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跟你說了什麽
畫展，尹靖瑤聽到這兩個字，莫名地想起了當年她跟席越澤在一起的時候他說的諾言。
所以，不會是他畫的那些畫，要開畫展吧？！
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不肯給她畫像，哪怕他的繪畫水平是國際一流的，他也不曾給她畫過哪怕是一幅畫，因為他說過，“我是要每天跟你在一起的，為什麽要畫畫呢？你比畫裏好看得多。”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在意識到席越澤還在面前與她對話的時候，她才挺直腰板，擡眸與他對視，“好的，席總，如果我有時間的話，一定去。”
“嗯，還有三天後的招标會，加油。”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尹靖瑤頭也不回，她怕看到他眸中的那一點暖光，曾經就是那一點暖，溫暖了她的整個青春，如果，大學時候的那幾年還能叫做青春的話。
路航的目光一直在朝這邊飄，尹靖瑤知道，所以回到路航身邊的時候可以地伸手挽住了路航的胳膊，這個動作讓路航很滿意。
這個女人很驕傲，主動挽他還是第一次，能在她的前男友面前得到這樣的待遇，路航很開心。
“他剛剛跟你說了什麽？”路航貌似不經意地問着。
“沒什麽，就是三天後有個招标會，人可能會比較多，所以他讓我做ppt的時候簡潔一點。”尹靖瑤随便找了個理由敷衍過去，她現在心情很糟，那些回憶和情緒都在不濤洶湧，她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
“今天這場電影，還挺好看的。”尹靖瑤聽到路航這樣說，他這樣說的時候，好像很輕松，尹靖瑤卻一直提着一顆心。
“每個人都是要成長的不是嗎？有些人，就是用來成長而已。”路航繼續發着他的感嘆，尹靖瑤卻是心不在焉，坐上車之後，她只是雙手抱臂看着兩旁飛速滑向後面的街景，還有那些路燈與霓虹。
成長，是啊，如果沒有席越澤，她應該還是當年那個小女孩的模樣吧，貪玩，上課打瞌睡，畢業了做着喜愛的設計工作，然後就等着他娶她，再給他生個小寶寶。
她十九歲時候所憧憬的這一切，都在那一天，被席越澤砸了個粉碎。
他走了，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因為她一直相信他不會離開她，至少，也不應該是以那樣的方式離開，她在巴黎瘋狂地尋找他，她畫了很多他的畫像，可是終于，巴黎，那座浪漫的城市，再也沒有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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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之後，她懂得了努力，不再撒嬌，而是每一次都拼盡全力将上司交代下來的工作順利地完成，她像個女超人一樣，從一個無名小卒，短短五年就成為了國際上小有名氣的設計師。
這就是成長吧！
路航将車裏的音樂調成了剛剛電影裏的主題曲，《說散就散》，在音樂聲中，他們兩個人都沉默着，到家了，路航才停車，将尹靖瑤送到家門口，方才離去。
今日的他，似乎變得有些不同于往日，至少不像往日那般，只要一有機會就想要撺掇着尹靖瑤不要回家，而是去他那邊。
“小瑤，有些話或許不是我該跟你說的，但是我還是想說，有些人，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珍惜眼前的生活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尹靖瑤已經走出了幾步，跟在他後面的路航才這般對她說。
她的腳步頓了頓，片刻才站定，然後回頭對路航說，“我知道了。”
他沒有再停留，開車離開了尹家，而尹靖瑤也走進了樓道。
回到房間，她打開文檔想要看看招标會的ppt怎麽做，但是心裏那些事情像是淤塞的水草，讓她沒辦法集中精力做任何事。
戴上耳機，将那首歌又一次地聽了一遍，她的淚水終于無聲無息地全數落下。
以為心不會再痛了，但卻沒想到，被一部電影勾起的這些回憶，卻是那麽疼。
席越澤，席越澤，他的笑，他對她的好，他說過做過的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腦中萦繞，讓她不得片刻的安寧。
或許她不應該再抱有任何的幻想，雖然席越澤這幾天的相處給了她不少的錯覺，但是畢竟他沒有給她任何解釋，也沒有給她任何實質性的好處，他只是讓她陪着去考察了兩天之後，公事公辦地讓她參與招标會而已。
還有什麽好想的呢？畫展？呵，哪怕畫的都是她，他們兩個人，也到底是回不去了，就像孟雲在街頭大喊“林佳，我愛你”的時候，他們都已經有了各自的新生活。
不過是告別而已。
淚水在枕頭上暈出一片潮濕，尹靖瑤睡得很不安穩。
招标會的事情，她還需要跟一同前來的外派經理一起完成，這次的合作，無論如何，她也要盡最大的努力拿下。
第二天剛到辦公室，跟尹靖瑤一起外派的經理姚景就忙不疊地湊過來，問尹靖瑤，“看你前兩天都不見人，跟星雲集團的合作，談得怎麽樣了？”
看姚景擠眉弄眼的樣，尹靖瑤就知道他問的是什麽。
這次想要拿下星雲集團合作權的公司很多，他們的競争對手看尹靖瑤成天地跟席越澤在一塊兒，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造謠的好機會，比如“維利爾負責人為了拿到合作不惜出賣身體”雲雲，這樣有噱頭的标題和捕風捉影的照片放在網上特別能引起關注。
然而這次奇怪的是，網上并沒有任何關于席越澤的熱搜。
有的只是私下小打小鬧的嚼舌根罷了，尹靖瑤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年她在圈子裏都是靠自己腳踏實地地打拼，卻總是有人在外面傳她跟某某圈內知名設計師暧昧的事情，她從來都不予理會。
尹靖瑤頂着有些黑眼圈又有些浮腫的眼睛，無語地瞥了一眼姚景，然後正色道，“姚經理，我們合作的事情一點進展都沒有，兩天之後，星雲集團會開招标會，我們要參加的，所以，想想招标會怎麽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