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裝聾作啞

第七十章:裝聾作啞

謝池春突如其來的疏離,衛箴不是沒覺察到,這才意識到,他的那句話……

他剛想要再添兩句,證明他并不是那麽個意思,外頭厲霄卻帶着公主府的人進了門來。

他一見了是他父親身邊的人,便立時把話收了回去。

進了門的這一個,原也不是沒名沒姓的,他是國公府的家生奴才,跟在衛箴父親的身邊兒也有一二十年了,算是個心腹奴才。

這會兒一進了門,頭一個看見的,卻是謝池春。

實在是早兩日的時候,殿下沒少念叨,話裏話外全是對北鎮撫司這位總旗的不滿。

衛箴把他打量的姿态放在了眼裏,微微蹙眉,稍顯不悅:“是父親叫你來的嗎?”

他一聲把這奴才的思緒拉回來,這才忙着行禮問了安,又說是:“殿下請您回去一趟。”

這當口……

衛箴說了聲知道了,便讓厲霄仍舊帶他出去。

那奴才倒不多耽擱,橫豎這也不是他一個奴才家該久待的地方,就跟着厲霄退了出去。

謝池春騰地站起身:“今兒個原不是我當值,我也是為了這個事兒胡思亂想的,怕要出事,才趕緊來告訴老大一聲,既然是長公主殿下叫老大回去,那我先走了。”

“阿春……”

謝池春走的太快了,根本就沒有給衛箴半點兒挽留的機會。

好不容易這兩天關系好多了,她的那點子戒備心也小多了,現在好了,他一句話,又打回了原形去。

母親原先還擔心,怕他瞧見阿春,又覺着阿春的出身,配不上他,其實現在看來,母親的擔心也是多餘的,阿春是有這份兒心,可她一直都活的小心翼翼的啊。

衛箴也沒法子逼急了,現在追上去不是不能,可是說什麽呢?

而且這時候叫他回家,十有八.九,宮裏的事兒,父親和母親知道了。

衛箴背在身後的手掐着捏着一塊兒,緊了又緊,想着還是等到晚些時候回了家,再好好地同她說,于是眼下也就任由謝池春去了不提,自己提步出門,徑直往公主府方向回了。

實際上衛箴所料的不錯,襄元叫他回家,為的就是七皇子的事情。

她早前得了信兒,說不着急是假的,那畢竟是朱家骨血,徐貴妃幹的好些事兒,他們都心裏清楚,可就是沒證據,作為宗親,也只能眼看着,又能拿徐貴妃怎麽樣呢?

好不容易養成了這麽一個聰明伶俐的,怎麽可能出這種意外。

但襄元畢竟是襄元,她生氣過,着急過,人一冷靜下來,不免又要想,這消息怎麽就傳到了她的公主府來呢?

是以急匆匆的去尋了衛國公,與他把原委道明,想着夫妻兩個在一處,才更好拿個主意。

衛國公從年輕時就是個頂天立地的人,一向看不上昭德宮做派,但是襄元說的這個事兒,事關重大,這叫他怎麽輕易拿主意?

故而夫妻兩個合計再三,才打發了人到錦衣衛去尋衛箴。

衛箴管着北鎮撫司,陛下對這件事的态度,暧.昧不明,私下裏有沒有單獨召見衛箴,又有沒有詳查的話交代,只要見過了兒子,便什麽都清楚了。

衛箴從錦衣衛回到公主府,用了一刻的工夫而已。

彼時襄元和衛國公就在書房裏等着他,他進了門,就有衛國公身邊服侍的小子領了他往書房方向去。

他進了門,又沒瞧見他大哥,心想果然所料不錯,為的是宮裏的事,爹娘知道大哥一向不過問這些,所以幹脆也不叫上他。

他問了父親母親安,自顧自的要往一旁坐,衛國公也沒說什麽,只是臉色不大好。

襄元看在眼裏,怕父子兩個正事沒談,先鬧起別扭,就趕着問衛箴:“宮裏出的事,你知道嗎?”

衛箴絲毫不意外,點頭說知道:“母親差人去叫我回來,我就在想,估計是為了宮裏七皇子的事了。”

他說知道,襄元呼吸一滞:“這麽說,陛下果然私下裏召見過你了?”

衛箴卻愣了下,側目看過去,直說沒有。

衛國公是自打他非要進錦衣衛那天,就對他生出了諸多不滿,後來他有開府出去單過,獨來獨往的,回家的日子都不多,對這個小兒子,就更是沒什麽好臉色,每回見了他,總能挑出許多的錯處來。

這會兒他說沒有,可先前的話,他分明又知道,衛國公冷下臉來:“既不是陛下傳召你,你如何知情的?”

衛箴心說,你們不是也知道了嗎,可這話他又不敢說,說了顯得不恭敬,不是對爹娘該有的态度,更不是同爹娘該說的話。

他喉嚨處滾了兩滾,也不想在爹娘面前提起謝池春,眼珠子咕嚕嚕的轉,想了須臾,索性全攬到自己身上:“早上見過鄭揚一回,是他說給兒子知道的。”

“你現如今——”衛國公語氣不好,顯然想罵人。

襄元在旁邊兒坐着,扯了他一把:“這會子不說這個。”

她打斷了衛國公的話後,轉頭又問衛箴:“我本來想進宮,但是慈寧宮并沒有傳話出來,我估摸着陛下怕事情不好收場,壓根兒也沒敢叫慈寧宮知道,不然太後不會不過問。叫你回來是想看看,陛下有沒有傳召你,叫你暗地裏去查,我得信兒所知的,陛下态度實在是……他生怕同他的心肝兒有關系,對劉銘都沒下重手處置,反倒嗆了馮妃跟皇後,簡直不像話。”

可是埋怨歸埋怨,那把龍椅到底還是皇帝坐着,聖心獨斷,誰還能說個不字嗎?

衛箴心裏明鏡兒似的,不然母親這會子已經在宮裏頭見陛下了,怎麽會叫他回家來。

于是他開口叫母親:“這件事我勸父親和母親暫且只當不知道吧。”

襄元的臉色才有些古怪起來,實在不怎麽好看:“你是這麽想的?”

他分明看見了,可話還是不改:“是,兒子心裏是這樣想的。其實母親也不是不知道,連父親都再清楚不過,打了劉銘五十個板子,這算什麽懲處?七皇子傷重,能不能保全都不知道,劉銘管着禦馬監,今兒又是他跟在旁邊服侍,眼下就是拉出去打死,都不算重處。既然沒重罰,咱們過問的多了,那是逼着陛下下手料理,逼着陛下非差不可,母親覺得,這樣妥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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