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鄭揚會來

第十八章:鄭揚會來

襄元還是進宮去了,她不得不承認,王殿明說的是極有道理的。

在武安伯府的這件事情上,襄元在最初時,并不想過多的參與其中,皇後到底是不是幹淨的,她也沒有任何興趣去探究,這本就是與她無關的一件事。

然則事情發展到目下這個情勢,衛箴勢必會被牽連其中,不管衛箴查出什麽……

是以為兒子考慮再三,襄元還是叫人遞了帖子進宮去請安。

再說那頭王殿明自公主府一路回到內閣去,劉倫早就拟好了旨,他又再三斟酌過字句,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才把這道旨派下去。

彼時衛箴正拉了謝池春喝補藥,一個寒着臉逼着喝下去,一個皺巴着小臉兒一個勁兒的搖頭。

謝池春看着一大碗的補藥,只覺得先前剛壓下去的苦澀,又充斥整個口腔:“老大,叫我吃這麽多,我受不了這個味兒啊,我真沒……”

“我叫人去弄蜜餞了,趕緊吃了。”

他這頭正想要上手,大有謝池春不喝,他就要掰開她的嘴灌下去的姿态,衛平卻領着傳旨的小官進了堂中來。

謝池春一見來人,長松口氣,端着青花小碗連連退兩步,又朝着門口方向努努嘴。

衛箴眉心一攏,轉身往外去看,啧的咂舌:“怎麽了?”

小官因見他臉色不好,別的話便不敢多說半句,匆忙将來意表明,又把旨意宣讀過,叫衛箴接了旨,他便又匆匆離去了。

謝池春那一碗補藥,早被她放到了黃花梨的四方桌上,她拿身子擋了擋:“真的要查?老大,這事兒怎麽查啊。”

衛箴一眼斜過去:“別擋了,我記着你沒吃藥呢,別叫我灌你。”

她算是躲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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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池春低垂着腦袋,在衛箴看不見的地方撇了撇嘴。

他果然是與先前大不相同了,接了這樣要緊的一道旨,都還惦記着她沒吃藥。

只是,這份不同,又是從何而來?這才是最叫她想不通的地方。

謝池春深吸口氣,端了小碗來,小小的抿了一口。

“你最好一口喝了,不然只會覺得更苦。”

她剛想把小碗從嘴邊挪開,衛箴就不鹹不淡的丢出這樣一句來。

謝池春一雙大大的杏眼翻了翻,目光順着小碗邊緣落在衛箴身上,想了下,索性一仰頭,把一整碗的藥汁一飲而盡。

說來丫頭端上蜜餞的時候也巧,她那頭才吃了藥,青衣小丫頭就捧了蜜餞進屋來。

衛箴指了指謝池春身邊的四方桌,示意丫頭放過去,一直看着謝池春伸手捏了三五顆塞進嘴裏,他才幾不可見的揚了唇角,隐隐的笑意藏不住:“這算是個苦差,查的好,查的不好,都是要得罪人的。”

他一面說,一面撫了撫額:“也是我低估了徐天章的本事,母親尚來不及弄清楚事情原委,他就已經一道折子把鄭揚參了。”

“武安伯參奏的折子,是情理之中的,畢竟……”她吐了吐舌,只覺得那股子苦澀還殘餘些許,又擰了擰眉,“可是老大,世子他墜馬之處,是在京郊的獵場,咱們也不知道距離他墜馬究竟過去了多少天,出事之後,伯府一直藏得很深,唯恐鬧大了給人知道,到如今突然說叫咱們查,卻從何查起?總不能還跑到伯府,戳人家的痛處吧?”

是啊,要從何查起。

這件案子,顯然不可能再從徐見真身上下手動腦筋,連武安伯府,都盡量少去招惹。

衛箴是久在官場的人,對他那個皇帝舅舅更是了解。

徐天章能逞心如意,一定少不了朝中重臣的支持,而最有可能的,便是王殿明。

憑徐天章一個人,能叫陛下點頭徹查此事,這絕無可能。

王殿明如果在此事上站在了武安伯府那一頭……

衛箴眯縫着眼:“那就從鄭揚身上開始查。”

謝池春聽他此言,立時便倒吸口冷氣:“查鄭公?”

這世間的人和事,鄭揚不一一查了就不錯了,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來查他?

她入北鎮撫司的這些年,多少還是知道的——錦衣衛和西廠多年來互不幹涉,也互不調查,誰也不招惹誰,沒人會去找這個麻煩。

現在鄭揚剛剛回京,衛箴卻要從他身上下手……

她一咬牙:“不行。要查明白這件事,少不得要把鄭公這幾個月以來的一舉一動,都調查個清楚,可是憑鄭公的勢力,想要不驚動他,是很難的,老大,要叫他知道了咱們在查他……”

“他就是知道了也無妨,”衛箴噙着笑看向她,“這可是陛下下的旨,我是奉旨行事,查他,有何不可?”

謝池春心頭隐隐升起一股子不安,卻說不清楚這感覺從何而來。

她知道衛箴不必怕鄭揚,也知道得罪了鄭揚,于衛箴而言,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件案子……

這案子……

“老大,你不覺得古怪嗎?”

衛箴一時不明白她說什麽,就沉了沉聲:“怎麽?”

“你不覺得,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人在刻意牽引,把整件事情往鄭公身上引嗎?”謝池春腰窩間有些疼,便站不住,扶着官帽椅的扶手坐下去,鬓邊又隐隐盜出一層冷汗,“他剛回京,伯府就接連出事,緊接着武安伯就上了折子……”

她後話沒說完,直勾勾的盯着衛箴,目不轉睛的。

衛箴卻笑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這其中令你困頓的,我也早想到過,不然你當我前兩天回去找母親,是為了什麽呢?”

她啊的一聲:“那長公主殿下是怎樣說的呢?如今事情畢竟落在了咱們北鎮撫司頭上,總不能兩眼一抹黑,橫沖直撞的逮着誰都要查,不然順了背後黑手的心意,咱們豈不成了人家手上的棋子嗎?”

是了,衛箴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拿他當棋子,當日鄭揚想利用他對付徐天章,而今,又有人想借他的手,對付鄭揚。

他嗤了聲:“不急,旨意下達,鄭揚很快——就會找到我這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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