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第十三話)

? 這下顧芗真的哭了起來,這荒山野嶺,連唯一的依靠大狼狗也跑了,這可怎麽辦?

正在她哭的起勁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沙沙沙”的聲音,只一聲便把顧芗吓得不敢再出一聲了,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怎麽可能會有人?

腦海裏自動補充着那些殺人埋屍的新聞,顧芗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往後挪動着,不管這個時候是人還是動物,她都不想自己被發現,胸口“砰砰砰”跳動的厲害,她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再然後她聽到了一聲沉穩的男聲:“顧芗,是我。”

大腦中的一根弦斷開了,安亦銘的聲音就像是天籁之音一般,顧芗嘶啞着激動的喊了一聲:“幹爹!”結果本來劫後重生的愉悅感因為爹字音調拉得太長變成了馬教主讓她沒好意思撲過去。

真囧,真是囧囧囧,為什麽每次出糗都要被他撞到!

還有這只大死狗,原來不是跑了而是聞到了安亦銘的氣息去為他引路了。

安亦銘蹲下身子和顧芗平視,不過兩個人誰都看不見誰就是了,所以顧芗還是挺慶幸自己不用看到安亦銘臉上那種鄙視的表情的,借着昏暗的月光,顧芗看向安亦銘的方向:“你怎麽來了?”

安亦銘沉默了半天,就在顧芗覺得他懶得搭理自己的時候,他開口了,語調很輕:“你猜呢。”

好吧,不用她猜,她已經聽到了他口中濃濃的諷刺,于是顧芗幽幽道:“原來幹爹你也是看今夜的星星好上山來觀星的啊!”

……好吧,安亦銘又不願意搭理她了。

良久,安亦銘的手放在她的腳腕上輕輕揉了揉:“還能走嗎?”

顧芗搖搖頭,可能也覺得自己這次給他帶來大麻煩了,不敢再吭聲。

安亦銘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顧芗心裏大驚,這貨不會就這麽丢下自己吧?就在她準備伸手拽住他的褲管的時候,安亦銘已經停了下來并且在她面前蹲了下來,顧芗愣了一下,這是要背她?她才不管安亦銘到底是不是要背她,二話不說,腰也不疼了腿也有勁了,一股腦爬到安亦銘背上。

安亦銘一直很沉默,就如以前兩個人相處的每一刻,雖然被他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背着,但是顧芗畢竟不是小孩子了,這種姿勢她并不會覺得享受,只會越來越不舒服,山林間很靜,大狼狗走在前面,安亦銘跟在後面,雖然有安亦銘在身邊顧芗覺得很安心,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我們去哪裏?”

“不知道。”安亦銘很快便回複。

……

對于這麽直白的表達方式,顧芗雖然不能接受但是也知道安亦銘不想搭理她了,可是他怎麽能不知道呢?他的記憶力不是超好,一個小時就能夠把一個城市的街道記得一清二楚嗎?!怎麽可能會迷路!

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顧芗興高采烈的叫道:“你路盲!”

氣氛一下子靜了下來,顧芗看不到安亦銘的臉,但是知道他的臉色一定很黑,她深呼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可能觸到安亦銘了,不過她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小心翼翼的求證:“是不是?”

換來的只是安亦銘的兩個字:“閉嘴!”

好吧,她閉嘴。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顧芗覺得自己腿都要麻木了,安亦銘才終于舍得開了尊口:“瞌睡的話就先睡一會兒。”

顧芗忍了又忍,忍了再忍,終于爆發了出來:“我的腿麻了,屁股也疼,我們什麽時候到地方?”

安亦銘幾乎是立刻停了下來:“難受怎麽不說?”

下一刻便将她慢慢放在地上,顧芗明顯感覺到他在緩緩把她往地上放的時候手不經意扶到了她的臀部,兩個人同時僵了一下,不過安亦銘很快就松開繼續扶住了她的腰,待到她站穩了才回身扶着她坐在地上,大狼狗乖順的趴在她的腳邊一聲不吭。

尴尬,還是尴尬。

最終還是安亦銘先開口的:“自己拍拍腿,要不要我扶着你走幾步?”

顧芗想來想去,想去又想來,拒絕他的話兩個人只會更尴尬,又顯得自己太小氣,便把手放在了他手裏,他的手很暖,和夜裏的溫度截然相反。

安亦銘的力道不大不小,絲毫不會讓你覺得被侵犯到,就算此刻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也是慢騰騰的,很有耐心的樣子,可是顧芗知道,安亦銘不是那樣的人。

“顧芗。”安亦銘忽然開口。

顧芗最害怕的事情便是安亦銘喊自己的名字,每次他叫她的名字的時候她都會覺得安亦銘要和自己說什麽事情,而且是她不能答應的事情,可是她還是答了他:“怎麽了?”

“林縛,”安亦銘停頓了一下,“講一講你們之間的事情。”

說起林縛,顧芗跟安亦銘在一起的壓抑心情立刻一掃而光,連口氣都輕快起來:“林縛跟我家住得不遠,小時候我們兩個便是一起長大的,那個時候他總是為了等我一起上學故意站在他家門前,待到遠遠的看見我就出發,每次我都是跟在他身後,一直到了上高中。”

想想那時候的感情可真是單純呢,兩個一起上下學那麽多年,卻沒有講過話,真是相當奇怪的關系。

顧芗陷入回憶中,直到安亦銘打破了她的想象:“後來呢?”

“後來?”顧芗重複着安亦銘的話,“後來我們自然而然就開始交往了啊,不過那時候我才剛上高中,我爸不同意我那麽早談戀愛便給我轉了學,每天派人送我上學,放學了再接走,根本沒有機會見林縛,到了周末我媽要麽不準我出門,要不出門了便要一直跟着我,那個時候林縛為了見我一面總是偷偷跟在我們後面,這一過又是三年。”

安亦銘沒有說話,顧芗覺得自己有必要把故事講完:“再後來我們都考上了大學,沒人能管得住我們,我們自然就在一起了,即便我爸媽知道之後也沒有反對,我爸說林縛是個好孩子,後來他們關系一直很好,總是一起下棋呢,我媽和小宇也都喜歡他,不過兩年前他們單位派他出國進修了,馬上就會回來。”

兩個人早就停了下來,因為顧芗的腳腕崴了走不了太遠,安亦銘便一直陪着她這麽站着,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原本安亦銘模糊的臉此刻漸漸清晰了起來,依舊和往常那般沉穩,即便聽完顧芗的故事表情也依舊無波無瀾,顧芗不知道到底什麽樣的情況才會讓安亦銘有波動,至少她覺得自己是沒機會見到了。

最後,顧芗小聲做了陳詞:“我和林縛這輩子是要在一起的。”

安亦銘依舊沒有什麽波瀾的說:“恩,休息好了嗎?再找不到有人家的地方就要住林子裏了。”

顧芗覺得自己又想多了,為什麽要說那最後一句話呢!為什麽呢!好自作多情啊!所有的怨念最後都化作幽幽的一句:“好了。”

安亦銘卻沒有立刻動,而是沉吟了一下,中肯的提出:“背着你不舒服的話,你介意我抱着你嗎?”

這下顧芗犯難了,抱着?!抱完了兩個人真的可以愉快的繼續當幹爹幹女兒嗎!就在顧芗猶豫不決的時候安亦銘已經蹲了下去:“走吧。”

又跟着大黃狗走了半個小時,終于找到了人家,沒錯,點着油燈的人家……

房主是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妻,對他們倒是熱情的很,阿媽甚至還下廚給兩個人下了面條,顧芗餓壞了,端着碗大口大口的跟吃豬食似得,阿媽慈祥的笑着坐在小桌子的另一邊對顧芗道:“慢點慢點,鍋裏還有呢。”

顧芗臉色黑了黑,擡眼去看安亦銘,人家正吃得慢條斯理斯文着呢,以至于阿媽都說:“這小夥子好,這小夥子好,姑娘你眼光真好。”

“我……”顧芗噎了一下,大媽,你想錯了!咳咳咳,容她再咳一會兒。

不過等到顧芗咳完的時候,安亦銘已經吃好站起來了,問阿媽:“哪裏能洗澡?”

阿媽熱情的拉着安亦銘的手出了屋子,然後指着院子裏:“那裏,那裏就可以。”

顧芗恰好也吃完了,拖着自己的殘腿好奇的往外看了兩眼,可是阿媽指的地方什麽東西都沒有,如果硬要說有東西的話,那麽那裏有一根水管。

安亦銘沉默了許久,語氣裏終于帶了一絲不确定:“外面?”

阿媽推着安亦銘往外走:“對對對,就是外面,放心放心,沒有人會看到。”

顧芗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阿媽竟然讓安亦銘裸着身子在屋外面洗澡,哈哈哈哈哈哈!

似乎感覺到了安亦銘的目光,顧芗忍着笑給了他一個大拇指:“這個好,這個好,月光浴,還挺浪漫的。”

毫無疑問下一刻便看到安亦銘的面色比黑夜還黑了。

不過很快她便笑不出來了,因為阿媽家只有一間空屋子裏,此刻她正在房間裏看着安亦銘收拾床鋪呢!

我去,她可是黃花大閨女,而且定沒有要跟幹爹睡一張床的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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