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看着紙上歪歪扭扭幾行字,老夫人将目光移向了翎卿與。

那信裏原本的內容,翎卿與見過數遍,當然知道寫了些什麽。心裏隐隐作痛,面上不顯,說道:“這事我确實聽木木說過。”

等翎卿與說完,老夫人拿起寫着餘生親啓那封信直視着慕梓說道:“那最後這封怎麽解釋?”

韓靜蘇也說道:“就是,弟妹先前說怕寫着別人的名引人誤會,那這封信總不能是你抄的詩或是寫給自己的吧?”

韓靜蘇一番話下來,顯得有些仄仄逼人,但衆人顯然更想知道慕梓要怎麽解釋。

慕梓輕飄飄的掃了在場衆人一眼,只有夫君擔憂的看着他,其他人不是好奇就是帶着看笑話的心情,就連老夫人看她也都是帶着審視。

她微微鎮定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麽大嫂對這件事這麽感興趣,只是有一點大嫂說對了,這信确實是寫給餘生的。”

韓靜蘇一臉得意,她屋子裏的那封信還沒有拿出來呢,沒想到她自己還偷摸的讓人寫了一封。

原本她也是想拿出來的,不過後來想着慕梓不會識字,別到時候害人不成,反陷自己不義。

看着娟秀的字跡,韓靜蘇一點都沒想過那是慕梓自己寫的。

翎卿與聽到慕梓說是寫給餘生的,神色微黯,将一直放在慕梓身上的視線收了回來。這段時間的相處,他都開始忘了插在他們當中的那個人,現在才恍然之前的時光都像是夢,現在場景才是現實。

翎安薪看着慕梓鎮定自若的模樣,到是覺得有趣,他相信慕梓最後定會毫發無損。

見衆人都豎起了耳朵,屋裏一時安靜的仿佛空氣都凝結了,慕梓往翎卿與身邊靠了靠才又繼續說道:“先前有幸見到餘先生,和其交談後,就一直仰慕這位餘先生的才華,這才有一些書信來往,不過這段時日和夫君學了些後。知道夫君也才識淵博,因長年出征,比餘先生更了解外面。”

說着說着慕梓還紅了臉,她放低了聲音說道:“也才知道和他這樣書信來往極為不妥,就算夫君信任,二人清清白白,可也怕閑言碎語,因此就寫了這封信,表達了歉意,希望自此不再有來往。相信餘先生也會諒解的。”

雖然知道木木說的不是真的,可他的依然受到了波動。聽着她說以後不再來往,他甚至還感到欣喜。

韓靜蘇嘴角微抽,閑言碎語,有關她閑言碎語還少嗎?跟着侯爺學了幾天,就真當自己從一個草包變成才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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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顯然也是不信,慕梓說道:“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當面拆開看看,看慕梓到底有沒有說謊?”

老夫人老态雖顯,一雙眼卻銳利的很,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完慕梓後,才拆開,将裏面的信紙拿了出來,裏面的字跡和外面的相似,只是有些歪斜,沒有外面的工整。

她仔細的看着裏面的內容,字字守禮,也如她所說,字裏行間都表述着以後不要再有書信來往。

看完信又加上慕梓的解釋,老夫人對之前的閑言碎語也都不在意了。

韓靜蘇看着老夫人臉色平和,就知道紙上寫的肯定都和慕梓說的一樣,如此,她便不依了,說道:“這麽短的時間二弟就讓從沒上過學的弟妹寫出如此俊秀的字跡,钰兒也到了啓蒙的年齡,不如二弟教弟妹的時候也帶着钰兒。”

翎卿與的溫柔從來都只給了慕梓,對于韓靜蘇的話,他并未作聲,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韓靜蘇背脊一寒,雖然害怕,可不能策劃一手,到最後什麽都沒有。既然慕梓沒有半分損傷,那也總要撈點好處才行。

她說道:“老夫人認為如何,反正一個人也是教,兩個人也是教,人多也熱鬧些,更何況钰兒聽話懂事,也不會給二弟添麻煩的。”

這要求提得無禮,就連翎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簡直就是在自取其辱,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上不了臺面。

老夫人将信放在一旁,說道:“怎麽,隆禹還沒有給钰兒找夫子?”

韓靜蘇走到老夫人身邊,蹲在一旁谄媚道:“還沒呢?一直都沒找到好得,現下可好了,由二弟教導,钰兒以後一定會有大作為的,也能将翎府更加的發揚光大。”

老夫人凝視着她,又擡頭看了翎卿與一眼,說道:“讓卿與教導肯定是不行的。”

在韓靜蘇站起身想反駁的時候,她又說道:“卿與是暫時賦閑在家,萬一哪天又被聖上召喚,到時候钰兒學業中斷,毀得就是他自己了。”

韓靜蘇想說到時候在換一個夫子就行,畢竟說出去是侯爺親自指教的,以後也會有很多人不敢怠慢她兒子。

慕梓在心裏直呼老夫人英明,見韓靜蘇紅唇微啓,她連忙說道:“就是就是,這剛學習最怕的就是時刻換夫子,我反正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會點是點,可钰兒就不一樣了,他才剛開始,斷不能輕忽。”

慕梓說完,老夫人笑道:“就你皮,說的都是些什麽話?”

慕梓笑笑,韓靜蘇雖然想黏上二房,可她在說就是不顧兒子前程了,只好作罷。

見事情解決,誤會也都消除,老夫人說道:“夫子的事,我會讓人去找的,沒什麽事就都下去吧。”

熱鬧看完,衆人也都應聲下去了,翎安薪走之前看了慕梓一眼,那像看獵物一眼的眼神正好讓翎卿與看見了。

一直都知道這個弟弟沒有表面表現的那麽良善,只是沒想到他會觊觎他得東西,想來是他太柔和了。

這信原本就只有幾人知道,如今韓靜蘇又正面指責慕梓,他們的關系就明面撕裂了。

等人都走後,翎卿與才上前将寫給餘生的那封信拿了起來,匆匆看了一眼,就遞給翎三說道:“還不快替夫人送過去。”

翎三向來會事,接過來也不去看慕梓就說道:“翎三這就去。”

翎三拿着信就出去了,慕梓一時不解,只有老夫人此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神情。

待人都下去之後,慕梓讓曉風收拾桌上的信件,她對老夫人說道:“老夫人這信原守在卧房,卻平白出現在了清園,想來是有人想借先前的事做文章。傾梓院這些天都有紫月在盯着,找出那人是遲早的事,只是清園......”

沉浸後院幾十年的翎老夫人一下就聽出其中蘊含的緣由了,她眯眼看着慕梓,說道:“這事我知道了,只望你今天說的話都是真的。”

慕梓心裏一咯噔,就又聽老夫人說道:“你和卿與也回去吧。”

兩人行完禮就帶着人出來了,慕梓背上已經出了一層微汗了,此時她一顆心才完全放下來,老夫人在後院幾十年,先前若是卿與有一點躲閃和猶豫,這事都可能朝另一邊發展。

她看着走在身側翎卿與,猶豫半響,對翎卿與說道:“我有事和你說。”

翎卿與心裏一緊,以為慕梓要和他說那封信不作數,不過那信已經讓翎三送去了,他看着慕梓堅定的眼神,心神微定,點點頭,帶着她去了書房。

曉風等人都在外面候着,說不擔心是假的,雖然信裏的內容都變了,但侯爺早就見過那信,這不會是要和夫人算賬吧?

看着翎卿與進了書房就走到了裏面,默不作聲的站着。

良久,慕梓才緊澀道:“夫君之前看的那些信不是我寫的。”

翎卿與神色未動,她當然知道不是她寫的,只是那裏面的內容總是她授意的吧。

慕梓見翎卿與沒有反應,又說道:“那些信都是雨兒寫得,都是一些日常,我也是才知道原來那裏面寫得并不是一些生活瑣碎。所以這才燒了那些信,換上了那些詩詞。”

見翎卿與依然未動,她就有些着急,難道這些時日緩和的關系又要變回去了嗎?前世每次涉及到餘生,他們都會發生争吵,可這次她不想在将時間浪費在無關的人身上。

她遂拉了拉翎卿與的衣袖,輕聲說道:“夫君,我知道錯了。我現在會識字了,以後就不會在中別人的圈套了,你就原諒我這次好不好?”

翎卿與本就偏信慕梓,就算她說的是假的,他也願意相信,這會兒她說之前那些她都不知道,那就是一個誤會。

他心裏激動,恨不得将她抱在懷裏揉進肉裏,可又怕傷到她,這會兒慕梓主動伸手,翎卿與轉身就将慕梓擁入懷,緊緊的抱着,就像找到了失而複得的寶貝,生怕一松手就又丢了。

翎卿與本就是習武之人,這會兒加上心情激動,力道就大了幾分。锢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了,而且兩臂間還很疼。

片刻過後,翎卿與依然沒有要松開的架勢,慕梓只能說道:“夫君能不能先松開,我有點難受。”

翎卿與聽後,趕緊送了手,面容淡定,但眼裏如星輝一樣的神采,表示着他現在很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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