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本身氣質清冷,如今更是被那話牽動了昨日的事情,一時間心頭情緒湧動,恨意翻滾,更是寒意四射。

那眼睛看了議論的諸位舞姬一眼,那些人就如被掐住了嗓子眼的雞,發不出丁點兒聲響。

正在此時,就聽有人‘呀’的聲:“蘇沫兒回來了!”

衆人頓時松了口氣,紛紛好奇的看過去,便見着蘇沫兒在丫鬟的攙扶下,娉娉婷婷的走了過來。

李玲兒見了蘇沫兒就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拉住她的胳膊:“蘇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去伺候了殿下,以後就不會回我們煙水閣了呢!”

蘇沫兒聞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正準備開口回答,那邊柳霏霏已是起身朝她走過來。

聞言嗤笑道:“不回來?憑什麽?憑她是這都尉府的舞姬?真是天大的笑話!如今還沒怎麽着呢,就把自個兒要當娘娘了不成?”

濃濃的諷刺撲面而來,蘇沫兒本來就心裏有些虛,生怕被這些人知道自己其實根本沒有侍寝太子。

可被柳霏霏一諷刺,也心裏極不舒服,就忍不住刺她一刺。

她柔柔一笑,道柳小姐說的是:“咱們終究只是舞姬而已,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也別妄想着飛天就上了臉,總不比自甘堕落的好。”

柳霏霏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她自降身份來做舞姬,這個污點,是一輩子都洗不掉的了!

就又聽蘇沫兒繼續說:“我本意也是留在那裏繼續伺候殿下的,可大家也知道,殿下是大忙人,也沒太多功夫閑下來。這不,天還未亮就出了門兒,還特意交代我睡醒了自行安排便是。”

她說着走了步,卻哎呀一聲,旁邊的青釉立刻緊張的扶着她。

蘇沫兒望着衆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叫大家見笑了,昨夜不小心崴了腳,殿下親自幫我看了看,叫我好好休養休養再言其他。”

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的攏了攏身上那件披風,有眼尖的立刻驚呼了聲。

旁邊就有人低聲問,那人就悄聲指着蘇沫兒身上的披風道:“那披風,針腳細密,繡工天成,考究華貴,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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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話沒說,衆人卻是明白的很,只怕很有可能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的了。

如此一想,衆人看蘇沫兒的眼神頓時紛紛變了,有嫉妒的,羨慕好奇的,也有警惕暗恨的……

旁人蘇沫兒也懶得理睬,瞧見柳霏霏那滿臉憋屈的憤怒,和那雙恨不得化成刀子淩遲了自己的眼,這才滿意起來。

見目的已達到,她也不再多說,畢竟究竟怎麽回事,只有她自己清楚,也怕多說多錯。

當即便笑吟吟的道了句:“昨夜勞累的很,今日身體尤感乏累,便不與諸位閑聊了。”

這話一出,頓時更是令人浮想聯翩。

偏偏蘇沫兒也不多說,轉身就與滿臉好奇詢問個不停的李玲兒離開,留下原地神情不一的衆人。

“砰!”的聲,柳霏霏剛入房間,便将桌子上的一套上好青瓷茶具給撥弄到了地上,摔個粉碎。

她還尤覺不過瘾,幹脆将桌布扯了,桌椅都掀翻了,這才稍解些許胸中怒意。

她的貼身侍婢抱月緊跟入內,見狀忙使了個眼色驅退其他人,又将門窗輕輕關上,這才走上來勸慰着:“小姐,您跟蘇沫兒這麽個下賤東西生氣做什麽?沒得氣壞了身子才是。”

柳霏霏冷眼睨去:“我氣什麽?你看她那個下賤胚子的得意樣兒!早前憑着張狐媚子臉便作妖作怪,如今在殿下面前開了臉,她豈不是要飛上天去?”

她狠狠咬牙,這字字句句仿若從她骨血裏蹦出來似的,真個恨得咬牙切齒。

其眸光閃爍着洶湧怒意和惡毒,面色猙獰,早不複在人前那清冷端莊模樣。

便是抱月早就習慣自家主子這滲人脾性,此刻也忍不住覺得後背微寒,卻只能硬着頭皮勸道:“小姐,您真是被她給氣糊塗了呀。怎麽能憑個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您怎麽就知道,她是真個被殿下看中開了臉?反正除了她自個兒,誰知道她說那鬼話是真是假。”

聽了此話,柳霏霏也不禁眼眸閃爍,怒意逐漸平息了下來。

她略頓了頓,掃眼盯着抱月:“聽你這麽說,有主意了不成?”

抱月說有個小心思:“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柳霏霏皺眉:“有就是有,直說便是。”

抱月這才道:“小姐,您要真個想知道昨夜裏的事情,悄悄派人去打聽打聽不就成了麽?”

柳霏霏說不成:“那是太子住的地兒,豈能随意打聽?若是叫殿下知曉了,豈不是還未開始便惡了我?”

說到此處,她就不禁咬牙,想來蘇沫兒那賤人便是仗着這點,哪怕是自己胡說,也沒人敢真個去打聽才那般張揚的!

抱月說您可想歪了:“若是別人,那自然是不成的。您是誰啊?您可是柳家嫡女,便是都尉跟前,也是得臉的。屆時大把銀錢撒下去,多的是人上來給您遞消息,還怕無門路?”

又道:“這世上可沒有不漏風的牆,哪怕真個是在太子那東宮,陛下的皇殿,不也照樣各種消息滿天飛麽?更何況這小小的都尉府。”

柳霏霏一聽,頓覺有理,不由面上就有些意動起來,抱月見着,又勸說了兩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您要真個掌握了她的些消息,還怕摁不下去她個小小的蘇沫兒?”

如此一說,頓時令柳霏霏冷笑幾聲:“好!那此事便你去安排。”

抱月當即便應了是,随後幾天,抱月裏裏外外的打點,還果真如她所言,沒多久,就把當天晚上的消息給弄了回來。

得知蘇沫兒根本就沒有侍寝,連歇都是歇在定西樓其他房間的,柳霏霏頓時大笑了幾聲,滿臉諷刺道:“我還道她蘇沫兒真個有本事,能攀得上太子這根高枝兒,如今看來,卻也不過如此!”

抱月笑着附和:“那是自然,也不瞧瞧她有什麽能吸引的了太子殿下的?家世家世不行,才藝才藝不成,便是容貌,太子那般的貴人什麽樣的美人兒沒見過?豈能被她迷了眼?要婢子說呀,這煙水閣滿閣芳萃,獨小姐能有那個資格被殿下另眼相看。”

此言果然令柳霏霏大悅,只笑過之後,卻又皺眉咬牙道:“不管怎麽說,她蘇沫兒總是個禍害,一日不除,我心難安。”

抱月轉動着眼珠子,突然亮眼提議:“說來說去,她蘇沫兒除了這身子容貌,便也沒個其他的了。若是叫殿下知曉,她蘇沫兒不過是個破鞋……”

柳霏霏頓時眸底精光大起,腦子裏飛快思慮起來。

她是知曉的,往日自家大哥雖說一直盯着蘇沫兒,可了不起占占手頭便宜,說是要等她及笄後心甘情願的嫁給他。

如今在定西樓留宿了一宿,卻也未能侍寝,如此說來,她也還是個清白之身,可若是在殿下要了她之前壞了她的清白……

“好!”她一手撫着膝頭,一手端着茶杯沉思,開口後立刻放下茶盞對抱月吩咐:“去準備筆墨。”

抱月忙應是退下,沒多會兒,抱月便捧着一封新鮮出爐的信出了門。

……

……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某日,蘇沫兒戰戰兢兢對太子坦白:殿下……奴、奴家扯了您的虎皮,您介意嗎?

太子眉宇微揚,不由分說的拉扯起衣袍來。

蘇沫兒見此,大驚失色:殿、殿、殿下,您這是要做什麽?

太子淡淡看去:不是扯虎皮嗎?我親自為你扯,來吧!

看着光溜溜躺在床榻的太子,蘇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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