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長安城的街道上一片繁華,來往的百姓絡繹不絕,臉上挂着平淡的微笑。

“這長安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只是,百姓的心裏想必比隋朝時更加甜美幸福。”

“所以啊,二嫂應該多出來走動走動,天天窩在家裏悶都悶壞了,出來即便不做什麽,就是看看百姓的笑顏也覺得心裏舒坦。”

“你倒是說我,如今你身懷有孕,稍稍走動一些還好,但不宜太過勞累,第一胎可要當心。”

秀寧笑着拉住無垢,“知道啦!我懂得好好照顧自己的。”

擡頭看了看天色,無垢突然頓住,“這如今時辰也不早了,我想去舅舅家看看。自他歸唐以來我這做甥女的還未去看望過,要不我讓挽月送你回去?”

秀寧點了點頭,“二嫂是該去看看的,想當年二嫂還是從高叔父那裏出嫁的呢,想來時間過得真快,一晃也便這麽多年過去為了。”

挽月領了無垢的旨送秀寧離去,無垢這才同初語轉身去了高家。

站在高宅的圍牆外面,望着四周的一切,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還是她以前住在這裏時的樣子。只是,這天下卻不在是楊隋的天下了。

她曾被舅舅捧在手心裏疼愛,被視作掌上明珠。嫁給李世民一路走來,從李家的二少奶奶再到如今的秦王妃,這一切的身份與稱謂都是她的丈夫李世民所賜。

不知不覺間,她近乎忘記了自己還是那個穿越而來的現代人蕭蕭。長孫無垢,這個伴随自己多年的名字,她們真的融為一體了。

“王妃怎麽了?”初語看無垢呆呆的站着發呆,忍不住問。

無垢擡頭望着面前的圍牆,“初語,你知道嗎,就是在這裏我和二哥初次相遇。”

初語一愣,“王妃和殿下不是在洛陽遇到的嗎?”

無垢要了搖頭,迷離的雙眸中似在回想着什麽,“當日我一心想逃離這場婚姻,卻在翻越這面圍牆時碰到他,當時他還助我逃婚來着,可誰曾想銀兩會在此時落下,卻又被他撿到,一切就都好像命運安排好了一樣,怎麽兜兜轉轉還是要回到原地。”

“初語,你覺得我現在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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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語被她沒來由的話問住,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頓了半晌方道,“殿下對王妃的愛府裏上上下下誰人不知,連奴婢們都羨慕呢,如今王妃和殿下還有了世子,難道王妃覺得不幸福嗎?”

“怎麽會呢。”無垢失笑,“我只是……随口問問。”她怎會不幸福呢,自始至終她都将二哥的愛牢牢的攥在手中,是該覺得幸福的!如今還有了承乾,以後他們還會有更多更多的孩子,會很幸福很幸福的!

“王妃……”

無垢回過神來笑了笑,“無礙,我們進去吧。”無垢說着率先向大門口走去。

剛入了高家高士廉便已經領着家人迎了上來,“臣等參見王妃,不知王妃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王妃恕罪。”

無垢慌忙将高士廉扶起,“舅舅快快請起,觀音婢就是怕舅舅如此才只是帶着初語前來,如今舅舅怎的還如此見外。今日我不是什麽秦王妃,我還是那個小時候愛粘着舅舅的觀音婢可好?”

高士廉看無垢如此心中也甚是欣慰,卻也沒應無垢剛剛的話,只做了個請的手勢,“王妃快請進屋吧。”

入了廳堂,無垢被高士廉請上了主位,她了解自己這位舅舅的秉性倒也不在推辭在首位上坐下,“舅舅也請坐吧。”

“謝王妃。”

看高士廉入了座無垢方道,“早聽哥哥說舅舅了唐,原本是該早些便來看看的,但因為總是體弱多病也不便來打擾,便一直拖到了現在,舅舅可勿要怪罪。”

高士廉聽罷也頓時想起無忌說過,觀音婢自攻打長安的途中傷了身體便一直體弱多病,不想到如今還是如此,不免有些擔心,“那你現在可有好些?平日裏該多注意點自己的身子,本來小時候便體弱多病,現在可更要當心。”

無垢心頭一暖,“煩勞舅舅挂心,觀音婢已經無礙了。”

說話之時高夫人已命人端了茶水和點心走進來,“不知道王妃今日要來,如今過于倉促也便沒有準備什麽,這是我剛做的點心,也是你小時候最喜歡的,多少吃些吧。”

“多謝舅母費心了。”無垢笑說着撚了一塊點心咬了一口,“還是小時候喜歡的那個味道,還是舅母的手藝最好。”

“好吃就多吃點。雖說你母親不在了,但這裏仍然和你的娘家一樣,往後啊可要多來這裏走動。”

聽高夫人提起母親無垢身子一顫,已經好多年沒有在她面前提起了,如今聽到難免傷感。

高士廉看到忙對高氏使了使臉色,高氏自知自己失言讪笑兩聲忙轉移了話題,“對了,今日承乾怎沒同你一起來?”

無垢笑了笑,“最近也不知怎的老纏着他父王,我說帶他出來玩都不肯。也剛好這些日子二哥清閑一些,也便帶帶他。”

高士廉嘆了口氣,“唉,如今劉黑闼犯我邊境聖上卻遲遲不願秦王出兵,非要讓齊王帶兵前去,也不知這仗打的如何呢。”

無垢的面色怔了怔,這些日子二哥也正因為此事憂心,可奈何如今朝中大勢突變,皇上收了他的兵權,他也是力不從心。

其實李淵的心思她又豈會不明白,二哥自晉陽起兵到如今戰功赫赫深得民心,又在收複劉武周、王世充、窦建德時收了那麽多的猛将,李淵看着兒子的勢力蓋過自己豈能不憂心?李建成又何嘗不是如芒刺在背,夜夜難安?

其實,他們兄弟之間因為皇位而引發的矛盾早已在二哥立下赫赫戰功之時變得愈加激烈。皇位,那畢竟是所有人 都想要坐上的無上之位。

二哥功高蓋主難免招人嫉妒,甚至引來李淵的猜疑。此次李淵派李元吉剿滅劉黑闼不就是希望李元吉能夠立下軍功嗎?可他豈會想到那劉黑闼是何等厲害人物,如今又有突厥相助,剿滅他又豈會那般容易。

相信不久李元吉便會敗仗而歸吧。

只是,她如今才看清奪嫡之路的血腥。為了那至高無上的寶座,多少人願意付出鮮血?面對皇位的誘惑,即便父子、兄弟之情那也是微不足道的!

他們,都不再是幾年前的李家兒郎。當年的父子兄弟,如今卻是君臣!

稍稍緩和了面色無垢才道,“聖上派誰領兵又豈是我們能夠左右的,不過二哥征戰多年,如今在家歇一歇也是好的。”

高士廉點了點頭,“也罷,雖說秦王如今被皇上冷落,但你和秦王也不必為此憂心,若齊王敗了仗聖上自會再想起秦王的。”

“是啊,我聽說那齊王李元吉玩物喪志,哪裏會什麽領兵打仗啊,你也不用太操勞,總會沒事的。”高夫人也跟着附和。

聽着舅父和舅母的勸慰無垢無比心安。雖說她與舅舅并未有過多交集,但或許是這具身體的原因吧,她總覺得舅舅和舅母甚是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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