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到了院裏,翎卿與準備将慕梓放下,慕梓伸出雙手環着他的脖子說道:“我已經讓人備飯了,你直接将我抱到大廳好了。”

翎卿與求之不得,抱着她去了大廳,直接将她放在了凳子上。

慕梓松開手,甜甜的笑道:“謝謝夫君。”

準備離去的翎卿與因為這,順勢就坐在了她身旁,表情略淡的說道:“無事。”

人入座,不一會兒,飯就擺好了。

慕梓将一條腿放在了翎卿與的腿上,感到他身體一僵,她邊吃邊說道:“這樣比較舒服。”

翎卿與沒說話,也沒拿開她的腿,而是慢慢的吃着碗裏的飯。突然碗裏多了一雙筷子,他停下筷子,以為是慕梓不讓他吃了。

他們成親後,一起吃飯的日子,屈之可數。

慕梓将自己被菜堆得滿滿的一碗推到他的面前,将他的碗又拿了過來,說道:“菜夾多了吃不到裏面的米飯了,你吃吧。”

又望着面前的這碗說道:“我吃這碗。”

然後也不管他,自己就吃了起來,偶爾會夾一點菜,吃的有滋有味。

看着面前被堆成小山一樣的碗,他突然有些自嘲,以前木木對她不好的時候,他都堅持着,怎麽木木對他好了,他還開始退縮了呢?這是要在戰場早就被殺的片甲不留。

最差也就是回到原樣,但在這種至少他擁有過。雖然失去讓人痛苦,但一直那樣下去又何嘗不痛苦。

他拿起筷子開始吃,只是另一只手放在某個大膽的人将腿放在他腿上的腿上,輕輕磨蹭。

天氣暖熱,着着薄薄的衣衫,那清晰的溫熱觸感透過衣衫傳到了裏面的肌膚,一直傳到了大腦深處。讓專心吃飯府某人,紅了一張臉,和外面的落霞餘晖正好相應。

這大庭廣衆之下公然調情,讓一衆下人也都紅了臉,翎三悄悄地散退了衆人,獨留兩人慢慢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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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梓其實已經吃飽了,只是不知道要如何結束這場面,如果直接将腿收回來,夫君會不會多想。

看着木木糾結的小臉,他的心裏軟成一片,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看着慕梓,說道:“吃飽了?”

慕梓點頭,如今性子變了還能解釋,可不會的東西一下會了就會引人探究,這一次他主動提起,說道:“從明個開始,夫君教我識字好不好?”

翎卿與沒問為什麽,只說道:“好。”

慕梓又說道:“夫君,你身邊有個叫紫月的丫鬟嗎?”

翎卿與說道:“是有一個,跟着我上過幾天學堂,平時在書房當差,怎麽了?”

慕梓附上翎卿與的手,說道:“你把那個丫鬟給我好不好?這樣夫君不在的時候,我有什麽不懂的就可以問她?”

慕梓一臉期盼的看着翎卿與,他準備過一段時就讓紫月去木木身邊,這段時間再讓她好好學學。身邊有一個能辦事的人,就不會那麽容易在受別人影響了吧。不過現在木木提出來了,他也不能拒絕,要是紫月還有什麽欠缺,他就在一邊提點好了。

他說道:“我明天就讓她收拾了過來。”

慕梓高興的抱住翎卿與說道:“我就知道夫君對我最好了。”

翎卿與失笑,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輕撫她的墨發,是和他一樣的木蘭花香。他知道她喜歡,所以他也特意讓人換了他之前的香料。

埋在翎卿與懷裏的慕梓,突然小聲道:“夫君,明早你陪我去給老夫人請安好不好?我一個人害怕。”

從她嫁過來,她就沒有遵守過什麽禮制,她不早起請安,見着長輩也不行禮,經常氣的老夫人吃不下飯。

雖然老夫人不喜歡她,但因着翎卿與,她也從來沒有私下對她做過什麽。

她一說完,翎卿與的身體就僵住了,每次木木和娘見面都是不愉快的回憶。他娘當時就一直反對他娶木木,後來兩人更是水火不容了。一邊是生他養他,敬重的娘親,一邊是自己心愛的人,怎麽做他都難受。

翎卿與不說話,慕梓心裏有些難受,她說道:“不管明天老夫人說什麽,我保證不反駁老夫人,你就答應我好不好?我,我.....”

說到最後,她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她也沒有堅定的理由來說服自己,更何況是別人。

翎卿與嘆了口氣說道:“好。”

之後翎卿與出去了,慕梓并沒有跟上,她知道剛剛的事夫君心裏或許是有點難受,她也起身回了房。

她一個坐在鏡臺前,美滋滋的想着之後的好日子,被鏡臺上一疊信件吸引了注意。

這就是和餘生來往的信件吧,慕梓伸手拿了過來,她記得那時她還不識字,都是大嫂身邊的丫鬟雨兒念給她聽的。

她和寫給餘生的書信也是她念,雨兒執筆,她并沒有要紅杏出牆的意思,只是想氣夫君。言語之間就顯得和餘生特別熟稔,仿佛是一對知心朋友,世上只有他最了解自己。

看着每次夫君被氣紅了眼,她就得意洋洋,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信件後來到了老夫人手中,說她不守婦道,讓翎家列祖列宗都蒙羞了。硬是讓夫君休了她,老夫人哪能拗過夫君,最後只罰她跪了兩天祠堂。

與男子私通書信是不對,可也沒有到給祖上蒙羞那麽嚴重吧。

她打開信件,看着上面的白紙黑字,片刻就紅了雙眼,不知是氣的,還是氣的。

上面言語放浪,處處表明了兩人是怎麽的鴛鴦命苦,沒有死別,卻時時感受着生離,萬幸還可以通書信,在人少的地方可以見上一面,雖然時間短暫,卻也解了相思之苦。

雨兒念得明明不是這些,只是簡單的日常來往,發生了什麽趣事,還有在哪又發現她喜歡的東西,等有機會就買了讓人送來。

她不敢想象當時夫君心裏有多難受,若是現在知道夫君和別的女人有這樣的書信來往,她一定會難過的要死掉的。

紙上的字慢慢被暈開,慕梓才回過神,擦掉眼淚,打開門對曉風說道:“你去拿個瓷盆過來,我要燒點東西。”

曉風應後就轉身去拿東西去了,很快就回來了,她把東西放下後,想說什麽。慕梓就說道:“你先出去吧,等會我叫你你再進來。”

曉風回道:“是,夫人。”

慕梓準備将信件全扔進盆裏燒掉,後來拿着一封信放在燭火上就要點燃的時候,她收了回來,她将信封全都留了下來,将裏面的信紙全燒了,之後将信封全放在了鏡臺最上面的抽屜裏。

信紙燃盡,她起身巡視了片刻,又将一些大嫂,慕靈和她的母親嚴氏送給她的東西也都燒了。

簪子什麽的沒有燒化,只是不見了之前亮眼的圖案,看着黑黢黢的。

灰燼和一些東西将瓷盆裝的慢慢地,等溫度降下來,她叫曉風進來将這些拿去扔了。

曉風端着瓷盆走到門口又被慕梓叫住了,她說道:“瓷盆別丢了。”

曉風看着裏面還能隐隐看出首飾的模樣,夫人的首飾哪一件不比一個破瓷盆貴重,首飾扔了這麽多,卻舍不得一個盆,她心裏哭笑不得。

白天幾近睡了一天,她是一點都不困,她好想去找夫君,可想着吃飯時說的事,今天還是算了吧,以後的時間長着呢。

明早去給老夫人請安,她穿什麽好呢?她打開櫃子,裏面全是一些花花綠綠的衣服,花花綠綠不是一件衣服一種顏色各種各樣的,而是聽從嚴氏的一件衣服同時好幾種鮮豔的眼色。看着不倫不類。素一點,幹淨一點的少的可憐。

将櫃子翻到底,才找到一件合心意的,是一件水藍色的雲湘紗木蘭花長裙。那是夫君送給給她的,因着喜歡上面的木蘭花紋飾,所以沒有扔掉,一直都沒穿過,放在了櫃子最下面。

她将長裙拿了出來,又将一些實在是入不了眼的衣服拿了出來讓曉風拿去丢掉。

她收拾好就躺在床上等翎卿與,聞着熟悉的味道,懷念的場景,慢慢的睡着了。

翎卿與回來的時候,慕梓已經睡了,他放輕了動作睡在了她的旁邊。

這一夜的侯府,人心一點也不平靜,是侯爺婚後的第二次,第一次就是侯爺的新婚之夜。慕梓不配合,而侯府最不乏的就是看戲的人。

老夫人聽完今天發生的事後,不發一言,依舊早早的睡下了。

其他主子就睡不着了,最難受的還是翎卿與的大嫂韓靜蘇。因着慕梓白天不是在睡覺就是和翎卿與在一起,她也沒去探個究竟,這讓她心裏跟火燒一樣。

慕靈說過了只要慕梓和二弟不合,她就有辦法讓她掌握侯府,明明一切都按着計劃來的,怎麽突然就發生了變故。

她不知道的是抛出誘餌的人已經有了新的計劃,并且誘餌也早就被她人看做囊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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