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情不自禁
兩人躺在草地上，美麗的夜空在他們眼中呈現。
那是一種不同于都市的夜空。都市的夜晚，總是能讓人感覺到燈紅酒綠，高樓大廈的聳立遮蓋住了天空最原本的樣子。
而勾藍瑤寨的夜晚，在沒有任何遮蔽下，展示的是星空最原始的樣子。它讓人感覺到舒适，讓人覺得，這是最接近星星的地方。
回憶似波濤洶湧般，席卷着席越澤的內心。他情不自禁地開口：“真美。像以前在學校的草地上看到的巴黎夜空一樣。”
尹靖瑤看着天空欲閉上的雙眼突然睜大，她轉過頭看了一眼席越澤，喃喃道：“......對啊。很美，美得讓人窒息。”
席越澤将手枕在腦袋下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他接着說道：“還是學校好。不管是什麽樣的人，進了學校後總會有種神聖的感覺，仿佛那裏的人，看事物的眼神永遠充滿着無法遮蓋的純潔。”
“嗯......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看事物的眼神，除了純潔還有熱情。但現在......”尹靖瑤眼神晦暗，“都是冷眼看世人的模樣。”
“以前我最喜歡畫畫，到哪都是背着畫板。無論畫什麽，我都能把感情很容易的融入進去。你還記得以前我們在學校那片樹林裏畫的春天嗎？”
“......很久以前了吧。”
“不夠久。我一直不能忘記。多美啊，不論是人，還是事。”席越澤将頭偏過去，注視着尹靖瑤。
尹靖瑤卻好像能在黑夜中感受到他赤裸裸的目光一樣。她将正對着夜空的頭，轉向了另外一邊。回憶令她的心開始慢慢痛了起來，她不想看着席越澤，也無法直視他的眼神。
席越澤将手從腦袋後面抽出，然後雙手交叉，蓋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我也畫過夜空啊。巴黎的夜比這裏的還要美。那天晚上我......”
“好像不早了，我有點困，想去睡覺了。”尹靖瑤的聲音有些哽咽，但還是不客氣地将席越澤的話打斷。
她不願意再去面對過去。獨自一人時，懷念過去她就夠後悔了，現在還是跟席越澤單獨在一起共同回憶......這就像殺人犯與受害者家屬共處一室看着死者遺像一樣，這比她一個人的時候要痛苦一百倍。不，一萬倍。
尹靖瑤咽了咽口水，她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向帳篷走去。席越澤有些懊惱，他本意并不想回憶過去，只是今天的環境和待在他身邊的人兒，讓他無法不去回想，不去懷念。
席越澤也回到了帳篷前。他看見尹靖瑤坐在帳篷裏面發呆，于是詢問道：“不是困嗎？怎麽不睡呢。”
“......我們兩個人，怎麽睡？”尹靖瑤尴尬地詢問席越澤，并用手指了指不寬闊的帳篷內空間。
席越澤好笑地說道：“怎麽睡？一起睡啊。”
尹靖瑤皺起眉頭，緊張得眼睛一直在眨巴，她說：“......嗯，那你要哪邊？”
“你先睡，給我留個位置就可以。”
尹靖瑤咬了咬嘴唇，她用手撓撓頭，然後轉身把被子拉開，縮到了靠左的最邊上。她拉着被子的雙手緊緊地攥着，好像受傷的病人在靠抓被子緩解痛苦一樣。
席越澤見狀，撇嘴笑了笑，“你怕什麽？”
“......怕？我沒怕什麽啊......”尹靖瑤嘴上這樣說着，俏麗的兩個臉蛋上卻泛起了一絲絲紅暈。
席越澤脫完鞋後，猛地一下把被子掀開，然後順勢鑽了進去。尹靖瑤被他這一下吓得不輕，身體猛地跟着席越澤的動作顫動了一下。
席越澤在離尹靖瑤身邊還能放下四個拳頭的地方躺下。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尹靖瑤，而是定定地望着帳篷頂。
迎面而來的是将近3分鐘的沉默。尹靖瑤的緊張卻并沒有得到緩解。
“怎麽？你放心，我沒有打野戰的習慣。”席越澤打破了尴尬，語氣聽起來很平淡。
尹靖瑤一下子就怒了：“呸！不在野外我也不會跟你打炮！流氓！”
席越澤“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我開玩笑呢，別緊張，又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閉上眼快睡吧，你就當我是一個遇難後你救的難民就可以了。”
尹靖瑤心中覺得好笑，堂堂一個風流倜傥的，穿金戴銀的企業高管把自己說成是難民？這比喻也真是......
但不得不說，席越澤這一番玩笑話讓尹靖瑤一顆尴尬緊張的心漸漸的放松下來了。可憐的被子也慢慢地脫離了她的雙手。
一天折騰下來，尹靖瑤也有些累了。她閉上眼睛，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席越澤聽着尹靖瑤傳來的呼吸聲慢慢變得深重後，他将頭轉了過去。
她睡着的樣子真可愛。就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席越澤忍不住将臉湊了過去，他的臉被她不緊不慢的呼吸輕柔地撫摸着，有些癢癢的，卻很舒心。
他盯着尹靖瑤看，用眼神慢慢地掃過她柳葉狀的眉，然後到了美麗的雙眼，那雙明亮的眼睛此時被長而濃密的睫毛覆蓋着，再到高高挺立着的鼻梁......最後，席越澤的眼神定在了尹靖瑤的唇上。
他終于還是情不自禁地将臉又湊得更近了一些，然後慢慢地吻上去。不料，睡夢中的尹靖瑤像是感受到了他的逼近一般。
在鼻尖快要碰到鼻尖的時候，她忽地睜開了雙眼。
兩人就這麽對視着。在尹靖瑤的眼神裏，席越澤看不出她的感情與想要傳達的意思。
但他并沒有就這麽罷休，他依然用黑色的瞳孔，注視着尹靖瑤。
尹靖瑤的眼簾低垂了下去，她閉上了雙眼，卻沒有拒絕，也沒有閃躲。席越澤像是接收到了什麽信號一般，将頭湊近，在尹靖瑤的唇上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
他感覺到了尹靖瑤睫毛在微微地顫動，她的呼吸聲又更重了一些。他就這樣吻了一下，在離開了尹靖瑤的唇後，并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席越澤拿着外套，像是躲避着追捕一樣，以光一般的速度走出了帳篷。
尹靖瑤坐起身，她看着越走越遠的席越澤，懊惱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