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世（二）
“奴婢聽說……這幾日少爺都沒有吃好……想着一下吃太油膩的，怕是會讓腸胃不舒服，所以，就自作主張做了一些粥。”說着就把手裏的粥放在了桌上。
蘇夫人眼中有些驚訝，蘇忘亦然。
“你這幾天沒有吃好嗎？”蘇夫人有些緊張的問道。
蘇忘對自己母親安撫地笑了笑：“只是有些不規律罷了，您不必擔心。”
蘇夫人松了口氣，看向了姜嬌嬌：“還是嬌嬌細心，粥好，養胃，忘兒多吃些。”
蘇忘對姜嬌嬌笑了笑，繼續和自家母親談論一些家常瑣事，只不過喝粥的手也沒有停過。
姜嬌嬌退到蘇夫人身後，深藏功與名。
蘇忘很忙，家中産業多，父親雖然才年過半百，可顯然心思已經不在這裏了，蘇忘管理的困難。
姜嬌嬌想了一下現在自己的處境，她是一個丫鬟還是個家生子，不出所料的話，一生都要老死在蘇府，好一些的嫁給一個鋪子的掌櫃，壞一些的一生不嫁，這都是常見的事情，蘇老爺姜嬌嬌心中惡心，自然不會再動心起，可是蘇少爺……
姜嬌嬌仔仔細細打量着蘇忘，覺得對方确實是一個不錯的良配，只不過以她的身份，就算蘇夫人再寵愛，恐怕也只能是姨娘了。
姜嬌嬌願意作姨娘嗎？當然不願意，如果說是給男人做小妾，還不如嫁給掌櫃的做正房夫人呢，所以一切還要從長計議，起碼要讓蘇忘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看的花瓶。
伺候兩位主子用膳，姜嬌嬌自然是不會，可是記憶裏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雖說做的不是很順手，可耐不住姜嬌嬌會說話呀，每碗菜夾過去都說出它的功效，哄得蘇夫人都多吃了半碗
“都怪嬌嬌，明兒啊，我又該胖了。”蘇夫人滿足的擦了擦嘴，嘴裏抱怨着。
“哪能啊！我給夫人多夾的那幾口菜，都有塑身的效果，夫人才不會胖呢。”姜嬌嬌笑着道。
蘇忘只覺得之前自己有些興趣的婢女，今天更加有魅力了，想把她收到自己房中的心思更重，可又想着姜嬌嬌是否會願意。
是的，原來的蘇忘雖然也想過要将姜嬌嬌收到自己房裏，卻覺得這是對她的恩賜，畢竟一個丫鬟變成了半個主子，可不是好事兒嘛。
可如今的姜嬌嬌，渾身上下的氣質和以往不同了，蘇忘竟然有一種不能委屈她的想法。
姜嬌嬌自然也感受到了蘇忘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帶着一些別樣的神色，朝着蘇忘笑了笑。
蘇忘臉上一熱，低下了頭。
他雖然對姜嬌嬌有過想法，可由于一直以來都忙于家中産業，他到現在身邊還沒有別的女人呢！可不是會害羞嘛！
“母親，晚上還和幾位商戶有約，兒子就先告退了。”蘇忘在姜嬌嬌的伺候下整理好自己，就要告退。
“嬌嬌，去送送少爺。”蘇夫人自然看得出，自家兒子對姜嬌嬌的那點小心思，也樂意撮合，嬌嬌是個好的，知根知底，雖說不能成為正房夫人，但是做一個紅袖添香的妾室，也不是不可以。
“是，夫人。”姜嬌嬌應到。
這一送就直接送到了書房。
“你快先回去吧，等天色暗了，遇到什麽危險可就不好了。”蘇忘盯着姜嬌嬌。
姜嬌嬌臉色微紅：“都是在蘇府，能有什麽危險，少爺多慮了。”
蘇忘也覺得自己杞人憂天，不再勸，自己心儀的女子在旁邊陪着，這感覺果然和自己一個人在書房裏辦事情來的好多了。
姜嬌嬌磨着墨，無意中看見了賬本。
“咦？”
“何事？”蘇忘擡起頭，看見小女人一臉驚訝的看着賬本“嬌嬌看得懂？”
姜嬌嬌一臉尴尬：“看是能看懂一些，只是太複雜了，看的有些頭暈。”
“嬌嬌沒有學過看賬本，還能看懂一些，已經很有天賦了。”蘇忘笑着安慰道。
姜嬌嬌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麽又不好說出口，蘇忘很快就察覺到了。
“怎麽了？”
“公子，嬌嬌不太明白，明明可以做的很簡單的賬本為什麽要寫得這麽複雜？”這句倒是實話，第二世的時候似乎還沒有弄出更加簡易的賬本，現在這個賬本只會讓人看得頭暈目眩，核對賬本都是一個繁重的任務，一個賬本沒兩三個時辰都看不完。
要說蘇家誰是看賬本的直接受害者，那就非蘇忘莫屬了，天知道他每天都要用多少時間來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
“你有什麽簡略的辦法？”蘇忘有些急切地問道，随後又想起姜嬌嬌的身份，心思又有些淡了，不過是一個母親娘家的家生子，能知道什麽。
剛想說，不知道也沒關系，姜嬌嬌就點了頭。
“很早以前，我曾經出去為夫人采購一些布料，無意中曾經看見過那裏的掌櫃的用的賬本，少爺也知道，我在夫人身邊呆了許久，多多少少也看到過咱們家的賬本是什麽樣子的，實在是太複雜了，哪怕夫人有時候會為嬌嬌指點一二，嬌嬌也總是看不懂。”說到這兒姜嬌嬌的臉上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蘇忘也想到當時姜嬌嬌看不懂，還被母親取笑的場景，忍不住樂出了聲。
“少爺！”姜嬌嬌紅着臉瞪着蘇忘。
只是在蘇忘看來，這哪是瞪他，簡直就是在勾引他，一時間連呼吸都粗了許多。
姜嬌嬌似乎有所察覺，頓時收回了目光，繼續往下講：“但是那個掌櫃的有三個賬本，一為收入、二為支出、三為總賬，當時奴婢有些好奇，便問了一嘴，那掌櫃的說，他們這些掌櫃的都是将收入支出的總額寫在總賬裏，再交給當家的人，當家的人呢，會讓兩三個算帳先生核對三個賬本之間是否有出入，自己則是看最後的一本總賬，聽說能省不少力氣呢。”
蘇忘越聽越沒有了之前的心思，全身心的想着姜嬌嬌說的賬本，片刻後，突然站起，緊緊地握住姜嬌嬌的手。
“嬌嬌，這次你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語氣中和臉上的興奮不言而喻。
“能幫上少爺，是嬌嬌的福氣。”姜嬌嬌紅着臉輕輕扶了個身。
“我讓人給母親去通報一聲，今天我可要借你用一用了，這賬本的事情，等我做出來後，你看看還需要什麽改進。”
姜嬌嬌雖然知道這樣子對自己的名聲有礙，可自己本來就只是個丫鬟，名聲再好又能怎樣，當即就當做不知道的答應了下來。
蘇夫人這邊收到了自己兒子的傳話，也有一些開心，嬌嬌是她看着長大的，若是能伺候自己的兒子，也是再好不過了，只不過……這個小姑娘她是真的喜歡，若不是因為身份實在太低了，做一個正房也是無妨的，只可惜了……雖然他們商戶人家并不在意門第，可丫鬟這樣的身份實在是太低了。
蘇忘和姜嬌嬌可謂是廢寝忘食，終于在忙碌了一晚上之後，做出了相應的賬本，和一系列的獎懲措施，這其中姜嬌嬌的作用不可小觑。
蘇忘經過這一個晚上，再也不能将姜嬌嬌看成一個普通的丫鬟了，雖說身份低微，見識也有一些短淺，可耐不住人聰明啊，舉一反三，有時候想到的比他這個從小讀聖賢書長大的人都來的好。
“嬌嬌可願跟着我。”蘇忘認真地問道。
姜嬌嬌睜大眼睛：“什麽？”
蘇忘馬上發現自己的語言中有一些讓人誤會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嬌嬌可願做我的座上賓，我會讓母親為你脫離奴籍，讓你呆在我身邊出謀劃策。”
姜嬌嬌低下了：“公子，你太看得起嬌嬌了，我不過是沒有見識的下人，如何擔得起公子的重用。”
“不必妄自菲薄，今日你為我提出的這些建議，不知道日後能為我省去多少時間，而對我來說時間就是錢，你既然為我賺了這麽多錢，我就算是投桃報李，也不能再讓你擁有奴籍了。”蘇忘倒真是沒有想別的，他現在整個人都還處于興奮的狀态。
“那嬌嬌就謝過公子了。”姜嬌嬌行了一個大禮，這是她應該做的，也是她真心做的，她對蘇忘不是沒有想法，這次幫他只是想在他的心裏留下一點痕跡，結果人直接要把她變成良家女子，姜嬌嬌心中十分感動。
“不必多禮，日後說不定還要仰仗你呢。”這句話倒是純粹的開玩笑了，蘇忘可還沒無能到需要一個女子來保護自己。
姜嬌嬌也是一笑，随即想到什麽，臉色又苦了下來：“只是公子……若是我……那我……那我該住在哪裏呢？”
蘇忘一愣，顯然之前也沒有想到，沉思了一番後：“嬌嬌不如就在我的院子中住下，蘇府你也熟悉，不過再也不用做下人做的事情了，我去讓人買兩個丫鬟給你。”
“不用了不用了，那些事情，嬌嬌都做慣了，怎麽還好意思勞煩別人來伺候我？”
看着姜嬌嬌一臉惶恐的樣子，蘇忘更加心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