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們進屋。”

清晨的一縷陽光照射進來,下了一夜的積雪被影射的發着彩色的光芒,卻似越發覺得冷了。

無垢剛吃梳洗過準備吃飯初語便興高采烈地跑進來:“少夫人,三小姐來看你了!”

初語剛說罷秀寧已經跨過了門檻:“呦,我這是正好趕上吃飯了呢。”

無垢慌忙起身拉她坐下:“正好,我一個人吃甚是無趣呢。初語,你去再拿副碗筷來。”

秀寧道:“怎麽如今都是二嫂一個人吃飯嗎?我還以為你會和大嫂,思思她們一塊兒的。”

無垢搖了搖頭:“我和思思怎麽樣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是我自己吃飯比較安心點。”

“說來也是。你如今跟大嫂關系如何了?聽說自從你為她挨了父親一鞭她待你便不同了,可是真的?”

“是啊,比以前好多了。我看啊,這一鞭算是沒白挨。”

兩人都不禁被自己的話語逗樂。

“對了二嫂,我這次來其實是有事情要跟你說。”

“什麽事啊?”無垢笑問着夾了一塊木耳放在她的碗裏,“記得你喜歡吃木耳,今日可要多吃點。”

秀寧笑着點了點頭接着道:“今年七月,皇上南下江都前任命父親為太原留守,另派王威、高君雅為副留守的事情你可知道?我一直懷疑王威和高君雅二人是皇上派來故意監視父親的。到如今已經臘月了,可是那邊卻很久不來家書,我擔心是出了什麽亂子,又實在不知道怎麽辦,便想着讓你兄長前去看看,若真出了什麽事還可以幫上忙。”

無垢拿着筷子的手頓住,這件事她也一直在考慮着。只怕晉陽起兵的日子只怕就要到了,哥哥也确實該去了,世民也需要他。

“好,我過會兒就親自去和哥哥說這件事。”

“二嫂,那可真是太謝謝你了。自從你嫁給二哥為我們李家做了那麽多事,幫大嫂操持家務,之前還盡心服侍父親母親,一直都盡職盡責,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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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垢看她對自己如此客氣嗔怒道:“我們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你還對我這麽客氣做什麽?別忘了,我們還是一輩子的好姐妹呢!”

“嗯,一輩子的好姐妹。”秀寧笑着拉住她的手。

秀寧走後,無垢便親自去了長孫府見了長孫無忌,說了李秀寧的想法,長孫無忌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因為擔心那邊的狀況,長孫無忌未敢耽擱,手勢了東西便啓程。

林宛如抱着僅一歲大的長孫沖與無垢一起送他到了家門口。

“哥哥,放心吧,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嫂子和長孫沖的,過不了幾個月我們都會去找你們的。”

“什麽?這長途跋涉的你們怎麽能去,你別擔心,我看那邊沒什麽事就會回來的。”

經長孫無忌這麽一說無垢才知道自己失言,如今的長孫無忌有哪裏知道幾個月後李世民會起兵造反呢?

她糾結了一會才接着道:“哥哥,有些想法妹妹想告訴你。如今皇上久留江都不思回長安,國家大事抛在一邊早已引起民憤,反王的實力日漸強大,這個大隋只怕已是風雨飄搖了,如今正是好男兒建功立業之機,你到了太原可要和夫君把握此良機啊。

皇上派王威和高君雅做副留守絕對是監視父親的,天天有這兩個蒼蠅盯着只怕他們過得不會安穩,父親在太原擁有兵馬,想幹一番大事又其是難事?至于途中遇到什麽難事,你們或許可以找劉文靜,我聽說此人很不簡單,或許可以幫到你們。還有,若果真起兵我們在長安絕對很危險,稍有異動你便要飛鴿傳書給我,我自會帶着家人們離開這裏。”

看妹妹分析的頭頭是道,長孫無忌不禁産生欽佩之意:“你果真比哥哥我想的要長遠,你說的話我會記住的。”

無垢交代完畢,長孫無忌又和林宛如母子拜別,這才上馬離去。

無垢輕嘆一聲,她知道或許李世民根本不需要她的提醒,可是,如今她畢竟不是局外人,她是他的妻便不想他走太多的彎路,給他一些提醒自己心裏也好受些。

看着林宛如望着長孫無忌離去的背影依依不舍的樣子無垢便覺得一陣愧疚:“嫂子,天冷了,我們回去吧。”

“哎。”林宛如應了一聲随着無垢走近家門,想起無垢剛剛的話她忍不住問道,“觀音碧啊,你剛剛的話我雖聽得不真切,但有一點我卻明白,你是要他們揮兵造反暗嗎?”

“嫂子,你別擔心。其實嫂子應該知道,自從哥哥和我被趕出長孫家哥哥的心裏便一直有個解不開的結,他一直盼望着出人頭地給長孫家的那些人看看,如果我所料的沒錯,而他們又起兵成功,那不也算是完成了哥哥的一樁心事嗎?”

林宛如輕嘆一聲:“你說的我都知道,他一直憤憤不平我也知道,可是畢竟這條路很危險,走不好那可是殺頭之罪啊,何況沖兒還小。我這一生不求什麽富貴,只求能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無垢輕嘆一聲安慰道:“沒事的嫂子,哥哥和世民都是有雄才偉略的男子,一定可以成功的!等哥哥的心願達成,你們一家人豈不比現在更加幸福?”

林宛如這才露出難得的笑容,低頭看着懷裏的兒子眸中盡是作為一個母親的慈愛與溫柔。

望着林宛如無垢心中暗道:嫂子,放心吧,哥哥一定不會有事的,他還會給我們長孫家帶來榮耀的!

回到家中,無垢剛準備回自己的房中卻被楊祁思叫住:“二嫂可真是忙啊,整日裏我竟連個面都見不着。”

無垢頓下步子回頭望向面露嘲諷的楊祁思笑問:“我怎不知思思這麽想見我,平日裏我倒是常歇在院子裏的,思思若有事找我應該也是找得到的。”

楊祁思冷哼一聲:“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聽說你讓長孫無忌去了山西。怎麽,你覺得有一個兄長可以幫到李家就可以在公公面前高上半截,我們見了你也要彎着腰說話是嗎?”

“你這話是何意?”

“我就是覺得奇怪,李家兄弟好像也不少難不成還缺一個外人來幫忙?”

“外人?”無垢冷笑一聲,也不打算與她争執,轉身便欲離開。

楊祁思看無垢沒有被她氣到心中頓時不快:“長孫無垢,是你害的我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如今你憑什麽在我面前裝清高?”自從她的孩子沒了,李元吉便一直冷落她,每次看到她都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若是喝醉了酒還會對她又打又罵,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她長孫無垢。

“害人終害己,你又怪得了誰?我從不主動傷人,但我也不會任由別人設計我!楊祁思,我們倆走到如今這個地步怨不得別人。我只願從此形同陌路,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無垢說完便轉身離開,只剩下楊祁思怔怔地站在原地。她錯了嗎,她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便鬧得如今的境地。她不想這樣的,她從來都沒想這樣的。

望着白茫茫的天空,她突然凄慘的笑出聲來。

她這一生難道就果真要如此了嗎?

☆、兵變之前2

? 公元617年,隋大業十三年二月,劉武周發動兵變,殺死馬邑太守王仁恭,據馬邑而自稱天子,國號定楊。

三月,劉武周攻破樓煩郡,進占汾陽宮,并與突厥勾結,圖謀南下争奪天下。

因為劉武周是李淵治下駐馬邑的鷹揚府校尉,所以楊廣聞訊後将火氣盡數灑在李淵的身上,要提李淵到江都治罪,太原李府上下鬧得人心惶惶。

留守府的大廳裏李淵着急地踱來踱去,拿不定主意。

“父親,江都之行去不得,劉武周擁兵為王,皇上定會拿你解氣,你若是去了只怕是有去無回啊!”李建成苦苦勸導。

李淵輕嘆一聲滿是焦躁:“你所說的為父都知道,但如今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了,我若不去便是抗旨,到時候死的便不是我李淵一人,而是我李家全族啊!”

一直沉默的李世民突然道:“難道父親以為你去了江都皇上就會放過我李家全族的姓名嗎?”

此話一出,廳堂之內頓時鴉雀無聲。

沒錯,不管怎樣現如今李家都面臨着滅族的危險。

李元吉看衆人沉默頓時吓得變了臉色:“你們怎麽都不說話了?到底該怎麽辦,我們就這麽等死嗎?父親,我還不想死,你快快想想辦法啊!”

李世民看到李元吉膽小的樣子面色一凜喝道:“出去!”

“二哥,你……”

李元吉話還未說完李建成便打斷了他,“元吉,你出去!”

李元吉看了看面色不悅的李淵,對着李世民冷哼一聲:“出去就出去!”

看李元吉走出去李建成才道:“世民,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元吉這人嘴快,世民借故讓他出去該是想到了什麽辦法。

李世民點了點頭:“我倒是想到一個辦法,但必須父親大人您同意方可。”

看他說的凝重,李淵問:“什麽辦法?”

“反!”

李世民的聲音不高不低,但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聽到。一直站在一邊不說話的長孫無忌也是一怔,他正打算私下裏與他說起此事,不想他竟和妹妹想到一塊兒去了。

李淵冷着一張臉看着出言不遜大逆不道的兒子怒喝:“這就是你想的辦法嗎?我李家代代忠良,怎就出了你這麽個逆子?為父一直覺得你聰明有膽識,你的膽子果真是夠大啊!”

李世民看李淵發怒慌忙跪下去:“父親,如今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皇上這分明就是把我李家人望死路上逼,既然反也是死不反也是死,為什麽不拼上一拼呢?”

“混賬!”李淵大喝一聲一掌揮在李世民的臉上,清亮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廳堂,李建成和長孫無忌不由得身子一顫。

從小到大李世民一直都是窦氏最寵愛的孩子,他也欣賞他過人的才情,從來舍不得大聲罵他一句,就更不要說動手了。

李淵也被自己的舉動驚到,奈何心中怒氣未消,便只是冷冷道:“此事就此作罷,以後誰也不準再提!”

看李淵離開,李建成和長孫無忌這才慌忙上前扶起李世民,李建成輕嘆一聲:“世民,父親一直效忠朝廷你是知道的,你如今說這些父親一時不能接受也在所難免,相信他靜下來就能想明白的。不管怎樣,大哥支持你的選擇。”

“大哥,謝謝你。”

李建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記住,我們是兄弟!”

李世民與長孫無忌回到自己房中剛坐下便憤憤不平道:“無忌兄,你說我說的難道沒有道理嗎?反正已經走投無路何不放手一搏,說不定真的可以幹出一番事業來呢!父親怎就聽不進去呢,這樣幹等着豈不還是死路一條?”

無忌笑道:“其實啊,我也正想着和你說這事呢,我來太原之前無垢便讓我告訴你,亂世出英雄,如今正是好男兒建功立業的好時機,讓你我切莫錯過!”

李世民聽罷原本緊皺着的劍眉舒展開,滿臉欣喜的問:“你說什麽?無垢她真的這麽說?”

長孫無忌笑道:“誰說不是呢,你們可真是夫妻,連想法都如出一轍。連我這個哥哥都跟她想不到一塊兒去。”

李世民的眸中閃現難得的溫柔,倏地又黯淡下去:“我最近一直擔心她反對我的想法,好久都沒有給她寫信了,他一定很擔心我吧。也不知她在長安如何了。”

“放心吧,宛如和三小姐不是都在那裏嗎,她也不怎麽孤獨。再說了,你若起兵她也會盡快帶着家人離開長安的,以免落入楊廣手中成了人質。”

李世民點了點頭:“她倒是比我考慮的周到,這幾天我只顧着思考起兵的事情都把這一茬給忘了。看來,我還要再去勸勸父親才行。”

李淵靜坐在房中沉思,想起剛才竟然動手打了李世民他便覺得一陣不安。

夫人在世時對待兒子如至寶一般,而如今沒了夫人在身邊他竟然動手打了最疼愛的兒子,若夫人在世不知該有多心疼呢。

正思索着,下人突來禀報:“大人,二公子求見。”

李淵聽李世民來找他面上一喜慌忙道:“快傳他進來!”

李世民走進房中對着李淵行李:“見過父親大人。”

“世民啊,起來吧。”李淵聞聲說着指了指旁邊的椅子,“來,做到父親身邊來。”

“是。”李世民說着走上前坐下。

李淵道:“世民啊,剛才父親一時憤怒打了你,你不怪為父吧?”

“不會的,你是世民的父親,懲罰兒子是應該的。”

李淵看李世民一臉真誠,絲毫沒有敷衍之意,欣慰地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啊!對了,你來找為父還有什麽是嗎?”

“父親,世民還是為剛才之事而來。”

李淵聽罷面色瞬間凝結:“看來你還是沒有死心啊!”

李世民認真道:“父親,當今皇上驕奢淫逸,好大喜功,征高麗,修運河,賦稅連年增加,多少男兒被抓去做苦力最終鬧得妻離子散?又有多少老弱婦孺因為賦稅吃不上飯穿不得衣?這樣的王朝我們保他何用?百姓需要安定,可是如今的大隋真的能給百姓安居樂業的生活嗎?”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為父畢竟是朝廷命官,又怎能和那些賊人一般做出不忠不義的事情來?”

“父親,我們身為百姓父母官不應該首先為百姓們考慮嗎?楊廣親民愛民我們效忠于他,可你也看到了,他貪戀女色留戀江都,如今天下多少反賊流寇作亂,他又何時想起去讨伐他們,又何時想過給百姓一個安樂太平的盛世?這樣的皇上,這樣的大隋,還能撐到幾時?”

“夠了!”李淵厲聲喝道,“正所謂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是君我們是臣,我們的義務就只有效忠!”

“父親,您這樣是愚忠!”

“住口!我李家代代忠孝,又豈能在我李淵這裏做了叛臣賊子留下千古罵名,你讓我百年之後到九泉之下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如果我們成功了便是名垂青史被後人銘記。”

“如果?”李淵冷笑一聲,“我李家幾代積攢下來的榮譽是你随随便便一句如果就拿來下賭注的嗎?”

“可是……”

“別說了!”李淵厲聲打斷,“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我是不會答應的,從此以後你休要再提及此事。你若還是我李淵的兒子,就趁早絕了這個念頭!”

李世民頓了頓終究不敢再往下說,只得起身對着李淵福了福身子:“世民告退。”

出了房門,一直等候在門外的長孫無忌慌忙上前問道:“怎麽樣,李大人答應了嗎?”

李世民有些喪氣地搖了搖頭:“父親大人死活不願答應,怎麽勸都消除不了他心中對朝廷的忠心,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長孫無忌看李世民一臉沮喪的樣子也替他着急。

突然,來太原前無垢的話在他腦中重現:“至于途中遇到什麽難事,你們或許可以找劉文靜,我聽說此人很不簡單,或許可以幫到你們。”

想到無垢的話他未多想便告訴李世民:“對了,我來的時候無垢曾說過我們遇到什麽是可以去找劉文靜幫忙。”

“劉文靜?你說的可是晉陽令,那個因與李密結親而被關押入獄的劉文靜?”

長孫無忌想了想道:“她沒有說,不過想來應該就是此人了。不過無垢應該是不曾見過劉文靜的,她說的未必可行。”

李世民搖了搖頭:“不,我倒覺得無垢說的可行,劉文靜這個人我倒是接觸過,他滿腹經綸報國無門,如果我們起兵正好用得上他,不管他是否能勸的父親同意,這個人才我們還是要留下的。”

長孫無忌笑道:“若真如此倒是好的。我只是好奇觀音碧久居閨閣怎會懂得這些。”

李世民望着園中搖擺的樹木陷入沉思,不僅無忌好奇,他也很想知道。

無垢,你一個弱女子怎就知道的如此之多?我對你越來越不了解了。

☆、兵變之前3

? 長安

長孫無垢正在長孫府陪着林宛如與長孫沖玩樂,初語興沖沖地跑進來。

“少夫人,二公子來信了!”

無垢心中一喜将長孫沖遞給林宛如慌忙接過書信,面上的喜色更甚。

“觀音婢,有什麽喜事了嗎?瞧把你給高興的。”林宛如笑着問道。

無垢笑着将書信遞給林宛如:“是哥哥的信,他讓我們現在秘密離開長安。只怕過不了多久太原就要發生變故了呢!”

“怎麽,他們準備起兵了?”

“如今還沒有說服父親大人,不過我想應該是快了,我們先趁着皇上還不知情趕快離開長安才是。”無垢說着又對着邊上的初語和挽月吩咐,“你們快去通知秀寧和家裏的其他人,讓他們都趕緊收拾東西,今天晚上我們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出發。對了,記得讓他們打扮成難民的樣子!”

挽月和初語領了命快步離去,無垢這才又看向林宛如:“嫂子,你也快些準備東西跟我們一起走,都幾個月沒見到哥哥了,哥哥定然思念沖兒和你,看到你們指不定多高興呢。”

林宛如聽罷臉上染起一抹紅暈,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嬌俏可人。

夜悄悄降臨,入夏的時節本已是暖意一片,但夜晚還是有着絲絲涼風吹過。

無垢早早地牽着青骓等在李府門外。

“二嫂!”李秀寧看到無垢喚了一聲走過去。看到馬車上坐着的幾個人不禁有些好奇,“這不是青骓嗎?二嫂你怎麽在它後面安了無篷馬車啊?”

無垢笑道:“我們一身難民的服飾騎着馬兒很引人注意的,而青骓又不能不帶走,所以便想到了這個辦法。”

她說罷看了看身後不禁疑惑地問:“柴紹去哪了?”

“哦,我已經提前讓他去太原了,如今那裏正需要他。”

無垢了然的點頭:“說來也是,這樣也好。”

二人正說着挽月道:“大少奶奶和四少奶奶來了!”

話音剛落鄭氏和楊祁思已經走了進來,二人也皆是難民的裝扮。

楊祁思冷冷地看了無垢一眼一句話未說便上了馬車。鄭氏睇了楊祁思一眼對着無垢和秀寧笑了笑:“無垢一直忙到現在了吧,累不累啊?”

無垢自知鄭氏如今對自己已沒了敵意,心中對她也難免親切了幾分:“大嫂客氣了,等出了長安路上還需要你照顧呢。我打算分成兩波,這些人還需要你帶着呢。”

鄭氏笑道:“放心吧,我雖沒你那樣的頭腦,但這樣的事情還是做的來的。”

無垢笑着點了點頭扭頭問挽月:“你看看人可都到了?”

挽月看了看道:“就只剩下長孫夫人了,我們一會兒會路過長孫府的。”

無垢點了點頭對着大家道:“那我們就出發吧!”

随着無垢的話音落下,衆人坐上馬車浩浩蕩蕩地從李府大門口離開。

太原

長孫無忌去房中找李世民卻發現他不在,便問門前的小斯:“二公子呢?”

“回長孫公子,最近二公子總是一大早就出去晚上夜半三更的才回來,小的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

“怎麽,無忌兄找我二哥啊,你找我啊,我知道二哥在哪。”

無忌一看李元吉一副地痞的模樣走過來心中便甚是不快,李家兒郎不少,唯獨這個四子讓他甚是沒有好感。

但如今既然他說知道李世民在哪,他便也忍着笑問:“哦?四公子知道世民去了何處?”

李元吉走上前一副長輩的嘴角:“不是我說你,你不是長長跟我二哥待在一起的嗎?他做什麽事你竟然還不如我這小弟知道的清楚。”說罷又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朝長孫無忌擺了擺手。

長孫無忌會意地附耳過去,李元吉這才小聲道:“告訴你,我二哥啊最近迷上賭博了,天天拿着大把大把的銀子往賭坊跑。”

“胡說!”長孫無忌厲聲打斷,“世民怎麽可能去做那種事情!”若說是你李元吉迷上了賭博我倒是不覺得奇怪。

李元吉不屑的撇撇嘴:“你別不信啊,我說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去太原最大的賭坊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看李元吉臨走前的表情不像說假,長孫無忌心中也犯了嘀咕,難道他真的去了那種地方?

長孫無忌思慮良久仍是覺得心中難安,一番猶豫之後他終于忍不住決定前去看看。

剛從李府走出去,大老遠的便看到李世民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走過來,他慌忙迎了過去:“哎呀,世民吶,你可算回來了,跑哪去了你,一天都不見人影。”

李世民神秘地笑了笑道:“我呀,去了賭坊。”

長孫無忌面色一頓,不想李元吉說的竟是真的!

“你怎麽在這個時候去那種地方呢,你不會真的迷上了吧?”

李世民看長孫無忌一臉擔憂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麽呢,我去那裏是因為有事情要做,走吧,回去我告訴你。”

李世民說着拽住長孫無忌便往家走:“對了,你這麽着急尋我是有什麽事嗎?”

“前些日子我送信給無垢讓她帶着家人離開長安,這會子只怕已經在路上了。”

“這個呀,無垢已經送信給我了。我已經通知大哥派人前去接應,到時先同大哥一起去河東。”

長孫無忌不禁有些疑惑:“去河東?為什麽不直接來太原?”

二人說話之餘已經進了李世民的房中,李世民示意長孫無忌坐下,倒了茶水遞給他接着道:“我父親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家人都來了太原父親一定會擔心別人說他想要永遠占據太原,跟造反無異。你覺得父親他能答應嗎?”

長孫無忌了然地點頭:“說來也是,我們現在該做的應是快些勸說李大人才是。對了,你少些日子不是經常去牢裏找劉文靜嗎,怎麽突然跑到賭坊裏去了。”

“你可知道晉王宮裏的總監裴寂?”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聽說過此人,李大人好像與之交好。怎麽了?”

“我去找劉文靜,他很支持我的想法,與我說了許多。是他讓我去找裴寂的,裴寂與父親交好,他的話在父親面前相當有分量。”

長孫無忌聽了半晌不禁有些疑惑:“說了半天你好像還是沒告訴我你去賭坊做什麽啊!”

李世民笑了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道:“我與裴寂不熟如何讓他答應我呢?當然要投其所好。裴寂此人好賭在整個太原可是出了名的,我把他哄開心了想讓他幫忙還不是手到擒來?”

長孫無忌白了他一眼:“所以這些天就故意大把大把地拿銀子輸給他?”

“此言差矣,我只是用錢買朋友!”

“用銀子買來的朋友,想想都覺得不可靠。”

李世民笑着用食指虛指了他幾下:“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跟你說,裴寂已經答應幫忙了,他說這件事包在他身上!”

長孫無忌仍有些不信:“我們這麽多人都勸不動的事情他裴寂一人真的做的來?”

李世民笑道:“那我們不妨拭目以待吧!”

清晨的曙光将整個大地照射的一片金黃,萬物都充滿着生機與活力。

一輛馬車在泥濘的小路上蜿蜒而行,看她們的裝扮恐怕沒有人會懷疑她們不是逃難的平民百姓。

李秀寧與鄭氏兩人分別騎着快馬趕上前面的衆人喚道:“二嫂,馬我已經買好了!”

前面的馬兒停下來,無垢從馬車上跳下來牽住鄭氏騎來的馬兒與青骓交換了一下。

“無垢,你這是另有什麽打算嗎?”

無垢點了點頭看向鄭氏:“大嫂,接下來的路程恐怕要麻煩你帶路了,過了前面的這座山大哥便會派人來接應你們,你和衆人先去河東大哥那裏,我和秀寧還另外有事情要做。”

“你們要去做什麽?”

“太原發生的事情想必大嫂你也知道,我和秀寧打算沿途招募士兵,到時候也可以為父親他們出一份力。”

鄭氏點了點頭:“那好吧,你們兩個姑娘家可要萬事多加小心啊!”

李秀寧笑道:“大嫂你就放心吧,我的武藝雖不及幾位哥哥,但保護我和二嫂的能力也還是有的。倒是你帶着這麽多人應該多加小心才是。”

邊上的挽月和初語聽着她們的談話商量片刻也走上前來:“少夫人,讓奴婢跟着你吧!”

無垢笑着搖了搖頭:“你們倆的心意我明白,但實在不适合你們兩個跟着,我們三個都不會武功,若真出了什麽狀況秀寧一個人也應付不來啊。”

初語還準備說些什麽挽月連忙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說,她這才點點頭退下去。

鄭氏這才道:“秀寧,無垢,你們放心去吧,我一定會将大家安全帶到河東的。”

無垢和秀寧這才放心的與衆人道別離去。

☆、太原舉義1

? 太原

李世民正在房中與長孫無忌商議着若李淵同意起兵他們應該走的路線。

這時裴寂一臉歡喜地走進來,看到李世民與長孫無忌便道:“世民,成了!成了!”

裴寂年齡本與李淵相當,四十餘歲的樣子,因為過去激動說話的時候下颚的胡須一動一動的很是滑稽。

李世民與長孫無忌聞聲走上前,不禁有些難以置信:“真的成了?”

裴寂伸手捋着他的胡須一臉得意:“怎麽,我出馬你還不放心嗎?”

“不,不,怎麽會呢?”李世民忙笑着擺手,“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裴先生是如何做到的。”

裴寂得意地捋了捋胡須故意幹咳兩聲。

李世民與長孫無忌對望一眼,李世民會意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裴先生,坐下來喝杯水吧。”

長孫無忌斟了一杯茶水笑臉盈盈地遞給他:“裴先生,您先喝茶。”

裴寂大搖大擺地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擡頭看李世民與長孫無忌正一臉期待地望着他,這才放下水杯神秘道:“勸動唐公的不在于我,而在于……晉王宮裏的妃子。”

“妃子?”李世民和長孫無忌都聽得瞠目結舌,“這是怎麽回事?”

“晉王宮裏的張、尹兩位美人服侍了唐公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唐公便答應了!”

李世民聽罷蹭的一下站起身:“你拿楊廣的妃子威脅我父親?”

裴寂笑着拉了拉李世民:“世民,你別生氣啊!反正我們的目的不就是讓唐公同意起兵舉義嗎?唐公不願與大隋為敵,可如今他竟與皇上的女人……你說他還要選擇的餘地嗎?”

長孫無忌也勸慰道:“是啊世民,如今既然李大人已經同意了,那你就不要再計較這麽多了。我們現在趕快去找李大人商議這才是要點!”

李世民這才頓了聲不再說話。只是,身為人子,為了大業往自己父親懷裏送女人他仍是覺得對不住已經去世的母親。

奈何,他也是身不由己。

李淵的書房裏,衆人針對着即将施行的計劃議論紛紛。

李淵捋着胡須思慮片刻問道:“世民吶,你說你已秘密讓無垢帶領衆人離開長安,現如今應該快到了吧。”

李世民道:“回父親大人,昨天一早大哥來信說已經接到她們了,如今都在河東與大哥在一起,如今父親已同意舉義,大哥正打算這些天将她們送過來。”

李淵點了點頭:“這便好了,沒有了後顧之憂方可認真做事。如今王維與高君雅二人還時刻監視着我,皇上遣我去江都問罪我也遲遲未行,你們大家都說說自己的想法吧。”

劉文靜自李淵同意舉義便被放出了牢獄。在監牢裏他曾與李世民共商大計建立唐朝,幾次的談話使他愈加佩服李世民的雄心與才情,早已決定誓死效忠。

如今見李淵問起而衆人沒有做答他便上前一步對着李淵拱了拱手道:“唐公,在下與世民曾商議過此事,我們一致的結論是以劉武周與突厥威脅太原為由而請奏皇上許唐公戴罪立功,唐公便可借着防患劉武周和突厥光明正大地招兵買馬,待兵強馬壯之機我們一鼓作氣直取長安,到時大業可成!不知唐公意下如何?”

李淵沉思片刻問向衆人:“諸位以為此計如何?”

李世民道:“父親,孩兒以為此計可行。借防患劉武周可以避開王維與高君雅的懷疑,待我們實力強大之時他們區區兩人又能奈我何?”

李淵看了看旁邊的裴寂,長孫無忌,柴紹等人都點頭,方道:“既然大家都沒有異義,那我們就按照劉文靜所說的辦。劉文靜,這草拟文書上交朝廷的任務我便交與你去辦,世民和無忌負責在太原招募兵馬,柴紹前去河東接我們的家眷來太原,元吉跟着柴紹河東,與你大哥建成一同在河東招募兵馬。”

衆人見李淵發令便紛紛俯首稱是。

從書房裏走出來,李世民上前喚住柴紹,柴紹停下步子望他,他卻又一時沒了話,柴紹笑問:“二哥可是想要與我一同去河東接嫂子?”

李世民道:“本是打算與你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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