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楚璃被吻得有點難受,眼角不自覺地泛起生理淚水。她仰起臉,頭頂明明是灰白的天花板,楚璃卻覺得眼前的場景晃來晃去的,像是攝影師在慢悠悠地調鏡頭,又就像在夢裏,很不真實。
她甚至能感受到腦子裏的那根末梢神經‘突突突’地刺激着她,噼裏啪啦正在過電。
楚璃想說話,但一張口說出的聲線奇怪得令人心裏一抖。她幹脆就閉嘴不說。
何晏輕笑一聲,把臉深深地埋在楚璃的頸窩,眷戀得就像嬰兒找到了母親的子宮,他的發梢不停地摩擦到楚璃的皮膚,何晏斷斷續續地喘氣,灼熱的呼吸像是要把楚璃融化。
等兩人漸漸平複情緒。
楚璃還被何晏緊緊地禁锢在懷裏。
楚璃怔怔地說:“何晏,我好像得病了,我的胸口跳得好快,完全不受控制。”
聽前半句的時候,何晏擔心又緊張,聽後半句,這兩種情緒全都轉換成了愉悅,當然還參雜着一點好笑。
他放開楚璃,,慢慢擡起左手。
楚璃有點想躲,但又覺得沒理由躲,就僵硬着身體任由何晏把手貼在她的左胸口處。
當和女人截然不同的男性手掌……覆在她掩蓋在寬大衣物下的那片柔軟時,楚璃終于感覺到了害羞,耳根子從裏到外快速地蹿紅。
臉蛋發熱得厲害,像得了熱風似的。
何晏的舉動是情.色的,他的表情卻是近乎虔誠。
他的手掌心底下是楚璃的小心髒,單薄的毛細血管下的心跳速度很快,且雜亂無章。
節奏如此歡快。
一般這種速率的心跳只會産生于在三種情況。
第一種,運動後。
第二種,天生心律不齊。
何晏很清楚,楚璃不屬于這兩種中的任何一種。
而第三種情況……
半掩着的木質門被突然推開,寧非離從外面進來,顯然是來找楚璃的。
他卻看到了一幕令人崩潰的畫面。
一個陌生男人把他肮髒的爪子……放在了小平胸的飛機場上……
他寧非離都沒有碰過的小丘,竟然就被這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男人先摸到了?
寧非離的青筋暴起,他揮起拳頭,就想打這男人一拳,卻被楚璃一聲呵住:“寧非離,你要做什麽?”
寧非離死死地盯着何晏的左手,眼睛像充血了一樣,他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道:“你在幹什麽?”
何晏淡定地收回手,“阿璃說她胸口疼,她讓我幫她揉揉。”
寧非離:“……”他都沒有叫楚璃叫過阿璃。
何晏其實也是第一次叫,他平常都是畢恭畢敬地稱呼一聲公主。只是在外面,他真要這麽叫,就得被當做是精神病人扔進瘋人院,或者是裝在博物館裏供大衆欣賞。
他轉頭看向楚璃,故意把語氣放軟了一點:“騙人的吧?楚璃你告訴我實話好不好,你說是不是這人看你可愛就過來猥瑣你?”
楚璃:“……”
楚璃這人有個原則,那就是護短。她覺得關起門來怎麽鬧都可以,在外人面前就得不行。
和普通人比起來,寧非離是短板,但和何晏比起來,他就是那塊長的了。
說到底,那麽多年的感情還是抵過了皮相的誘惑。
“何晏說的是真話。幾分鐘前,我的确胸口疼,讓他幫我揉揉。”楚璃信口雌黃道。
胸口疼?那是不是說明還在發育?
這麽說也許以後小山丘會長成長白山,寧非離頓時有些小高興。
不對——
“你們兩個認識?”關注點奇怪的寧非離終于回到了正途。但腦回路一旦變得正常,寧非離的煩躁就遏制不住,他拔高音量又說了一遍,“你們兩個是什麽關系?”
楚璃想了想說:“青梅竹馬?”反正原身的兩人就是這樣的關系。
寧非離的表情垮了下來,眼神無比幽怨地望着楚璃。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他太像被渣男始亂終棄的婦人,敢怒不敢言,想說又放不下僅有的驕傲。
寧非離确定前段時間,楚璃就是在追求他,雖然方法傻了點白癡了一點,但他還是被逐漸打動了內心。
結果現在楚璃牽出來一個與他不分上下的男人,跟他說:“這是我的青梅竹馬,剛剛是我讓他幫我揉小山丘。”
就像是渣男老爺在對才進門的姨太太說,這是正房大人,你們誰都能惹,就是不能惹他,因為他才是我的真愛。
寧非離深吸一口氣,把腦海裏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全都抛之腦後,他把楚璃提到一邊,轉頭又對何晏說:“十分鐘。”
楚璃對何晏點點頭。
寧非離把楚璃提到了門外,板着一張臉,認真嚴肅地問她:“楚璃,我就問這一次,如果你給我的答案是否定的,我絕對不會再自作多情。”
楚璃等他的下文。
寧非離緊張地望了望天,他不太敢直視楚璃的眼睛:“喂,你喜歡我嗎?”
楚璃毫不猶豫地點頭:“喜歡啊。”
寧非離猛地回頭,仔仔細細地審視她的臉,沒看到虛僞。
他心裏高興,卻非要裝出滿不在乎:“那你喜歡我什麽啊?”
幼稚得一點都不像是奔三的男人。
楚璃這次還是沒有猶豫:“臉。”
寧非離皺了皺眉頭:“就只是臉?難道我無與倫比的性格就沒有讓你喜歡到爆?”
楚璃誠實地搖搖頭:“只是臉。”
寧非離心想,算了,喜歡臉也是喜歡,以後會讓她喜歡上他的腳、身體、心靈等等,讓她喜歡上他的全部。他暗暗慶幸楚璃是個顏控,否則暫時還真留不住楚璃。
想到這裏,寧非離就決定晚上要回去貼一張抗皺面膜,千萬不能因為歲月而輸給那個小年輕。
寧非離看着楚璃那張想當然的臉,總覺得她的話又有點不靠譜。
他繼續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喜歡那個何晏嗎?”
提到何晏,楚璃的心跳突兀地加快了一點。
她忽略這個難受的感覺,想了想說:“我以前也喜歡何晏的臉。”
寧非離心裏咯噔一下,直覺不好。
“然後就不喜歡了?”
楚璃嗯了一聲:“有點看膩了。”
寧非離:“……”總覺得這個何晏就是他以後的命運。
寧非離覺得楚璃的喜歡與否太過兒戲,他有點心涼,不再把她的話當真。但既然楚璃說一聲喜歡,他就當是真喜歡,在心裏圖個安慰罷了。
他覺得楚璃這個人很複雜。如果一百分制的話,她在人情世故方面只能打零分,在感情方面還能打個十分,在才藝方面可以打八十分。
從說話方式和态度就可以看出,楚璃的智商并不低,舉一能夠反三,邏輯分明,說話很有條理,氣場強大。
但楚璃有時候卻連基本的常識都不懂。
這獨特的矛盾就像是荷爾蒙,暴動着寧非離的神經,吸引着他一步步地墜入深淵。
。
經過這一段短暫的風波後,楚璃終于見到了林月半和竹竿兒。
特別是林月半,一見到楚璃,就激動地抱住她,興奮地蹦啊跳啊,說話說個不停。
明明就只有兩個多月沒見,林月半搞得像兩年沒有見她。
林月半小聲地對楚璃竊竊私語,生怕別人聽到,特別怕何晏聽到:“我說,你跟那寧非離是什麽關系啊。”
什麽關系。什麽關系。
只要遇到人就是這句話。
寧非離問她,她和何晏是什麽關系。她說是青梅竹馬,但她心裏又覺得沒那麽簡單,又很難定位。
現在林月半問她,她和寧非離是什麽關系。
楚璃被這問題折磨得頭暈,她強行轉移話題:“你們今天來,我們去哪裏吃頓大餐吧。”
——這話題轉的太快,正常人都不會進套。
林月半擊掌大喊:“好好好,今天我想吃啃*!”
——但不包括林月半。
她作為頭等吃貨楚璃的好朋友,在吃食上,也擁有無比的熱情。
竹竿兒倒是笑着給了林月半一個腦門兒:“有沒有出息啊,千裏迢迢的重逢宴,竟然只為了吃啃*?”
林月半皺着眉深思,若有所悟道:“要不去吃麻辣燙?”
這下,竹竿兒的笑容忍不住一再擴大,變成了捧腹大笑。
他們幾人最終還是沒有去啃*也沒有去吃麻辣燙。
那天晚上嚴子重抽風加戲到深夜,楚璃幾人的晚飯頂多就是盒飯。
當然,楚璃的盒飯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別人是酸菜豆腐和肉沫,楚璃就是全肉齋,裏頭的肉還全是瘦肉。這不是楚璃的口味,楚璃不挑蔬菜還是葷菜的。
這樣的菜色肯定就是食肉主義兼暴脾氣的人的最愛。
林月半偷了楚璃碗裏的一塊肉,嚼吧嚼吧地吃了滿嘴的油,還一邊贊不絕口地說:“好吃,楚璃你這盒飯為什麽和我們的不一樣啊。”
話音剛落,何晏默不作聲地擡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