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跟你什麽關系
見她不說話,路航也沒有繼續逼問她,自顧自繼續往下說:“我就是男人,我明白一個男人不想管自己老婆的時候是什麽心态。”
尹靖瑤本想問一句,将來你會不會用這種心态對待我,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說不上來是處于什麽原因。
兩人在球場邊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路航繼續說道:“她丈夫不想要這個孩子,但她身體不好,這次如果不要這個孩子,将來就會有極大可能性再也沒有機會要孩子。”
尹靖瑤震驚不已。
她沒有辦法想象一個女人被剝奪了做母親的權利該是什麽樣的感受。
想不想要是一回事兒,好歹還有那個能力,随時都能夠改變主意,還有選擇的餘地。
可若是失去了這個能力,那就是真的連選擇的餘地都不再有,想不想要都不能要了。
“她的丈夫該有多殘忍才會這樣做,難道他不知道這個事兒嗎?”
路航無所謂的攤攤手,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天空:“那又怎樣?你要明白這個世界的不公平。男人想要自己的孩子可以有很多女人為他制造,可女人想要自己的孩子就只能自己親自去制造。”
這話聽着非常殘忍,然而尹靖瑤卻無力反駁。
她甚至找不到任何一點能夠反駁的地方。
“既然不愛為什麽不離婚?”
“那麽你不愛我為什麽要答應跟我結婚?”路航反問。
尹靖瑤不說話了。
他們行走在世界上,總有太多太多的無奈,可自己不可控的情況。
不管是當年席越澤不告而別,她遍尋不見卻聽說他在國內結婚的消息,還是現在她心灰意冷打算在和路航結婚的時候再次遇到席越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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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自己能夠選擇的。
“那麽跟你有什麽關系?”
“沒關系,接診的醫生認識我,也認識她,也知道我們之間過去有那麽點事兒,多管閑事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裏。”
他收回視線看向尹靖瑤:“你是不是想說我完全可以不管這件事?”
尹靖瑤很想說是,可她覺得自己現在沒有立場去說這個是。如果她沒有再次遇見席越澤,或許她會理直氣壯的點頭說是,然而現在……她說不出口。
尹靖瑤沉默了。
路航還想要再說什麽的時候,外面的車隊開進來,尹靖瑤認出來那是席越澤的團隊過來了,匆忙對路航留下一句:“我等的人來了,回頭再聊。”
路航沒說什麽,依舊坐在這裏看着她匆匆離開,踩着八公分的細高跟跑得飛快,飛奔着沖向另一個男人。
她趕過來的時候,席越澤剛好下車。
其實兩人坐在球場旁邊靜靜談人生的場景,席越澤在車裏就遠遠的看見了,所以他才會讓車隊停在半路上,不然他可以直接開到廠房後院的停車場。
只是尹靖瑤和路航并肩而坐的身影讓他看着不舒服。
果然尹靖瑤發現了他便結束了談話。
“席先生,你來了。”尹靖瑤依舊還是官方禮貌的打招呼,身後站着他的團隊,席越澤的目光越過她的頭頂,遠遠的看向路航,手上卻伸出手來同尹靖瑤相握。
他也帶了點微笑同尹靖瑤打招呼:“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話是跟尹靖瑤在說,然而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依舊遠遠的落在球場旁邊還在坐着的路航身上。
路航同他遙遙相望,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
尹靖瑤察覺到兩個男人之間的隔空交鋒,夾在兩人之間只覺得非常的不自在,試圖收回自己的手,奈何席越澤卻握得緊了些,她居然抽不出來。
“席先生……”她試了幾次,依舊還是抽不出來,足以可見席越澤就是故意的,只能開口提醒他。
當着遠處一個路航,他身後這麽多團隊的人的面,席越澤這樣,尹靖瑤覺得非常尴尬了。
席越澤倒也沒有為難她,她一開口,便放開了手,尹靖瑤抽回來立刻背在了身後,以一種筆直的站姿站在他面前。
“你在緊張什麽?”席越澤卻忽然問道。
尹靖瑤淡定道:“沒有緊張,只是手有點疼,當着你的面揉不太好,放在背後揉一揉。”
席越澤其實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氣,疼是肯定的,但還不至于到那種程度。
其實尹靖瑤在從前上學的時候就有個特點,她緊張的時候會下意識的站直身體,挺胸收腹提臀,如同在站軍姿一樣,她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告訴別人,其實自己并不緊張。
別人也許看不出來,可席越澤對她這個小習慣清楚的很。
這麽多年了,還是沒改變。
他毫不客氣的戳穿她的謊言:“跟我打招呼握手,你怕誰看見?這麽在意他的感受?”
一句話,生生将尹靖瑤擊的潰不成軍,就連筆直的軍姿都僞裝不下去了。
他身後的團隊随從紛紛露出各種怪異的表情,鑒于平日裏高強度軍事化管理,大家并沒有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然而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席越澤你這樣有意思嗎?”尹靖瑤一激動沒管住自己的嘴,沖口而出。
席越澤卻帶了點促狹的笑,似乎對她這樣的表現很滿意,居然伸手在她頭頂上拍了拍:“記住,在一個了解你的人面前,用不着僞裝的自己像個小刺猬。”
因為并沒有什麽卵用。
尹靖瑤臉都白了。
路航将這一切的動作盡收眼底,他陰郁的臉色越發變得陰沉了許多。
工作關系,只怕這個男人同他的未婚妻不只是工作關系吧?
接下來的考察,尹靖瑤幾乎全程都沒有辦法集中精力,總是不小心出錯。
席越澤倒也沒有跟之前那樣為難她,錯了就糾正過來就是。
中午休息的時候,兩人身份特殊,吃飯也就單獨開了小竈,本來尹靖瑤安排了餐廳,讓席越澤這個講究鬼出去吃,但席越澤說為了節約時間,留在了廠房吃大鍋飯。
“沒想到席先生你居然會屈尊吃這種東西。”尹靖瑤看着席越澤捧着一次性飯盒吃大鍋飯,驚奇不已。
但更多的是嘲諷。
要知道,大學的時候如果買不到合适口味的飯食,他寧肯自己在宿舍裏動手做着吃。
這會兒居然變化這麽大了不成?所以這些年他經歷了什麽?
席越澤笑笑,很淡然:“這種東西,不也是給人吃的嗎?為什麽你能吃,大家能吃,我就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