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人偶一見到釋心就想要粘着, 幾乎長在了釋心身上,反正他體積小,也不沉, 坐在釋心肩膀上, 釋心也不怎麽管他。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釋心就給阮希發了條微信。
在錄節目的時候,他已經和阮希、汪詩揚互換了微信。
釋心:不渡的員工福利很好嗎?
阮希:挺好的啊?怎麽問這個?
釋心:比如老板送員工全球唯一的手表,也是福利嗎?
此時正在自己的家裏攤平的阮希, 看到這條微信一骨碌坐了起來。
什麽?
殷羲給釋心送表?
全球限量?
只此一只?
這是個鬼的員工福利哦!
他指尖噼裏啪啦,正要對釋心揭露殷羲想要泡他的事實,電話就想了。
來電人:蔔男。
阮希只能先接了電話。
蔔男在電話裏語重心長, 話是繞了一圈又一圈, 就是不說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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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希有些不耐煩,問他:“我說導演, 你到底有什麽事啊?”
蔔男終于說了:“我剛給詩揚也打過電話,沒啥事,就是我這兒好心呢, 提點你們幾句。就那個釋心, 咱們殷總看上了,似乎還是認真的那種,正追呢, 以後錄節目什麽的, 你可注意點,別沒眼力見兒,看他倆單獨在一起, 還上去添亂啊!”
挂了電話,阮希盯着手機屏幕半響, 把剛剛打的一段話都删除了。
萬一他們殷總還沒想挑明,正玩暧昧呢,他這麽說破了是不是不太好?
于是釋心收到了這樣一條微信。
阮希:是啊,員工福利呢,全球限量的表嘛,我也有啊,你不是特別的,真的。“
釋心看完微信,臉有些燒紅。
阮希特別提的那句“你不是特別的”,就像是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一般,讓他一時有些難為情。
自此釋心下定決心,以後殷羲無論做了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他再也不會多想了。
要是殷羲知道了這件事,怕不是要罵阮希幾人一句豬隊友了。
釋心晚上接到了一個新的節目邀約,是一期訪談節目。
不同于之前祝吉明顯的來者不善,這次邀請他的訪談節目似乎要正常很多,主持人在業界的口碑也不錯。
他并非不渡的簽約藝人,他只不過是與不渡合作了一檔綜藝節目,說到底釋心還是個沒有根底的小網紅,參加什麽節目,都是他自由選擇的。
釋心指尖點了點手機,想到了那條短信。
“心心,我們沒錢了。”
釋心嘆了口氣,《揭露真相》的酬勞分四期結算,并且是在節目播出後才會結算,他現在其實手裏沒什麽錢了。
在詢問了這次訪談節目給的出場費後,釋心還是答應了。
答應後他就聯系了黃全,黃全是他的老搭檔了,立刻明白了前因後果,會在錄制前先去節目踩點,準備準備。
雖然釋心如今已經有了些能力,不再需要使用那些虛假的小伎倆,但讓黃全出去踩點,也是萬無一失的準備。
訪談節目的檔期很趕,正好撞上了釋心滿課的一天,他沒辦法,只能選擇逃課。
聞黛和範伶佟聽了這事兒,立刻自告奮勇的要幫他點名。
釋心答應下來,心裏也是記着這兩個姑娘的好的。
處理好一切,釋心上床準備休息。
一掀開被子,之前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的小人偶正躺在枕頭邊,對他露出羞澀的笑臉。
“心心,你來啦!”
釋心有些驚奇的看了看小人偶,這小人偶的表情動作越來越活靈活現,身體也沒有人偶的僵硬,就像是個真正的活物一般。
他伸手捏了捏小人偶的小胳膊小腿,直捏的小人偶笑嘻嘻的亂動。
“你幹嘛呀,心心!我好癢的!”
釋心收回手,低頭盯着小人偶看了看,最後作罷。
管他是什麽東西,總之是沒有惡意的,放在身邊也無所謂。
他順勢躺在床上,任由小人偶揪着他的發絲編小辮子。
臨睡前,他為小人偶念了幾遍佛經,這才睡熟。
夜裏,釋心睡的不太-安穩。
他正沉浸在奇奇怪怪的夢裏。
夢裏他抱着小人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着看着身上一沉,小人偶突然變大了,長手長腳的壓在他的身上,頂着一張跟殷羲一模一樣的臉,笑嘻嘻的要他親。
“心心,親親我,親親我嘛!”
小人偶貼着他的耳朵,一遍一遍的呢喃,發出來的聲音再也不是奶聲奶氣的小嗓子,低沉又沙啞。
釋心被壓的動彈不得,推開了小人偶的嘴,推不開小人偶的手,最終讓小人偶笑嘻嘻的親在他的嘴角。
正在這時,釋心一轉頭,看到他家大門不知什麽時候被打開了。
殷羲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陰沉沉的視線落到了他們身上。
沙發上,與殷羲一模一樣,只是變大了的人偶仍舊纏着釋心不放。
釋心一時只覺得心口燒起了一簇旺火,那火苗攻城略地,直燒的他五髒六腑都要炙熱起來。
一種摻雜着害羞、羞恥等複雜的情緒,正逐漸侵蝕着釋心。
黑暗中釋心的卧室,小人偶窩在釋心的胸口,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釋心看。
角落裏,一抹黑影靠在牆邊,也盯着沉睡中的釋心看。
這一大一小,都不是好東西。
錄制節目當天,釋心和黃全一同出門,他照舊穿了一身掐腰紅袍,長發高束。
不過他穿的并非是殷羲給的那幾套,也沒有帶殷羲送的手表。
到達地點,立刻有工作人員來接,領他到了錄影棚。
黃全一到錄影棚就帶着懷裏的小京巴去了角落,釋心深吸一口氣,在主持人郝姐的指引下坐在了她的旁邊。
郝姐名叫郝箐,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看起來宛如三十歲那般,笑容也淺淡得體。
她對釋心柔和的笑笑:“不用緊張,我們《今夜談心》是一檔很溫和、輕松的訪談節目,沒事的。”
釋心點點頭,也回了一抹淡笑,坐在了郝箐旁邊。
《今夜談心》不同于《請你說真話》節目的直播方式,《今夜談心》就像很多大衆訪談節目一般,采用了錄制的方式,只不過會在每一期錄制時出售現場票,所以現場的觀衆也有幾百名之多。
在釋心就位前,現場幾百位觀衆已經就坐了,此時都好奇的看着釋心走進來。
與看視頻、看直播時不同,親眼見到釋心,特別是坐在前排的小姑娘們,都有些臉紅。
釋心遠比任何鏡頭裏都要好看,這麽好看的人,居然是個男人。
導演打了板,節目正式開始。
業界口碑不錯的郝箐,也的确先問了幾個溫和的問題。
“你多大啦?聽說還在上學。”
“二十,上大三。”
“哪個學校的啊?方便說一下嗎?”
“業大。”
“呦呵,業大,可不好考啊。”
釋心跟郝箐你來我往,前十分鐘說的都是些沒有營養的問題。
直到導演揮了揮手,郝箐打了個眼神,看向釋心的神情立刻就嚴肅了許多。
釋心微微坐直身體,但也沒太過擔心,他來之前看過郝箐幾期節目,知道她說話很有藝術,不會故意刁難人。
郝箐面上突然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黑氣,她一開口,就問了一個極其刁鑽的問題。
“釋心,聽說你為了紅,抱上了不渡老總殷羲的大腿,對嗎?”
問題一出,不僅釋心愣了,就連《今夜談心》的導演都愣住了,他立刻喊了“卡”,現場的觀衆們一片嘩然,雖然導演喊了“卡”,但已經有觀衆偷偷拿出了手機拍攝。
導演在下面喊:“郝箐!你怎麽回事?問的太出格了!我們不是那種搬弄是非的節目!”
郝箐搖了搖頭,指尖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痛苦。
她緩緩開口:“抱歉,我可能有點沒休息好,這段減掉吧。”
說着,她又看向釋心,十分不好意思的道了歉。
釋心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眼眸卻眯了眯。
他在郝箐臉上看到一絲黑氣,也許郝箐的奇怪行為與那一絲黑氣有關。
錄制重新開始,郝箐按照臺本跟釋心談了一些關于突然爆火的心路歷程等問題,一切似乎都恢複到了正常訪談節目該有的氛圍。
直到節目快結束,郝箐眼睛突然直了。
她轉頭,盯着釋心,開口。
“你鼓吹封建迷信,認為一張黃紙可以治病,便要求重病患者放棄就醫,對嗎?”
釋心對上郝箐直勾勾的雙眼,眉心緊皺,他厲聲反駁:“子虛烏有的事情!”
釋心話落,不待其他人有所反應,一名青年突然暴起,突破了錄影棚幾個稀疏、閑散的安保人員,幾步竄上了臺,手裏明晃晃的一把挂在鑰匙上的小水果刀,沖着釋心就紮了過來。
“老子最惡心你們這些騙子了!騙子都該死!都該死!”
青年突然發難,保安沒有反應過來,但釋心已經敏捷的躲開,長袖甩出去抽打在青年臉上,他看到青年臉上比郝箐更加濃郁的黑氣。
青年的暴動引起了現場的混亂,導演早就暫停了錄制,指揮着安保人員維護現場秩序。
但只不過是一把手指大小的水果刀,居然就引起了場面的□□。
幾百名觀衆從座位上站起來,互相擁擠着亂跑,有人被撞倒摔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被混亂的人群踩踏。
再這麽下去,場面将一發不可收拾,甚至會出現非常嚴重的踩踏事故。
錄影棚裏,不知何時彌漫起了層層黑氣,漂浮在上空,籠罩在每個人的臉上。
這其中,要數拿着水果刀的青年身上的黑氣最濃郁。
幾名安保人員被來回沖撞着,漸漸也暴怒起來,跟觀衆們互相推搡、咒罵着。
“哎!你怎麽推人啊!”
“要死啦!保安打人啦!”
“拍下來拍下來,揭露他!人肉他!”
釋心一把揮開還要沖上來攻擊他的青年,轉身雙手一抓,就擡起了沉重萬分的沙發,小心翼翼的倒扣過來壓在青年身上,讓他暫時不能掙脫。
郝箐一臉猙獰的笑,坐在原處,盯着釋心看。
釋心走到舞臺邊緣,一甩袍角席地而坐,雙手合十,口中開始大聲誦唱起了《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他聲音雖已經放大,但仍舊蓋不過現場混亂的尖叫、哭喊和咒罵。
但不知為何,這一句句語調平淡,字眼晦澀的經文一遍遍的誦出來,就像是穿雲箭一般,穿破了喧嚣,傳進了人們的耳朵裏。
只有釋心能看到的濃密黑氣下,暴-亂的人群慢慢停了下來,紛紛看向了臺上。
舞臺邊緣,一席紅袍順着高臺鋪散落下,黑發高束的青年盤腿席地而坐,雙手合十在胸前,眉眼低垂,目光平靜,嘴唇張合,一個個晦澀難懂的字眼從他口中誦讀出來,撫平幾百人暴-亂的內心。
黑氣慢慢從每個人的身上飄散離開,聚集在一起盤旋在錄影棚的上空遲遲不舍得散去。
被壓在沙發下掙紮的青年漸漸不動了,一雙充滿憤恨的雙眼逐漸茫然,似乎不記得他之前做了什麽。
幾百名觀衆站在臺下,紛紛擡頭看着誦唱佛經的釋心,只覺頭腦清明,內心平靜,明明身邊聚集了上百人,卻有種超然脫俗的寂靜之感。
只有郝箐面上的黑氣仍舊盤旋,絲絲縷縷圍繞着她的五官,聚集在她的雙眼。
她站了起來,走向舞臺邊的釋心,伸手就要推釋心下去。
只是雙手剛剛靠近釋心的後背,便被一抹淡淡的金光将她整個人彈開幾步,後腳跟撞到了沙發,身體一軟,昏倒在了沙發上。
人群裏,有個小女孩歪了歪腦袋,她似乎沒怎麽受到黑氣騷擾,此時正将嘴裏的手指拿出來,拍了拍一雙小肉手,指着舞臺邊的釋心,笑嘻嘻的說。
“媽媽,他好像一尊佛哦。”
她的媽媽正仰頭看着釋心,面上是不自知的朝拜與恭敬。
郝箐暈過去後,釋心又重複了一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這才放下雙手,站了起來。
一直萦繞在耳邊的佛經沒了,人群回過神來,紛紛互相對視,看着混亂的現場,一頭霧水。
“怎……麽回事?”
“剛剛發生了什麽?”
郝箐也醒了過來,揉着抽痛的額角坐了起來,一擡頭就看到站在他面前的釋心。
釋心眉眼彎彎,帶着善意的微笑。
他輕聲問:“郝姐,你最近,可有接觸到什麽奇怪的東西?”
郝箐太陽穴抽痛,一時有些茫然:“什麽……奇怪的東西?”
釋心回頭環視已經沒有一絲黑氣的錄影棚,他想起了之前感覺到的那股充滿惡意的視線。
來者不善。
就是不知這來者,是人,還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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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殷羲&人偶:好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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