次,哪個環節都得好好辦,你又不是跟人私奔,吃頓飯就算訂婚的事哪裏說得過去,親戚朋友都得請過來,禮金還禮也得備好了,講究多着呢,哎你等着我跟他們家裏說。”

蕭莞靠着她媽,“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家從外地搬過來,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的都沒了,他爸媽當時結婚也就是領了證,他爸媽對這些事都不講究,也不知道怎麽弄,你就別搞那麽麻煩了……”

蕭媽很無語,她寶貝女兒就這麽一個,要出嫁怎麽可以草率呢,“他們不懂,咱們懂,這樣吧,過年的時候兩家吃個飯,我們先商量一下。”

蕭莞閑麻煩,蕭媽一直念叨,蕭莞偷着定了火車票,第二天跑去b市找陸雲旗了。蕭媽一邊罵她瞎胡鬧,一邊還是把她送去了車站,嘆着氣說,“你個傻丫頭,是不是被陸雲旗下了降頭了?”

“我就喜歡他~”蕭莞沖她媽吐舌頭扮鬼臉,坐着車趕去b市。

陸雲旗沒住酒店,住的她一個姑姑家,本來他一直覺得尴尬不想去的,可是公司附近的酒店太貴了,住十天都快趕上他基本工資了,他只好聽蕭莞的話一個人去姑姑家住着。因為住在別人家,他表現的也比較勤快,刷碗這種家務活都是搶着去幹。

吃過晚飯,蕭莞姑姑和姑父都在客廳看電視劇,姑姑家的兒子出國留學寒假不回家,陸雲旗在這邊他們一點兒不覺得打擾,還挺樂意招待的。陸雲旗主動刷了碗,把垃圾桶裏滿了的垃圾袋系好,去樓下倒垃圾。

天早早的就黑了,他隔着垃圾桶三米遠的時候一揚手,垃圾精準的投進箱子裏。陸雲旗小聲吹了個口哨,轉身往回走。走到樓道口的時候忽然蹦出來個黑影,手比出一個槍的形狀,嘴裏喊着,“不許動!打劫!”

她蹦出來的時候陸雲旗吓了一跳,可她的動靜把樓道的聲控燈給震亮了,凍得通紅的鼻尖在燈下無比可愛。

他跟做夢似的,半小時前他問她在幹嘛,她還騙他說要吃飯了,半小時後居然就出現在自己眼前了。他揉揉眼睛,确定眼前人真的是蕭莞,高興的嘴咧到耳根,一把抱起她來轉了個圈,轉了一圈就把她放在地上,假裝嫌棄的說,“你太重了,都抱不動。”

蕭莞捶他,“胡說八道!”

兩個人笑的跟傻子似的一前一後的往樓上走,陸雲旗走兩步就回頭看看蕭莞,看她仰着頭看自己就忍不住笑,還有一層到家的時候,終于把她拉到拐角的地方親起來。

他從屋裏出來的,身上熱乎乎的,她一路風塵的從外面來,羽絨服上全是寒氣。

樓道裏的聲控燈到時間就滅了,兩個人在一片黑暗中看着對方的眼睛,看到的是屬于彼此的一片星辰,那星辰讓人恍然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千言萬語只能無語,真好你也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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